第五十回:群雄合力俠女奮勇;孤身不敵禪師遁逃


    上回說到那摩禪師將郭襄擄上絕頂,救兵批批趕至。眾人圍著那摩禪師,意欲將其置於死地。豈料那摩禪師的武功詭異,不僅沒有製服他,反而讓他屢屢得手,先是黃蓉受傷昏倒,繼而朱子柳斷腕,最後武三通被打死。郭襄因見自己誤擊親人,心中痛悔,萬念俱灰,縱身往懸崖跳去。


    且說郭襄縱身往懸崖跳下,眾人大吃一驚,郭靖和朱子柳驚呼道:


    “襄兒,不可!”


    那摩禪師聞聲,急忙回頭來看,急欲來救,被汪洋死死纏住,脫身不得,眾人眼睜睜看著郭襄跳下懸崖。懸崖下眾人,正自眼巴巴地聽到絕頂上的打鬥之聲,突見郭襄飛落而下,不明就裏,大吃一驚,無不驚呼道:


    “好像是郭二小姐!”


    此時耶律齊和陳沉也飛奔趕到崖下。耶律齊見郭襄徑直往下墜落,更不遲疑,騰身一躍,打狗棒隨手揮出,半空中使出打狗棒法中的“纏”字訣,阻住郭襄的下墜之勢,然後又使出打狗棒法中的“挑”字訣,將郭襄引向懸崖邊。郭襄雖萬念俱灰,一意尋死,但人的求生本能又是天生的,危急之中,郭襄順手攀住一棵樹枝,脫離了危險。崖下眾人方才舒了一口氣,心底止不住念道“南無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保佑。”。


    耶律齊見郭襄渾身無礙,臉上猶有梨花帶雨般的淚痕,心下大驚,問道:


    “二妹,爹娘呢?”


    郭襄哽咽著說道:


    “娘親受傷,昏迷不醒,爹爹在給她療傷。”


    耶律齊一聽,心裏更加驚疑,說道:


    “那個妖僧被製服了沒?”


    郭襄搖了搖頭,痛苦地閉上眼睛,聲音細如蚊呐:


    “現在隻有汪長老在與他決鬥。”


    耶律齊已明白了大半,說道:


    “二妹,妖僧一日不除,就會多一個人受害。難道你就忍心看他繼續為非作歹?”


    耶律齊這句話無異於當頭棒喝,一語驚醒夢中人。郭襄一聽,如夢方醒,頓時怒不可遏,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那摩禪師所賜,這個罪魁禍首還沒有伏法,自己就輕生了事,怎麽對得起死去的武伯伯、受傷的母親和朱伯伯?


    耶律齊見郭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尚不知道她的內心是在極度交戰,便將打狗棒往郭襄身上一搭,說道:


    “二妹,你沒有受傷吧?我們一起上去看看爹娘的情況如何。”


    郭襄聞言,默默無語,整個身子借打狗棒法一挑之勢,一飛衝天,縱身躍上懸崖。耶律齊和陳沉跟著一躍而上。


    那摩禪師兀自在和汪洋苦鬥在一起,沒有了阻礙,汪洋的劍法施展得如行雲流水。這一下形勢逆轉,那摩禪師倒變得一味退讓,沒有反擊的餘地,不敢輕易與汪洋的劍鋒相碰。郭襄見狀,立即衝入戰團,耶律齊隨後趕至,也挺著打狗棒加入陣中;陳沉也在此時趕了上來,不假思索,揮掌加入戰團。他們見救援的隊伍中有死有傷,心想一兩個人一定奈何不了他,對付邪魔歪道,也不顧什麽江湖道義了。


    朱子柳見那摩禪師武功詭異,對手越多,武功越強,一時之間,也琢磨不出其中的道理。此時手腕斷裂,疼痛難忍,站在一旁掠陣,瞧出了一些端倪,便高聲叫道:


    “牛大自有破牛法,郭大俠,武氏昆仲,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先料理這個妖僧再說。”


    郭靖聞言,將黃蓉輕輕地放下,站了起來。隻見他眼裏充滿了怒火,瞪視著那摩禪師。


    大小武兄弟見師父雙眼欲要噴火,雙拳抓得“咯咯”直響,知道他已憤怒到了極點。便一抹眼淚,讓父親平躺在地上,也站了起來。


    朱子柳喊道:


    “這個和尚武功詭異,如果合擊他,似是可以互相牽引掣肘,我們大家不要圍擊他,每人上前與他過幾招下來休息,輪番上陣去喂招,我們這麽多人,不累死他也會拖垮他。”


    眾人頗覺有理,四散開來,將那摩禪師圍在垓心。郭靖虎吼一聲,道:


    “我先來”,


    這一聲巨吼,如虎嘯龍吟,眾人隻覺得耳鼓嗡嗡作響,端的是氣勢如虹,聲勢如雷。郭靖左手使出一掌“潛龍在淵”,右掌施出一掌“見龍在田”,兩股掌力如波濤洶湧,翻滾向前。站在郭靖對麵的陳沉,相隔數丈,兀自覺得掌風淩厲,氣勢逼人。


    那摩禪師不敢直纓其鋒,身形一彈,如飛燕般輕飄飄地騰起。郭靖見狀,第三掌“時乘六龍”如排山倒海般襲至。那摩禪師淩空一翻,雙掌一並,使出一招“飛鷹搏兔”,迎著郭靖的掌力,傾瀉而下。眾人隻聽見“嘭”的一聲巨響,郭靖雙足深陷土裏,那摩禪師淩空一翻,斜飛向一邊。


    此時耶律齊正對著那摩禪師的飛落之勢,大吼一聲,道:


    “看招——”


    揮著打狗棒直欺那摩禪師的腰部,郭靖順勢站回原位。耶律齊的打狗棒法剛剛學會,還不夠嫻熟,饒是如此,那摩禪師也被這精妙的棒法打得手忙腳亂,連連退讓。他仗著快捷的步法,閃躲騰讓,耶律齊隻覺得無數個火球在麵前飛舞,打狗棒一揮,使出一招“棒打群狗”。那摩禪師見避無可避,往後一翻,堪堪躲開耶律齊的打狗棒。耶律齊揮棒欲進,忽聽得郭襄嬌叱一聲——“讓我來!”


    迎著那摩禪師的下墜之勢,揮著纖纖玉手,直欺那摩禪師的中宮。郭襄雖沒有郭靖、耶律齊的虎虎生威,卻在每一招之後隱藏著厲害的殺招。那摩禪師本不欲傷害郭襄,見她招式淩厲,淩空中硬生生地收住身形。他左袖拂動,輕描淡寫地格開郭襄的雙掌,閃過一邊。郭襄得勢不饒人,跟蹤直進,欲飛身直擊那摩禪師後背。那摩禪師不敢怠慢,飛掌反擊。豈料郭襄不閃不避,一招“飛蛾撲火”,潛蹤而來。那摩禪師見狀大驚,硬生生地收住掌力,閃身躲開。


    郭靖見郭襄不顧生死,每一招一式都使出同歸於盡的打法,不禁眉頭一皺。見那摩禪師閃到汪洋身邊,汪洋拔劍欲刺,於是沉聲對郭襄喝道:


    “襄兒,閃開!”


    郭襄一怔,頓住身形,見汪洋的長劍業已刺那摩禪師的左肋,那摩禪師伸出右手,在汪洋的長劍上一彈,閃身退開,眾人隻覺得“嗡嗡”之聲不絕於耳。汪洋的長劍一抖,挽了一個劍花,直斫那摩禪師的後背。那摩禪師大駭,就地一滾,滾到武敦儒身邊。武敦儒喝了聲“來得好!”,雙掌左右飛舞,也使出“降龍十八掌”的“龍戰於野”,劈頭蓋腦地打將下來。


    那摩禪師兀自神勇,躺在地上,臨危雙掌平舉,將武敦儒震開,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陳沉驚覺那摩禪師來到自己身邊,見有機可趁,揮掌打了過來。


    這幾個回合端的是快如閃電,迅捷無比。


    眾人見那摩禪師在包圍圈中往來穿梭,無不鼓起餘威,走馬燈籠般地上前廝殺。每人與他交戰數招,立即退下。


    那摩禪師果真神勇,與郭靖、耶律齊、陳沉、大小武兄弟和郭襄等激戰近三百回合,兀自有攻有守,章法不亂。


    郭襄越來越焦躁,知道打得越久,對己方越來越不利。盡管眾人之中,她的武功最弱,可她是那摩禪師最為忌憚的對手。一想到眾人為救自己,武三通身亡,母親和朱子柳受傷……。郭襄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施起所學武功,狀若瘋虎,步步進逼,每一招一式都是與那摩禪師同歸於盡的打法。眾人看得暗自心驚,亦不敢出言勸阻。


    那摩禪師見對手心意相通,似乎欲置自己於死地而後快,不禁稍有怯意。心想,這些人都是為救郭襄而來,隻要郭襄在自己的手裏,他們投鼠忌器,就不敢拿我怎麽樣。那摩禪師心念電轉,突見郭襄飛身撲來,瞅個正著,伸出右手,一把往郭襄後背抓去。


    那摩禪師正自以為得計,突然,覺得千萬隻針紮進了自己的右掌掌心,整個右手頓時麻木,鑽心似的痛了起來。那摩禪師心下大駭,掌心一吐,淩空擊向郭襄後背。郭襄站立不穩,滾倒在黃蓉身邊。


    那摩禪師手掌受傷,全身功力如泄氣的皮球,不禁心下駭然。急忙雙腿盤膝而坐,左手拇食二指尖相抵,結環,餘三指成弧形伸開,右手姆指插入左手環內,餘四指包住左手,置於胸前,凝神靜氣,竟不顧強敵當前。眾人不解,凝勁未發,隻是注視著那摩禪師的一舉一動。不一時,陡聽見那摩禪師“啊”地暴喝一聲,人已不見蹤影。眾人正自驚疑間,突見那摩禪師已竄至懸崖邊,眾人齊聲追趕。那摩禪師見避無可避,縱身一跳,如一隻斷線的風箏,往懸崖下飄落。


    崖下眾人見那摩禪師被打下懸崖,無不歡呼叫好。豈料那摩禪師在著地的一刹那,紅色袈裟一揮,如一個火球鼓起,減緩的下墜之勢。這一團紅影甫一著地,一彈而起,幾個縱躍,消失在莽林之中。崖下眾人大吃一驚,袖箭、暗青子和鐵蒺藜等暗器紛紛往那摩禪師身上招呼,然終究趕不上那摩禪師飛掠的身影,眾人追趕不及,暗叫可惜。


    正是:身懷絕技寡敵眾,審時度勢落荒逃。欲知結果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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