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悠理君。啊~」


    「啊~」


    麻上悠理浮現著非常幸福的表情,照她說那樣張開嘴。


    把加了巧克力醬和鮮奶油的冰淇淋,往大大地張開的嘴裏喂。


    然而,在勺子離嘴還有一厘米的時候,突然被抽回去了。似乎很美味的冰淇淋回到了「啊~」的實行者——露西亞的嘴邊被吞掉了。


    悠理的表情從幸福的頂點變為絕望的深淵。


    「嗯—真~好吃」


    一邊用舌頭把粘在嘴唇上的巧克力醬舔掉,一邊惡作劇般笑著的露西亞。


    「······露西亞,你這家夥,隻有這個是不能做的吧······」


    「呀~,悠理君也真是的,別擺出一副要哭的表情了啦。約定哦,約定。不會再那樣做的啦。所以,來~,啊~」


    「啊~」


    「在這裏親熱什麽啊,你們!」


    坐在悠理對麵的是黑發單馬尾的少女——久遠院雪羽,咚!的一聲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大聲地喊。


    「隻是【啊~】就沒完沒了的,真是煩人呢。仍舊是個小孩子啊,雪羽醬。」


    「閉嘴」


    麵對著狠狠地盯著自己的雪羽,露西亞縮了下肩膀。


    「不過,因為會給其他客人添麻煩,所以說話不要太大聲哦。這是女服務員的忠告哦。」


    「······呃」


    被露西亞教訓了的雪羽一時語塞。是覺得大聲喊出來的自己很丟人吧。


    場所是在市區裏的一間叫【gustare】(注:意大利語,英語裏like的意思)的咖啡店。


    悠理和雪羽麵對麵地在窗邊的桌子坐著。因為是假日,悠理穿的是便裝,但雪羽卻是和平時一樣穿的是製服。


    站在兩人旁邊的是散發著豔麗笑容的女服務員。


    她的名字是——露西亞·馮·艾露迪·凡。


    美麗的頭發和絕世的身材,而且是個有著迷人的眼神的美女,也是被認為是現在的魔界裏最強的魔女中的一人。


    擁有龐大的魔力,和被稱為【固有魔法】的大型技能的魔女,是有著其他魔族無法比擬的戰鬥能力。


    盡管露西亞是那樣的魔女中的一人,卻以【因為想去人間界玩】僅僅是這樣的理由來到了這邊,是個有點奇怪的魔女。


    再補充一下的話——她現在在以打工的形式,為了獲得人類的貨幣,而在人類之下拚命地努力工作著。


    (真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和露西亞再會呢)


    悠理心不在焉地回想著今日的事。


    幾個小時前——


    那天早上,悠理因為腹部上奇怪的重壓而醒了。


    (·····嗯——?)


    好重。腹部感覺到確實的重量感。


    (架子上有東西掉下來了嗎·····?)


    悠理一邊用睡得迷糊的腦袋呆呆地想著,一邊把雙手伸向迷之重量感的位置。挪到旁邊後,再一次進入了夢鄉,緊緊地抓住的那個物體的地方——理解到那是,既柔軟又溫暖,不知如何形容的觸感的柔軟的肌膚。


    「哼~!?」


    接下來的是可愛的悲鳴傳入耳裏,悠理完全醒過來了。


    「什、什麽回事·····?」


    「早、早上好,悠理」


    向發出聲音的位置看去,認識的少女的臉映入眼簾。


    麻上悠理的同級生也是原【黑魔女派】的少女,辻社。


    她用雙腳的大腿夾住悠理的身體,做出騎馬的姿勢。雙手輕輕地放在悠理的胸膛上,用微微泛紅的臉俯視著悠理。


    那個裝束是······考慮過什麽的帶飾邊的圍裙。


    「那個····屁、屁股,那個····有點癢的說」


    邊扭動著身體邊這樣對悠理說,悠理發現了自己緊緊地抓住女孩子的屁股。慌張地一下子鬆開了手,社變回了平時的無表情。


    「早上好」


    「啊、啊~。早上好····。話說,社。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這裏,是我的房間吧?」


    「【叫我起床】這樣拜托我的不正是悠理嗎?」


    「·····啊~這麽一說····」


    昨天,因為社纏著我說「沒什麽事要拜托我的嗎?」,所以就拜托了她叫我起床了。悠理原本期待著用打電話或者什麽的叫醒他······像不到竟然直接坐上來。


    「門鎖到底怎樣了啊?」


    「沒上鎖」


    難以養成鎖門的習慣,粗枝大葉的悠理。


    (······社也還是一點都沒變呢,雖然不是壞人。)


    麻上悠理和辻社的關係是,用一兩句話很難說明的麻煩的關係。


    前些日子,在學園深層展開的的戰鬥中,悠理和她交戰,然後救下了她。


    當然,悠理自身不怎麽有「救下了」這種感覺。隻是隨著自己心裏所想的而行動而已。


    但是無論怎樣,社似乎是背負著救了她的恩,和傷害了悠理的罪惡感,從那以後因為「報恩&贖罪」,一有機會就侍奉悠理。


    雖然是件值得慶幸的事——但也並不是說沒問題。


    「為了悠理的女性恐懼症早日治好,試了一下稍微過激的叫人起床的方式。感覺怎樣?」


    「······」


    就是這個。這個就是問題。


    麻上悠理是絕對不會打女性的。一直把這個作為信條。


    小時候開始就被灌輸了那樣的戰鬥方式,還有悠理打心裏要求自己要成為那樣的男人。


    因此在和社戰鬥的時候,悠理一味地回避攻擊,一次都沒有發出攻擊,隻是四處逃竄——很難看地敗北了。但緊接著就對著她的生身之父,毫不猶豫地發揮出「規格外」的力量,僅以一擊就打飛了。


    對於那個結果,不知道是怎樣誤解的,社的腦內被輸入了【麻上悠理患有女性恐懼症】這個信息。


    「我說啊,社。雖然說了很多次了,我並沒有女性恐懼症的啊······」


    雖然這樣做了很多次想要訂正,


    「不用這麽客氣。為你竭盡一切,侍奉你,才是我唯一的榮譽······」


    臆想很強烈的社,完全沒有要改正自己的理解的樣子。


    (······嘛,雖然也沒什麽所謂。好像也沒什麽損失。說起來不如說是挺不錯的······。不,真是個不錯的想法呢。)


    悠理依然躺在床上,仰望著騎馬姿勢的的社。


    「那個輕飄飄的圍裙,也是對我的過激服務嗎?」


    「是的」


    「哈哈、那真是值得感激呢」


    「合適嗎?」


    「嗯。真不錯呢,感動了啊」


    「是嗎。那太好了」


    也許是心理作用,社似乎因為高興而有點害羞。


    「有忍耐住羞恥,嚐試裸體圍裙的價值了。」


    「對、對、果然裸體圍裙依舊是男人的羅曼——裸體圍裙!?」


    悠理想都沒想就撐起上半身,吐槽自己。因為像彈簧那樣一個勁地起來,原本還坐在上麵的社倒在了床上。


    「哎呀」


    失去平衡的社,慌張地壓住圍裙的下擺。一般來說並不是興奮到這個程度的情景,但是對方是裸體圍裙的會話,那就不一樣了,完全不一樣,絕對不一樣。


    「社、社······你是說裸體圍裙······?」


    「是的」


    「······誒?誒~?什麽?圍裙下麵······什麽都沒穿?」


    「是的」


    「那就是說······沒穿內衣?」


    「是的」


    非常直率地,平淡地回答。


    (······沒搞錯吧。確實肩膀還有鎖骨那些位置基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我還以為裏麵最起碼有穿著內衣的啊······)


    完全清醒了的悠理,凝視著圍裙姿態。


    社的樣子和剛起來時看到的一樣,沒變過。然而,到底是為什麽。明明看到的世界是一樣的,卻感覺世界在急劇變化。


    (這麽說來,剛才揉屁股的時候,也感覺完全是直接摸到了肉······)


    把回想著手中殘留的觸感而苦惱的悠理丟到一邊,社站起來了。


    「那麽。悠理似乎也完全醒了,我先去準備一下早餐。因為材料都帶過來了。」


    「喂!等一下!別那個樣子走來走去啊!太過無防備了吧!」


    「不可以嗎?」


    「······雖然也不是說不可以。雖然也不是說不可以了啦!」


    「請你放心」


    和著急的悠理相反,社的態度很平淡。


    「為了悠理,我也日以繼夜地學習著。連男性個人的浪漫和哲學都深有研究」


    「那個結果就是剛才的叫我起床的方式,和裸體圍裙嗎······」


    「男人的世界似乎有【受不了似乎看得見卻又看不見】這樣的格言呢」


    「······也不是理解不了的格言呢」


    「因此,我也試著認識那樣的男性的天性。這件圍裙是自製的,但走光的對策做得很完美。不管刮起怎樣的暴風也不會翻起來。還有就是我已經掌握了,不管是怎麽樣狀態都不會露出陰部的動作。就算在這裏表演前外三周半(注:triple ael;花樣滑冰的三周半跳。由向前用單腳起跳,並用另一隻腳著地。),也又不被看到陰部的【い】字的自信」


    「別在奇怪的地方幹勁慢慢的啦!」


    悠理一邊吐槽迷之發言,一邊注視著社站姿。從剛才開始展示了好幾次極限動作的她,確實一次也沒被看到圍裙的內側。


    漂亮地表現出【似乎看得見卻又看不見】。


    (輕輕地搖晃著的圍裙的下擺······耀眼的大腿······略微露出的胸部側邊······)


    原來如此,太漂亮了。實在是太漂亮了——可是。


    「······社。對於你的努力我很欽佩——但是,似乎還有點用功不足呢」


    「什麽意思?」


    社立刻反問在歎氣賣弄的悠理。


    「你學到的男人的格言也確實沒錯。但是,那還不能說是代表男人的本質。隻看到表麵就自以為了解男人,是不行的哦。剛才的格言——是有後續的哦」


    清了一下嗓子,悠理宣布。


    「【受不了似乎看得見卻又看不見······但是,沒什麽能超越看得見】


    by:麻上悠理」


    「——!」


    瞬間,社受到了從未受過的打擊。做出自我根基崩潰那樣的反應。


    「怎麽會······那就是說,我學到的東西是······」


    「別那麽失望,社。你所學的東西也並不是沒用。隻是,男人的世界並不是那麽一下子,或簡單地就能理解的東西的啊」


    「悠理······」


    「從今以後也不要傲慢,潛心專研喲」


    「是。我會努力的」


    一邊用像是快要退休的老師那樣的溫和的表情注視著,緊握雙拳的社,在悠理的腦袋深處, (······到底在說些什麽啊,我)


    這樣想著,感到奇怪的空虛感。


    怎麽說呢······感覺是在演沒人吐槽的相聲那樣。


    「【受不了似乎看得見卻又看不見······但是,沒什麽能超越能看的見】······這是多麽有深意的話啊。受教了」


    社從圍裙的口袋裏拿出筆記,記下悠理隨便說的話。那個表情很認真,開玩笑都開不出來的氣氛。對開玩笑說的話這麽認真的話,悠理也覺得很為難。


    是天真嗎,還是過分老實呢。


    不管教她什麽,都全部接受的態度,就像是天真純潔的幼兒那樣。


    (······幼兒。啊~。對啊。)


    想起社的實際年齡,悠理皺起了眉頭。


    在不久前,閑聊的時候聽說過,她的年齡是——五歲。


    「五歲!?是五歲嗎,你!?」


    「是的。就像你知道的那樣,我是的改造人。在培養器中被強製成長的結果是,變成現在十四~十八歲的樣子,但是原本的年齡是兩歲。成長後,在博士身邊生活了三年左右,所以如果說現在的年齡是五歲的話,是正確的」


    「沒搞錯吧······話說五歲······原來是蘿莉角色啊,你」


    「雖然這麽說,因為托學習裝置的福,我掌握了有關魔法的莫大的知識和四年製大學畢業程度的一般常識,所以說是蘿莉的話,略微缺乏幼兒性質」


    「······知道什麽是蘿莉啊,你」


    「這是四年製大學畢業程度的一般常識」


    雖然社似乎毫不在意地說著——但是對悠理來說,這不是能隨便搪塞過來的話題。不知該如何麵對黑暗、沉重的她的過去。


    然而——她自身並不在意的話,悠理也應該像社那樣做吧。不想做把同情強加於人的事。


    (······應該不隻有不好的事吧。社的人生,一定是現在剛開始)


    對自己來說,社是一個人類——是一個女孩子的這件事是不會變的。


    於是乎,記完筆記的社看向悠理。


    「也就是說——隻要我脫光就可以了吧」


    「為什麽會理解成那樣!?」


    (還有把我這麽認真的心情還給我!)悠理在想。


    「那【沒什麽能超越看得見】是?」


    「不······雖然確實是這樣說過」


    「雖然很難為情······為了悠理的話」


    「那麽難為情的話就不要脫啊!」


    「那麽,一邊高興地跳著舞一邊脫的話就可以了吧?」


    「這是脫衣舞劇場啊!」


    悠理嗚嘎——,地喊著抱著頭。


    說實話的話,想看。就算付錢也想看。想用自己的眼睛見證社剛出生時的模樣。但是,趁機利用因為「報恩&贖罪」而為自己奮不顧身,竭盡一切的她的善意的話······感覺作為一個人已經完了。


    那已經不是男人了吧。


    「該怎麽說好呢······和你在一起的話,感覺作為一個男人的忍耐力呀節操呀,那些東西的等級都大大地有所提升呢」


    「受到你的讚揚是我的光榮」


    諷刺並不奏效。


    社輕輕地用指尖拿起圍裙禮服的下擺兩側,行了一個女仆問候時的可愛的禮。考慮到圍裙下麵是全裸的話,是個相當極限的動作,但是就像本人的宣言那樣,是保持著似乎看見卻又看不見的,絕妙的防線的動作。


    「話說回來,悠理。那樣悠閑的,真的沒問題嗎?不是因為有什麽事,才拜托我叫你起床的嗎?」


    「你以為是誰的錯啊······。啊~,對了。今天是要——」


    「你好慢啊,悠理!打算睡到什麽時候啊!」


    伴隨著房間的門猛地一下被打開,出現了一個少女。


    端正的麵容和千錘百煉的身材。烏黑亮麗的秀發,在腦袋後麵紮成一束。


    聖春學園排名第一的才女——久遠院雪羽。


    「你這個家夥真是的······老是這樣,到底要睡多久才夠啊。本來今天這件事也是你說出來的吧。不是你非要和我約······(小聲)的嗎?因為你說想要我陪你去買東西,明明為了你我都把難得的假日空下來了······地在等你,結果是等了很久你都沒出現······雖然我並不打算對十分鍾那種程度的遲到說三道四······可是我已經等了有一小······不、不對,是剛剛才到的!一會兒都沒等過!反、反正遲到就是遲到——」


    雪羽一進房間,就一個人嘴快地,慌張地說著些像是借口的話,但一看到這邊就馬上停止了說話。連動作都停止了。


    悠理也同樣停止了。


    位置關係的問題。


    現在,在這個六畳大的狹窄的房間裏,悠理坐在床上,麵前站著社,而且是雪羽就在她背後的狀態。社的裸體圍裙,雖然本人說絕對【看不見】,但終究也隻是對悠理來說而已。


    從雪羽的位置來看的話,社的後背能看得清清楚楚。看到了悠理很想看想看的,但總算忍住了的漂亮的屁股。


    「什、什、什」


    「冷、冷靜點,雪羽。這是誤會,這有很大的原由······」


    雪羽的臉變得通紅。悠理在拚命地想解釋用的詞。在這樣的兩人中的社,露出摸不著頭腦的表情後,突然想起來那樣遮住被看到了的屁股,


    「不要~」


    地喊著,依然無表情地,做了個非常可愛的動作。


    就在那之後,雪羽的怒吼響徹四方。


    對魔族用而組成的戰鬥集團——【降魔騎士團】。


    其基層組織,魔法師育成機關的私立聖春學園,位於日本的地方都市——濱屋市的一角。


    為了把四麵環山像盆地那樣的空間全部作為學校,周圍別說是便利店了,一間民房都沒有。連前往市區的巴士,一天都不知道有沒有五趟,所以說聖春學園是與外界隔絕了的空間。


    學園內有很多食堂和小賣部等設施,就算是一直呆在學園裏,生活也不會不方便——可是就算是這麽說,所有事情都能在學園內完成的人是很少的。


    「不,可是,社那邊也很難辦呢」


    在車站附近的公交終點站。付了零錢,從公交車上下來後,悠理發愣地嘟囔著。接著下來了的雪羽,眉頭成八字地逼問他。


    「悠理。真的是真的?社的那個樣子不是你指示的吧?」


    「真煩人啊。都說了,不是這樣的。那是社擅自那樣做的啦」


    「哼。誰知道是不是啊。你這麽好色。有十二分的可能性,會趁機利用社的無知和善意,讓她穿上下流的衣服的說。」


    「完全不信任啊」


    「因為平時的行為決定別人對你態度啊」


    「還有啊,我讓她穿的話,才不會是那種半吊子的裸體圍裙呢。推薦裸體圍裙配白色短筒襪才是我的風格——」


    「哥哥。這就是你平時的行為舉止哦」


    砰地一聲從巴士上跳下來的賽麗亞,哎呀哎呀地搖著頭。


    「還有啊,請不要在公眾場合反複地說「裸體圍裙」這個詞。作為妹妹很難為情的說。」


    因為假日,車站附近相當多人。悠理,雪羽,賽麗亞三人在人群中穿行著,在街道上前進。


    今天的目的是,買衣服和在街上隨便走走。


    從悠理和賽麗亞來到這個城市——入住聖春學園的學生宿舍以來,時間還不長。因為是以幾乎是空手的狀態生活到現在的,衣服等的生活用品也隻有必要的最低限度的量。


    學園內也有衣服賣,但不管哪件都是像運動衫的那種簡陋的設計。如果說,就這樣忍耐一下,先不說悠理,對妙齡少女的妹妹賽麗亞來說,這是一件殘酷的事。


    因此今天,麻上兄妹拜托雪羽做向導。


    「社也來的話就好啦。因為那個家夥說過她也幾乎沒私服」


    「那也沒辦法啊。因為晉級到c級的手續就是今天」


    幾天前,社和悠理一樣還是d級,但是上次的補考終於晉級上c級了。上次為了隱瞞她的身份才勉強裝作不行的樣子,她可是擁有隻要稍微認真點,就能簡單地達到c級的程度的實力。


    當然,展示出這以上的實力的話,會有暴露身份的危險,所以今後打算暫時不晉級。


    「萌萌醬老師也太過分了。也用不著在假日時出來買衣服呀」


    「因為夏季排位戰馬上要開始了啊。老師也因做準備而很忙。排位戰會根據等級的不同,而完全不一樣,晉升等的手續也必須要提前完成啊」


    聖春學園每年都會舉辦四次學生之間的排位戰。


    排位戰的結果與成績有很深的關係,再加上當天會有很多騎士團的相關人員來觀戰,所以對畢業後的去路有極大的影響。


    每年四次,這樣時距短暫地舉行,似乎是為了給排名低的學生更多的機會,還有,不斷地給排名高的學生危機感。


    「排位戰啊······。雪羽也參加的吧?」


    久遠院雪羽是現排位第一的實力者。


    換言之,是聖春學園最強的魔法師。


    在進入高等部不久後,舉辦的春季排位戰裏,她贏得了第一的寶座。


    「這是當然的。因為不參加的話,就會無條件地從排位第一的寶座上退下來啊」


    「是這樣嗎?」


    「聖春學園是戰果至上主義。排名是隻有眼前的排位戰的結果才是一切。總體的戰績,完全沒有價值。」


    「你還真是這麽嚴厲呀」


    「在戰場上,隻是被打敗一次就會喪命。為了經常保持危機感,這種程度的嚴厲是必需的」


    「哈~」


    「悠理打算怎樣做?」


    「考慮中。話說回來,【今天就到處為止吧】這樣的話說不出來呢。難得出來買一次東西嘛」


    接著,三人以雪羽為向導,繼續在街道中走著。


    「那個,悠理,還有賽麗亞。雖然現在才問······我真的可以嗎?」


    「嗯?什麽啊?」


    「不,那個······。雖然很難為情,我很少到市區這邊來的說。鬧市那邊也隻去過幾個地方」


    「啊~,雪羽給我這樣的感覺哦。在放學途中去別的地方閑逛之類的事,是絕對不會做的」


    「所以如果說是向導的話,有其他更加合適的人選······」


    「別說這麽寂寞的話啦。是因為我想這樣和雪羽約會哦」


    「什······。都,都說了幾次了,這不是約會!」


    「哈哈。別害羞了啦別害羞了啦——好!好痛!」


    側腹有輕微地疼痛。往下一看,走在旁邊的賽麗亞使出了手肘。


    「幹什麽啊,賽麗亞」


    「沒什麽。隻是,哥哥似乎忘了賽麗亞的存在,隻是稍微表現了一下而已。」


    作出若無其事的表情的賽麗亞。卻馬上開口。


    「不管怎麽說,能出來買衣服就很高興了。因為在學園內能買到的,隻有像運動衫那樣的衣服。像這樣,明明是假日,卻還是穿製服出門,還真有點難為情呢······啊」


    說到這裏,賽麗亞停下來了。視線向著雪羽。


    雪羽明明沒有像賽麗亞那樣的,不得已的情況,卻還是無所顧忌地穿著製服在街道上走來走去。


    「對,對不起。剛才說的,並沒有責備雪羽姐姐的意思······」


    「啊,啊~。我知道」


    「明明是個有錢人


    ,卻穿製服出去玩,真是個土氣的女人呢,什麽的,我絕對沒想過的說!」


    「這台詞是有惡意的吧!」


    「這麽說來,雪羽一直都是穿製服的呢」


    悠理插嘴說。因為今天正是期待著雪羽的私服模樣,當知道她穿的是製服的時候稍微有點打擊。


    話說······冷靜地想一下,還沒見過雪羽穿製服以外的衣服呢。


    「難道說,你沒有私服嗎?」


    「我有!別當我是傻瓜!」


    認真地使勁喊的雪羽。


    「······有是有,可是幾乎都是從老家送過來的。所以,該怎麽說呢······幾乎都是很高級的。穿著那樣的衣服逛街的話會顯得輕浮······」


    雪羽的家族——久遠院家,似乎是魔法師裏的名門。


    雖然悠理不太清楚,在這附近,好像是個很有名氣的名門。


    (那麽說起來,小鬼助也說過,和她有的家族上的來往呢)


    圍繞著雪羽的嚴肅的氣氛,還有非常認真的耿直的性格,都是在名門的教育中所培養出來的。從舉止就能看出教養的優良。


    也包括沒有太脫離常識。


    (······不知道自慰的程度吧)


    「喂,悠理。你沒在想什麽不好的東西吧?」


    一被尖銳的眼神瞪著,悠理就浮現出心術不正的笑容。


    「不不,什麽都沒想喲。在腦內重播雪羽同學前些時間,無知地反複喊著下流的單詞什麽的我才沒這樣做呢」


    「!? 你,你這家夥······不是說過禁止提那件事了嗎?」


    「誒?那件事是哪件事啊?」


    「說是哪件······我說啊,自,自······呃呃呃呃······!」


    雪羽什麽都說不出來,紅著臉跺腳。


    「夠了,哥哥」


    「知道了。對不起了啊,雪羽。原諒我吧」


    就算因賽麗亞責備而道歉,雪羽還是繃著個臉鼓起臉蛋。


    「哎呀呀,雪羽姐姐還真是雪羽姐姐呢。因為對哥哥下流的話,逐一作出強烈的反應,才會被戲弄的。哥哥隻敢說說的而已,適當地無視就好了」


    「啊~?你說誰隻敢說說而已?」


    悠理作出抽搐的反應,賽麗亞得意地笑了。


    「雖然哥哥是個變態,但不是鬼畜。從對社姐姐的反應就可以看出,基本上是不會對女性出手的呢。說好聽點就是尊重女性,難聽點就是隻是個膽小鬼喏」


    「什、什麽~」


    「做不了偽善者的偽工口者喏」


    「這是什麽啊,那個新的詞······?」


    「誤會了【男人有點色才受歡迎】這句話,像是對女孩子說【性】的話題,而沾沾自喜的思春期的男初中生那樣的男人喏」


    「女初中生的你不要談論男初中生呀!」


    「嗬嗬,女孩子是比較早成熟的哦,哥哥」


    對帶著大人樣笑容的賽麗亞,什麽都反駁不了,悠理滿臉失望地沮喪起來。


    (可惡······因為奇怪的事就變得像大人那樣呀,賽麗亞她)


    一邊閑聊一邊走了十幾分鍾。


    三人到達了目的地——服裝大廈。隻要從外麵看,就能看出,似乎是個聚集了各種品牌商店的大廈。


    「就是這裏,這裏!聽說這座大廈就是專門賣年輕人的衣服的地方哦」


    雪羽似乎很高興地放心下來那樣說著。


    (雖說帶我們去是經常去的店,才有帶路的意義······)


    剛才,雪羽說過她沒怎麽來過市區。這座大廈也是沒來過吧。可是,她為了悠理和賽麗亞做了很多調查。


    是誠實嗎,還是說過於認真。


    「謝了啊,雪羽。那麽。也到了買東西的地方了······去籌集經費吧」


    「籌集?什麽意思啊?」


    「就是那個意思哦。因為我們兄妹是萬年窮光蛋啊。」


    「哥哥······請不要那麽光明正大地說出來,好難為情啊」


    本來,悠理和賽麗亞來聖春學園的理由就是【窮到連飯都吃不上】。


    聖春學園是日本政府直轄的世界性公共機關,所屬於那裏的騎士團候補生們,會受到無法想象的待遇。


    既是全寄宿製又免除學費。


    申請的話,夥食費和生活費都會以【無償還義務的獎學金】這樣的形式支付。雖然悠理和賽麗亞都利用著那個製度,可那個金額隻有那麽一點點。


    「那樣啊······。如果那樣,衣服的錢我通融一下也可以哦」


    「不用擔心。我還有一招絕招哦。嗯······」悠理東張西望地環視周圍。「這麽熱鬧的話······噢。有了有了!」


    發現目標後,悠理抿嘴微笑。


    【超大分量特製咖喱!三十分鍾內吃完獎勵三萬日元!】


    在距離幾米處看到餐廳海報上,那樣大大地寫著。


    「賽麗亞!」


    「在的說喏!」


    步調一致。一瞬間全部同步的麻上兄妹。


    賽麗亞兩眼閃閃發光,用一隻手慢慢地拭去口水。


    「那麽我出發了喏!請兩位在那邊打法一下時間」


    剛說完,賽麗亞就用超快的速度奔跑過去了。「拜托了,的說喏!」地說著,興奮地入侵店內。


    「你的說絕招······就是這個?」


    對露出驚訝表情的雪羽,悠理「嗯」地點頭。


    「真的沒問題嗎?吃不完的話,可是要付錢的······」


    「冇問題(注:中國方言:廣東話;相當於普通話的沒問題)。因為賽麗亞的胃簡直就是異次元啊」


    在過去流浪時,不知這樣做了多少次來籌得夥食費和生活費了。


    「對那家夥來說,咖喱什麽的隻是空氣哦」


    「連飲料都不用喝嗎······」


    「那麽,我們就悠閑地等賽麗亞回來吧。來的途中,我發現了一家感覺不錯的咖啡店,就去那裏吧」


    在鬧市裏的雜居大樓的一樓,有一家叫【gustare】(注:前麵有出現過備注的後麵就不加了)的咖啡店。


    還是上午,咖啡店裏空無一人。


    樸素的色調的餐桌布置。讓人忘記外麵的喧囂的溫和的bgm(注:原文就是用bgm這個詞的)。悠理和雪羽坐在窗邊的兩人坐的座位上。


    「呼~。的確是氣氛不錯的店呢」


    「嘛~,雖然隻是我以女服務員的製服來選的」


    「難道你的腦袋裏隻有這些東西嗎!?」


    「嗯~」


    「別這麽用力點頭!」


    「果然,女服務員真棒啊。有著和女仆服不同的魅力。沒太過刻意反而更好。對了,下次叫社······不,不不,開玩笑的。社是不玩這個的啊」


    被雪羽緊緊盯著,悠理慌張地揮手。然後把立在旁邊的菜單遞給雪羽。


    「女士優先,請」


    雪羽「·····嗯」地稍微有點害羞似地點頭。


    就那樣決定好後,女服務員送水過來了。


    「歡迎光臨~,客人」


    有很多飾邊的可愛的製服。因為裙子絕妙的長度,顯得大腿十分耀眼。胸口的設計相當的開放,凸顯著豐滿的胸部。


    「決定好了的話願洗耳恭聽。順帶說一下,今天的推薦是【高級巧克力皇家聖代——附帶神秘服務】的說」


    店員用稍微,應該說相當隨和的語調繼續說著。


    「啊,所謂的神秘服務,其實是我個人附加的服務。加五百日元就【啊~】地······喂·你·吃?」


    做著強調胸部的姿勢,浮現出妖豔的笑容。


    向那邊看起——是似曾相識的迷人的眼神。


    「你是······露西亞!?」


    「嗯·······啊!雪羽醬!?」


    雪羽探出身體大聲叫,女服務員——露西亞睜大雙眼。


    「而且悠理君也在······哇~噢。真巧啊」


    「為,為什麽你會在這種地方······?」


    「這真令人驚訝······。還真是【多走夜路終於鬼】啊」(注:原文是[犬も歩けばなんとやら]本人能力有限,隻知道一句差不多的。如有高手,請指點指點。)


    驚愕與動搖圍繞著三人。


    這時,悠理單手拿著菜單晃來晃去地說。


    「總之,我要【高級巧克力皇家聖代——附帶神秘服務】」


    「別厚顏無恥地點啊!」


    在偶然進去的咖啡店裏,悠理和雪羽與露西亞再會了。可以說是驚人的偶然的結果——雖然這麽說,如果說【看的一方】和【穿的一方】有共同點的話,那就是悠理和露西亞都是因為【製服很可愛】這個理由而選這家店的,也不是不能說有那麽一點的必然性


    「是打工啦,打工。因為在這裏住,所以要工作了啦」


    熟練地點了菜,拿著冰淇淋過來後,對【為什麽會在這種地方?】這樣的問題,露西亞坦率地這樣回答。


    雪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一般來說,魔族是魔法師的敵人——換言之,就是被認為是人類的敵人。


    自古以來通過【穴】(注:gate;大門)來到人間界的魔族,通常都會給人類帶來災禍。正是因為他們是擁有強大的力量的敵人,魔法師們才會磨練自己的實力,組成組織,為了把人類從災難中拯救出來。


    因此,魔族——而且是擁有強大的力量的魔女,在人間界打工這種前所未聞的事態。這並不是 簡單地就能相信的事


    (但是······)悠理在想。


    從工作態度可以看出,露西亞似乎是真的在認真地工作。剛才,雪羽追問時也是說了【啊,等一下。說太久的話會被罵的說。所以,你就點剛才的服務吧。那樣的話,就能在那段時間內慢慢地談了】這樣的話。


    似乎是在意店長和其他店員的目光。


    因此,悠理沒辦法,隻好點了秘密服務,隻好「啊~」地那樣做了。沒錯,是沒辦法,是真的沒辦法。


    「就像你們知道的那樣,我是來這邊玩的啦。不過果然做什麽都是要錢的呀。所以,才會這樣辛勤地工作。嗬嗬~。我啊,還是挺厲害的哦。因為自從我開始在這裏工作後,這家店的營業額上升了10%左右哦」


    雪羽還是半信半疑的樣子,但悠理已經完全相信了。


    ——作為魔女的自尊心什麽的······也不是說沒有啦。


    ——可是,比起那些我更加珍惜自己哦。


    ——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想做的話——【強大】什麽的,什麽意義都沒有呀。


    以前,她曾經這樣說過。悠理認為那並不是謊言,而是真心話。因為那個時候的露西亞的眼睛,看不出像是在撒謊。


    「哼。雖然不知道你在打什麽壞主意,要是敢做出奇怪的事。那個時候,我會毫不猶豫地向騎士團匯報你的事的」


    「唔呼呼。那樣做的話,雪羽醬的立場不是隻會變壞?會變成幫助過我的背叛者的哦?」


    「雖然我也愛惜自身,但要是緊急情況的話就另說。為了達到目的,我是會不擇手段的,但我也並不打算墮落成犧牲無辜的人民那種畜生」


    因為互相瞪眼的兩人開始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喂喂,停~停~。好好相處吧,同樣是女生」


    悠理慌慌張張地勸架。露西亞縮了下肩膀。


    「嗯,算了。我想已經說過了,我什~麽企圖都沒有的喲。隻是來這邊玩而已」


    那樣說著,再次把勺子伸到這邊來。悠理【啊~】地張開口,雪羽就再次變得很不高興。


    這個時候。


    「等等,不好意思,來電話了」


    悠理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不知道是幾個世代前的折疊式手機 。這個也是學園發放東西。因為是除了通話和郵件以外,什麽功能都沒有的,落後於時代的商品,所以幾乎沒有學生使用,但因為一切費用全免,悠理很感激地在使用著。


    「哥哥~,你在哪裏喏~······?」


    對方是妹妹——賽麗亞。


    「賽麗亞,怎麽了呀。不是在吃著咖哩嗎?」


    「那種事早就結束了」


    「哈?不是吧,可是連二十分鍾都沒有耶」


    「那種東西,賽麗亞的話,十五分鍾就足夠了」


    「······我的妹妹真是個可怕的家夥啊」


    「因為是發育期了啦。順便說下,我預先【十五分鍾內吃完的話請把獎金增加到五萬日】地交涉過,所以現在賽麗亞的錢包滿滿的喏」


    「······我的妹妹真是個可靠的家夥啊」


    「那麽,哥哥們在哪裏呢?在服裝大廈裏到處找都找不到的說······」


    那麽說起來,忘了跟賽麗亞說,我們在咖啡店裏打發時間。


    「我們在,那個······從那裏出來稍微走一段路就······啊~,不,在那裏等著,我去接你」


    對雪羽和露西亞輕輕地道歉後,悠理衝出了咖啡店。


    「啊啦啊啦,還真不用人擔心呢」


    一邊眺望著悠理的背影,露西亞有點吃驚地嘟囔。然後再次拿起勺子,伸向雪羽嘴邊。


    「······這是什麽意思?」


    「服務的繼續哦。因為悠理君不在,雪羽醬,來」


    「不用」


    「但是,真的可以?不繼續的話,就不能和我聊天了哦?」


    「沒什麽要和你說的」


    「——真的嗎?」


    那樣說著,露西亞輕輕地笑了。從散發出妖豔的光輝的眼睛中,發出似乎纏繞著雪羽的視線。


    「······什麽意思?」


    「也沒什麽。隻是,在想雪羽醬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和我說呢」


    雪羽沉默著,皺起眉頭。


    (······被看穿了嗎)


    可以說真不愧是身經百戰的魔女,前些日子的那件事——雪羽放過露西亞的事,並不覺得隻是單純的善意。


    「我不擅長拐彎抹角。就單刀直入地說吧」


    雪羽下定決心後,開始說。


    「露西亞。你認識叫久遠院春羽的女人嗎?」


    「呼嗯。原來這樣啊。為了尋找母親啊······。因此,為了打聽母親的事而放過我」


    聽完大概的話後,露西亞沒多大興趣的說。


    「雖然對不起你,我不認識呢。我沒遇過那樣的人」


    「······那樣啊」


    遺憾——也有點,但不至於灰心。如果說從一開始就沒期待過的話,是在說謊,也不可能馬上就這麽巧,找到線索吧。


    「不過也很吃驚啊。想不到雪羽醬的媽媽竟然親眼目睹了,三年前的,【災難之黑魔女】(注:witch dystopia)和【鮮血皇帝】(注:lord bloody)最終決戰什麽的。雖然那場戰鬥現在作為傳說流傳著,但實際上目擊到的人卻意外地少哦?」


    「是那樣嗎?不對,可是······那場戰鬥不正是你們魔女和吸血鬼的,決一勝負的戰鬥嗎······」


    「是最終決戰啦,但並不是總決戰哦。不過,吸血鬼那邊確實是集結了全部的戰力來戰鬥——盡管那樣,【災難之黑魔女】卻僅以一人之力消滅了吸血鬼」


    「······」


    「老實說,我們魔女這邊也不知道【災難之黑魔女】的真麵目呢。大部分的家夥連她的樣子都沒見過。當然,我也沒見過呢。通常,魔女會組成派係,但那家夥卻不屬於任何派係。突然出現,然後把我們的敵人全部幹掉。」


    迷一般的最強的魔女——【災難之黑魔女】


    情報不足並不隻限於人間界。就算是魔界,她還是個unknown(注:英語:未知數;未知的事物)般的存在。


    「那樣的話······你們的戰爭,是被來曆不明的家夥單方麵的結束了,那樣嗎·····真是件不可靠事呢」


    「······啊哈。還真認真啊,雪羽醬」


    露西亞忍不住那樣笑了。


    「這邊誰都不覺得不可靠哦。都是【雖然不知道是哪裏的誰,幫我們把敵人幹掉了,真是超幸運】那樣的感覺,大家都很有幹勁呢。全力地去坐享漁翁之利的感覺,硬說是【贏了】。然後我們殲滅餘黨,再一次成為了魔界的霸主呢」


    「······是那麽一回事嗎」


    「就是那麽一回事哦,戰爭什麽的呀」


    露西亞的笑容,稀疏地帶有自嘲的樣子。


    「從那以後,雖然也發生了很多事呢。因為無論怎麽說,擊潰敵人的她,不僅身份不明而且消息不明,再加上一直以來都生死不明」


    通常來說,打倒了敵人的首領【鮮血皇帝】的【災難之黑魔女】理應成為魔女方的支配者。作為戰亂的英雄,有統治魔界的權力。就算不說統治,最低限度,也有必須決定方針和規則的責任和義務。


    可是——關鍵的英雄卻不在。


    圍繞著空白的王座而發生爭奪,這很容易想象。


    「······就像是,那個魔女就是這全部的中心那樣吧。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在災難的中心」


    雪羽表情陰沉地沉思著。


    (【災難之黑魔女】嗎······)


    身份不明的那個魔女,對雪羽來說也是個重要的人物。


    因為對騎士團來說,遲早會成為敵人也說不定的最強的魔女······這樣的理由,當然也有,但並不隻是這樣。


    因為那個魔女——說不定就是殺了母親的人。


    「······悠理君」


    忽然從露西亞嘴裏說出來的名字,把雪羽的意識拉回了現實。


    「什、什麽,已經回來了嗎?」


    「誒?啊~,不是。隻是,稍微在想些事。在想殺死了本該是不死身的【鮮血皇帝】的【災難之黑魔女】並不是一般的強大,但悠理君也不是半吊子的強呢」


    那個視線向著雪羽對麵的座位。


    幾分鍾前,麻上悠理還坐著的座位。


    「還真厲害啊,悠理君」


    「也是啊。那個不尋常的【強大】,老實說,已經超越了我所能理解的範疇了——」


    「啊,不。不是說那個啦。是在說雖然已經知道了他強得不像話——但是,我卻完全看不出他很強呢」


    「看不出很強這點·····很厲害?」


    「因為我也是在很多戰場中一路走過來的呢。我還是挺有眼光的喲。雖然是那麽覺得,卻完全看不透悠理君的【強大】。該怎麽說呢······。明明有強者的從容和漫不經心,卻完全沒有強者獨有的傲慢和自大······這樣說的話,能明白?」


    「······你想說的我明白了」


    傲慢和自大。那是,擁有一定程度的力量的人,不管是誰都會有的東西。當然,即便是雪羽也會有。


    可是——悠理卻沒有。


    可以說完全沒有。


    對於他的行為舉止的【特異性】,雪羽有點在意。


    明明擁有那麽簡單易懂的【最強】的力量,卻不拿來炫耀。跟謙虛和謙遜有點不同。了解自己擁有界限外的力量,該使用的時候也會毫不吝惜地使用那個力量。


    【這個力量是我的東西】也曾經這樣說過。


    按照悠理和賽麗亞的說法,似乎是【某一天,突然變強了】這樣的——也許,和那個奇怪的過程有關係有說不定。


    【覺醒】賽麗亞是這樣表達的,但這也是太過異常的成長過程了。


    「不管怎麽說,也是個威脅呢。看不出很強,這也是某種強大吧」


    「·····但是,也不能說一點傲慢都沒有。那個家夥的【不打女人】的這個信條,我覺得是某種傲慢」


    雪羽本人,曾經圍繞著那個信條和悠理吵過架。


    「也對呢。看不出很強,這個也說不定是因為那個政策。不過——說不定是相反哦」


    「相反?」


    「【不打女人】這樣的悠理的政策······我起初也不由得發笑了啊。可是,也許那是對自己的【限製】也說不定。和蔑視他人的傲慢完全處在相反的兩端,勸戒自己······」


    「限製······」


    「是限製的誓約吧。那種程度的力量嘛。如果不設置某些限製的話,悠理君自身,不會駕馭不了嗎?嗬~。奇怪啊。最害怕這個可怕的力量的,不是其他人而是持有者什麽的」


    也許是有什麽可笑的地方,露西亞愉快地笑了。用好像知道悠理的全部那樣的口吻說【雪羽無意中變有趣了。】


    「······哼。不管怎樣,你都沒有資格談論悠理」


    「誒?」


    「我聽說了哦。你封印了自己的力量」


    魔女因為那個龐大的魔力,一旦踏入人間界,就很容易被他人感知到存在。不管怎樣壓製住魔力,騎士團等組織所設置的探索網,都會發現高級魔族的強大的魔力。


    露西亞為了避免這樣,用封魔的刻印把自己的力量封印起來了。


    「啊~確實是那樣啦」


    於是乎,露西亞無力地笑了。


    「舍棄了力量來到這裏的我,確實沒資格說悠理君這個那個呢······」


    那以後,魔女就沒說話。雖然有點在意那個有點沮喪的態度,可是雪羽的腦袋裏在想著更加在意的別的事。


    是麻上悠理的限製的事。


    (那家夥對自己設置的限製不止一個)


    並不隻有不打女人這個信條。


    露西亞可能不知道,但雪羽知道。


    用身體來理解,讓全身來感受。


    把項鏈取下來的麻上悠理的力量。


    學園地下,特殊訓練場——【象牙塔】(注:space,空間;外層空間)。


    在和外界隔絕的異空間裏,雪羽體驗到了【世界最強】的一鱗半爪。讓人毛骨悚然的惹人討厭的魔力所釋放出來的壓力,到現在為止身體還記得。


    那個咒具,聽說會把戴著的人的魔力壓製到極限。似乎是個普通的魔法師戴上的話,隻是這樣,就會有喪命的可能的危險道具。


    可是,對擁有異常力量的悠理來說,也隻是個沒有任何意義的限製。就算是弱化了的狀態,他都能壓倒性地戰勝大部分的對手。


    雖然封印了,卻對勝敗沒影響。


    如果說使出全力,會引起身體異常的話,那就不一樣,可是,隻是雪羽拜托他,就輕易地把項鏈摘下了那樣的,也不是那種情況吧。


    若


    是這樣的話,是為了什麽而封印的呢?


    是為了什麽而弱化的呢——


    (弱化······。真的是那樣嗎?)


    看不出很強的強大。要是有那種東西的話——


    (那家夥限製了自己的強大——反而變得更強)


    咒具把魔力封印到極限的結果是,從平時的悠理身上完全感覺不到魔力。一般會泄漏出來的強者特有的氣質都完全封死了。


    所以,他才沒有被誰評論,也沒有被誰察覺——因此,沒有被加以防範。


    就算是在學園裏,悠理也是受到作為吊車尾的,與擁有何止是超越學生,簡直是超越人類的力量無關的不合理的待遇。


    強者並沒被評價為強者。


    對像雪羽這種非常認真的人來說,那是很難認可的不合理。感到難以咽下的,消化不良的不快感。


    然而——那隻是優等生的天真的思考方式。


    真正的沒被評價的強者並不隻是,引起憐憫與同情的存在也說不定。


    (是誰來著······)


    雪羽搜索著自己的記憶,回想在【象牙塔】裏的對話。


    (把悠理弱化,借此使他變得更強的,確實是——)


    一方麵,被人稱為是最強最惡的魔女——【災難之黑魔女】本人的悠理終於到了可愛的妹妹等待著他的服裝大廈的七樓。


    「喔~,終於找到你了啊,賽麗亞」


    由租借而進駐的全國連鎖日用品商店。悠理在那家店門口發現了賽麗亞,輕輕地搭著話靠近她。


    「以為你在看衣服呢,想不到會在這種地方呀」


    「衣服不是和哥哥們一起看的話,就沒有意義了喏」


    「在看什麽啊?······水壺?」


    賽麗亞手裏拿著的是,細長的流行設計的水壺。


    「買這種東西來用嗎?不需要吧」


    「哥哥。最近的水壺很厲害的哦?因為魔法瓶的雙重構造,保溫性很好的喲。熱的不管過了多久也還是熱的,冷的不管過了多久也還是冷的昨天在cm(注:在日本,電視廣告被稱為【cm】,是【ercial message】的簡稱)上看到,然後就想買了喏~」


    賽麗亞在情不自禁地高興地在做著產品說明。然而,悠理在說明的途中皺了一下眉頭。


    「魔法瓶······」


    「? 怎麽了啊,哥哥······?啊。雖然說是魔法瓶,當然,並不是真正的魔法喲?是在內層與外層之間製造出真空狀態,而防止熱傳遞的水壺和大玻璃杯——」


    「······不,我知道魔法瓶。隻是,想起了一些東西」


    用低沉的聲音繼續說著,悠理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脖子附近。


    「我沒和賽麗亞說過嗎?」


    在脖子上戴著,像是女性戴的那種項鏈。


    封印了麻上悠理的力量的大部分,特製的咒具。


    「這個項鏈的名字就是【魔法瓶】哦」


    那是在魔界的某處。


    「聽好了,混蛋徒弟。最後,我再說一次」


    穿著漆黑的外套,身材高大男人那樣說著,打了一個響指。指環型的魔導器產生反應,發出小小的火花 。點著了叼在嘴裏的香煙。


    朱莉亞斯·皓魯蓋特。


    是麻上悠理,還有麻上賽麗亞的師父。


    呼~地吐了口白煙,然後用香煙指著悠理的脖子處。


    「那個項鏈,是本大爺親自打造的特製咒具。可以說是最強的封印道具。戴上這個的話,就算是你的白癡般的魔力,連泄漏都不能」


    朱莉亞斯是天才。


    在戰鬥能力與魔法技術上,能出其右的人類寥寥無幾。


    其中,他擅長的,是以巨大的破壞力和攻擊範圍為豪的雷擊係魔法和——隱藏、封印這種隱匿類的術式。


    比起同伴,更多的是敵人,雖然是個會經常被什麽人盯上的男人,但是,卻非常擅長隱藏自己的存在,在自己周圍卷起迷霧地生活。


    那樣的他所做出來的魔法具的話,那隻能說是,是世界上最優秀的封印具。


    「但是······你的力量,是連那東西都不可能完全壓製住的。」


    朱莉亞斯說道。


    「那個項圈,是以引出你自身的【控製】的力量而做出來的。一切都要看你的意思而定。因為可以自己摘下來,作為封印具可以說是拙劣之作。也就是說——能決定怎樣使用現在的你的力量的,隻有你自己哦」


    「······我知道」


    悠理一邊點頭,一邊摸著脖子上的項鏈。


    「嘛,幫大忙了,師父。沒有這個東西的話,單單是不管怎樣壓製都會散發出來的氣息,就能使小動物昏迷呢」


    【要是在人間界的話,會變成怎樣呢?】悠理諷刺地笑著說。


    於是,朱莉亞斯似乎在看著遠處,這樣說道。


    「那個項圈的的名字······就叫【魔法瓶】吧,怎麽樣?」


    「瓶?這個哪裏像瓶啊?」


    「魔法瓶······雖然魔法什麽的,都會起些很誇張的名字,但這個隻是科學技術的產物。在人間界一般都有賣」


    朱莉亞斯簡單地說明了魔法瓶。


    「······嗯。很厲害的哦。既不會變冷,也不會變溫什麽的」


    「並不隻是那樣。保溫性很高,也就是說,熱傳導很緩慢。因此,就算是拿起加入了剛煮沸的紅茶的容器,也不覺得燙,就算是倒入冰鎮得叮當響的啤酒,也絕對不會結露。」


    「哦~,那還真方便」


    「沒錯,是很方便。但是呢,悠理。我呢——覺得那是最可怕的」


    「哈?可怕?」


    不明白是什麽意思的悠理歪著腦袋。


    「裏麵是熱水呢還是冷水?就算是觸摸容器也分辨不出。你有把那種東西倒進嘴裏的勇氣嗎?」


    「······」


    「所以,那東西就叫——【魔法瓶】」


    那樣說著的時候的朱莉亞斯的側臉,和平時有些不同。至少悠理是那麽覺得。什麽時候都目中無人地笑的男人,似乎出現了自嘲的笑容。


    朱莉亞斯從那以後就沒說話了。結果悠理既理解不了這個譬喻的意思,也問不了朱莉亞斯是什麽意思。


    就在那之後,他立刻從兩兄妹身邊消失了。


    「已經走了啊。有點寂寞呢······」


    帶著賽麗亞回來的時候,因為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悠理他們三人決定馬上離開咖啡店。


    結賬完畢後,露西亞把他們送到了出口。她一邊把似乎很寂寞的臉朝下,一邊眼睛朝上地傳遞著迷人的視線。采取那樣的態度的話,就算是悠理也會不好意思回去——才不會這樣。


    「原來如此,是那樣來確保常客啊?」


    「啊哈。敗露了?」


    若無其事地轉換態度,若無其事地吐出舌頭。似乎已經完全適應了人間界。可以說是個出色的看板娘。


    「······真的打算那樣生活下去嗎?」


    站在旁邊的雪羽,用提醒似的語氣問。


    「嗯。嘛~。也不知道能在這裏工作到什麽時候呢。要是找到了薪水更好的工作的話,我想會馬上移動」


    因為露西亞的回答非常地輕鬆,雪羽似乎沒了惡意那樣鬆了一口氣。


    「我不會再說什麽了。盡量注意點吧」


    「什~麽?在擔心我嗎?雪羽醬真溫柔~」


    「什。不、不是啊!我隻是,看不慣你那低下的危險意識而已!」


    「沒問題啦。確實,戰鬥力下降了很多,但還是不會輸給這邊的人的。雖然要是被有點強的家夥襲擊的話,還是挺危險的······」


    說完後,露西亞把視線移到了悠理身上。


    「那個時候,悠理君會保護的我的」


    「是我呀!」


    「不願意嗎?」


    「嘛~,也可以啦」


    「嗬嗬~,謝了。如果保護了我的話,那個時候,作為回禮我會給你一個很厲害的服務。嗬嗬~?」


    一邊高興地微笑著,露西亞向前彎著身子,做出更加強調平時就很豐滿的胸部的姿勢。因為是敞開胸口的衣服,那個破壞力簡直無法估計。


    「很、很厲害的服務······」


    「看過頭了啊,悠理!」


    「不······冷靜點,雪羽。沒辦法啊。胸部是無罪的」


    「!為、為什麽那種東西!不就是脂肪而已嗎?」


    淩亂了的悠理和紅著臉的雪羽。一邊看著慌慌張張地大喊大叫的兩人,一邊默默地微笑的露西亞。賽麗亞依然沉默地仰望著露西亞,然後悄悄地移動到悠理背後。迅速回過頭,做出背靠背的姿勢。然後一口氣的屈膝蹲下,


    「賽麗亞屁股攻擊!」


    喊著奇怪的技能名字彈跳起來。小小的屁股對悠理的屁股發起猛撞。


    「哇~」


    因為突然的衝擊,向前大大地跌倒了。那個結果是,像是被吸引過去那樣,悠理向完全吸引著他眼球的誘人的山穀發起了突擊。


    既巨大又有彈力的乳房把臉溫柔地包起來。總之,軟軟的,綿綿的,再加上感覺有一股香味。


    而且,因為反射性地把手伸到了前麵,結果變成了用雙手抓住胸部蹂躪的姿勢。


    「······誒?這······家夥」


    好像時間停止了那樣僵硬著的露西亞,終於反應過來。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地喊著。


    可怕的拳頭,紮在了悠理的臉的中間。


    「噶嗬」


    想都沒想就把身子向後仰。悠理雖然是擁有不像話的防禦力,但唯一對女性的赤手空拳,他的魔力會不適用。因為沒用上腰力的拳頭,威力隻有一點點,可打在鼻尖上還是挺痛的。


    「······呃~」


    露西亞臉蛋發紅地呻吟。用雙臂緊緊地遮住了就在數秒前,把悠理包起來的誘人的山穀。


    帶有怒火的眼睛緊盯著悠理。


    「別、別生氣了啦,露西亞······。你誤會了啊。剛才的是意外。好像是,賽麗亞從背後——」


    「是的。全部都是賽麗亞的錯喏」


    幼稚開朗的聲音插進來了。賽麗亞從悠理的背後出來,然後站在露西亞麵前。


    「嗬嗬~。嘛~怎麽說呢?······想稍微和露西亞姐姐開開玩笑喏」


    對著少女的惡作劇般的笑臉,露西亞不愉快地皺著眉頭。然而,賽麗亞依然保持著笑容。


    「因為明明什麽經驗都沒,卻在拚命地裝的露西亞姐姐,總感覺挺可笑的」


    「——!?」


    露西亞的臉浮現著很大的動搖,但她一邊拚命地壓抑住,一邊繼續說。


    「有、有什麽根據······」


    「不巧,賽麗亞知道那種味道喏」


    得意地指著自己的鼻子的賽麗亞。


    「與【裝作明知故問的樣子】完全相反呢。裝作經驗豐富的假婊子。是因為作為魔女的自尊心嗎?嗬嗬,露西亞姐姐也是和哥哥一樣,是偽好色者喏」


    「你這家夥,不要再用那個原創用詞了。會固定下來的啊」


    悠理一邊揉著鼻子一邊插話。然後盯著露西亞。


    (無經驗啊~)


    老實說,從沒這麽驚訝過。雖然不時會有,她的下流的發言有點不自然的感覺。


    (雖然不能確定······但是,賽麗亞這麽說的話就絕對是這樣。原來如此,果然是處女啊。嗬~嗬。嗬~~)


    邊想著各種各樣不好的東西邊盯著看,露西亞低著頭開始哆嗦地發抖。


    「······處」


    不久,她猛地抬頭,用通紅的臉全力地一口咬定。


    「不是處、處、處、處、處女了啦!」


    然後急轉身。像逃跑那樣跑進店內。


    「······」


    氣氛變得很可怕。如坐針氈的悠理一動不動地盯著站在旁邊的妹妹。


    「嗬~,報複完成了的~說喏。對向哥哥送秋波的女人,就算這樣做也不會遭報應的吧」


    妹妹完全沒有反省的打算,依然保持著非常愉快的表情。


    洗碗,打掃店內,檢查賬目,整理發票,接著最後把垃圾集中起來丟掉後,【gustare】的工作就結束了。


    「哈~,好累啊」


    把裝有垃圾的垃圾袋扔到在店後麵的垃圾堆後,露西亞後背靠在牆壁上,歎了一口很大的氣。呃~,地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抬頭,然後美麗的星空映入了眼簾。


    時間是晚上九點十五分。


    換班時間是九點鍾,已經多工作了十五分鍾。但是,這種程度的免費加班似乎是常識。結束時間一到就馬上下班,似乎是非常識。


    「······真麻煩。啊~,工作什麽的,真麻煩」


    因為沒客人了,已經沒做出工作式微笑的必要。露西亞徹底地用不滿的表情吐出。


    「隻以製服的可愛程度來選在哪裏工作,看來是失敗了啊」


    在街上走著的時候,一眼就看上了這套女服務員製服。雖然實際穿上後很滿意【啊~,果然很合適我】,但是對於工作內容和薪水非常不滿。


    對於在魔界作為強者的她,無論如何都不習慣在別人底下工作。


    (嘛~,先暫且不提,忍耐一下······)


    還有一件,除了工作條件外的在意的事。


    剛才的來客中的一人——麻上賽麗亞


    (那個小丫頭······)


    因為她,露西亞受到了意想不到的恥辱。這個屈辱總有一天會奉還的——在意的是,那個時候她說的台詞。


    (憑氣味就能分辨是不是處女什麽的,簡直像吸血鬼那樣······)


    吸血鬼,就如字麵上的意思,是吸血的鬼。


    在吸血鬼的生態中,他們?她們對血的氣味非常敏感。也有能單憑氣味就能判斷有無性生活的吸血鬼。


    (可是······對象是人類的話姑且不談,以作為魔女的我為對象,卻能做得到什麽的······。除非是有吸過魔女的血的高級吸血鬼——)


    麻上賽麗亞。


    她究竟是——


    「······我真傻。隻是被誤導了而已,竟然還那麽認為。」


    一個人空虛地發完牢騷後。露西亞離開了垃圾堆。


    小跑著快要穿過小胡同——這個時候。


    三個黑影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她的前麵。穿著融入黑暗那樣的黑色長袍的三人組,把小胡同完全堵住了。


    露西亞趕緊停下腳步,立刻擺出戒備姿態。


    「什麽呀,什麽人?難道是跟蹤狂?」


    露西亞一邊用輕鬆的語氣質問,一邊從戒備姿態轉為臨戰姿態。憑直覺知道對方不是人類。這個令人畏懼的氣氛是魔族特有的。


    其中一個黑影走到前麵,平靜地開口。


    「是我,露西亞大人」


    脫掉遮住臉的風帽後,出現的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臉,從風帽灑落


    下來的頭發很長,混雜了各種顏色的既奇特又華麗的發色。臉頰和脖子周圍有紅色的紋理。


    「你是······瑪露塔!?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露西亞認識她。瑪露塔,是在魔界同屬於同一派係的魔女。對露西亞來說,是可以稱之為【右手】的存在,最為信任的部下中的一人。


    「我是來迎接您回去的」


    瑪露塔用嚴肅的語氣宣告。


    「露西亞大人······您這樣的大人物,在這種地方做什麽啊?那種······像侍者那樣的打扮······」


    「是嗎?我倒是挺喜歡的呢,這個。可愛吧?」


    露西亞開玩笑那樣笑了。於是,瑪露塔的表情增添了悲痛。


    「請回去吧,露西亞大人。我們需要您。女王就應該坐在寶座上」


    曾經的部下,用懇求的聲音繼續說著。


    「能領導我們的派係——【大淫婦派】的,隻有是三大魔女中的其中一人的您。隻有統領著數千士兵和魔獸的,被尊為【大淫婦】的露西亞·馮·艾露迪·凡——」


    多次爭論後——


    瑪露塔和麾下的兩人,從小胡同消失了。


    像是融入黑暗那樣,連痕跡都消失了。


    剩下一個人的露西亞,隻是平靜地閉上眼睛仰起頭。從略微張開的紅色的嘴唇裏,像是歎氣那樣吐了一下氣。


    不久,她回到店鋪裏。


    小胡同再次回歸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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