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抱是種很神奇的交流,盡管林城什麽都沒說,但是姚飛還是能感覺到他的心疼和舍不得,林城傳達給他的情緒讓姚飛心底暖融一片,全身也不自覺地放鬆了下來,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一絲排斥,無論是體溫、觸覺還是身上的味道,姚飛隻覺得林城的一切都很讓人安心。姚飛向後靠了靠,讓兩人挨得更近,他沒說話也沒動,任由林城抱著。


    手臂越收越緊,林城隻覺得後怕,隻差一點點,姚飛就可能死在五歲那年,那麽小那麽的早,甚至他們還來不及相遇。隻是這麽一想,林城就恨不得將那個殺人狂碎屍萬段,一個槍子崩了簡直太便宜他了!


    姚飛被圈得很不舒服,林城手勁大,這會兒更是無意識地在加力,皺了皺眉,問:“你到底怎麽了?”


    林城深吸了口氣,鼻腔裏都是姚飛身上清爽的味道,安了下心,他鬆開手但並沒有完全地放開,半摟著將姚飛的肩膀轉了過來,眼前的人眉目間還能看出點他這個年齡的稚嫩,大半年的軍營生活讓他的皮膚變得粗糙,眼睛變得如水般沉靜,四肢也長開了,變得健壯起來,但在林城的眼裏,這人變成什麽樣都是最好的,不論是一開始白淨書生咄咄逼人的樣子,還是現在如同幼豹一般銳利難掩的模樣,他都喜歡。


    林城直直地看著姚飛的眼睛,像是在看著什麽珍貴的東西。


    姚飛愣了一下,林城認真的模樣讓他覺得有點不自在,他尷尬地扯了下嘴角,伸手想將扣在肩膀上的手挪開,但下一秒,卻反被林城推到在床上。


    姚飛恍了下神,林城的身子正好擋住了光線,他抬頭隻能看見一片陰影,林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就是是隱在暗處的捕食者一樣,虎視眈眈等著下嘴的時機。


    姚飛心慌了起來,他動了動手腳,卻發現四肢被禁錮得很死,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幹幹淨淨,這樣的姿勢讓他覺得自己處於弱勢,就像刀俎上的魚一樣,待宰……


    林城能感覺到姚飛的慌亂,心裏抽痛了一下,他剛才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沒想到會把姚飛嚇著,他放鬆了力道,然後偏了偏身子,讓燈光照了下來。


    看見了光亮,這讓姚飛鬆了口氣,壓下心底的不安狠狠地瞪著壓著自己的人,語氣不善地說:“下去!”


    林城被姚飛的表情逗笑了,明明很畏縮,但卻強裝著凶狠的樣子,嗯……還挺有趣的,他彎起嘴角,低下頭,在離姚飛不過十幾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換上一副認真的模樣說:“別怕我。”


    溫熱的呼吸撲在了姚飛的臉上,能感覺到比他的體溫高上一點,姚飛覺得自己整張臉也隨著這呼吸熱了不少,他抿了抿嘴,隻想從現在這姿勢中解脫出去,上半身被壓著他沒辦法,姚飛幹脆提起腳想踹林城,但腳才剛動一下,林城就發現了,他的上身動也沒動,隻是腳一使勁,壓了上去。


    林城眯起眼笑了笑:“也別躲我。”


    姚飛有點惱羞成怒了,全身猛地一用勁,想把林城給掀翻過去,但他這點力氣在林城眼裏還不算什麽,折騰了一會而林城紋絲未動,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得,姚飛臉變得通紅,他一雙眼睛死死地瞪著林城,大聲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林城一臉無辜:“我隻是想和你說說話!”


    姚飛差點沒氣吐血,沒有誰和人聊天的時候會把別人壓在床上吧?!與其說是普通的談話,倒不如說是……姚飛眯起了眼,心裏頭打起了小鼓,咚咚咚。


    姚飛的心思太好猜了,隻一眼林城就知道這人在想什麽,心裏軟了一塊,慢慢低下頭,嘴唇對準姚飛的,一張嘴將那片柔軟整個包了進去。


    姚飛被他的舉動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全身就跟化石一樣一寸寸地僵硬了起來,如果算上前幾次,這是第四次嘴對嘴,但之前都是嘴唇一碰就完事了,哪像現在,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人口腔內的溫度。


    好在沒一會林城就鬆了口,看到姚飛傻了樣子,還頗有心情地笑了笑,姚飛臉微熱,剛想動作,卻見林城又一次低下頭,伸出舌頭在他的嘴唇上舔了下,柔柔軟軟的觸覺讓姚飛覺得自己全身都酥麻了一下。


    林城低沉的嗓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帶著點笑意,還能聽出點委屈,他說:“我這樣暗戀明戀了你幾個月,答不答應,給我個準話!”


    姚飛愣了一下,沒說話,他知道林城的心思,也知道自己的,但他沒想到的是,林城會這麽快的坦白,他絲毫沒有準備。


    兩個人挨得很近,林城能清楚地看到姚飛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對於他的猶豫,林城沒有一點意外,畢竟不管姚飛看上去有多成熟,但其實也不過才十幾歲,經曆過的太少活得太簡單,遇到突發的問題,會猶豫會退縮會舉棋不定那很正常,林城並不願意逼得太緊。


    “怎麽,嚇到了?沒想到?”


    姚飛搖搖頭,說:“沒有,我知道的!但是……”他不知道該怎麽做。


    林城被他臉上的表情逗樂了,平日裏都是一副冷靜的模樣,難得能看到他一臉茫然,就像是走丟的小狗。林城笑了笑,低聲說:“好好想,我不逼你,無論什麽答案,我都接受。”


    姚飛垂下眼睛,問:“如果……在一起,你想怎麽做呢?我是義務兵,兩年後就會退役了,到時候怎麽辦?”


    林城眼眸一暗,能聽出林城話裏的動搖:“不會的,我不會讓你那麽早離開!”


    姚飛皺了皺眉問:“什麽意思?”


    “打住!其他的事找時間再說,現在我們在很嚴肅地討論咱倆之間的事!”


    姚飛頓了下,將心底的疑惑壓了下去,又問:“部隊裏那麽多雙眼睛,你能保證瞞得住?”


    林城沉吟了一會,才說:“這是個問題……咱倆得一起努力……”


    姚飛沒說話,說他考慮太多也好,膽小也好。他看了太多了,小時候被同學欺負,長大了看商人間爾虞我詐,這十幾年下,他已經習慣的比別人多想一步多想一點,在一起很容易,但是萬一被發現了呢?反正他是義務兵,兩年過後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但是林城不同,他是連長,有關係有背景,會有大好的前程……他不想林城就這麽被毀了……


    林城看著他一臉苦惱,笑了笑,低聲說:“好好想,我不逼你,無論什麽答案,我都接受。”


    姚飛輕輕“嗯”了一聲。


    “在那之前……”說著林城就低下了頭,不同與剛才的直接,這次反倒如同試探一樣,用舌頭去撬動牙關,姚飛隻是頓了一下,就張開了嘴,林城趁機而入,掃過柔軟的內壁,然後找到姚飛的舌尖,輕輕地吸吮了起來。


    姚飛渾身一顫,酥麻的感覺順著脊背竄到了腦門,他忍不住哼了一聲。雙手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鬆開了,沒了鉗製讓姚飛自由許多,半睜著眼,能看見林城臉上的欲、望,姚飛在心底歎了一聲,伸出手圈住了林城的脖子……


    ……


    第二天,姚飛和林城就像是同時失憶一樣,將昨晚上的事忘了一幹二淨,相處起來沒有一點不自在。


    吃過早飯之後,姚父就讓姚飛帶林城去市裏逛逛,但兩人對逛街這件事都不太熱衷,最後還是都待在了家裏,看看電影打打遊戲,倒也不無聊。


    又住了一晚上後,林城就準備走了,這次他來姚飛這裏,也是一時衝動,家裏頭林司令的事還沒等著他去解決呢。


    第三天一早林城就趕去了機場,錢還是向姚飛借的。


    林城到家不過中午,林家剛吃過午飯,見他回來,林司令眼都沒抬一下,冷哼了一聲:“還知道回來啊?”


    林城笑了笑,看林司令的態度,他多少能知道自己老爹其實並不是太生氣了,鬆了口氣,換上副笑嘻嘻的樣子說:“這是我家,我當然知道回來。”


    林司令橫了他一眼,說:“調職的事就先放放,但你和那小兵的事……你得給我明明白白說清楚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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