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揚州的官道上這幾日很熱鬧,一段本來了無人煙的路邊有了個茶棚,小夥計掰著手指數著今天又過去了幾趟人馬。


    “數什麽數!還不過來給客人倒茶!”老板沒好氣的喊道。


    “嘿,這就來,”小夥計應了一聲,隨便在衣服上擦擦手,拎起茶壺就小跑到邊上一桌,給客人倒了茶。他恭謹的道:“客官,你們的茶。”得到其中一人的回應才敢退下。


    他這些年來在官道上也算是見多了世麵,像這桌客人,煞氣騰騰,明顯不好惹。即便其中隻是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先前被人打擾時橫掃的目光,卻涼意徹骨。


    風裏燭輕抿了一口茶,放下道:“幸好你不是幹爹的兒子,不然這樣一個毛躁又冷酷的性子,不知道要惹多少亂。”


    方青禾一下子愁眉苦臉起來,別看現在風裏燭平靜的很,先前在沙漠套出他的話時,簡直暴怒到恨不得砍死他。幸好他及時說出了玉佩主人隻有他知道的話,又兼之風裏燭不明他跟那陌生的“弟弟”關係如何,才讓得他如此逍遙。


    隻不過,好不容易糊弄了風裏燭來揚州看熱鬧,順便找機會逃走。結果沿途竟然聽聞教主也要來,……偏生風裏燭看得緊,一到休息就打暈他,到現在也沒能脫身。


    “哼,說的好像他不惹亂一樣,從小到大我不知道為他擺平了多少麻煩!”方青禾嘀咕道。


    風裏燭狀似漫不經心的聽著,其實內心早就把這些都記下來,漸漸在心裏拚湊出大概的模樣。“你說你從小被魔殺教擄去,同他們有血海深仇,那應弟呢?也和你一樣?”


    方青禾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失了聲,半響才鬱鬱道:“他不是,……你知道沙漠裏還有個教派吧,他是那一家的。”


    “恩…”風裏燭應了一聲,看了看天色,已是夕陽欲頹,一口飲盡碗中茶,道:“走吧,趕在城門關上前入城。”說著便放了茶錢在桌上,牽走了馬兒,方青禾看向來時的方向,總覺得心神不寧。


    兩人駕馬而去,官道上煙塵彌漫。


    小夥計跑來收了錢,拿著抹布使勁兒擦起了桌子,等感覺差不多算是幹淨了的時候,才站起來應著老板的催促聲去給客人倒茶。


    這時候,他又聽到了馬蹄聲,夾帶著車輪滾動的聲音。幾個充滿異域風情的姑娘騎著馬在前麵,兩隊侍衛圍著馬車。小夥計幾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華麗又寬大的馬車,四匹上好的寶馬拉著,一個秀美的女孩駕著韁繩,停車的時候,上麵墜著的流蘇不斷搖晃。


    他隻關注著這裏,不小心給客人倒滿了茶碗,連聲道歉,等安靜下來後,他再看過去。裏麵的人恰好掀起了簾子,先出來了一個藍衣青年,做中原人的裝扮,像是個溫潤如玉的書生。


    隨後又有一個人出來了,開始低著頭,然後不經意的往這裏看了一眼,對上小夥計的視線,又輕飄飄的移開了。


    那個青年拉著他,不知在說些什麽。


    他微微一笑,似乎要驚豔了百花和飛鳥,小夥計隻覺得這世間再沒有比他更美的人了。


    似乎是達成了什麽統一要求,青年和他一同過來了。借了先前風裏燭他們坐過的桌子,令人鋪好了軟墊,放置上自備的佳肴,言談間青年偶爾對他動手動腳,看得小夥計簡直火氣上升。


    老板給他一巴掌,訓斥道:“還不趕緊招呼客人去!”


    小夥計如夢初醒,留戀的看了一眼應寒生,知道老板是為他好,便低著頭默不作聲的給客人倒茶去了。


    藍衣青年也就是寧雪樓,他饒有興趣的看了下小夥計,轉而對應寒生溫柔笑道:“看到沒有,你已經很美了,又是一個被你俘虜的凡人。”


    應寒生眨眨眼,盯著桌上放著的玻璃鏡看個不停,也不說話。


    寧雪樓見狀皺了眉,他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後悔給對方尋來這麵鏡子了。他輕聲歎道:“這麽多人喜歡你,你卻隻喜歡自己。”


    應寒生這次有了反應,搖了下頭,說:“不,我隻是喜歡欣賞美人,而我自己恰好就是最該被欣賞的。”他對寧雪樓還是有幾分好感的,雖不知幾分出於本心,稍稍停頓後又問,“你不這樣認為麽?”


    寧雪樓隻得苦笑道:“是的,連江燕燕這個號稱第一美女的都被你比下去了,你才是該名至實歸的。”


    應寒生沉默了一會兒,不回而問道:“我們去揚州看武林大會幹什麽?”


    寧雪樓內力深厚,傳音入密也不怕被人聽到了,不露聲色的道:“你大概不知道,整個江南都是我的財產。所以說,你當年決定向我求婚,我又正好答應了對你有多大的好處。”


    “搜集全天下的美人兒供我觀賞?”應寒生輕聲疑惑道,見寧雪樓臉色不善他便乖乖換了話題,“我想起來了,是你控製了江南商道對不對?但風裏燭跟我說,雨家才是幕後主使啊。”


    寧雪樓見他好奇的模樣,看著飯食已差不多,便帶他回了馬車上再細說。


    小夥計見他們的侍女利落的收拾好東西,隨即跟上主人的馬車。不由往前走了幾步,忽而又自己停下來,暗道還是要好好練武才是,或許日後還有機會見到他。


    ……


    “雨家跟我有私人恩怨,十多年前就被我殺光了,”寧雪樓平靜的敘述道,“我繼承了雨家所有的財富,並在這十年裏不斷擴大,直至前幾月壟斷鹽道才算是真正掌控了江南。”


    應寒生看著鏡子裏自己的臉,模糊的想起一個女人,美麗而又英姿勃發。他不自覺的出口問:“你為什麽要殺他們?”


    寧雪樓怔了一下,看他終於放下了鏡子,無端有些欣喜,隻是提起這件事,他心裏著實不愉快,擰著眉道:“他們得罪了我,害我這些年來承受蠱噬的痛苦,我便殺了他們。”


    “……,”應寒生似乎被他的殺氣鎮住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我睡一會兒,不要叫我。”


    他感覺頭很痛,閉上眼後昏昏沉沉的,不斷閃過一個又一個的畫麵,從牙牙學語,到躲在門後偷看父母離開的背影。那個英氣的女子,回頭對著他溫柔的笑,柔和了眉目。


    從漫天大火,小哥哥換上他的衣服衝出去,他被人禁錮在衣櫃裏沒有出聲,看著血濺的很高……然後是方青禾。


    十一二歲的少年好奇心過剩,撿到他也不怕是敵人,直接就下手治傷了。他見到夢裏的自己脆脆的道:“我叫小墨,你是誰?”方青禾就很高興,說,可以喊他小禾哥哥。


    怪不得當初他說自己叫應寒生後,方青禾會怔住……應寒生睡著的時候極不安穩,在寧雪樓懷裏蹭啊蹭,呼吸急促臉頰生暈,蹭得他某個部位有抬頭的趨勢,想要鬆手吧,又舍不得。


    隻好偷偷拿著應寒生的手在那處套攏,等到有釋放的感覺時,他下意識的看向應寒生,隻見黝黑的眼眸正直直的盯著他。


    寧雪樓:“……”做壞事被人發現了。


    他那處差點軟了下去,隨後想起來應寒生是他的人,就有了底氣,湊上去要親吻。


    應寒生不等他靠近,側過臉避過,手卻不停下,從那處逐漸往上,到胸膛後便繞著畫圈圈,輕柔而又魅惑。他的眼睛黑沉沉的,微微勾唇,笑得媚人無比。


    寧雪樓隨著他的接觸而放慢了呼吸,由他這一笑而上了火,左右侍人不敢亂語,便在這車上做了又如何?


    他情急的想要扒下對方的衣物,被動作輕緩卻堅定的阻止了,應寒生慢慢製住他的手,在他的不反抗下褪下了他的衣物,一件一件,連褻衣也一並去了。


    寧雪樓蹙眉,胸膛的兩點突然暴露難免不適應,而且上下位置也不對……,他想著圖中的姿勢,再看著應寒生騎到他身上。


    “教主……,”應寒生低聲道,“我服侍的還好麽?”


    這仿佛是天生魅惑的聲音響在耳邊,寧雪樓試著擺脫影響,卻在對方的目光下失神,不自覺的點頭,順著他的要求開拓著自己。


    盡管略有不適,感官卻似乎都被在身上遊走的那隻手吸引了,不知是因為身還是心,似乎全身都感覺到了愉悅,連那點不適都被盡力忽視了。


    他皺著眉,表情難耐,喘息道:“好,好了……你進來吧。”


    應寒生低聲問:“你真的好了?”


    寧雪樓低笑,說:“恐怕你剛進來,我就要射/了。”


    “那好,”應寒生點點頭,整理了下衣物,掀起簾子就要出去,“你自己玩吧,我出去透透氣。”


    寧雪樓:“……”隻撩不操/你什麽德行!


    近日來因為武林大會的事情,揚州城外幾乎是人山人海。應寒生出來沒多久就到了城門口,寧雪樓沒出來,隻扔出個牌子便被放了進去。


    到了下榻的客棧,寧雪樓才整好衣服出來,仍舊是一副溫柔笑的書生模樣。他看了眼應寒生,明顯有話要說。


    實話說,應寒生直覺不是好事。


    到了客房,寧雪樓才狀似不經意的提起,說:“寒生,你那個鏡子不小心被我弄髒了,不用找了。”


    正在找鏡子的應寒生:“……”是我想的那個弄髒麽?


    他深深的看了寧雪樓一眼,打了盆水放在桌上,在對方幾乎算是無奈到寵溺的目光中,暗自抱怨水的不清晰。


    寧雪樓揉揉太陽穴,正準備開口說再為他找一麵,樓下忽然劈裏啪啦的響起打鬥的聲音,隱隱有些耳熟。他仔細聽了一會兒,不動聲色的道:“沒什麽事,等會兒吃完飯就睡吧。”


    應寒生沉醉在水鏡中不想理他。


    “乒乓——”又是一陣響聲,寧雪樓暗自抱怨這客棧的隔音,忽而一聲大喝傳來,“風裏燭!俺今天不信宰不了你了!”


    應寒生遲疑了一秒,問:“風裏燭?”


    寧雪樓淡淡道:“你聽錯了。”


    “風裏燭你大爺的快躲開啊,講什麽江湖道義,他們群毆你啊!”方青禾的聲音幾乎算是幸災樂禍的響起。


    寧雪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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