褶皺短袖。大褲衩。人字拖!


    客廳中,正在和楚放聊些家常的白戰飛眉頭皺了皺。


    都說聞名不如見麵,雖然也聽翔兒說過楚歌的種種坑爹之舉,然而他還是不想以貌取人。


    今天一見,實在是太讓人無語了。


    這哪是楚家的三公子啊,放在大街上說是叫花子也有人信啊。


    如此看來,兒子被坑絕對不是楚歌有什麽智商,而是背後有什麽高人指點於他。


    楚放的情緒就激烈多了。


    這是會客啊,看看端正的楚俊,看看端莊的小萱,看看可愛的小萱,再看看你。


    這成何體統!


    算了,隨他去吧,當著客人的麵,楚放的臉色縱然難堪也不好說什麽了。


    “楚歌,這是你白伯父,白伯母,過來認識一下。”


    “看模樣和白翔長得有點像,爸,這是白翔的父母吧?”


    白戰飛和白母頓時氣得牙癢癢。


    都是說兒女像父母,還從來沒有聽說父母像兒女的。


    都說這小子有點製杖,這下終於是確認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讓這樣的家夥給坑慘了,白戰飛心中就不是個滋味。


    如果對方是製杖,自己的兒子是什麽,白癡?


    楚家人也是一陣無語。


    楚放見白戰飛有些尷尬,立即揭過這個話題。


    在二姐和小妹身邊,楚歌大剌剌地坐了下來,一副老大不理老二的德性。


    見此,白戰飛就更不想呆在這兒了。


    “既然楚侄兒來了,那我也就不廢話了。”白戰飛咳了一聲,直接說道,“侄兒,伯父拜托你件事。前幾天在皇家拍賣行拍下的那幅《千裏河山圖》臨摹品,你能不能送給伯父。”


    “被風刮走了啊,”楚歌裝模作樣地說道,“我告訴白翔丟了,他沒告訴你們?不該啊,才幾天而已,他不會這麽快就忘幹淨了吧!有夠健忘的。”


    這說的是什麽話,楚放立即朝小女打眼色。


    楚小菲會意,小手狠狠地在楚歌大腿上掐了一下。


    楚歌疼得直吸涼氣,立即住口了。


    白戰飛尷尬一笑,道:“侄兒,你就不用同伯父開玩笑了。我那不孝子當晚就找遍了流連街。他別的不行,朋友還是有那麽幾個的。我相信這幅畫你並沒有丟掉。”


    白癡才相信五百萬買下來的字畫說丟就丟了。白翔竟然真的去搜了。


    楚歌無語了。


    “可是,就算沒丟,我憑什麽要送給你。”楚歌直接反問道,“我妹作證,那可是我花了五百萬買來的。我給你了,誰賠償我的損失。那五百萬我可是借了不少。”


    “臭小子,你胡說什麽,”楚放直接是坐不住了,“你白伯父隻是同你開玩笑而已。”


    楚放那個失望啊,這麽淺顯的話語都聽不懂,他上輩子到底是作了什麽孽?


    白戰飛同樣對這貨沒轍了!


    我能讓你個小孩送我,那傳出去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他擺擺手,製止了楚放對兒子的嗬斥,打圓場道:“孩子嘛,童言無忌也好。我就喜歡孩子們說話直白些。既然說開了,那這樣你看好不好……這畫你是花五百萬買來的,伯父我直接出一千萬買回來……五百萬,一千萬,你不虧吧!”


    一千萬!


    楚放和周寧對視一眼,都是有些吃驚。


    連帶的,楚歌的兄弟姐妹同樣有些驚訝。


    那幅臨摹品的實際價值也隻有堪堪百萬,楚歌花五百萬買回來在港城已經成了天大的笑話。現在,在商場老謀深算的白戰飛竟然要花一千萬買回去,他是瘋了吧!


    情懷這麽值錢了!


    “老白,這小子吃次虧就吃次虧,這就當他花錢買個教訓。”楚放說道,“你不用過意不去。買回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


    “老楚,你說的雖然是一方麵,但是更重要的卻是,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有這幅畫的陪伴。”白戰飛嗓音有些沙啞,“說一句煽情的話,這畫對別人也許一文不值,但對我卻是價值千金。別說一千萬了,就是價格再高點我也要買回來。”


    這一瞬間,似乎,客廳所有人都被感動了。


    “那個,兒子……”


    “楚伯父,你這麽想買回去,不會這幅畫根本不是贗品,而是真跡?”


    就在家人沉浸在一片感動的氛圍當中時,楚歌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砰!恍若重擊心靈,白戰飛差點坐立不穩。


    而白母剛剛舉起的杯子更是灑出了一點茶水。


    “嗬嗬,老楚,楚歌想象力蠻豐富的嘛……”白戰飛掩飾性的笑笑,“港城誰不知道,這幅畫在幾十年前已經付之一炬了啊。”


    “那我也不賣。”楚歌堅決地搖搖頭,“反正放上幾百年,就能當作我們楚家的傳家寶流傳下去了吧。到時候,也得值個一千萬了吧!小妹,你哥哥這個想法怎麽樣?”


    白戰飛和白母急的啊,他們可料不到這貨色竟然聽不進好話。


    一千萬啊,比當初買入足足高了一倍,這還不賣,不是製杖又是什麽?


    “這樣吧,”白戰飛咬了咬牙,準備大出血了,“老楚,你不是很想要向陽巷老宅的那塊地麽,我直接退出競爭,怎麽樣?”


    現在市區地價成本太高,楚放早就有了遷廠的打算。


    奈何看中的那塊地,白家也看重了。


    現在白家的財力可是勝過楚家的,若是他退出競爭,那麽勝算又大了一分。


    聽到這兒,楚放也不由得麵露一絲喜色。


    當楚放看向自己的時候,楚歌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現就到頭了。


    再繼續表演下去,可不是別人印象中的他該表現出來的。


    於是,他潛意識地看了二姐楚小萱一眼。


    都說,這個家中最聰明的是她。


    要是這時候,她還聽不出一點門道,那未免也太讓人失望了。


    可是,當楚歌的視線與她相撞的時候,卻發現楚小萱也再看他。


    嘴角還帶著一點點若有似無的笑意。


    莫非,她看出了什麽?


    楚歌趕緊收回目光,又一副百無聊賴的態度。


    “三兒,既然這幅畫是你伯父的心愛之物,你對山水畫又是一知半解……這幅畫……”


    “爸,我卻覺得小弟的異想天開有道理呢。”


    終於,楚小萱還是搭話了。


    “什麽?”楚放一時沒明白二女兒的意思。


    “那幅《千裏河山圖》是真跡啊。”楚小萱淡淡地說道,“你看這樣好不好。不如,咱們直接請港城最著名的古董鑒定大師來鑒定一下。若真的隻是臨摹品,直接送給白伯父又如何?但是,若是真的,現在這幅名畫最少也得價值上億了吧。吃點小虧沒什麽,但是吃太大的虧,這滋味可不好受啊。”


    這話宛如一擊穿心箭,直接就讓白母打翻了茶杯。


    “賢……侄女……真會開玩笑……”


    白戰飛此刻雖然依然在強裝鎮定,但多少也有了些許緊張。


    今天帶著老伴來實在是最大的敗筆。到了緊要關頭,女人總是靠不住的那個。


    “白伯父,我聽說您唯一的兒子突然去米國了,而且一點征兆也沒有。”楚小萱冷靜地說道,“還有一點比較可疑的,最近您的二弟經常向您發難。甚至已經放出風聲,過一陣這家主之位就是他的了。可是,我實在是想不到,最近白家有什麽重大過失啊……除了我弟買了一幅臨摹品之外。”


    “不管怎樣,隻要我們捂住這幅畫不賣。過一段時間,自然就能知道這畫是真是假了。”


    嗵,白戰飛手一抖,杯子終於是直接摔在了光潔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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