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遞!」


    星期日白天。門鈴響起的同時,我聽到了開朗的男聲。


    啊~真是,想快活地打一槍時偏偏來打擾。我臭著一張臉打開門、簽名、收下包裹。


    送來的包裹,是個跟手機包裝盒差不多大小的小包。


    寄件人是……scm股份有限公司?沒印象。好像不是生鮮。


    我決定先拆開包裝,打開盒子一探究竟。裏頭放了薄薄一張說明書和像是假牙的器具,還有一封信。信的內容寫說該公司選中目黑雅和先生——也就是本大爺——試用開賣前的新商品。


    信上寫說他們是在mobile什麽的手機網站隨機抽中我的。本以為是日後再要求我付款的新式詐欺手法,可是信上注明「本公司今後不會再與您聯絡,如果您覺得這款商品不錯,請填寫問卷。」


    然後又寫說若是使用了scm再回答問卷,就送南國牙買加之旅全套雙人遊。牙買加?牙買加在哪裏啊?


    我拿出一同送來的器具和說明書。


    【scm超級魅力機


    隻要將這款super charm mae(以下簡稱scm)戴在牙齒內側,就能增強魅力,是劃時代的新型氣功操控配件組。玩吃角子老虎一定會中大獎,買彩券也一定會中。能激發你體內沉睡的無窮魅力(以下省略)】


    ……啊,這就是那個,戴上去就會桃花朵朵開、逢賭必贏、手氣旺到就像泡在萬圓紙鈔堆似的那個。就是幸運物那種東西啦。


    我拿起那個叫scm的器具審視。那是軟軟且彎彎的樹脂和五金,固定往小小的底盤上所製成的器具。


    聞一聞……好臭!臭得就像是拔掉的蛀牙。搞什麽,這是不是有人戴過了?有夠惡的,可是我更有股衝動,想跟這家胡謅戴上運氣就會變好的供應商客訴一番。


    我邊看說明書的圖解,邊將scm裝進嘴巴。可是什麽也沒發生。


    也是啦,隻戴不試自然什麽也不會發生。啊,來去找台吃角子老虎試試吧。說明書上也明白寫著「玩吃角子老虎一定會中大獎」。要是輸錢,我就跟這家公司請款。我換好衣服,前往離家十分鍾路程的小鋼珠店。


    一進到店裏,喀鏘喀鏘的機械音暨各種機台發出的聲響進行曲便刺激著我的耳朵。我朝吃角子老虎專區走去,檢視機台的資料。


    找到我會玩的機台,一坐下去——


    『咿——』牙齒內側忽然發出了震動。


    ……什麽?這是在搞什麽。簡直莫名其妙。當場拆的話怕被誤認是假牙,會很丟臉。去廁所拿下來吧?我握住千圓鈔,思考著要不要去。


    『咿——』又響了。震動比剛才還要強。果然是這個叫scm的機器在叫。可是它叫歸叫,好歹也是幸運物。


    『咿——』又來了。真不爽,沒心情玩吃角子老虎了。


    還是拆下來好了。就在我下定決心後,有人在我腳邊放下沉甸甸的包包。


    「好久不見。」隔壁坐了個女人。


    周圍吵歸吵,跟我打招呼的女人音量仍大到我聽得見。


    吃角子老虎專區就我和幾位客人。大家坐得很分散。


    她打招呼的對象應該就是我了。


    我腦中頓時浮現「倒追」這個詞,和我被裸女包圍大開後宮的景象。


    我看著坐在隔壁的女人。色澤高雅的褐發遮住耳朵。細長的濃眉,鷹般銳利的眼神。雖然坐著,也看得出她個頭嬌小。


    不過,我好像在哪看過她。不對,我不隻在哪看過她。她是……


    「記得我嗎?」


    「啊,嗯……」流紫江。沒錯,就是之前被我上了並扔在山裏的女人,流紫江。


    「喂,要不要比一場?」


    「啊?」我已經陷入混亂狀態,流紫江說的話更讓我摸不著頭腦。


    「擇期不如撞日,就當場比如何?我和你都才剛坐下來,就比接下來二十分鍾,用兩千圓玩,看誰剩下的代幣較多,如何?」


    代幣較多的人就贏。規則簡單到陷入恐慌的我也聽得懂。


    「不過,這隻是我的提案。比賽內容就由你決定。」


    流紫江穿著露出光裸大腿的迷你裙。我不禁直勾勾地盯著她微微浮現血管的白嫩大腿瞧。


    「你如果贏了,我再讓你上一次。」


    ……我的胯下頓時隆起,岩漿蓄勢待發。


    「要、要是我輸了呢?」她該不會報警抓我吧?


    流紫江豎起一根手指。


    「給我一萬圓。」


    「一、一萬圓?就這樣?」


    「對。我贏了就給我一萬圓。你贏了,我就任你擺布。」


    「用兩千圓玩,誰賺到較多代幣誰就贏,對吧?」


    搞什麽,這女人是缺錢的「公車」嗎?


    「不對,我的提案是代幣剩最多的就贏。不過玩不玩在你。」


    「就、就這麽說定。你一定要讓我上喔?」


    聽不太懂,不過意思是一樣的吧?我已經「性」趣高漲了。


    流紫江點點頭,幾乎在同時,我嘴裏發出了某種聲響。


    假如兩幹圓玩到剩下一千圓,就以五十枚代幣換算。說定了後,我們開始比賽。


    我將代幣三枚、三枚投入機台。轉輪一開始轉,我就從左邊按下按鈕。也就是順序押注法。我檢視過我這一台的資料,今天還沒中過獎,而且剛好是第一百轉。看過前陣子的紀錄,這是二十分鍾內中大獎機率極高的機台。(注:又稱為柏青嫂或拉霸機的日本吃角子老虎機台(slot),是采三枚代幣押一注的方式。)


    坐我隔壁的流紫江玩的那台,我也看過了,那一台目前已超過三百轉,還是好一陣子都沒出珠的廢台。我從旁邊看,連小獎的跡象都沒有。


    再加上流紫江的玩法,她是一次投入很多代幣。這樣倒還好,隻是每一轉她就按停,手勢又很生澀。簡直就像對吃角子老虎沒啥興趣,隻是在等男友順便打發時間。這女人不常玩吃角子老虎嗎?那她幹麽和我比吃角子老虎……喲嗬!


    我的機台預告燈亮了。我看看流紫江,露出賊賊的笑容。


    預告燈亮了,就表示百分之百會中獎。而且是big。超級大獎。我看看手機,時間也才經過四分鍾。


    流紫江偷瞄了好幾次我的機台。


    再來隻要將轉輪調到一致,代幣就會滾滾而來。遊戲規則若是比代幣多的贏,我慢慢打也ok,不過反正我穩贏的,也不用想太多。


    比賽開始後十分鍾,我就贏了大約三百枚代幣。流紫江代幣用完了,又投入一千圓。她用掉了第二張千圓鈔。我還剩一千圓,換算成代幣加一加大約有四百枚。流紫江隻剩五十枚左右。換句話說,我會獲得壓倒性勝利。


    喂喂!你也輸得太快了吧?這樣下去,流紫江你又會被我硬上喔?


    喀鏗!流紫江的機台爆出大發利市的聲響。同時她的機台預告燈也亮起。這個聲響是必定會中的信號。而且是big。超級大獎。


    流紫江看著我嫣然一笑。臭三八,你少得意!


    加上這次大獎贏到的,你頂多也隻剩四百枚。


    連續中小獎,機台內的代幣也有剩的我,始終維持四百枚以上。再加上中big之後,我又玩了五十轉。這樣下去很快又會中獎。


    喀鏗!


    看吧,來了!我斜睨了一眼代幣仍源源滾出的流紫江,確認自己的機台中獎。雖然隻是相當於小獎的紅利,還是能獲得一百五十枚。


    時間已過去十七分鍾,剩下三分鍾。


    「開獎之後,機台裏剩下的代幣不算數喔!」


    我


    悠悠哉哉的對流紫江追加規則。她隻看了我一眼,視線又回到開獎完畢的機台繼續玩。


    扣除機台內剩下的代幣,流紫江現有的代幣人約不到五百枚。


    而我呢,加上這次中的就會超過五百枚。嘿嘿,心驚膽跳了吧?


    再兩分鍾,我就可以叫這女人幫我舔鼻孔了。之前在車上心裏總是不踏實,今天就用吃角子老虎贏的錢去賓館開房間吧。再用按摩棒盡情玩僩夠。就算她不要,我也會以暴力逼她就範。


    就算忍著,鼻水還是隨著笑聲衝上來。我今天真走運!scm叫超級魅力機是吧!超級魅力機萬歲!


    ——中獎的代幣終於吐完了。我的機台珠箱內的代幣超過五百枚。時間剩下一分鍾。我贏定了!


    喏,時間到。二十分鍾整。我一手拿起手機,看著流紫江說:


    「結束了。」然後,你服侍我的時間開始了。


    下一秒,流紫江拿起包包。


    「喔哦!你休想逃喔。」


    「不是啦!」流紫江說完,想要拉開包包的拉鏈。


    「我懂了。那個沉甸甸的包包,裏頭是你預先放入的代幣吧?你想添上那些好贏我,門都沒有!」


    「就說不是了,白癡。」


    「啊?」


    我打開搶過來的包包看裏頭。「牙買加?」


    裏頭是一整疊的旅行雜誌。牙買加之旅的宣傳小冊就放在正上方。


    流紫江轉身向後。後頭放著代幣堆積如山的珠箱。她抱起那個珠箱,朝自己機台的出幣口倒下去。


    鏘啦啦啦啦……珠箱掉出了大量代幣。


    「啊?」對於流紫江突如其來的舉動,我腦中一片空白。


    她放進珠箱裏的代幣,明顯超過五百枚。


    「你、你幹什麽!」


    「我說了,是比剩下的代幣。」


    「啊?」


    「不是二十分鍾內賺到的代幣,而是經過二十分鍾剩下的代幣總數,這才是我說的。」


    最後剩下的代幣總數。她帶來的包包原來是誘餌。


    這女人事先在後方機台上備妥了代幣堆積如山的珠箱?


    「你又沒說事前帶來的代幣不能算數。」


    我的確是沒說。我站起身,指著流紫江。


    「你、你這女人!這是詐欺!你以為我會接受嗎……」


    我本來想當場抓狂好讓這次的賭約不算數,仳我心裏其實是這麽想的——


    她不是放在包包裏。而是放在後麵的機台上。我被擺了一道。


    『喀!喀喀!』


    刹那間,我的口中清楚發出了聲響。之後我的心跳猛然變快,喉嚨好幹。


    「別亂來喔!不然我叫警察!」


    聽到流紫江的話,我的身體反射性後退。一心隻覺得「害怕」。


    「對、對不起!」


    ……我不假思索就對流紫江道歉,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你從你家直接走進小鋼珠店時,我真的很高興。」


    現在,我人在自己的屋裏。流紫江也在。


    「我絞盡腦汁,最後隻想得出利用吃角子老虎騙你上鉤。」


    我正光裸著身子跪地爬行,背上鋪著大毛巾。


    流紫江就坐在我背上。


    「總之,我就是希望你戴上scm。啊,對了,你嘴裏的那個要是拆下來會很慘,沒我允許不準拆喔。」


    會很慘是怎麽個慘法?但我隻能一味地應「是。」


    而且,她在我頭上放了鋁箔包蔬果汁。她拿起那包蔬果汁吸得啾啾作響,命令我「別掉下去喔」,再次將蔬果汁擱在我頭上。


    我拚命維持那樣的姿勢。這女人明明是個矮冬瓜卻這麽重。


    「因此,我特地製作了假的說明書。你全都看過了吧?超級魅力機的說明書。」


    「不,我沒看。」可惡,什麽超級魅力機嘛。


    「啊——我不喜歡你說話的口氣,以後要用敬語。」


    「是。」可惡!


    「你一定覺得莫名其妙吧?我也覺得莫名其妙得像是在作夢。」


    流紫江一麵抽我的香煙,一麵窺看我的臉。


    「喂,狠狠地揍自己的臉看看。」


    跪在地上的我,舉起一隻手。


    明明不想這麽做……可是我卻有種感覺,不照做的話恐怕下場會更淒慘。


    磅!我狠狠地朝自己的臉揍了一拳。同時,鋁箔包蔬果汁從頭頂掉了下來。


    「怎樣?痛不痛?」


    「是……很痛。」


    「蔬果汁掉下去了。因此,再一次。」磅!


    「再一次。聽到沒有?我叫你再一次。」磅!磅!磅!


    流紫江怎麽吩咐,我就怎麽做,連揍自己的臉好幾拳。


    「喂,痛不痛?」


    「……哄(痛)。」


    鐵的味道在嘴裏擴散開來。


    流紫江開心的說。


    「太好了。原來這不是夢。」


    「好燙!」接著,她把我的屁股當作煙灰缸,撚熄煙蒂。因為疼痛,屁股也跟著出力。於是我放了一個大屁,通體顫栗。


    「好臭!你真的很惡爛!姿勢調整好!」


    聽到流紫江的話,我很沒用地悶聲應是。這女人的聲音讓我無條件感到害怕。


    「你!對我做過的事,我死——也不會原諒你。」


    我在沒開暖氣的屋裏光著身子。可能是太冷了,也可能是負倚太重,手腳一直抖個不停。


    「雖然是我使詐,不過隻要讓你產生一切都是照遊戲規則走的挫敗感,你就會變成奴隸。scm真是太棒了!」


    流紫江坐在我背上,邊看某本書邊說。


    奴隸?scm?她到底在說什麽啊?


    以我現在的姿勢隻看得見那本書的封麵寫著scm。


    「歡迎來到牙買加,混帳東西。」


    可惡!牙買加到底在哪裏啊。


    「……可是,我的報複還沒結束。你可知把我丟包在山上,結果害我又被輪暴了?」


    ……是嗎?也對,她下半身光溜溜的,是有這個可能。我不由得抬起頭看她,流紫江也正看著我。她瞪大眼睛,像在注入力量或怨念似的。該怎麽說呢……那真的是會讓人屁滾尿流的眼神。


    「喂,你說話呀。」


    「對不起。」


    啪!「嗚唔~~」


    流紫江用穿著鞋的腳踢我的大腿一帶。


    「對不起你個頭。道歉有用的話,就用不著scm了。」


    「請問,scm到底是……?」


    「誰要告訴你這種鼻屎鬼啊。你隻要像條狗乖乖地照我的話做就行了。啊,你以後應答時,就叫聲:汪!」


    要、要我像條狗?這女人開什麽玩笑!想歸想,我還是應了聲「是」。流紫江又踢我的腳。


    「我剛說了,要你應什麽?」


    「汪……汪!」


    虐待了我一陣子,女王陛下站起身,對我說:


    「接下來,要去找輪暴我的其他禽獸。我可是費了好一番工夫,拚命用車號查住址。拜此所賜,我總算查到了車主的住處。」


    啊,沒了流紫江的重量,我輕鬆多了。我坐起上半身,活動活動肩膀。流紫江說什麽,我沒仔細聽。


    「你在發什麽呆?還不快開車載我去這個地方。」


    她從包包拿出一張紙交給我。紙上寫了個住址和名字。那個地方離這裏約有四十分鍾車程。


    「你這混帳!這不是我的包包嗎?」


    流紫江的大聲斥喝,害我震顫了一下。我放在衣


    櫥裏的流紫江的包包,被她本人看到了。流紫江看了看錢包裏頭。


    「本來有八千圓左右的!日後要還我喔!」


    然後又踢了我好幾次。


    ——發動車子上路後,我們彼此沉默了好一會。本來想打開收音機,可是我不管做什麽好像都會惹惱流紫江,隻好專心開水。


    可是,一直沉默不語也很恐怖。我從後照鏡偷看流紫江。


    流紫江瞪著副駕駛座的後背看。哇!那個表情真恐怖。才這麽一想,「嗚哇!」


    流紫江忽然狠狠踢擊副駕駛座的背後。


    碰!碰!悶響晃動車子。「你、你在做什麽……」


    我對流紫江的舉動感到害怕,小心翼翼地詢問,結果她瞪我一眼。


    「你就是在這個座位強暴我的——!」


    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女人發出如此低沉的聲音。


    我一言不發繼續開車。沒多久,流紫江就冷靜下來了。


    但是,後座不久就傳來「嗚、嗚、」令人毛骨悚然、像是在強忍什麽的聲音。我什麽也沒說,而且盡量什麽都不去想。


    好不容易,我們按址抵達了紙上寫的住處。是幢非常普通的獨棟透天厝。


    所幸附近有個路邊停車格,從那裏可以清楚觀察房子的動靜。我按照指示把車停在那邊。


    「等那家夥一來,你就把他擄上車。」


    ——我等了兩個鍾頭左右了吧。時間已是晚間八點,周圍街燈亮起,天色也暗了下來。我已經不再感到生氣或憤怒,隻覺得無奈與疲累。


    雖然我不希望那個二次強暴男出現,但他不出現我也無法回去。這麽寶貴的假日,我到底在幹麽啊。我既累又困。肚子也好餓。對了,我從早上就什麽也沒吃。都已經這樣了,後麵的流紫江還常常讓我緊張得要命。這是在幹麽啊。


    想著想著,駕駛座後背又被流紫江踢了一腳。


    「……就是他。」


    我從擋風玻璃看出去,有個大學生模樣的小夥子正走在馬路旁的人行道上。從他的行李和身上穿的運動服來看,應該是剛打完棒球。


    「快去。」


    「呃……」


    「我沒下令,你就不知道怎麽做嗎?開車接近他,然後把他拖進副駕駛座!」


    我立刻換檔,解除手煞車,開動車子。


    沒車經過,路上也沒行人,可是輪胎的刮擦聲依然響徹住宅區。我駛入對向車道,逆向行駛來到小夥子麵前停下車。


    我馬上下車,就是要抓到小夥子。


    小夥子大叫:「你幹麽!你想幹麽!」奮力抵抗,可是我比他高大,體格也好。我一手捂住他的嘴。「好痛!」他咬我。


    多虧流紫江幫忙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我才能將小夥子半個身體推進車裏。「壓住他!」迫於流紫江的指示,我隻好死命捂住他的嘴巴。當然,那家夥也像隻猿猴拚命掙紮。


    屁股是推進副駕駛座了,他的兩隻手卻抓住車門,死都不進車內。


    流紫江自後座探出身子,用絕緣膠帶把小夥子牢牢捆在副駕駛座。先捆腰部,再來是我壓進去的頭。


    手臂也壓進車裏後,我關上副駕駛座的車門,沿著車身移動,回到駕駛座。我何嚐不知讓小夥子逃了就慘了,即使流紫江沒下令,我也是死命跟隨。流紫江和我同心協力,總算把小夥子綁住副駕駛座上。我立刻駕車駛離。自小夥子出現到驅車逃離,不過才短短幾十秒。


    流紫江仿佛址蜘蛛轉附,用絕緣膠帶把小夥子一圈又一圈捆起。而且,不知何時她戴上了禦寒的麵罩。我的臉已經被看兒,再遮也太遲了。


    鼻子以下幾乎都被綳在座位上的小夥子,眼睛大睜,拚命想喊出聲音。


    我的思緒依然混亂。周圍沒看到人車,輪胎哀鳴卻不絕於耳。我好想吐,感覺像是要吐出蛋了。


    今天早上我還邊聞流紫江內褲的味道邊準備打手槍,想度過一個悠閑的假日;晚上卻開車綁架素昧平生的小夥子。我漸漸體認到自己離正常人的生活越來越遠了。看到握著方向盤的手被咬到的地方都流血了,眼淚差點沒噴出來。


    都是流紫江,害我的人生亂七八糟!可惡!可惡!我的人生全毀了!我為什麽要對這個矮冬瓜言聽計從!scm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流紫江指示我開往高尾山。就是我將流紫江丟包的那座山。


    綁來的小夥子起初還不斷掙紮,現在隻用鼻子急促地呼吸。不到一小時,車就開到了山腳下。進入山路,開個二十分鍾左右就來到風景被樹木遮住,連半戶民家影子都沒有的荒郊野外。


    小夥子失去了冷靜。開上山後,謎底就解開了吧。後方把臉遮住的女人,無庸置疑就是他強暴過的女人。


    我按照指示,找個適合的空地停車。那是足以停上兩三輛車的空地……啊,這裏正是我強暴流紫江的地方。


    小夥子的呼吸越來越紊亂,但我也愛莫能助。流紫江打開車內的燈。


    「用這個剪掉那家夥的長褲。」


    流紫江遞給我一把剪布用的大剪刀。


    小夥子死命掙紮,但想掙脫一整卷絕緣膠帶談何容易,不破壞座椅根本逃不掉。


    我想從小夥子胯下的膠帶連同運動褲一起剪開,可是這家夥動來動去,我根本無法剪。


    「……你再亂動,小心重要的寶貝被我剪掉。」


    我邊壓住小夥子的腰部邊說,小夥子溫順下來了。


    「隻要剪開那一帶就行了。」


    隻手拿著智慧型手機,從後麵窺視我們的流紫江如此下令。看她手機的拿法,就知道她正準備拍攝。


    剪刀的聲音在車內響起。拜小夥子不再亂動所賜,我順利剪開了他的運動褲,馬上就露出了男人穿的平口褲。可惡,他假如是女人該多好。


    「內褲也剪開。」


    雖然我早就料到了,還是暗叫不好。女王陛下好像也想看內褲底下的東西。


    「你、你真的別亂動。我也不想傷害你。」


    我道出寄予同情的話語,小夥子眼眶泛淚,「嗚呼、嗚呼…」發出幼犬般的呼吸聲……這小子才廿歲左右吧。可惡。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我也不想這麽做。可是我無法違抗流紫江的旨意。簡直莫名其妙,我腦中光是浮現違抗她的情景,毫無脈絡可循、好比胃被人緊緊抓住的不適浪潮便襲卷而來。可惡,我也很同情你啊……對了。


    流紫江也是。那時候,流紫江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情看著我的嗎?再痛苦也沒人會來救她。就算呼救,情況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我就是任由性欲的驅使,不顧呼救無門的流紫江的意願,性侵了她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我卻在折磨小夥子的過程中頓悟。胸口悶得好難受。我看著小夥子,心想。


    ……這家夥也體認到了吧。受害人遭到暴力性行為的感受。


    「快動手。」


    聽到流紫江的聲音,我所有的感受頓時煙消雲散。


    「……汪。」


    剪開後留下的平口褲布料,隻夠遮住小夥子的私處。


    「那個很礙眼。拿掉。」


    直到剛才,我還很同情流紫江,不過這女人其實是哈此道的變態女吧?


    我像是挾起髒抹布似的,拿掉小夥子兩腿間的遮羞布。我真的不想、也盡量不去觸碰男人的陽具。


    「哈哈!模樣好淒慘。」


    小夥子全身被一圈又一圈的膠帶捆住,唯獨股間全都露。看到他這般淒慘且病態的模樣,流紫江笑了。小夥子猛然眼睛一閉,哭了起來。


    小夥子的陽具一外露,流紫江就對我吐出令人不敢相信的話。


    「含著。」


    「啊?」


    「我叫你含著那個!」


    那個,是指坐我隔壁的小夥子那話兒。不是手煞車。


    「快點!」流紫江的聲音在腦中強力放送。難以言喻的衝動迫使我行動。


    我將臉湊近小夥子兩腿中間。我閉上了眼睛,相信他也閉著。


    溫暖的物體進入我嘴巴的那一瞬間——嗶洛哩~流紫江的手機響起悠哉過了頭的聲音。


    「哈哈哈!好,快動!直到他射精!」


    可惡!這女人不是拍照,而是拍成影片!


    小夥子和我之後被迫做了各式各樣羞以啟齒的醜事。流紫江咯咯笑得像是閻王底下的小鬼,不停地拍攝。


    一切結束時已是深夜。流紫江似乎厭倦了,命令我把小夥子身上的膠帶剪開。然後舉起自己的手機,播放那部影片給小夥子看。


    「膠帶解開後,你要是敢抵抗,這男人會讓你死得更難看。你要去報警也沒關係,不過你要是報警,我就把這部影片寄給你的朋友和家人,並且上傳到網路。到時候,你的罪行也會被提起公訴,休想逃過法律的製裁。」


    聽了這段話,小夥子的膠帶解開後也不敢造次。可能是恐懼使然,也可能是累壞了。流紫江最後撂下這段狠話。


    「你要是敢耍花樣,這男人會去性侵你的爸爸和媽媽。」


    真是致命的威脅。那一天若是到來,流紫江一定會對我下命令。小夥子和我都打從心底深信不疑。


    我將小夥子的子機折斷,用布蒙住他的眼睛後,帶出車外。


    蒙住他的眼睛是不想讓他看到車牌。恐怕他被擄上車時也沒目擊到。


    我一麵開車,一麵注意後視鏡。我看到了布包住頭、下半身光溜溜的小夥子顯得精神恍惚的模樣。活像是等待槍殺的死囚。


    啊~~當時我隻顧著逃跑,那一夜的流紫江恐怕就像他那樣吧?


    流紫江就是從那一天變成了惡魔。


    算了,我不想再思考了。小夥子和我、還有那天在山上被丟包的流紫江,恐怕也是這樣想的吧。我一路隻專心駕車,後座的流紫江始終沉默不語。剛才還猖狂得像個惡魔、拍攝男男相好的醜態,現在卻相當安靜。


    流紫江受到我和那個小夥子的傷害,反過來傷害我們。這樣她就會滿意了吧?就住我這麽想的時候,


    「嗬……嗬呼呼呼、嗬呼呼呼。」


    車內響起女人的笑聲。


    「哈哈哈哈!這部影片真的太爆笑了!」


    才在想她很安靜,結果是在看我和小夥子的影片。


    「啊!對了對了!那家夥要是去報警,你得扛下所有罪行喔!」


    「嗚……汪!」


    ……這女人果然是惡魔。我以後到底要對這個惡魔言聽計從到何時?


    深夜三點左右,終於抵達流紫江居住的大樓。我和流紫江開始簡訊交友時,就聽她說過住在清瀨市,想不到居然住得這麽近。她下車後,逼我和她交換電話號碼,並再三交代我口中的scm絕對不能拆下。


    「……你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


    丟下這句話,流紫江消失在大樓的入口。如果可能,真想直接開車撞死她。


    終於解脫了。我憑著自己的意誌駕車馳騁在車流量稀少的深夜馬路上、直奔回家。


    啊——好漫長。漫長得嚇人的一天。


    一回到我居住的公寓、停好車、聞到自己家裏味道的那一刻,差點噴淚。


    整個人安心得要命。隻回到家裏就如此感動,這好像是我頭一次?


    我衝了個澡、把牙刷得幹幹淨淨。不經意回想起放入嘴裏的那話兒。刹那間胃液直往上衝,吐在浴室的排水溝。


    馬上睡覺吧。什麽都別想了。別去回顧今天發生的事,先睡再說。


    我抱著那樣的念頭進入被窩,頭撞到了東西。


    是流紫江喝過的鋁箔包蔬果汁。我拿起吸管舔一舔,再把剩下的蔬果汁喝掉。然後壓扁鋁箔包,丟進垃圾桶。就在這時候。


    『咿——』嘴裏的那個又叫了。


    我反射性以為流紫江又來了,可是震動就那麽一次,什麽事也沒有。


    沒錯。一切都是這東西的錯。scm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死掉搞不好還好一點。再沒有比想到明天就害怕的人生更難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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