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酒店門口早就被打掃幹淨,地上的碎玻璃再也見不到,十幾輛嶄新的車停放在門口。


    車雖在,人已走。


    “忠哥,回吧!”


    吳佩玲看著劉忠的目光略帶擔憂,從幾人離開,劉忠就站在這裏。到現在已經站了一個多小時了,認識劉忠這麽久,她是第一次見到劉忠這樣。


    在她眼裏,劉忠一直都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劉忠低聲說道:“佩玲!”


    “忠哥,你說。”


    劉忠張了張嘴,“算了,不說了,回去吧。”


    吳佩玲扶著劉忠,不知為何,她突然感覺有些不真實,在某一刻,她似乎感覺劉忠老了。


    ……


    東湖路,藍色rose酒吧。


    劉大力喝的酩酊大醉。


    ……


    “大妹子,那車真不要了?”


    紅姐試探的問道,其實她已經問了好幾遍了,隻是有些不太相信而已。那麽多車,最少也得幾百萬,說不要就不要了,也太……有錢也不能這麽糟蹋啊。


    寧夏輕聲說道:“人得懂得感恩,那些車就當還了人情,值得!”


    紅姐嘟囔了一句:“我是不知道什麽人情能頂這麽多車!”


    來到清河路,寧夏付了車錢眾人回到了紅姐的家中。


    楚金銘讓楚瑩瑩自己玩一會兒,他找到了寧夏。


    “楚大哥有事嗎?”


    楚金銘猶豫了一下說道:“之前那個是不是四季酒店的劉總?”


    寧夏沒想到楚金銘會認識劉忠,便點了點頭,“他叫劉忠。”


    “寧小姐,我說句不該說的,劉總在東海市家大業大。我說這些沒別的意思,雖然您和袁先生都很有錢。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要是真背地裏使絆子”


    寧夏笑了笑說道:“楚大哥,我知道您的意思了。他不敢的,隻要我們還在東海市一天,他就不敢。”


    楚金銘捉摸著寧夏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寧夏解釋道:“您不是一直都好奇我們做什麽的嗎?”


    被寧夏一語道破心裏的想法,楚金銘有些尷尬。


    寧夏說道:“我是江南人,家裏是做生意的,在江南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家族企業。袁朗和我不同,他不做生意,不過隻要他想,可以把生意做到華夏任何一個城市。”


    楚金銘倒吸了口涼氣,他隻知道袁朗很有錢,和苟老板關係非常好。聽到寧夏的話,他才知道以前是他坐井觀天了,僅僅憑借這一點,袁朗何懼劉忠?


    “所以我們不僅不用擔心劉忠,要說擔心也是劉忠該擔心。”


    寧夏說完看了一眼楚金銘,有些事情袁朗不好說,她雖然也不能明說,可至少可以慢慢的揭開。


    苟老板救過袁朗的性命,楚瑩瑩又是楚江王的女兒。


    不管從哪一個角度去考慮,袁朗都不會棄楚金銘父女不管的,早一點給楚金銘打預防針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大妹子!”


    紅姐扭扭捏捏的站在門口,寧夏噗嗤笑出了聲,“紅姐,您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啊!”


    就連楚金銘都搖了搖頭,在這裏住了幾個月,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紅姐這樣,不過俗話說一物降一物,看來隻有寧夏這樣的女人才能克製住紅姐。


    紅姐走過來,猶豫了半天才說道:“大妹子,姐求你件事兒!”


    “紅姐,這事兒你找我也沒用。”


    “啊?”


    紅姐臉上閃過一絲失落,突然聽寧夏說道:“你去找袁朗……”


    寧夏趴在紅姐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紅姐急急忙忙的找到袁朗。


    下午的時候,一名戴著金絲眼鏡,西裝革履的男子闖了進來,剛一進門男子好像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轉身撒腿就跑。


    “站住!”


    男子腳下跟長了釘一樣定在原地,他轉過身可憐巴巴的看著紅姐,撲通一聲,“我錯了!”


    “老規矩!”


    看著這對奇葩的夫妻,眾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在紅姐的“淫威”下,曲向天坦白從寬,說了他如何用古董騙人的事情。


    不過他也是新手,第一次幹這個。


    念在他是初犯,又有悔過的意思,紅姐嚴厲訓斥之後決定給他一次洗心革麵的機會。


    曲向天感激涕零,不知所言。


    “袁先生,之前的事情對不住了!”


    曲向天本性並不壞,隻是為人懶散,最大的夢想就是什麽也不幹混個家財萬貫。


    不過,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曲向天日後肯定要老實很多。


    說話間,楚金銘接了個電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電話裏是孟工語重心長的聲音:“老楚啊,我待你怎麽樣?你來工地也快半年了,咱們兩百多口子兄弟,孟哥對你如何?上午的事情孟哥是真的沒辦法,孟哥要是有錢能不給你嗎。我知道你不容易,可你體諒一下我這個做哥哥的。做人得問心無愧,你要是不想做你說一聲,大家夥都等著你呢。”


    “孟工,孟……”


    楚金銘拿著電話在門口站了半天,孟青山這是誤以為他因為借錢的事情,不去上班了。


    “是工地的事吧?”


    楚金銘抬起頭見袁朗遞過來一支煙,他接過去苦澀的點了點頭。


    “辭職了吧,你要是信得過我,跟我走。”


    “可是……”


    “別可是了!不就是錢嗎,稍後我讓寧夏給你,把欠的錢都還了。”


    紅姐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門口,她幫著袁朗說道:“金哥,你就跟著袁先生走吧。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老在工地幹也不是辦法,再說了你又不是沒有能力,就是到大公司了也能幹。你不為自己想,為瑩瑩想想,她以後總得上學,長大了得嫁人吧。”


    見大家都在看著自己,楚金銘點了點頭,“好,我跟您走,不過瑩瑩我一定要帶在身邊。”


    袁朗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瑩瑩不隻是你閨女!”


    寧夏去取了錢回來交給楚金銘,楚金銘從裏麵數出來兩千遞給紅姐,說道:“紅姐,這幾個月多虧了你”


    他還沒說完,紅姐就拉下了臉。


    “你這是什麽意思,紅姐說了房租不要了,你這不是讓我言而無信嗎?”


    曲向天幫襯道:“小楚,聽你姐的,這錢就算了。再說了,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談錢多見外啊。您說是吧,袁先生!”


    紅姐悄悄掐了一下曲向天,曲向天疼的直咧嘴。


    寧夏說道:“要不我看咱們一起去旅遊吧?”


    袁朗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我看行。”


    紅姐想去,可是顧及麵子,最後在寧夏的勸說下,同意和他們一起去。


    楚金銘拿著錢來到工地,見到正在工地巡視的孟青山,楚金銘快步走了過去。


    “孟工!”


    “老楚啊,下次別晚了,今天的工我幫你記上,知道你要照顧女兒不容易。好了,去上班吧!”


    楚金銘張了張嘴,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孟青山回過頭來問道:“怎麽?還有事?”


    “孟工,其實我這次來”


    見楚金銘臉色不太好,孟青山指了指不遠處的簡易板房,“咱們去那裏說!”


    辦公室裏,孟青山坐在桌子後麵一聲不吭。


    楚金銘拿出一萬塊錢放在桌子上,說道:“孟工,這是我之前預支的工資!”


    孟青山擺了擺手,“拿走!”


    “孟工”


    “我讓你拿走!”


    孟青山突然站起身,他指著桌子上的錢大聲說道:“老楚,這錢你趕快拿走。你是預支了工資不假,可咱們不是不發工資,按照說好的一個月四千,我還欠你一萬兩千塊錢。這錢,你趕緊拿走!”


    孟青山走過來,把錢塞進楚金銘手中,語重心長的說道:“老楚,咱們也算是認識半年了,你知道我孟青山是什麽人。但凡隻要我還有一口熱乎飯,我就不會讓大家餓著。欠你的工資,我想想辦法,這兩天轉給你,稍後你把賬號給我。”


    “孟工,我”


    “別說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不知道你碰上了什麽貴人,不過我要跟你說一句話,人這輩子,不能忘恩負義,不然會遭報應的!”


    楚金銘點了點頭,“孟工,我記下了。”


    看著楚金銘走遠,孟青山突然感覺遠處的身影莫名的熟悉,不過想了半天他實在是想不出來在哪裏見過。


    “袁先生,寧小姐!”


    寧夏問道:“他沒要你的錢?”


    “沒有,孟工是個好人。”


    楚金銘說著,回頭看了一眼工地,他並不知道孟青山和袁朗認識,而孟青山也不會想到那個長頭發的男子會是袁朗。


    看到楚金銘,他仿佛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大兄弟,要不要這麽急啊?”


    紅姐拎著一個小包,身後曲向天拎著兩個大旅行箱,累的吭哧吭哧的。


    “紅姐,咱們得趕緊走了,再不走就有人來堵我們了!”


    想到四季酒店,紅姐連忙說道:“那還是趕緊走吧,還好我把合同簽了,房子明天就拆,也沒地兒住。這次就當跟著你們沾沾光,咱們也旅遊去!”


    幾個人前腳剛走,一溜寶馬車隊駛入了清河北路,來到工地外麵的巷子口。


    看著緊鎖的大鐵門,劉忠的臉色變幻不定。


    “忠哥,楚金銘就在前麵的工地上班!”


    “走,去看看!”


    來到工地,正好看到孟青山在和幾名工人講施工注意事項,在他手裏還拿著一張圖紙。


    劉忠愣了半天,才鼓起勇氣叫了一聲:“孟哥!”


    孟青山抬起頭看了一眼,突然他指著劉忠罵道:“誰讓你來的,滾。我不認識你,趕緊滾!”


    孟青山說完,轉身在地上撿起一根鋼管就要打劉忠,好在被旁邊的幾名工人拉住了。


    “你說老楚是跟著袁先生走了?”


    見劉忠點了點頭,孟青山突然抬起頭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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