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灝在教室等了半天,都想直接去辦公室逮人了,才看到林容慢吞吞地走回來。


    小家夥臉上沒有明顯的表情,薄唇微抿,走路中規中矩。但莫名的,葉灝從他那張小臉蛋上看出了一絲雀躍。


    葉灝心中好奇,直接在教室後門把人逮住了往走廊拐角的小黑屋裏拖去。


    他一隻手微曲,撐在牆上,另一隻手虛環著林容的腰。半個身子俯下去,將下巴擱在林容肩窩處,噴吐著溫柔地氣息輕聲調戲道:“心情很好?班主任跟你說了什麽,嗯?”


    林容不適應的往後麵躲了躲,無奈被葉灝整個身子拮住,根本不能躲。好在林容勉強習慣了葉灝時不時的靠近,已經能夠平常心麵對。


    雖然心還是跳得很快,但他至少能正常思考了。


    林容揉了揉因為近距離接觸而發燙的耳垂,柔聲解釋:“周……周老師讓我好好學習,繼、繼續努力。”


    “就這些?”葉灝明顯不信,要是周晴就為了說這個,根本不會把人單獨留下來。


    “嗯……”林容不自在的點點頭,低垂著腦袋根本不敢看葉灝。說謊已經夠差勁了,還要對葉灝說謊,就更差勁了。


    葉灝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謊,林容心虛的太明顯了。還沒開始點頭耳根子連著脖子都開始紅了,渾身散發著滾燙的熱度。葉灝一條腿抵在他的雙腿之間,衣料貼著衣料,他都能感受到林容大腿間傳遞過來的熱量。


    這種感覺,美妙的讓他瘋狂。葉灝暗罵了一聲*,再不把林容拿下他就要憋死了。


    故意將腿用力地擠進去,夾住林容的一條腿,下身狠狠地往前一撞,用力將林容抵在牆上。葉灝心下長長的喟歎一聲,這才對上林容驚慌失措的小臉蛋,從容道:“這是懲罰,竟然還學會撒謊了?”


    林容原本覺得怪異,聽到葉灝的解釋,全身的熱量都一股腦兒的竄到臉上。頂著張猴屁股結結巴巴想解釋:“我……對……對不起……”


    “道歉也沒有用了。”葉灝得理不饒人,一臉無賴樣。“哥都答應不會騙你的,結果你都做了什麽?先是不乖乖聽話,現在又撒謊,膽兒忒肥了。林小容,你這樣我很失望啊。”


    “我……”林容一下給他嚇住了,臉色霎時慘白:“我是不是很……差勁……我……”


    葉灝本意是想討點福利,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也給嚇到了。連忙捧著他的臉柔聲安慰道:“怎麽了這是?哥跟你開玩笑呢,怎麽就當真了呢?”


    “對……對不起……”林容眨著眼睛委屈的都快哭出來了。


    他其實真的不容易哭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對著葉灝,就連一點點的委屈都難受的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樣。


    “別哭別哭,小傻瓜。”葉灝是第一次哄人,不過似乎很有這方麵的天賦,情話張口就來,對著林容,再肉麻的話都能當情趣。


    “哥疼你還來不及,怎麽會覺得你差勁呢!怎麽那麽笨,連玩笑話都聽不出來?”


    林容低垂著腦袋,索性破罐子破摔,訥訥道:“我……就是笨……”


    “哈哈。”葉灝笑起來:“好了好了,以後可不許瞎想,知道不?”


    他看出來了,林容真的很敏感,尤其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也許這個別人隻有他葉灝一個人,但葉灝還是希望小家夥能夠自信一點,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而自卑。


    林容乖巧地點點頭。


    葉灝猜得很對,林容太在意他的看法了,所以會患得患失。葉灝不知道的是,林容剛出生,父母就簽訂離婚協議。


    他跟著林立群生活了三年,後來林立群再婚,他就被送到了母親那裏。一直到七歲,又被送回了林家。林立群不願意照顧他,就請了個保姆,讓他單獨一個人生活。


    家庭對林容有著太大的影響,父母的嫌棄,讓他總有一種下一刻就會被葉灝討厭的錯覺。


    林容那麽努力,那麽聽話,那麽小心翼翼,隻渴求葉灝的不嫌棄。


    葉灝捧著他的臉左看看右看看,故意取笑道:“真不哭了?要是想哭也沒關係,哥的肩膀借給你靠。”


    林容羞愧的無地自容,伸手去推他,“我……才沒有要哭。”


    “我懂我懂。”葉灝故意道:“剛剛是被沙子迷了眼睛。”


    林容被他說得更羞愧了,不自在的將腦袋別到旁邊,低聲解釋:“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周老師說……說你會帶壞我,讓我離你遠一點,但是我拒絕了。所以我才沒……沒告訴你,不是真的想說謊……”


    葉灝心裏一暖,將他的臉扳回來,食指勾住他的下巴,拇指摁在他的嘴角,輕輕地摩挲著:“你怎麽拒絕的,嗯?”


    林容被他摁著嘴角不能開口,伸手想去抓他的手,結果葉灝一下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繼續在他嘴角摩挲。輕聲道:“你不說哥都知道,你一定說哥是個好人,對不?”


    “嗯。”林容耳根子一紅,聲音比蚊子叫還輕。


    葉灝被他逗樂了,他特喜歡林容這副小模樣,軟糯的恨不得咬上幾口。他心裏想著要咬一口,當真就將嘴巴湊到林容的耳邊,張口輕輕地咬住他的耳垂,末了還舔了舔,喟歎道:“真甜。”


    林容渾身一個痙攣,大腿根子都開始發軟。雙手無力地推搡著葉灝的胸膛,但推在葉灝身上,就像是軟趴趴的放在他胸口,軟綿綿的,反倒像是欲迎還拒。


    “葉……葉灝,你……”


    “我怎麽了,嗯?”葉灝伸手撚住他的耳垂,食指和拇指捏住,輕輕地揉撚著。


    一股混雜著各種感覺的情緒從林容心底裏湧出來,他身上燙燙的,渴望被葉灝擁抱,渴望被葉灝親吻。隻是這麽一想,他就覺得又羞又惱,不知道這是怎麽了。他明明是男生,葉灝也是男生,他卻希望葉灝能碰碰他。


    林容清楚地知道這是不對的,但他一時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的聲音都快帶上了哭腔:“你……你耍流氓。”


    葉灝失笑:“你總說我耍流氓,我就算不願意耍流氓也要被你說的耍流氓了。”他說得一本正經:“心裏暗示你知道不?這就跟三人成虎是一樣的,看來哥必須耍個流氓給你看了。”


    “什……什麽?”林容一驚,聲音中卻帶上了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期待。


    葉灝雙眸微閉,他暗自思忖,林容應該不是對他沒感覺的。就算如今沒感覺,隻要點破了,按照這小孩對自己的依賴程度,也不會躲開。慢慢感化,也就能夠接受了。


    與其這麽憋著,不如趁此機會說破了。


    說實在的,溫水煮青蛙什麽的,青蛙沒煮熟,葉灝自己都要憋出毛病了。


    葉灝一隻手扶住林容的腰,另一隻手托住他的頭,大腿用力抵進去,將林容的雙腿分開,直接將他壓在牆上,強迫他和自己對視。


    “林小容,我完蛋了。”


    林容茫茫然看他:“怎……怎麽了?”


    葉灝不理他,兀自說道:“你也完蛋了,我們一起完蛋好不好?”


    林容先是茫然無措,而後恍然大悟,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大義凜然道:“周……周老師說了,會盡力幫我們解決這件事的,如果要被處分,我……我替你……”


    葉灝啞然失笑,這小腦袋瓜子裏就想著這些?“我不是說這個。”


    林容不解:“那……是什麽?”


    林容仰著頭看他,嘴巴微張,雙眸中寫滿了單純的求知欲。


    從葉灝這個角度看下去,恰好能看到他肥大的校服下麵瘦削的蝴蝶骨、白淨的胸膛,以及若隱若現突起的兩個小紅點。


    葉灝看得口幹舌燥,吞咽了一口唾沫,驀地低頭。


    林容沒防備他突然低頭,葉灝的臉在他眼前猛地放大,他的瞳孔中倒映著自己的臉;他的鼻息噴吐著氣息和自己的氣息交纏;他的唇,貼著自己的唇,中間幾乎隻剩下紙薄的距離。


    林容有些明白了,又突然覺得不明白。


    葉灝微微啟唇:“林容,我想……”


    “媳婦兒快點,這裏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的,想死我了,我想吻你。”


    “你閉嘴!上次說天台沒人,結果差點被人發現,現在……你別動手動腳我警告你!”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葉灝的話,也打散了旖旎的氣氛。


    葉灝眼角一抽,一陣氣短,怒氣衝衝拉著林容就出了小黑屋。


    第四節體育課結束後,是高三生特有的第五堂自習課。要是葉灝談過戀愛,他就會知道,這個時間點,各色小情侶都會找機會溜出去找地方親熱。這個小黑屋是談戀愛聖地,有人盯上也是正常的。


    葉灝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也無師自通,隻是可惜被人打斷了。


    小情侶看到葉灝拉著林容跑過去,那女生怒地指責男友:“你不是說沒人嗎?”


    男友無奈:“我哪裏能想到,不過兩個男的非要來這裏幹嘛?”


    女生鄙視他,“男的和男的怎麽了,我跟你說……”


    後麵的話林容沒聽清楚,他被葉灝拉著離開的時候,就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紅著臉迅速地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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