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豐葦原
光機動飛翔兵器 武裝妖精FAIRY 作者:齊藤真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在意識的深處,曉人回想起來。
被斜砍的刀傷。
對手是比自己晚入門的學妹。
「師兄太弱了。無論你再怎麽掙紮也永遠到達不了月歌姐的境界。」
每次在鏡子看到這道傷疤,就會聯想到自己的脆弱。
但是,現在曉人將這件事情封鎖在自己的內心深處。
這是因為還有事情必須自己來完成。
「鏡月歌」的夢想必須由自己繼承才行──
??
二〇三三年,春天。
「……該、該死,我什麽時候睡著了啊?」
神代曉人慌張地坐起來,從渡輪的位子朝著窗外眺望。
「接下來就要展開新生活了,再不振作一點不行啊。」
正好船隻在靠港,等了一下子後,曉人從渡輪上麵下來。
穿過大大的朱紅色鳥居,他踏進了罩著玻璃的巨蛋型轉運站。
裏麵有著高高的天花板。柱子采用極力避免使用柱子的先進設計,透過強化玻璃弱化的太陽光照了進來。
「這裏就是豐葦原啊……」
這是一座漂浮在太平洋上,經過大規模開發出來的人工島。
從今天開始,曉人將會在這裏的天翼養成學園──晴海學園上課。
對自己能夠踏上尊敬師姐曾經住過的這塊土地,曉人感到情緒高漲,感觸頗深地閉上了眼睛。
我們生活在──自遠古以來就在東洋觀測到名為「靈子力」這股神秘力量的世界裏麵。這股力量在西洋被稱為「魔力」,其影響力隨著科學的發展而漸趨弱化,看起來好像消失了。不過,就在某一天,這股力量卻以人類無法預期的型態再度出現在曆史的表麵舞台。
二〇〇三年──距今三十年前的五月十九日。
突如其來,在日本島根縣的鬆江市出現了一根巨大黑柱。
從那邊出現了以未知物質構成的怪物,啃食著資源繁殖,而且還展開了侵略行動。盡管這些怪物擁有機械身體,不過卻像獨立自主的生物般行動著,而這些異形就是人類的敵人。
曾幾何時,人們借用了從日本神話死者世界──黃泉國汙穢誕生出來的災難神,即「禍津鬼」這個名字來稱呼那些怪物,而且還將身為它們巢穴的黑柱取名為聯係黃泉路的柱狀體──黃泉柱。
因為禍津鬼本身的周圍就有架起類似靈子力能量的結界,所以普通兵器幾乎對它們無效。
在付出了莫大犧牲,好不容易將打倒的禍津鬼殘骸回收起來分析後,所獲得的結果就是「如果想要突破結界,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施加帶有靈子力的攻擊」。根據進一步研究,人類開發出了「誘發駕駛員靈子力來貫穿禍津鬼結界」的力量,即對付禍津鬼專用的特殊飛翔兵器。
因為擁有翅膀的姿態,這類兵器在海外被稱為帶有「妖精之翼」含意的「fairy」,並在之後正式命名為「光機動飛翔兵器武裝妖精·天翼」。
在某段時間內,禍津鬼曾經逼近到關東近郊,不過因為有天翼的活躍表現,人類成功阻止了它們的攻勢。
隻不過,在開發出天翼約兩年後──不光是日本,在海外的六個地方也出現了黃泉柱,而世界約有四分之一受到了禍津鬼的支配。
即便在二〇三三年的現在,天翼的駕駛員人數依然不足,並製定了「經靈子力檢查達到一定水平的國、高中生必須進入天翼駕駛員養成學園就讀」的法律條文。
國中三年級結束時,曉人超過了規定的水平。因此遵照法律,他必須離開住習慣的養父母家,並在這個豐葦原展開一個人的生活。
在結束思考的時候,剛好輪到他辦理入島手續。
曉人在好幾張紙上簽完名後穿過閘門。正當他一邊調整運動包包的肩帶一邊找尋單軌電車入口處的時候,一名少女前來搭話。
「有夠慢耶,神代曉人。我一直在等你,不過你老是不來!已經等到快累死人了,竟然讓我等了三十分鍾耶!」
身材嬌小、延伸到腰部的柔順光澤秀發、比白瓷還要雪白的肌膚、雙眼皮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其中最引人矚目的,就是大小有如哈密瓜般的豐滿上圍。身高明明很矮,不過胸部卻比寫真偶像還大。也因為這樣的關係,看得到從清純白色洋裝裏麵頂出來,魅力十足的鼓起線條。
「那個,我是神代沒有錯,你是?」
可是曉人完全不認識這個女孩。
正在納悶的時候,少女又說了更令人吃驚的話。
「我的名字叫作筱原千櫻,是今天開始跟曉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室友喲。所以啦,請不用客氣,就叫我的名字千櫻吧。」
「什、什麽!?你說同住一個屋簷下……?這是怎麽回事!?而且竟然是跟這麽可愛的女孩子,這是全新的詐騙手法嗎?我怎麽沒有聽過!?」
曉人不小心說出了「可愛」這句真心話。
聽到那句話後,少女的臉突然整個紅了起來。
「什麽可、可愛的,你在說什麽啊?真是的。誇、誇獎我也沒有好處喔!?而且我要事先告訴你,這當然不是詐欺啊。因為我有確實獲得許可的。」
「咦……?」
「為了得到同居許可而著手連絡,原以為曉人的養祖父會不高興,沒想到他爽快地連聲讚成。或者應該說,他跟我說,要是同居後喜歡曉人的話,還請務必嫁到我們家來這樣。」
原來是因為養祖父啊,曉人總算能理解了。
「所以爺爺在送我離開的時候才會莫名其妙地情緒高昂啊……」
在理解情況後,曉人放心地歎了一口氣。
與現存日本最古老武術「天真正傳香取神道流」幾乎同時興起的「神代流」,據說曉人的養父母家目前正經營著將該門派流傳到現代的道場。
神代流是臨摹創造日本的神代七代,修行者必須將「常立(太刀術)」、 「豐雲(一刀術)、「宇比地邇(弓術)」、「角代(槍術)」、「意富鬥能(無手術)」、「阿夜詞誌(拔刀術)」、「於母陀流(防守術)」這七種武術全部學會。
身為道場當主的養祖父,他的興趣就是每次看到年輕女性就會勸說:「要不要嫁來神代流啊」。
因為他本人打著為了複興神代流這個課題,所以更是讓人覺得圖謀不軌。
(托他的福,我已經有過好幾次淒慘的經驗了……)
曉人歎了口氣,似乎有所歉意地低下頭。
「抱歉,造成你奇怪的誤會了。什麽當媳婦這類的話都是爺爺擅自主張,或是應該說他失去控製了。請不要當真。所以說,請當作沒同居許可這回事吧。」
「想要當作沒這回事已經沒辦法了。因為已經從養祖父那邊取得代理人的許可,所以已經將曉人租的一房一廳解約了,現在變更成為兩人居住的兩房一廳了。行李也已經送到那邊去了。」
「看吧」。說完後千櫻拿出了一張紙。
確實紙上有養祖父親筆的簽名,而且也蓋上了養父母家的印章,是一份正式代理人的許可書。有了這個的話,去房地產租賃公司解約之類的一點也不費事。
「隻因為受到可愛女生的請托,竟然就這麽輕易寫了這些東西……爺爺到底在想什麽啊!」
「就、就跟你說了好幾次,即使被誇獎說可愛啦、這女的是我的菜耶,我也不會給你什麽啦。不過,有空的時候做個飯之類的也是可以……」
千櫻擺起一副假裝正經的表情,臉頰透紅地將頭發往上撥。
「不,我沒有說過半句我的菜之類的話啊……」
「總、總而言之,養祖父
絕對不是那種不經考慮就交出許可書來的人。因為我來照顧曉人的事情是月歌姐最後的心願。所以說,養祖父才會那麽開心地把許可書交給我啊」
「你說月歌姐,該不會是指鏡月歌小姐吧!?」
「那還用說嗎?不然還有誰啊?我是那個『王器製造番號捌·死返』鏡月歌姐的──」
但是千櫻的話突然被玻璃破碎聲蓋過去。
兩人回頭一看,伴隨著吵雜的腳步聲。
「擋路!滾開!」
「給我老實一點!」
「已經逃不了啊。停止無謂的抵抗吧!」
傳來了相當粗暴的男女對話。
穿著白衣,左手抱著手提公文包,右手握住手槍的男子正被豐葦原特殊警察部隊──「兵武署」追著跑。豐葦原的專門警察機關與本土的警察機關不同,他們是須持有等同於反恐特種部隊武裝的精英部隊。
遭到兵武署追捕的男人恐怕是從研究所偷走研究情報的產業間諜吧?
如果從禍津鬼猛吃資源的特性來看,它們經常會從棲息場所襲擊陸地、近海的都市。因此,禍津鬼的飛行距離與海,水中的續航距離比較短。
日本政府透過「確保安全。防禦侵略」這個目的開發了本土往南約一千公裏的無人島,並集結了天翼研究設施與駕駛員養成學園,創造出了「豐葦原」。不過,這樣的作為卻衍生出諷刺性的結果。
日本是天翼的發祥地,所有的技術都淩駕於他國。
天翼的相關技術也影響到了其他領域。因此,即便是對日本來說隻是一點點的成果,在他國卻具有相當高的價值。為了獲得這些情報,支付驚人金額的企業與研究所還是多不勝數。
盡管兵武署已經有嚴格取締,不過企圖藉此海撈一票的產業間諜從未消失,甚至連新聞也有頻繁報導。
感覺上就像是「戰時軍事技術價值總是水漲船高」這樣的特殊狀況。
男子用手槍朝著兵武署成員胡亂開火,不過子彈卻被他們拿著的鎮暴盾牌擋掉了。
「可惡!」
男子大聲喊叫,丟了手槍,將手伸進懷中。兵武署成員用陣壓暴徒用的散彈槍開火;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男子取出了手榴彈並丟擲出去。
運氣不好,手榴彈與鎮暴用橡膠子彈在空中相撞,手榴彈在變更軌道後朝著曉人落下來。
盡管曉人想要避開──不過卻查覺到背後有名像是小學生的少女跟看似母親的女性待在那裏。
在不到一秒的剎那,小小的影子穿插進來。
那是名叫筱原千櫻的少女!
千櫻將纏在右臂上的勾玉甩出來,並大聲呼喊「一二三神歌」。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
日本神話其中一節──傳頌太陽神天照大禦神離開天岩戶的神歌,就是這首「一二三神歌」。
像是呼應喊叫聲一般,勾玉就像蛋孵出來般龜裂並傾瀉出光芒。
被壓縮成量子的天翼被解放出來了。
千櫻所穿的洋裝變成光的粒子,變成了加上現代風格設計白衣與深紅色迷你裙的戰鬥裝束。
位於背上的是機械翅膀──天羽衣。
裝在腳上的則是靈子動渦輪引擎。
白、紅兩色與淡櫻色的對比跟千櫻的頭發相當契合。
「天翼……!」
像是與曉人聲音重疊一般,千櫻將手臂迅速往前伸出。
「靈子陣展開!」
靈子力聚集在千櫻的前方形成了光之盾。
天翼啟動後會隨時架起身為基本防禦能力的靈子結界。將靈子結界壓縮固定起來的高級版結界就稱為靈子陣。
靈子陣效果驚人,手榴彈的爆炸威力與碎片被輕易擋掉了。
因為天翼的突然登場與爆炸的震波,裂開的天花板玻璃掉了下來,也讓男子的動作停了下來。
抓住這個時機,曉人為了逮捕那名男子拉近了距離,並施展出回旋踢,不過……
「死小鬼!少礙事!」
男子用手提公文包側麵輕鬆擋住那一踢並大聲吼叫。不過,曉人並沒有受到動搖或驚訝。
從男子的動作可以判斷出他有受過經年累月的訓練。不過對手在擋住飛踢的時候就喪失了戒心。
曉人沒有放過那個機會。
「神代流,神代七代意富鬥能……」
以支撐身體的左腳為軸心拉緊全身肌肉──替右腳灌入能量!
「羅剎尖到!」
「嗚啊!」
大意的男子遭受到足以在金屬製手提公文包清楚留下腳印的衝擊,被踢飛到三、四公尺之外。
這是被稱為寸勁的中國武術技法,是在貼近對手的狀態下發功,並藉此施加強勁衝擊力的攻擊技法。曉人則是將原本用拳頭施展的技法改用腳踢方式使出。
盡管男子還有意識,不過卻因為腹部受到衝擊的關係而痛苦得滿地打滾。再加上兵武署成員也蜂擁而上壓製。看著這樣的狀況,曉人安心地喘了一口氣。
「曉人,危險!」
是千櫻的叫聲。
雖然大部分的天花板玻璃都掉光了,不過大型玻璃碎片卻比較晚掉下來。曉人因為把注意力放在那男子身上,所以來不及反應。
「曉人!」
千櫻像是要把陷入危機的曉人摟住般飛了過去。
「……!」
「嗯……」
柔軟的感觸傳到了嘴唇。
與在前方劇烈衝擊的玻璃聲響起的同時,曉人張開了眼睛,看到筱原千櫻的臉就在自己眼前。
為了救曉人,千櫻以穿著天翼的狀態將他推倒在地上。結果,兩個人的嘴唇重疊在一起了。
在意識到當前狀況後,滿臉通紅到擔心會不會因此而爆炸的千櫻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跟曉人第一次接吻跟曉人第一次接吻跟曉人第一次接吻……」
「抱、抱歉!…………千櫻!?」
眼前的千櫻臉色變得更紅,然後……
「……嗯。」
「嗯?」
「嗚喵~~~」
千櫻發出怪聲後暈過去了。
天翼再度收進了勾玉,千櫻變回原來的洋裝模樣。
「千、千櫻!?喂!千櫻你不要緊吧!」
曉人慌張地叫著,她就這樣紅著臉在曉人的懷抱中眼冒金星。
和兵武署展開激烈對決的男子果真是產業間諜,手提公文包內裝滿了研究情報。
多虧有曉人、千櫻大顯身手,嫌疑犯順利被捉住了。
結果,曉人受到了兵武署成員的感謝。
一邊因為被道謝而感到不好意思,曉人一邊將昏倒的千櫻送到轉運站的醫務室去。
讓千櫻躺在床上數分鍾後,她慢慢地醒了過來。
醫務室裏麵隻有千櫻、曉人兩人。千櫻與曉人四目相交。
「……啊,那個……啊……」
千櫻連耳垂都紅通通的,猛烈地蓋住棉被開始扭動身軀。
「抱、抱歉!女孩子的嘴唇,那個……我雖然也是第一次,啊不是啦,總之真的很抱歉!不好意思,真的。」
「……曉人也是第一次嗎?這、這樣啊……第一次啊……」
千櫻慢慢地從棉被探出頭來。臉頰還是紅紅的。
「……謝謝你送我來醫務室。……不會重嗎?」
「啊啊,不會,一點也不重喔。千櫻個子很小,而且抱的時候該說很柔軟,還是說……」
他紅著臉,回想起了背她時碰到背上的兩個柔軟凸起物時的觸感
。
曉人直接感受到柔軟的彈力帶著些微熱的溫度,蓋住肩膀的光澤發絲散發出了香氣。
「總之,謝謝你送我來醫務室。還、還有啊,那個……剛、剛剛的接接接接、接、接吻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不過物件是曉人真是太好了。因為,我,對曉人……」
對於突然的氣氛變化,甚至連曉人都臉紅了。
宛如在向單戀對象告白似的,千櫻抬頭注視著曉人。千櫻用力抓著棉被,並張開豔麗的嘴唇開口說:
「因為我以前就從月歌姐那邊聽過曉人的事情了!所以並不是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或者應該說還好對吧!而且你看,就像是緊急狀況的意外對吧!?把那個當成接吻,其實就好像是在褻瀆醫療行為的人工呼吸呢!請向現場急救醫療人員下跪,感覺上就像這樣呢。曉人也這樣覺得對吧?你是這樣想吧!所以,我們都把這件事情忘掉吧!好嗎!?」
「0、0k。那就忘掉吧。說起來,其實我已經忘了。」
「這、這樣啊。那就好……呼!我是……膽小鬼……嗚。」
千櫻滿臉通紅小聲地喃喃自語。
「?保護我和那對母女避免手榴彈波及的千櫻不是膽小鬼吧。動作超厲害的喔,老實說我很驚訝。」
「誇、誇獎我不會有什麽好處喔。」
千櫻好像不太習慣被誇獎,紅著臉別開了視線。然後,看著曉人,千櫻有點害羞地微笑。
「現在再重新自我介紹一次,我是筱原千櫻,是『王器製造番號捌·死返』鏡月歌姐從前的部下喲。」
千櫻從床上坐起身體,繼續剛才被打斷的對話。
王器是指──透過與天翼機體開發同時並行之日本初期極機密計劃所生產出來的特殊武裝兵器。
無視駕駛員的性命大量使用靈子力,其結果就是隻剩下十二具擁有壓倒性實力的天翼專用武裝兵器,而該計劃也隨之消聲匿跡。
在政府介入調查的同時,該計劃的所有關係人全數失蹤。
沒有說明書,就連兵器性能也是辛苦讀取遺留下來的檔案片段而已,還有啟動的時候不僅需要消耗大量靈子力,契合度也是必要條件。如果不是契合者的話,就會因為靈子力全數遭到吸收而死亡。
在不知不覺間,人們借用「十種神寶」這個詞來嘲諷這些兵器,稱它們為「十二種王器」,而且還把啟動兵器,加以操縱的人稱為王器師。
隻要王器師想要的話,自己國家的政府便會支付巨額資金,而且還會被賦予部分的政權,受到了優渥的保護。
盡管有個新興國家對這種過分優待的行為出書批評,不過絕大多數的國家都是默認這點的。原因是王器的力量在過去已經好幾次顛覆了劣勢的戰況,它的實用性可以說一目了然。
再加上王器的製造方式尚未弄清楚,而且連複製品也做不出來。
在現令全人類約有五〇億的人口中,能夠成為王器師的人才僅僅六人,相當稀少。不給他們特殊待遇才讓人覺得奇怪。
鏡月歌就是以王器師身分到曉人養父母家的神代流道場學習,是相當於曉人師姐的人物。
在一年半前左右,月歌在日本本土的第四次西討作戰中遭到禍津鬼襲擊,並跟王器一起失去蹤影。現在已被當成死亡來處理,在養父母家蓋有一座衣冠塚。
享年十七歲。
「我的靈子力覺醒是在小學六年級結束時,所以國一就來到了豐葦原。運氣很好,我受到月歌姐賞識,被她招攬為部下。然後,在她的指導下,學習到了天翼的操作技術和戰略、戰術論、實戰應對……還有其他許多事情。因為我小學、國中都念女校,而且部隊成員都是女性,所以對男性沒有免疫力,變成了一麵對異性隻要過度緊張就會昏倒的體質……」
所以接吻的時候才會昏倒啊。曉人這下理解了。
「我受到敬重的月歌姐所托。她說,如果曉人也轉到豐葦原的話,希望年紀相仿的我可以照顧你。」
(月歌姐竟然為我說了那樣的話……)
他想起了從一起學習神代流時開始受到她各式各樣指導,而且實力完全比不上她的事情。
「和男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是頭一次,雖然有點害怕……但這是月歌姐最後的心願,無論如何我都要完成它。」
千櫻對異性沒有免疫力,要她跟男人同居簡直就是從清水的舞台往下跳,需要有相當大的覺悟。看來她真的很崇拜、尊敬月歌啊。
「我很重視月歌姐的想法。為此,我會努力跟男人合租一間房。所以……」
說著說著,千櫻直視著曉人大聲宣告:
「所以,就算曉人再怎麽不情願,我在豐葦原也絕對會照顧你的!給我覺悟吧!」
「這好像是在宣戰啊……」
麵對曉人的挖苦,千櫻「哼!」地一聲有些不高興似地鼓起臉頰。盡管是在瞪人,不過清秀的臉龐配上嬌小的身軀,與其說是可怕,倒不如說是可愛。
對住在豐葦原的天翼駕駛員後補生們,國家會提供定額的獎學金。所以,憧憬一個人住的曉人特地說服養父母,不選擇住宿舍,而是選擇用獎學金來支付生活費、租金的一房一廳公寓。
隻不過,對方是剛剛解救自己脫離危機的女孩子,而且加上提出這個委托的人又是曉人也很敬重的鏡月歌,所以也不能夠置之不理。
「雖然無法一個人住很可惜,不過既然是月歌姐最後的願望,我也想要幫她完成。我知道了,我就跟千櫻分租一間房子吧。」
「那是當然的啊,一開始曉人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啊。」
千櫻充滿自信,好像哪裏很高興地斷言。
她從口袋裏麵拿出紅色緞帶,交給曉人。
然後將左手的小指伸出到眼前。
「將那條緞帶綁在我的小指上。」
「這有什麽含意?」
「別管那麽多,快點。」
「好好,我知道了。」
曉人就如她所言,將緞帶綁在小指上。
「曉人的小指也伸出來……來打勾勾吧。」
曉人的手被稍微強行拉過去,跟她的小指勾在一起。
千櫻閉上眼睛小聲說:
「不管是健康的時候、生病的時候、開心的時候、悲傷的時候、富裕的時候、貧窮的時候……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發誓隻要我還活著就會保護你,在你的身邊──」
最後的話語消失在耳中,兩人的小指也隨之分開。
曉人紅著臉頰問著千櫻說:
「現在念的不是婚禮上麵的誓書嗎?」
「這、這是以前當月歌姐部下時流行過的發誓儀式喲。還有,因為很憧憬的關係而稍微加上幾句而已──沒、沒什麽關係吧?沒什麽深層意涵啦!不管怎樣,這樣契約就算成立了。」
即便聲音結巴,她還是很珍惜地把手放到綁在小指的緞帶上。
「神代曉人!以後不論是日常生活還是生命危險的所有狀況,身為『王器製造番號捌·死返』鏡月歌小姐前任部下的筱原千櫻將會照顧你!這個誓約會一直持續到我倆死亡為止,隻要還活著就會延續下去喔。」
千櫻很開心似地斷言。
「從現在開始,我會一直在身邊照顧你的,所以給我覺悟吧!」
才來到豐葦原的第一天。
曉人陷入了與同齡少女,筱原幹櫻同居的窘境。
??
「曉人,差不多了,再不起來就要遲到了喔!」
「嗯,已經早上了啊……」
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神代曉人醒了。
說話的是室友,筱原千櫻。她沒有確認曉人起床了沒又折回去做早餐。
在隻放置了簡單家具,大約六疊的房間裏麵伸伸懶腰,曉人在被叫第二次之前從棉被裏麵爬了出來。
同居生活第三天的早上,星期二。
第一天與千櫻第一次見麵的星期天收拾了搬家的行李。
星期一是駕駛員養成學園的開學典禮,並在簡單自我介紹、選出班長跟各種委員會人選後結束。
從今天星期二開始,校園生活正式展開。
同居生活概括來說還算平和。
與千櫻與言行舉止完全不符,她對家事非常拿手,搬家手續等等的各種事情她都很迅速地處理完畢。
曉人直接穿著睡衣到客聽露臉。
客廳有八疊榻楊米的空間,櫥櫃等家具被適當地擺放著,而且房間收拾得很幹淨。穿著簡單襯衫與迷你裙的千櫻正忙碌地在廚房與矮飯桌間來回,把剛做好的早餐端過去。
「早安千櫻。」
「早,曉人。馬上就好了,先去洗臉吧。」
「呼啊,謝謝。」
聽從千櫻的指示,他往盥洗室走去。
洗完臉趕走睡意後,早餐全部擺好了。
「日式早餐嗎?好像很好吃耶。」
菜色內容有蛤蜊味噌湯、燙波菜、鹵羊棲菜、芝麻與海帶混合的飯團、烤鮭魚、厚煎蛋卷等等。
「好吃又健康,日式飯菜是早餐的基本喲。要鍛煉身心的話,首先最重要的就是吃飯呢。」
千櫻挺起雄偉的上圍拿了一顆飯團吃了一口。
浮現幸福神情的她把臉頰靠在手掌上。
「嗯嗯,鹹度也剛好。曉人也快點吃吧吃吧!」
他被催促著合掌說開動,首先先吃了飯團。
「……嗯,的確好吃。飯團的調味也恰到好處。」
不隻味道好,也有考慮到營養均衡。
煎蛋卷的口感也軟綿綿的,含在嘴裏,美味與甜味一起擴散開來。
「你喜歡真是太好了。這個飯團啊,以前有人讓我吃過,因為很好吃,所以我努力以那味道為目標試做看看。我們難得一起生活啊,所以想讓你品嚐美味的食物說。」
千櫻很開心似地微笑著。麵對那樣溫柔直接的視線,曉人不知為何感到臉頰微微發燙。
正當曉人對自身感情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
「啊,抱歉,我忘記醬油沒了。我到底在幹嘛啊。」
「我去拿吧?」
「不用了,曉人你坐著就好。」
忘記醬油瓶內空空如也的千櫻放下筷子走回廚房。預備用的醬油瓶好像是放在櫃子上層的最裏麵,她拿著椅子代替梯子使用。
「嗚──還差一點……」
不過,那樣還是拿不到,她將背挺直起來。
曉人差點不由自主把剛喝下去的味噌湯噴出來。
因為她穿著迷你裙踩在椅子上挺直腰杆的關係,剛好從曉人的位置可以看到千櫻的內褲。帶有淡藍色橫紋內褲與健康大腿的對照好不誘人。
與千櫻同居生活的唯一問題,就是她沒有什麽戒心,因為國小、國中都就讀女校的關係,讓她對異性沒有什麽戒心,居家服也是隨便的及膝長襪、襯衫跟迷你裙。
因此,在偶然的情況下,輕輕鬆鬆就看見了她的內褲。
「……咦!?啊!」
「危險!」
盡管慢了半拍,不過千櫻也注意到了。她慌張地壓下迷你裙。不過因為是在椅子上麵亂動,所以便失去了平衡。
曉人立即做出反應,滑到了她落下的地點。
在屋內響起了用力撞擊地板的噪音。
「痛痛痛痛……咦?怎麽不痛?而且,討厭!怎麽會有呼吸……?」
千櫻不痛是當然的,因為曉人就墊在下麵,吸收了衝擊力道。結果,千櫻的屁股就這樣壓在曉人的臉上。她會因為感覺到劇烈喘息而發癢也是必然的。
「呼嘎,嗯嘎……!」
每當曉人一呼吸,千櫻早上洗澡用的沐浴乳香味跟濕淋淋汗水混合的甜甜味氣就充滿了整個肺部。
「啊、啊……!為什麽?曉人……!?」
在回過頭徹底了解現狀後,不好意思的千櫻連耳朵都紅了起來。
「……嗚,嗚喵──!」
跟之前一樣,千櫻在發出怪聲後暈了過去。結果,曉人就被這樣倒下來的豐滿胸部給壓住了。不僅如此,因為她的身體整個無力,所以曉人的臉就被壓在淡藍色橫紋內褲的下方。
這就是神代曉人在豐葦原所展開的日常生活。
醒過來後的千櫻一邊脹紅著臉一邊跟曉人道謝,曉人也紅著臉點頭示意。吃完早餐後,兩人開始準備上學。先穿好製服的千櫻催促著他說:
「快一點啦,曉人。路麵電車要來了吧。」
「就快好了,再等一下。」
曉人將包包先放在地板上,先向裝飾在客廳神桌上的守護刀拍手祭拜。
「我們出門了,月歌姐。」
兩人向月歌打完招呼後飛快地離開家。
??
從曉人、千櫻所住的公寓前往學園,搭乘路麵電車是最快的方式。
和曉人們同年紀的學生塞滿了整個車廂。
沒過多久,電車就開到了學園附近。
身為天翼駕駛員養成學校之一的晴海學園。建有四層樓高雪白外牆的校舍連接著教務人員專用建築,還有維修員。研究者後補學生專用建築,還有訓練用第一鬥技場、操場、體育館等設施。另外,在用地上麵還蓋有一座氣派的神社。
班級有一到七班,曉人他們是一年一班。向同學們打過招呼後,兩人到了自己窗邊最後一排的位置坐了下來。
連座位都在千櫻的隔壁。盡管昨天聽了全班同學的自我介紹,不過臉孔、名字還沒有辦法對起來,所以沒有對象能夠聊天。
將包包裏麵的東西放到桌上時,位於曉人前座的男學生大叫著:
「糟了!忘記帶鉛筆盒了……」
這名男學生留著一頭及肩的咖啡色長發。還有不知道是不是在曬膚沙龍曬的,恰到妤處的小麥色肌膚。身高也很高,盾膀也夠寬。他好像真的很沮喪的樣子,曉人忍不住開口了:
「我有帶預備用的鉛筆盒,你要的話我借給你吧?」
「真假!?3q!」
聽到男學生的回答,曉人把鉛筆盒交給他。千櫻覺得不可思議地問說:
「為什麽你會帶預備鉛筆盒啊?」
「以前我也常常忘記。之後我就會在桌子裏麵放預備的。不是備用傘,而是備用鉛筆盒喔。」
「真怪。」
盡管千櫻否定了曉人的習慣,不過男學生卻是盡情地喝采說:
「多虧有你得救了。你應該是神代同學對吧?」
「叫我曉人就好了,那麽……?」
「不破路哮,叫我哮就好了。請多指教!」
「彼此彼此。」
哮和曉人握手致意打完招呼後一臉正經地說:
「話先說在前頭,雖然我外表這副模樣,不過我不是不良少年喔。」
「我沒有那樣想啦。」
「所以才講話先說在前頭嘛。因為這樣的外表很容易被人誤會啊。隻是我皮膚原本就很黑,咖啡色頭發也是天生的。會留長發是因為右耳背到脖子有燒傷痕跡,隻有那一塊皮膚顏色不同,所以才會用頭發遮住。這是真的喔。因為我老早就拿到了學園的證明書了。」
你看,接著哮打開了學生手冊,出示了「頭發證明書
」。
「還有那種證明書啊?」
「我也在豐葦原生活很久了,不過還是頭一次知道有那種東西。」
曉人跟千櫻宛如感情很好的情侶般一起探頭窺視著。哮有點得意洋洋地說:
「我把父母的簽名還有看得出發色的孩童時代相片一起交出去啦。托證明書的福,誤會都會馬上解開,因此我相當珍惜呢。」
收起手冊後,哮問了一個很單純的問題。
「話說曉人跟筱原同學好像很要好耶。你們有在交往嗎?」
「我、我跟曉人在交往!?咦,咦──不破同學你覺得我們是那種關係……這樣啊。」
千櫻沒有立刻回答是或不是,臉紅紅的、很害羞似地低著頭,撥弄著頭發。
進行同居約定時綁在小指上麵的那條紅色緞帶在搖晃著。
「怎麽可能,不是這樣啦。她隻是因為跟我有共同認識的朋友才會這麽要好的。」
看著千櫻的態度,曉人心想對男人不習慣的千櫻應該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吧,便體貼地否定了哮的話。而且,曉人自己也很難將分租的事情說出口。
「對……對啊。我隻是受到月歌小姐的拜托,單純照顧曉人的一個朋友啊!你不要說些奇怪的話嘛!」
聽到曉人出口否認,千櫻不知為何用生氣的聲音表示讚同。
「用不著那麽大聲否定吧?你說的月歌小姐,是指那個『王器製造番號捌·死返』的鏡月歌小姐嗎!?」
「我跟月歌姐曾經在同一個道場拜師學藝,千櫻好像是從以前就認識她的樣子。」
「我可是月歌小姐的頭號支持者啊!你們有見過她嗎?」
「當然,有以師弟的身分請她陪我練習過喔。」
「可惡!好羨慕啊!啊,抱歉,我有點少根筋呢……」
「別在意。那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心情也調理好了。」
在確認沒有問題後,哮以認真的表情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啊,真的是月歌小姐的頭號支持者。當然,這也是因為她很漂亮的關係。我被她以『創造出沒有人會被禍津鬼所傷的世界』為目標的想法感動了,還想說哪一天若是自己能夠幫助她完成夢想的話不知道該有多好,沒想到竟變成發生了那件事……」
「創造出沒有人會被禍津鬼所傷的世界」──是鏡月歌經常掛在嘴邊的台詞。
月歌非常積極地與禍津鬼戰鬥,參加了相當多次的軍事作戰,這在王器師裏麵相當罕見。也因為這樣,她有很多像哮這樣的支持者,還有很多因為曾經受到搭救而一直把她當成種明來崇拜的軍事關係者。
「抱歉,氣氛被我搞得很悶。總而言之,沒有月歌小姐的現在,我們得好好努力啊!眼前今天要努力的就是模擬比賽了。曉人你要跟誰交手啊?」
「說到這裏,對戰對手已經決定好了嗎?」
所謂的模擬比賽,是指用掉下午所有的課讓與班上同學進行一對一戰鬥的比賽,是老師們為了把握一年級新生實力所舉辦的,類似運動檢測的活動。有聽過對戰對手是在班上任意選出的,不過卻不知道已經決定好了。
千櫻一邊歎氣一邊告訴他們說:
「昨天藤山老師不是說過嗎?一大早會貼在班級網頁的留言板上。你看,確實有po上去吧?」
她滑著自己的手機,找出網絡上一年一班的網頁秀給他們看。
找到曉人的名字後,
「我的對戰對手是『五橋紅葉』同學啊?」
「嗚哇!偏偏是班長耶,曉人運氣真背啊!」
「為什麽說運氣很背?」
「你不知道嗎?說起班長五橋紅葉,她可是個名人啊。她是五橋財團的獨生女,是個從國一就住在豐葦原的才女。在去年的葦原祭,她還獲得了天翼鬥技大會的國中部冠軍耶!」
「所以昨天才會馬上決定讓她當班長啊。對了,你們兩個也有參加那場大會嗎?」
麵對曉人天真的問題,哮跟千櫻回答說:
「當然有出場啦。隻是因為快攻的關係,預賽就敗退了。」
「我沒有出場喲。因為沒興趣,而且如果我認真起來的話就會違規呢。」
「為什麽認真起來就會違規啊?」
「!?那、那是,就是,該怎麽說……」
「大家早安。」
在千櫻支支吾吾的時候,剛剛提到的五橋紅葉來上學了。
挺得筆直的背、有點上提的杏仁眼、用緞帶綁成的雙馬尾。盡管胸部比千櫻稍小,不過身材卻相當勻稱,跟製服很搭。注意到曉人的存在後,紅葉將包包放在自己座位上,接著開口說道:
「早安,神代同學。今天早上的留言板已經確認過了嗎?」
「現在確認了。班長竟然是我模擬比賽的對手。」
「好像是呢。因為神代同學是從高中開始成為駕駛員,或許會對模擬為主的實際機體操作不太習慣,不過我不會放水的。要是馬上就結束的話一點都不好玩,所以還請努力掙紮吧。」
聽到紅葉的措訶後,千櫻「哼」地一聲緊繃著臉。
完全沒注意到千櫻的反應,哮用嘲弄的態度批評紅葉說:
「隻是假裝遊刃有餘罷了,要是班長也輕怱大意的話,那可是很危險的喔。不管怎麽說,曉人可是那個前王器師鏡月歌小姐的弟子啊!」
「笨蛋,少用那種讓人誤會的說法啦。隻是道場的師弟而已啊。」
「是那樣嗎?我也是鏡月歌學姐的支持者。與其他王器師不同,我對她認真期望著世界和平這點頗感認同呢。」
「謝謝。能夠聽到班長那樣說,我想月歌姐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盡管聽了曉人的謝詞後瞬間沉默了起來,不過紅葉也隨即吐露了自己的想法。
「不過在第四次西討作戰中,失去王器這點是萬萬不可的。王器是人類的王牌,要是身為王器師的她能夠有多一點自覺的話──」
紅葉的話被椅子倒下時的聲響中斷了。
教室的吵雜聲停止了,所有人的視線都投注在千櫻身上。
「──明明什麽也不知道,少在那裏瞧不起月歌姐!」
麵對班上同學的目光什麽的,千櫻一點也不在乎,並對紅葉怒目而視。那樣的魄力不是同年齡女學生能夠做出來的。
麵對同班同學態度突然轉變,紅葉感到動搖並害怕得說不出話。
「明明什麽都不知道……明明不知道那個地獄還這樣說!」
千櫻宛如負傷猛獸般發怒著,並與紅葉拉近距離。
「千櫻,不可以!stop!」
曉人慌慌張張介入兩人之間。
ㄉㄨㄞ
「「!」
兩人之間的距離超乎想象的狹窄,曉人的手就那樣捏住了千櫻與紅葉的胸部。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紅葉剛剛的膽怯態度突然消失,整個臉紅到耳根去,並揮拳揍了曉人。
「嗚哇!」
「變、變態!我要告你喔!」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少騙人!你絕對是有企圖才這樣做的!」
「相信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從剛剛的膽怯表情一轉,她像女鬼麵具般若的化身大發雷霆。
麵對這樣的紅葉,曉人隻能一直著低頭。
「千櫻也相信我啊!我不是故意的!」
「…………」
另一方麵,與紅葉成對比,盡管露出憤怒眼神的千櫻停了下來
,不過嘴唇卻慢慢地動著。
「嗚」
「「嗚……?」」
「嗚喵!」
發出奇怪的叫聲後,千櫻當場紅著臉蹲了下來。
「千、千櫻!」
「不、不要緊,我沒事。」
因為這比接吻造成的損傷來得低,所以不至於昏倒。千櫻用手扳著桌子,用含淚的眼光瞪著曉人。
「竟、竟然在這種地方摸胸部,而且不隻我,竟然連其他人都……」
「我對兩位真的很抱歉!抱歉!」
曉人一股勁地持續向千櫻、紅葉低頭道歉。
「大家早安!」
鍾聲響起後,身為班導師的藤山美咲進入教室。
她身材不高,看起來比曉人年輕,有著長長的睫毛與聰慧的眼睛,還有鼓鼓的薔薇色臉頰、用緞帶紮成馬尾的一頭黑發。其中最引人矚目的就是服裝。宛如大正時代女學生所穿的褲裙配上了靴子,散發出與眾不同的氣息。
「班長還有其他人為什麽在那邊吵鬧呢?」
「老師請聽我說!神代同學突然摸了我跟筱原同學的胸、胸部!他是色狼!請馬上將他退學!」
「這是誤會!我隻是想阻止兩人的紛爭而介入調解而已……」
「說謊!絕對是故意摸的!筱原同學你也是這樣想對吧!?」
「我啊……呼,算了。就像曉人說的,他是真的想調解紛爭,胸部被碰到就當成意外忘了吧」
「怎麽這樣!」
盡管被希望站在自己這邊的千櫻拒絕了,不過紅葉眼裏映照出即使一個人也要奮戰下去的決心。
「我知道了,請冷靜下來。」
美咲拍了拍手,吵鬧聲停了下來。她把視線轉向了曉人。
「所以神代同學你真的摸了五橋同學她們的胸部嗎?」
「那個,那是……對,我摸了,但絕對不是昧著良心故意去做的,說到底是偶然,意外啊!」
「你可以對著老師發誓嗎?」
「我發誓!」
曉人拚命把美咲藐視的眼神瞪回去。
美咲恢複了笑臉,這回則是看向紅葉。
「看來好像真的是偶然。班長,你的心情身為女性我的非常了解,不過因為他已經這樣反省、道歉了,看在老師的分上,你可以原諒他嗎?」
「咦?但是!」
紅葉瞪了曉人數秒後,
「……嗚,我知道了。不過,下次再犯的話我絕不饒他。我絕對會告他的!」
「謝謝班長,」
「我退下了!」
紅葉迅速地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盡管是意外,但神代同學也不可以再摸女性的胸部喔。這次就不予追究。要是再出問題的話,老師可是會生氣喲。」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以後我會注意」
「神代同學有好好道歉,真了不起耶。」
美咲拉著他的製服使曉人彎腰,然後像個母親誇獎孩子般撫摸了他的頭。
「老、老師!?」
盡管年紀看起來比自己小,在表情、態度上卻流露出母愛般的溫柔。
曉人被美哄的溫情感動而濕了眼眶。同一時間,
「可惡啊!竟然跟老師美咲打情罵俏!」
「我也想讓小美咲摸摸啊!」
「美咲美咲美咲美咲!」
從班上一群男生傳來很明顯的惡作劇。
「早上的班會要開始囉。」
美咲站回講台上。旁邊的千櫻也紅著臉坐下。雖然千櫻說要忘記,但是人的記憶卻沒有辦法那麽簡單說忘就忘。
兩人之間飄散著一股尷尬氣氛。
「那麽再一次跟大家說聲早安。從今天正式開始上課。還請大家這三年一起努力,成為優秀的天翼駕駛員吧!」
跟她體型不合的清亮聲音在教室回蕩著。
「今天下午的課會全部用來舉行模擬比賽。大家已經確認好作戰對手了嗎?如果還沒有確認的人,請在午休時間確認好喔。比賽的規則也有貼上去了,請好好看看。模擬比賽終究隻是讓老師、教職員們能夠掌握大家的實力而已,大家不用想太多。請注意不要受傷,盡全力妤好加油喔。」
美咲用笑容鼓舞著大家。曉人不自覺將視線轉向自己的對手。對戰對手就是剛剛不小心碰到她胸部的紅葉。紅葉也回過頭來瞪著他。眼裏浮著名為「滅殺」這兩字的火焰。
坐在隔壁的千櫻到現在臉頰還是紅紅的,而紅葉則是一直回過頭瞪著他。從窗戶透射進來的四月陽光雖然溫暖,不過曉人的背卻因溫差的關係而顫抖著。
(要是模擬比賽可以順利結束就好了)
曉人一邊歎氣,一邊向不太相信的諸神獻上了祈禱。
被斜砍的刀傷。
對手是比自己晚入門的學妹。
「師兄太弱了。無論你再怎麽掙紮也永遠到達不了月歌姐的境界。」
每次在鏡子看到這道傷疤,就會聯想到自己的脆弱。
但是,現在曉人將這件事情封鎖在自己的內心深處。
這是因為還有事情必須自己來完成。
「鏡月歌」的夢想必須由自己繼承才行──
??
二〇三三年,春天。
「……該、該死,我什麽時候睡著了啊?」
神代曉人慌張地坐起來,從渡輪的位子朝著窗外眺望。
「接下來就要展開新生活了,再不振作一點不行啊。」
正好船隻在靠港,等了一下子後,曉人從渡輪上麵下來。
穿過大大的朱紅色鳥居,他踏進了罩著玻璃的巨蛋型轉運站。
裏麵有著高高的天花板。柱子采用極力避免使用柱子的先進設計,透過強化玻璃弱化的太陽光照了進來。
「這裏就是豐葦原啊……」
這是一座漂浮在太平洋上,經過大規模開發出來的人工島。
從今天開始,曉人將會在這裏的天翼養成學園──晴海學園上課。
對自己能夠踏上尊敬師姐曾經住過的這塊土地,曉人感到情緒高漲,感觸頗深地閉上了眼睛。
我們生活在──自遠古以來就在東洋觀測到名為「靈子力」這股神秘力量的世界裏麵。這股力量在西洋被稱為「魔力」,其影響力隨著科學的發展而漸趨弱化,看起來好像消失了。不過,就在某一天,這股力量卻以人類無法預期的型態再度出現在曆史的表麵舞台。
二〇〇三年──距今三十年前的五月十九日。
突如其來,在日本島根縣的鬆江市出現了一根巨大黑柱。
從那邊出現了以未知物質構成的怪物,啃食著資源繁殖,而且還展開了侵略行動。盡管這些怪物擁有機械身體,不過卻像獨立自主的生物般行動著,而這些異形就是人類的敵人。
曾幾何時,人們借用了從日本神話死者世界──黃泉國汙穢誕生出來的災難神,即「禍津鬼」這個名字來稱呼那些怪物,而且還將身為它們巢穴的黑柱取名為聯係黃泉路的柱狀體──黃泉柱。
因為禍津鬼本身的周圍就有架起類似靈子力能量的結界,所以普通兵器幾乎對它們無效。
在付出了莫大犧牲,好不容易將打倒的禍津鬼殘骸回收起來分析後,所獲得的結果就是「如果想要突破結界,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施加帶有靈子力的攻擊」。根據進一步研究,人類開發出了「誘發駕駛員靈子力來貫穿禍津鬼結界」的力量,即對付禍津鬼專用的特殊飛翔兵器。
因為擁有翅膀的姿態,這類兵器在海外被稱為帶有「妖精之翼」含意的「fairy」,並在之後正式命名為「光機動飛翔兵器武裝妖精·天翼」。
在某段時間內,禍津鬼曾經逼近到關東近郊,不過因為有天翼的活躍表現,人類成功阻止了它們的攻勢。
隻不過,在開發出天翼約兩年後──不光是日本,在海外的六個地方也出現了黃泉柱,而世界約有四分之一受到了禍津鬼的支配。
即便在二〇三三年的現在,天翼的駕駛員人數依然不足,並製定了「經靈子力檢查達到一定水平的國、高中生必須進入天翼駕駛員養成學園就讀」的法律條文。
國中三年級結束時,曉人超過了規定的水平。因此遵照法律,他必須離開住習慣的養父母家,並在這個豐葦原展開一個人的生活。
在結束思考的時候,剛好輪到他辦理入島手續。
曉人在好幾張紙上簽完名後穿過閘門。正當他一邊調整運動包包的肩帶一邊找尋單軌電車入口處的時候,一名少女前來搭話。
「有夠慢耶,神代曉人。我一直在等你,不過你老是不來!已經等到快累死人了,竟然讓我等了三十分鍾耶!」
身材嬌小、延伸到腰部的柔順光澤秀發、比白瓷還要雪白的肌膚、雙眼皮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其中最引人矚目的,就是大小有如哈密瓜般的豐滿上圍。身高明明很矮,不過胸部卻比寫真偶像還大。也因為這樣的關係,看得到從清純白色洋裝裏麵頂出來,魅力十足的鼓起線條。
「那個,我是神代沒有錯,你是?」
可是曉人完全不認識這個女孩。
正在納悶的時候,少女又說了更令人吃驚的話。
「我的名字叫作筱原千櫻,是今天開始跟曉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室友喲。所以啦,請不用客氣,就叫我的名字千櫻吧。」
「什、什麽!?你說同住一個屋簷下……?這是怎麽回事!?而且竟然是跟這麽可愛的女孩子,這是全新的詐騙手法嗎?我怎麽沒有聽過!?」
曉人不小心說出了「可愛」這句真心話。
聽到那句話後,少女的臉突然整個紅了起來。
「什麽可、可愛的,你在說什麽啊?真是的。誇、誇獎我也沒有好處喔!?而且我要事先告訴你,這當然不是詐欺啊。因為我有確實獲得許可的。」
「咦……?」
「為了得到同居許可而著手連絡,原以為曉人的養祖父會不高興,沒想到他爽快地連聲讚成。或者應該說,他跟我說,要是同居後喜歡曉人的話,還請務必嫁到我們家來這樣。」
原來是因為養祖父啊,曉人總算能理解了。
「所以爺爺在送我離開的時候才會莫名其妙地情緒高昂啊……」
在理解情況後,曉人放心地歎了一口氣。
與現存日本最古老武術「天真正傳香取神道流」幾乎同時興起的「神代流」,據說曉人的養父母家目前正經營著將該門派流傳到現代的道場。
神代流是臨摹創造日本的神代七代,修行者必須將「常立(太刀術)」、 「豐雲(一刀術)、「宇比地邇(弓術)」、「角代(槍術)」、「意富鬥能(無手術)」、「阿夜詞誌(拔刀術)」、「於母陀流(防守術)」這七種武術全部學會。
身為道場當主的養祖父,他的興趣就是每次看到年輕女性就會勸說:「要不要嫁來神代流啊」。
因為他本人打著為了複興神代流這個課題,所以更是讓人覺得圖謀不軌。
(托他的福,我已經有過好幾次淒慘的經驗了……)
曉人歎了口氣,似乎有所歉意地低下頭。
「抱歉,造成你奇怪的誤會了。什麽當媳婦這類的話都是爺爺擅自主張,或是應該說他失去控製了。請不要當真。所以說,請當作沒同居許可這回事吧。」
「想要當作沒這回事已經沒辦法了。因為已經從養祖父那邊取得代理人的許可,所以已經將曉人租的一房一廳解約了,現在變更成為兩人居住的兩房一廳了。行李也已經送到那邊去了。」
「看吧」。說完後千櫻拿出了一張紙。
確實紙上有養祖父親筆的簽名,而且也蓋上了養父母家的印章,是一份正式代理人的許可書。有了這個的話,去房地產租賃公司解約之類的一點也不費事。
「隻因為受到可愛女生的請托,竟然就這麽輕易寫了這些東西……爺爺到底在想什麽啊!」
「就、就跟你說了好幾次,即使被誇獎說可愛啦、這女的是我的菜耶,我也不會給你什麽啦。不過,有空的時候做個飯之類的也是可以……」
千櫻擺起一副假裝正經的表情,臉頰透紅地將頭發往上撥。
「不,我沒有說過半句我的菜之類的話啊……」
「總、總而言之,養祖父
絕對不是那種不經考慮就交出許可書來的人。因為我來照顧曉人的事情是月歌姐最後的心願。所以說,養祖父才會那麽開心地把許可書交給我啊」
「你說月歌姐,該不會是指鏡月歌小姐吧!?」
「那還用說嗎?不然還有誰啊?我是那個『王器製造番號捌·死返』鏡月歌姐的──」
但是千櫻的話突然被玻璃破碎聲蓋過去。
兩人回頭一看,伴隨著吵雜的腳步聲。
「擋路!滾開!」
「給我老實一點!」
「已經逃不了啊。停止無謂的抵抗吧!」
傳來了相當粗暴的男女對話。
穿著白衣,左手抱著手提公文包,右手握住手槍的男子正被豐葦原特殊警察部隊──「兵武署」追著跑。豐葦原的專門警察機關與本土的警察機關不同,他們是須持有等同於反恐特種部隊武裝的精英部隊。
遭到兵武署追捕的男人恐怕是從研究所偷走研究情報的產業間諜吧?
如果從禍津鬼猛吃資源的特性來看,它們經常會從棲息場所襲擊陸地、近海的都市。因此,禍津鬼的飛行距離與海,水中的續航距離比較短。
日本政府透過「確保安全。防禦侵略」這個目的開發了本土往南約一千公裏的無人島,並集結了天翼研究設施與駕駛員養成學園,創造出了「豐葦原」。不過,這樣的作為卻衍生出諷刺性的結果。
日本是天翼的發祥地,所有的技術都淩駕於他國。
天翼的相關技術也影響到了其他領域。因此,即便是對日本來說隻是一點點的成果,在他國卻具有相當高的價值。為了獲得這些情報,支付驚人金額的企業與研究所還是多不勝數。
盡管兵武署已經有嚴格取締,不過企圖藉此海撈一票的產業間諜從未消失,甚至連新聞也有頻繁報導。
感覺上就像是「戰時軍事技術價值總是水漲船高」這樣的特殊狀況。
男子用手槍朝著兵武署成員胡亂開火,不過子彈卻被他們拿著的鎮暴盾牌擋掉了。
「可惡!」
男子大聲喊叫,丟了手槍,將手伸進懷中。兵武署成員用陣壓暴徒用的散彈槍開火;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男子取出了手榴彈並丟擲出去。
運氣不好,手榴彈與鎮暴用橡膠子彈在空中相撞,手榴彈在變更軌道後朝著曉人落下來。
盡管曉人想要避開──不過卻查覺到背後有名像是小學生的少女跟看似母親的女性待在那裏。
在不到一秒的剎那,小小的影子穿插進來。
那是名叫筱原千櫻的少女!
千櫻將纏在右臂上的勾玉甩出來,並大聲呼喊「一二三神歌」。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
日本神話其中一節──傳頌太陽神天照大禦神離開天岩戶的神歌,就是這首「一二三神歌」。
像是呼應喊叫聲一般,勾玉就像蛋孵出來般龜裂並傾瀉出光芒。
被壓縮成量子的天翼被解放出來了。
千櫻所穿的洋裝變成光的粒子,變成了加上現代風格設計白衣與深紅色迷你裙的戰鬥裝束。
位於背上的是機械翅膀──天羽衣。
裝在腳上的則是靈子動渦輪引擎。
白、紅兩色與淡櫻色的對比跟千櫻的頭發相當契合。
「天翼……!」
像是與曉人聲音重疊一般,千櫻將手臂迅速往前伸出。
「靈子陣展開!」
靈子力聚集在千櫻的前方形成了光之盾。
天翼啟動後會隨時架起身為基本防禦能力的靈子結界。將靈子結界壓縮固定起來的高級版結界就稱為靈子陣。
靈子陣效果驚人,手榴彈的爆炸威力與碎片被輕易擋掉了。
因為天翼的突然登場與爆炸的震波,裂開的天花板玻璃掉了下來,也讓男子的動作停了下來。
抓住這個時機,曉人為了逮捕那名男子拉近了距離,並施展出回旋踢,不過……
「死小鬼!少礙事!」
男子用手提公文包側麵輕鬆擋住那一踢並大聲吼叫。不過,曉人並沒有受到動搖或驚訝。
從男子的動作可以判斷出他有受過經年累月的訓練。不過對手在擋住飛踢的時候就喪失了戒心。
曉人沒有放過那個機會。
「神代流,神代七代意富鬥能……」
以支撐身體的左腳為軸心拉緊全身肌肉──替右腳灌入能量!
「羅剎尖到!」
「嗚啊!」
大意的男子遭受到足以在金屬製手提公文包清楚留下腳印的衝擊,被踢飛到三、四公尺之外。
這是被稱為寸勁的中國武術技法,是在貼近對手的狀態下發功,並藉此施加強勁衝擊力的攻擊技法。曉人則是將原本用拳頭施展的技法改用腳踢方式使出。
盡管男子還有意識,不過卻因為腹部受到衝擊的關係而痛苦得滿地打滾。再加上兵武署成員也蜂擁而上壓製。看著這樣的狀況,曉人安心地喘了一口氣。
「曉人,危險!」
是千櫻的叫聲。
雖然大部分的天花板玻璃都掉光了,不過大型玻璃碎片卻比較晚掉下來。曉人因為把注意力放在那男子身上,所以來不及反應。
「曉人!」
千櫻像是要把陷入危機的曉人摟住般飛了過去。
「……!」
「嗯……」
柔軟的感觸傳到了嘴唇。
與在前方劇烈衝擊的玻璃聲響起的同時,曉人張開了眼睛,看到筱原千櫻的臉就在自己眼前。
為了救曉人,千櫻以穿著天翼的狀態將他推倒在地上。結果,兩個人的嘴唇重疊在一起了。
在意識到當前狀況後,滿臉通紅到擔心會不會因此而爆炸的千櫻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跟曉人第一次接吻跟曉人第一次接吻跟曉人第一次接吻……」
「抱、抱歉!…………千櫻!?」
眼前的千櫻臉色變得更紅,然後……
「……嗯。」
「嗯?」
「嗚喵~~~」
千櫻發出怪聲後暈過去了。
天翼再度收進了勾玉,千櫻變回原來的洋裝模樣。
「千、千櫻!?喂!千櫻你不要緊吧!」
曉人慌張地叫著,她就這樣紅著臉在曉人的懷抱中眼冒金星。
和兵武署展開激烈對決的男子果真是產業間諜,手提公文包內裝滿了研究情報。
多虧有曉人、千櫻大顯身手,嫌疑犯順利被捉住了。
結果,曉人受到了兵武署成員的感謝。
一邊因為被道謝而感到不好意思,曉人一邊將昏倒的千櫻送到轉運站的醫務室去。
讓千櫻躺在床上數分鍾後,她慢慢地醒了過來。
醫務室裏麵隻有千櫻、曉人兩人。千櫻與曉人四目相交。
「……啊,那個……啊……」
千櫻連耳垂都紅通通的,猛烈地蓋住棉被開始扭動身軀。
「抱、抱歉!女孩子的嘴唇,那個……我雖然也是第一次,啊不是啦,總之真的很抱歉!不好意思,真的。」
「……曉人也是第一次嗎?這、這樣啊……第一次啊……」
千櫻慢慢地從棉被探出頭來。臉頰還是紅紅的。
「……謝謝你送我來醫務室。……不會重嗎?」
「啊啊,不會,一點也不重喔。千櫻個子很小,而且抱的時候該說很柔軟,還是說……」
他紅著臉,回想起了背她時碰到背上的兩個柔軟凸起物時的觸感
。
曉人直接感受到柔軟的彈力帶著些微熱的溫度,蓋住肩膀的光澤發絲散發出了香氣。
「總之,謝謝你送我來醫務室。還、還有啊,那個……剛、剛剛的接接接接、接、接吻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不過物件是曉人真是太好了。因為,我,對曉人……」
對於突然的氣氛變化,甚至連曉人都臉紅了。
宛如在向單戀對象告白似的,千櫻抬頭注視著曉人。千櫻用力抓著棉被,並張開豔麗的嘴唇開口說:
「因為我以前就從月歌姐那邊聽過曉人的事情了!所以並不是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或者應該說還好對吧!而且你看,就像是緊急狀況的意外對吧!?把那個當成接吻,其實就好像是在褻瀆醫療行為的人工呼吸呢!請向現場急救醫療人員下跪,感覺上就像這樣呢。曉人也這樣覺得對吧?你是這樣想吧!所以,我們都把這件事情忘掉吧!好嗎!?」
「0、0k。那就忘掉吧。說起來,其實我已經忘了。」
「這、這樣啊。那就好……呼!我是……膽小鬼……嗚。」
千櫻滿臉通紅小聲地喃喃自語。
「?保護我和那對母女避免手榴彈波及的千櫻不是膽小鬼吧。動作超厲害的喔,老實說我很驚訝。」
「誇、誇獎我不會有什麽好處喔。」
千櫻好像不太習慣被誇獎,紅著臉別開了視線。然後,看著曉人,千櫻有點害羞地微笑。
「現在再重新自我介紹一次,我是筱原千櫻,是『王器製造番號捌·死返』鏡月歌姐從前的部下喲。」
千櫻從床上坐起身體,繼續剛才被打斷的對話。
王器是指──透過與天翼機體開發同時並行之日本初期極機密計劃所生產出來的特殊武裝兵器。
無視駕駛員的性命大量使用靈子力,其結果就是隻剩下十二具擁有壓倒性實力的天翼專用武裝兵器,而該計劃也隨之消聲匿跡。
在政府介入調查的同時,該計劃的所有關係人全數失蹤。
沒有說明書,就連兵器性能也是辛苦讀取遺留下來的檔案片段而已,還有啟動的時候不僅需要消耗大量靈子力,契合度也是必要條件。如果不是契合者的話,就會因為靈子力全數遭到吸收而死亡。
在不知不覺間,人們借用「十種神寶」這個詞來嘲諷這些兵器,稱它們為「十二種王器」,而且還把啟動兵器,加以操縱的人稱為王器師。
隻要王器師想要的話,自己國家的政府便會支付巨額資金,而且還會被賦予部分的政權,受到了優渥的保護。
盡管有個新興國家對這種過分優待的行為出書批評,不過絕大多數的國家都是默認這點的。原因是王器的力量在過去已經好幾次顛覆了劣勢的戰況,它的實用性可以說一目了然。
再加上王器的製造方式尚未弄清楚,而且連複製品也做不出來。
在現令全人類約有五〇億的人口中,能夠成為王器師的人才僅僅六人,相當稀少。不給他們特殊待遇才讓人覺得奇怪。
鏡月歌就是以王器師身分到曉人養父母家的神代流道場學習,是相當於曉人師姐的人物。
在一年半前左右,月歌在日本本土的第四次西討作戰中遭到禍津鬼襲擊,並跟王器一起失去蹤影。現在已被當成死亡來處理,在養父母家蓋有一座衣冠塚。
享年十七歲。
「我的靈子力覺醒是在小學六年級結束時,所以國一就來到了豐葦原。運氣很好,我受到月歌姐賞識,被她招攬為部下。然後,在她的指導下,學習到了天翼的操作技術和戰略、戰術論、實戰應對……還有其他許多事情。因為我小學、國中都念女校,而且部隊成員都是女性,所以對男性沒有免疫力,變成了一麵對異性隻要過度緊張就會昏倒的體質……」
所以接吻的時候才會昏倒啊。曉人這下理解了。
「我受到敬重的月歌姐所托。她說,如果曉人也轉到豐葦原的話,希望年紀相仿的我可以照顧你。」
(月歌姐竟然為我說了那樣的話……)
他想起了從一起學習神代流時開始受到她各式各樣指導,而且實力完全比不上她的事情。
「和男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是頭一次,雖然有點害怕……但這是月歌姐最後的心願,無論如何我都要完成它。」
千櫻對異性沒有免疫力,要她跟男人同居簡直就是從清水的舞台往下跳,需要有相當大的覺悟。看來她真的很崇拜、尊敬月歌啊。
「我很重視月歌姐的想法。為此,我會努力跟男人合租一間房。所以……」
說著說著,千櫻直視著曉人大聲宣告:
「所以,就算曉人再怎麽不情願,我在豐葦原也絕對會照顧你的!給我覺悟吧!」
「這好像是在宣戰啊……」
麵對曉人的挖苦,千櫻「哼!」地一聲有些不高興似地鼓起臉頰。盡管是在瞪人,不過清秀的臉龐配上嬌小的身軀,與其說是可怕,倒不如說是可愛。
對住在豐葦原的天翼駕駛員後補生們,國家會提供定額的獎學金。所以,憧憬一個人住的曉人特地說服養父母,不選擇住宿舍,而是選擇用獎學金來支付生活費、租金的一房一廳公寓。
隻不過,對方是剛剛解救自己脫離危機的女孩子,而且加上提出這個委托的人又是曉人也很敬重的鏡月歌,所以也不能夠置之不理。
「雖然無法一個人住很可惜,不過既然是月歌姐最後的願望,我也想要幫她完成。我知道了,我就跟千櫻分租一間房子吧。」
「那是當然的啊,一開始曉人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啊。」
千櫻充滿自信,好像哪裏很高興地斷言。
她從口袋裏麵拿出紅色緞帶,交給曉人。
然後將左手的小指伸出到眼前。
「將那條緞帶綁在我的小指上。」
「這有什麽含意?」
「別管那麽多,快點。」
「好好,我知道了。」
曉人就如她所言,將緞帶綁在小指上。
「曉人的小指也伸出來……來打勾勾吧。」
曉人的手被稍微強行拉過去,跟她的小指勾在一起。
千櫻閉上眼睛小聲說:
「不管是健康的時候、生病的時候、開心的時候、悲傷的時候、富裕的時候、貧窮的時候……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發誓隻要我還活著就會保護你,在你的身邊──」
最後的話語消失在耳中,兩人的小指也隨之分開。
曉人紅著臉頰問著千櫻說:
「現在念的不是婚禮上麵的誓書嗎?」
「這、這是以前當月歌姐部下時流行過的發誓儀式喲。還有,因為很憧憬的關係而稍微加上幾句而已──沒、沒什麽關係吧?沒什麽深層意涵啦!不管怎樣,這樣契約就算成立了。」
即便聲音結巴,她還是很珍惜地把手放到綁在小指的緞帶上。
「神代曉人!以後不論是日常生活還是生命危險的所有狀況,身為『王器製造番號捌·死返』鏡月歌小姐前任部下的筱原千櫻將會照顧你!這個誓約會一直持續到我倆死亡為止,隻要還活著就會延續下去喔。」
千櫻很開心似地斷言。
「從現在開始,我會一直在身邊照顧你的,所以給我覺悟吧!」
才來到豐葦原的第一天。
曉人陷入了與同齡少女,筱原幹櫻同居的窘境。
??
「曉人,差不多了,再不起來就要遲到了喔!」
「嗯,已經早上了啊……」
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神代曉人醒了。
說話的是室友,筱原千櫻。她沒有確認曉人起床了沒又折回去做早餐。
在隻放置了簡單家具,大約六疊的房間裏麵伸伸懶腰,曉人在被叫第二次之前從棉被裏麵爬了出來。
同居生活第三天的早上,星期二。
第一天與千櫻第一次見麵的星期天收拾了搬家的行李。
星期一是駕駛員養成學園的開學典禮,並在簡單自我介紹、選出班長跟各種委員會人選後結束。
從今天星期二開始,校園生活正式展開。
同居生活概括來說還算平和。
與千櫻與言行舉止完全不符,她對家事非常拿手,搬家手續等等的各種事情她都很迅速地處理完畢。
曉人直接穿著睡衣到客聽露臉。
客廳有八疊榻楊米的空間,櫥櫃等家具被適當地擺放著,而且房間收拾得很幹淨。穿著簡單襯衫與迷你裙的千櫻正忙碌地在廚房與矮飯桌間來回,把剛做好的早餐端過去。
「早安千櫻。」
「早,曉人。馬上就好了,先去洗臉吧。」
「呼啊,謝謝。」
聽從千櫻的指示,他往盥洗室走去。
洗完臉趕走睡意後,早餐全部擺好了。
「日式早餐嗎?好像很好吃耶。」
菜色內容有蛤蜊味噌湯、燙波菜、鹵羊棲菜、芝麻與海帶混合的飯團、烤鮭魚、厚煎蛋卷等等。
「好吃又健康,日式飯菜是早餐的基本喲。要鍛煉身心的話,首先最重要的就是吃飯呢。」
千櫻挺起雄偉的上圍拿了一顆飯團吃了一口。
浮現幸福神情的她把臉頰靠在手掌上。
「嗯嗯,鹹度也剛好。曉人也快點吃吧吃吧!」
他被催促著合掌說開動,首先先吃了飯團。
「……嗯,的確好吃。飯團的調味也恰到好處。」
不隻味道好,也有考慮到營養均衡。
煎蛋卷的口感也軟綿綿的,含在嘴裏,美味與甜味一起擴散開來。
「你喜歡真是太好了。這個飯團啊,以前有人讓我吃過,因為很好吃,所以我努力以那味道為目標試做看看。我們難得一起生活啊,所以想讓你品嚐美味的食物說。」
千櫻很開心似地微笑著。麵對那樣溫柔直接的視線,曉人不知為何感到臉頰微微發燙。
正當曉人對自身感情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
「啊,抱歉,我忘記醬油沒了。我到底在幹嘛啊。」
「我去拿吧?」
「不用了,曉人你坐著就好。」
忘記醬油瓶內空空如也的千櫻放下筷子走回廚房。預備用的醬油瓶好像是放在櫃子上層的最裏麵,她拿著椅子代替梯子使用。
「嗚──還差一點……」
不過,那樣還是拿不到,她將背挺直起來。
曉人差點不由自主把剛喝下去的味噌湯噴出來。
因為她穿著迷你裙踩在椅子上挺直腰杆的關係,剛好從曉人的位置可以看到千櫻的內褲。帶有淡藍色橫紋內褲與健康大腿的對照好不誘人。
與千櫻同居生活的唯一問題,就是她沒有什麽戒心,因為國小、國中都就讀女校的關係,讓她對異性沒有什麽戒心,居家服也是隨便的及膝長襪、襯衫跟迷你裙。
因此,在偶然的情況下,輕輕鬆鬆就看見了她的內褲。
「……咦!?啊!」
「危險!」
盡管慢了半拍,不過千櫻也注意到了。她慌張地壓下迷你裙。不過因為是在椅子上麵亂動,所以便失去了平衡。
曉人立即做出反應,滑到了她落下的地點。
在屋內響起了用力撞擊地板的噪音。
「痛痛痛痛……咦?怎麽不痛?而且,討厭!怎麽會有呼吸……?」
千櫻不痛是當然的,因為曉人就墊在下麵,吸收了衝擊力道。結果,千櫻的屁股就這樣壓在曉人的臉上。她會因為感覺到劇烈喘息而發癢也是必然的。
「呼嘎,嗯嘎……!」
每當曉人一呼吸,千櫻早上洗澡用的沐浴乳香味跟濕淋淋汗水混合的甜甜味氣就充滿了整個肺部。
「啊、啊……!為什麽?曉人……!?」
在回過頭徹底了解現狀後,不好意思的千櫻連耳朵都紅了起來。
「……嗚,嗚喵──!」
跟之前一樣,千櫻在發出怪聲後暈了過去。結果,曉人就被這樣倒下來的豐滿胸部給壓住了。不僅如此,因為她的身體整個無力,所以曉人的臉就被壓在淡藍色橫紋內褲的下方。
這就是神代曉人在豐葦原所展開的日常生活。
醒過來後的千櫻一邊脹紅著臉一邊跟曉人道謝,曉人也紅著臉點頭示意。吃完早餐後,兩人開始準備上學。先穿好製服的千櫻催促著他說:
「快一點啦,曉人。路麵電車要來了吧。」
「就快好了,再等一下。」
曉人將包包先放在地板上,先向裝飾在客廳神桌上的守護刀拍手祭拜。
「我們出門了,月歌姐。」
兩人向月歌打完招呼後飛快地離開家。
??
從曉人、千櫻所住的公寓前往學園,搭乘路麵電車是最快的方式。
和曉人們同年紀的學生塞滿了整個車廂。
沒過多久,電車就開到了學園附近。
身為天翼駕駛員養成學校之一的晴海學園。建有四層樓高雪白外牆的校舍連接著教務人員專用建築,還有維修員。研究者後補學生專用建築,還有訓練用第一鬥技場、操場、體育館等設施。另外,在用地上麵還蓋有一座氣派的神社。
班級有一到七班,曉人他們是一年一班。向同學們打過招呼後,兩人到了自己窗邊最後一排的位置坐了下來。
連座位都在千櫻的隔壁。盡管昨天聽了全班同學的自我介紹,不過臉孔、名字還沒有辦法對起來,所以沒有對象能夠聊天。
將包包裏麵的東西放到桌上時,位於曉人前座的男學生大叫著:
「糟了!忘記帶鉛筆盒了……」
這名男學生留著一頭及肩的咖啡色長發。還有不知道是不是在曬膚沙龍曬的,恰到妤處的小麥色肌膚。身高也很高,盾膀也夠寬。他好像真的很沮喪的樣子,曉人忍不住開口了:
「我有帶預備用的鉛筆盒,你要的話我借給你吧?」
「真假!?3q!」
聽到男學生的回答,曉人把鉛筆盒交給他。千櫻覺得不可思議地問說:
「為什麽你會帶預備鉛筆盒啊?」
「以前我也常常忘記。之後我就會在桌子裏麵放預備的。不是備用傘,而是備用鉛筆盒喔。」
「真怪。」
盡管千櫻否定了曉人的習慣,不過男學生卻是盡情地喝采說:
「多虧有你得救了。你應該是神代同學對吧?」
「叫我曉人就好了,那麽……?」
「不破路哮,叫我哮就好了。請多指教!」
「彼此彼此。」
哮和曉人握手致意打完招呼後一臉正經地說:
「話先說在前頭,雖然我外表這副模樣,不過我不是不良少年喔。」
「我沒有那樣想啦。」
「所以才講話先說在前頭嘛。因為這樣的外表很容易被人誤會啊。隻是我皮膚原本就很黑,咖啡色頭發也是天生的。會留長發是因為右耳背到脖子有燒傷痕跡,隻有那一塊皮膚顏色不同,所以才會用頭發遮住。這是真的喔。因為我老早就拿到了學園的證明書了。」
你看,接著哮打開了學生手冊,出示了「頭發證明書
」。
「還有那種證明書啊?」
「我也在豐葦原生活很久了,不過還是頭一次知道有那種東西。」
曉人跟千櫻宛如感情很好的情侶般一起探頭窺視著。哮有點得意洋洋地說:
「我把父母的簽名還有看得出發色的孩童時代相片一起交出去啦。托證明書的福,誤會都會馬上解開,因此我相當珍惜呢。」
收起手冊後,哮問了一個很單純的問題。
「話說曉人跟筱原同學好像很要好耶。你們有在交往嗎?」
「我、我跟曉人在交往!?咦,咦──不破同學你覺得我們是那種關係……這樣啊。」
千櫻沒有立刻回答是或不是,臉紅紅的、很害羞似地低著頭,撥弄著頭發。
進行同居約定時綁在小指上麵的那條紅色緞帶在搖晃著。
「怎麽可能,不是這樣啦。她隻是因為跟我有共同認識的朋友才會這麽要好的。」
看著千櫻的態度,曉人心想對男人不習慣的千櫻應該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吧,便體貼地否定了哮的話。而且,曉人自己也很難將分租的事情說出口。
「對……對啊。我隻是受到月歌小姐的拜托,單純照顧曉人的一個朋友啊!你不要說些奇怪的話嘛!」
聽到曉人出口否認,千櫻不知為何用生氣的聲音表示讚同。
「用不著那麽大聲否定吧?你說的月歌小姐,是指那個『王器製造番號捌·死返』的鏡月歌小姐嗎!?」
「我跟月歌姐曾經在同一個道場拜師學藝,千櫻好像是從以前就認識她的樣子。」
「我可是月歌小姐的頭號支持者啊!你們有見過她嗎?」
「當然,有以師弟的身分請她陪我練習過喔。」
「可惡!好羨慕啊!啊,抱歉,我有點少根筋呢……」
「別在意。那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心情也調理好了。」
在確認沒有問題後,哮以認真的表情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啊,真的是月歌小姐的頭號支持者。當然,這也是因為她很漂亮的關係。我被她以『創造出沒有人會被禍津鬼所傷的世界』為目標的想法感動了,還想說哪一天若是自己能夠幫助她完成夢想的話不知道該有多好,沒想到竟變成發生了那件事……」
「創造出沒有人會被禍津鬼所傷的世界」──是鏡月歌經常掛在嘴邊的台詞。
月歌非常積極地與禍津鬼戰鬥,參加了相當多次的軍事作戰,這在王器師裏麵相當罕見。也因為這樣,她有很多像哮這樣的支持者,還有很多因為曾經受到搭救而一直把她當成種明來崇拜的軍事關係者。
「抱歉,氣氛被我搞得很悶。總而言之,沒有月歌小姐的現在,我們得好好努力啊!眼前今天要努力的就是模擬比賽了。曉人你要跟誰交手啊?」
「說到這裏,對戰對手已經決定好了嗎?」
所謂的模擬比賽,是指用掉下午所有的課讓與班上同學進行一對一戰鬥的比賽,是老師們為了把握一年級新生實力所舉辦的,類似運動檢測的活動。有聽過對戰對手是在班上任意選出的,不過卻不知道已經決定好了。
千櫻一邊歎氣一邊告訴他們說:
「昨天藤山老師不是說過嗎?一大早會貼在班級網頁的留言板上。你看,確實有po上去吧?」
她滑著自己的手機,找出網絡上一年一班的網頁秀給他們看。
找到曉人的名字後,
「我的對戰對手是『五橋紅葉』同學啊?」
「嗚哇!偏偏是班長耶,曉人運氣真背啊!」
「為什麽說運氣很背?」
「你不知道嗎?說起班長五橋紅葉,她可是個名人啊。她是五橋財團的獨生女,是個從國一就住在豐葦原的才女。在去年的葦原祭,她還獲得了天翼鬥技大會的國中部冠軍耶!」
「所以昨天才會馬上決定讓她當班長啊。對了,你們兩個也有參加那場大會嗎?」
麵對曉人天真的問題,哮跟千櫻回答說:
「當然有出場啦。隻是因為快攻的關係,預賽就敗退了。」
「我沒有出場喲。因為沒興趣,而且如果我認真起來的話就會違規呢。」
「為什麽認真起來就會違規啊?」
「!?那、那是,就是,該怎麽說……」
「大家早安。」
在千櫻支支吾吾的時候,剛剛提到的五橋紅葉來上學了。
挺得筆直的背、有點上提的杏仁眼、用緞帶綁成的雙馬尾。盡管胸部比千櫻稍小,不過身材卻相當勻稱,跟製服很搭。注意到曉人的存在後,紅葉將包包放在自己座位上,接著開口說道:
「早安,神代同學。今天早上的留言板已經確認過了嗎?」
「現在確認了。班長竟然是我模擬比賽的對手。」
「好像是呢。因為神代同學是從高中開始成為駕駛員,或許會對模擬為主的實際機體操作不太習慣,不過我不會放水的。要是馬上就結束的話一點都不好玩,所以還請努力掙紮吧。」
聽到紅葉的措訶後,千櫻「哼」地一聲緊繃著臉。
完全沒注意到千櫻的反應,哮用嘲弄的態度批評紅葉說:
「隻是假裝遊刃有餘罷了,要是班長也輕怱大意的話,那可是很危險的喔。不管怎麽說,曉人可是那個前王器師鏡月歌小姐的弟子啊!」
「笨蛋,少用那種讓人誤會的說法啦。隻是道場的師弟而已啊。」
「是那樣嗎?我也是鏡月歌學姐的支持者。與其他王器師不同,我對她認真期望著世界和平這點頗感認同呢。」
「謝謝。能夠聽到班長那樣說,我想月歌姐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盡管聽了曉人的謝詞後瞬間沉默了起來,不過紅葉也隨即吐露了自己的想法。
「不過在第四次西討作戰中,失去王器這點是萬萬不可的。王器是人類的王牌,要是身為王器師的她能夠有多一點自覺的話──」
紅葉的話被椅子倒下時的聲響中斷了。
教室的吵雜聲停止了,所有人的視線都投注在千櫻身上。
「──明明什麽也不知道,少在那裏瞧不起月歌姐!」
麵對班上同學的目光什麽的,千櫻一點也不在乎,並對紅葉怒目而視。那樣的魄力不是同年齡女學生能夠做出來的。
麵對同班同學態度突然轉變,紅葉感到動搖並害怕得說不出話。
「明明什麽都不知道……明明不知道那個地獄還這樣說!」
千櫻宛如負傷猛獸般發怒著,並與紅葉拉近距離。
「千櫻,不可以!stop!」
曉人慌慌張張介入兩人之間。
ㄉㄨㄞ
「「!」
兩人之間的距離超乎想象的狹窄,曉人的手就那樣捏住了千櫻與紅葉的胸部。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紅葉剛剛的膽怯態度突然消失,整個臉紅到耳根去,並揮拳揍了曉人。
「嗚哇!」
「變、變態!我要告你喔!」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少騙人!你絕對是有企圖才這樣做的!」
「相信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從剛剛的膽怯表情一轉,她像女鬼麵具般若的化身大發雷霆。
麵對這樣的紅葉,曉人隻能一直著低頭。
「千櫻也相信我啊!我不是故意的!」
「…………」
另一方麵,與紅葉成對比,盡管露出憤怒眼神的千櫻停了下來
,不過嘴唇卻慢慢地動著。
「嗚」
「「嗚……?」」
「嗚喵!」
發出奇怪的叫聲後,千櫻當場紅著臉蹲了下來。
「千、千櫻!」
「不、不要緊,我沒事。」
因為這比接吻造成的損傷來得低,所以不至於昏倒。千櫻用手扳著桌子,用含淚的眼光瞪著曉人。
「竟、竟然在這種地方摸胸部,而且不隻我,竟然連其他人都……」
「我對兩位真的很抱歉!抱歉!」
曉人一股勁地持續向千櫻、紅葉低頭道歉。
「大家早安!」
鍾聲響起後,身為班導師的藤山美咲進入教室。
她身材不高,看起來比曉人年輕,有著長長的睫毛與聰慧的眼睛,還有鼓鼓的薔薇色臉頰、用緞帶紮成馬尾的一頭黑發。其中最引人矚目的就是服裝。宛如大正時代女學生所穿的褲裙配上了靴子,散發出與眾不同的氣息。
「班長還有其他人為什麽在那邊吵鬧呢?」
「老師請聽我說!神代同學突然摸了我跟筱原同學的胸、胸部!他是色狼!請馬上將他退學!」
「這是誤會!我隻是想阻止兩人的紛爭而介入調解而已……」
「說謊!絕對是故意摸的!筱原同學你也是這樣想對吧!?」
「我啊……呼,算了。就像曉人說的,他是真的想調解紛爭,胸部被碰到就當成意外忘了吧」
「怎麽這樣!」
盡管被希望站在自己這邊的千櫻拒絕了,不過紅葉眼裏映照出即使一個人也要奮戰下去的決心。
「我知道了,請冷靜下來。」
美咲拍了拍手,吵鬧聲停了下來。她把視線轉向了曉人。
「所以神代同學你真的摸了五橋同學她們的胸部嗎?」
「那個,那是……對,我摸了,但絕對不是昧著良心故意去做的,說到底是偶然,意外啊!」
「你可以對著老師發誓嗎?」
「我發誓!」
曉人拚命把美咲藐視的眼神瞪回去。
美咲恢複了笑臉,這回則是看向紅葉。
「看來好像真的是偶然。班長,你的心情身為女性我的非常了解,不過因為他已經這樣反省、道歉了,看在老師的分上,你可以原諒他嗎?」
「咦?但是!」
紅葉瞪了曉人數秒後,
「……嗚,我知道了。不過,下次再犯的話我絕不饒他。我絕對會告他的!」
「謝謝班長,」
「我退下了!」
紅葉迅速地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盡管是意外,但神代同學也不可以再摸女性的胸部喔。這次就不予追究。要是再出問題的話,老師可是會生氣喲。」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以後我會注意」
「神代同學有好好道歉,真了不起耶。」
美咲拉著他的製服使曉人彎腰,然後像個母親誇獎孩子般撫摸了他的頭。
「老、老師!?」
盡管年紀看起來比自己小,在表情、態度上卻流露出母愛般的溫柔。
曉人被美哄的溫情感動而濕了眼眶。同一時間,
「可惡啊!竟然跟老師美咲打情罵俏!」
「我也想讓小美咲摸摸啊!」
「美咲美咲美咲美咲!」
從班上一群男生傳來很明顯的惡作劇。
「早上的班會要開始囉。」
美咲站回講台上。旁邊的千櫻也紅著臉坐下。雖然千櫻說要忘記,但是人的記憶卻沒有辦法那麽簡單說忘就忘。
兩人之間飄散著一股尷尬氣氛。
「那麽再一次跟大家說聲早安。從今天正式開始上課。還請大家這三年一起努力,成為優秀的天翼駕駛員吧!」
跟她體型不合的清亮聲音在教室回蕩著。
「今天下午的課會全部用來舉行模擬比賽。大家已經確認好作戰對手了嗎?如果還沒有確認的人,請在午休時間確認好喔。比賽的規則也有貼上去了,請好好看看。模擬比賽終究隻是讓老師、教職員們能夠掌握大家的實力而已,大家不用想太多。請注意不要受傷,盡全力妤好加油喔。」
美咲用笑容鼓舞著大家。曉人不自覺將視線轉向自己的對手。對戰對手就是剛剛不小心碰到她胸部的紅葉。紅葉也回過頭來瞪著他。眼裏浮著名為「滅殺」這兩字的火焰。
坐在隔壁的千櫻到現在臉頰還是紅紅的,而紅葉則是一直回過頭瞪著他。從窗戶透射進來的四月陽光雖然溫暖,不過曉人的背卻因溫差的關係而顫抖著。
(要是模擬比賽可以順利結束就好了)
曉人一邊歎氣,一邊向不太相信的諸神獻上了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