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劍網三發展的速度越來越快,90級開了沒多久,不到兩年又發展到了95級,新職業也是層出不窮,明教之後又陸續開放了丐幫、玄甲蒼雲和長歌門,職業越來越多,pvp競技的平衡性難免就受到了影響,再加上劍三“新職業就是爹”的詭異定律,導致競技場排名幾乎被幾個新職業壟斷,外功抱蒼爹大腿,內功抱琴爹大腿,總之沒了老職業什麽事兒,上場就是打個醬油,十分心酸。


    不過某隻腹黑老狐狸從來都是揚長避短見風使舵,近兩年因為生活性福,無恥指數更是加速度提升,遊戲裏也一樣,向來哪個是爹就玩兒哪個,從來不會沒事兒找虐,於是某人果斷脫去了假發,披上了長歌門的外皮,到處欺負小朋友。


    【尼瑪,又是那個“一夢千尋”!靠靠靠,老子不接他切磋!】


    【嚶,又喝茶了qaq這位歌神,你的影子都是沒cd的嘛qaq】


    【有意思嗎!有意思嗎!堂堂一個琴爹沒事兒就虐我們這些可憐的小黃嘰,有意思嗎!】


    【身為一個毒經竟然打不死一個莫問……別攔我,我刪號。】


    【講真,我覺得沒人能打得贏他,人家都不切劍,孤影都不開,你們這不自虐嘛。】


    【切,一看你就是新來的,還真有人能吊打他,你信不?】


    【屁咧,吊打“一夢千尋”?你丫沒睡醒吧!】


    【你丫才沒醒……我靠!啊啊啊啊啊!南柯來了啊啊啊啊!說曹操曹操到啊!!】


    主城區切磋正酣的眾人立時都停了手,看到難得現身的某明教全體都激動不已。


    【南柯一夢來了!】


    【大神!虐他!快虐他!】


    【就是!快幫我們出氣啊麻蛋!這貨浪一上午了,快收拾他!】


    就見頭頂著“南柯一夢”的某喵哥朝不遠處的琴爹“一夢千尋”走過去,二話沒說就插下一麵戰旗,然後立刻隱身了。吃瓜群眾頓時就亢奮無比,能親眼看到這倆人切磋簡直是三生有幸,南柯一夢成天隱身不知道貓在哪裏,這一年到頭也就冒出來不超過一隻手,不過每次出來就是和一夢千尋切磋,倆人一切能切到天亮,都是變態級的高手,互有輸贏,卻看得圍觀群眾目瞪口呆拍案叫絕。總之這倆人誰也不開直播,倒是一群吃瓜群眾開個旁觀直播都能引來幾百人觀戰,而此刻還沒開戰的倆人周圍已經迅速集結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人,整整齊齊地站成了一個橢圓,全體星星眼地等著被教育。


    結果期待了不到半分鍾,南柯一夢忽然現了身,切磋邀請也被取消了,反倒是一夢千尋翻身騎上了馬,朝對麵的喵哥策馬過去,把人忽悠一下拉上了自己的馬背。


    沃特嘚法克?!


    本以為要見證一場腥風血雨,卻毫無預兆被塞了一嘴狗糧是怎麽回事兒?!


    【小僧掐指一算,這對神雕俠侶是要去打嘰嘰場了。】


    【我去,你不說我都沒注意到,他倆是2v2的冠軍隊啊!】


    【你丫還真是新來的,要不我們幹嘛這麽激動,他倆的22隊超牛逼的好嗎?33也是全區前五,萌點就是又相愛又相殺好不好!】


    【不過他們倆dps怎麽打上22冠軍的?這不科學呀!】


    【不懂了吧!我家千尋大大是雙修神爹,22相知(治療),33莫問(dps)呀!】


    【……我靠,非人類,我剛才竟然跟他切磋過!我不洗手了今天!!】


    【那、那個……手給我摸摸唄……】


    被眾人嘰嘰喳喳議論紛紛的倆人壓根沒受影響,在馬背上晃晃悠悠地進主城,渡城橋,沒一會兒就來到了競技場報名點。


    此刻顧逍一邊喝水一邊看著屏幕,無語道,“都怪你,浪什麽浪,切個磋都不得安寧,煩死了。”


    遲墨然在一邊乖乖操縱馬匹前進,“你一上午都不過來,我沒事兒幹嘛。”


    顧逍喝完水起身到廚房又給他倒了一杯,遞過去,“你這個月還出差嗎?”


    “不出了,這個月專心陪你~”遲墨然伸手接過來喝了一口,側頭眯著眼朝他笑笑,“謝謝。”


    顧逍的小心髒立刻跳了一跳,他最受不了這家夥眯著眼睛微微笑的模樣了,又好看又溫柔,真是要膩死人。


    這是倆人在一塊兒的第二個年頭了,從遲墨然在揚州跟顧逍求婚到現在,倆人還真就跟新婚小夫妻似的整日都黏在一起,除非遲墨然出差,基本就沒怎麽分開過。後來遲墨然幹脆又買了台電腦,跟原來的並排擺在一起,得空的時候就跟顧逍一起玩一會兒遊戲,省得掛yy了。


    不過此刻是要打33競技場,倆人不得不為隊伍裏的奶媽掛上yy,同隊的歌奶看到他倆跳進頻道,嘿嘿嘿地淫-笑,“哦喲,我還以為這大周末的,你們倆要日上三竿不早朝呢。”


    “嗬嗬,”顧逍嗬嗬她一臉,“以前你玩兒秀秀的時候怎麽沒發現你丫這麽腐。”


    一踏蓮心哈哈笑道,“我隻是默默地腐著,誰叫你拉我來打33啊,忍著吧少年。”


    他們仨的配置就是“劍膽琴心”賽季傳說中的王牌無恥隊,明歌歌。當初遲墨然回歸後沒多久就開放了丐幫,於是他果斷當爹,跟顧逍的明教一起虐遍競技場。之後開了玄甲蒼雲,顧逍又去玩兒了個蒼爹,倆人繼續盾盾盾敦敦敦,爽了整整兩個賽季。如今長歌門當道,遲墨然扔了丐哥轉頭背起琴中劍當了爺爺,顧逍就配合他重新玩兒了明教,倆人就繼續在競技場教對麵做人的道理。


    總之,這倆家夥十二個職業的號全部齊全,哪個牛逼上哪個,簡直是大寫的不知廉恥。


    而跟他倆混了三個賽季的奶媽就是一踏蓮心,自從她的綁定dps越長纓和二貨a了之後,顧逍就把她挖過來一起打嘰嘰場,一踏蓮心內心其實是拒絕的,你說她這是什麽命呢,前腳被一對兒剛剛虐完,後腳又繼續被另一對加粗升級版的虐得狗血淋頭。每天都聽到對麵一個yy裏響著兩個聲音,這酸爽,比老壇酸菜牛肉麵都夠味。


    一踏蓮心是那種人多就不開麥一副高冷禦姐範兒,人少了就話嘮逗比的精分美少女,此刻她一邊無壓力奶著顧逍,一邊感歎,“幫主你這手速也是絕了,明明不是單身狗,明教還能玩兒成這樣也挺不科學呢。”


    顧逍手上一抖,嘴角抽了一抽。


    “哦,莫非不是單身狗也需要某些時候多動手嘛?”一踏蓮心忽然賊笑著轉頭問,“副幫主,這得問問你了啊。”


    遲墨然悶著笑,而身邊人顯然十分鬱悶地磨牙,他切劍秒了對麵一個倒黴催的家夥,邊轉火邊笑道,“你可別逗他了,後果我可承擔不起。”


    “什麽後果呀?”甩一個免控盾丟給顧逍,一踏蓮心鄙視道,“副幫主你整個就一妻-奴。”


    “客觀公正,多謝好評,”遲墨然側頭瞅了眼顧逍,笑道,“逍逍你這是不好意思呢?”


    “滾蛋,好好打你的競技場,再廢話我退出了。”


    “哈哈,是是是,我錯啦。”


    仨人無壓力碾壓了一局,接下來幾場卻打得有些不順,畢竟到他們這分段一共就那麽幾個隊伍了,配置也都差不多,輸贏大部分幾率看臉。最後一局裏,顧逍總算抓住機會斬殺了對麵的治療,回來補刀的時候卻被對方明教反手控住,血量立刻危急,一踏蓮心趕忙跑過來下了一個懵逼圈凍住了對麵的cd,才險些救回他一命。顧逍趁機開減傷遁地,等跑遠了才舒了口氣,“痛影這家夥真是越來越犀利了,一不小心就能被他抓到,剛差點跪了。”


    “你應該誇我越來越犀利了,及時挽救了你一條喵命好嘛?”一踏蓮心再次吃影子瞬移,追到遲墨然身邊給他套了個減傷盾。


    “嗯嗯,我也覺得蓮心最厲害了,咱們能贏對麵主要還是因為治療比他們犀利。”遲墨然笑著說。


    “那是,還是副幫主火眼金睛~”


    顧逍心裏一片點點點,暗想女人真是神奇的物種,而能把女人哄開心的遲墨然更是一奇行種,太可怕了。


    仨人打了倆小時,總算把排名打到了第四,而此刻正好到了下午三點,外頭陽光很好,遲墨然看了看表,說道,“先這樣吧,我們出去轉轉,明天再打。”


    “好呀,正好我也去逛個街~”


    “嗯呢,拜拜。”


    關了電腦,遲墨然伸手把一旁的顧逍抱過來,低頭偷了個吻,“困不困?”


    “還好,”顧逍看了眼窗外,說道,“出去走走麽?天氣挺好的。”


    “嗯,好啊。”


    遲墨然把他拉起來,倆人很快就換好了衣服,剛要出門,就聽身後忽然響起一個甜膩膩的叫聲:“喵~~”


    顧逍立刻回頭,蹲下-身朝地板上甩尾巴的小白貓招手,“小咪,來。”


    小白貓撲騰著四個爪子,一下子就躍進顧逍懷裏,抬頭對著他的下巴舔啊舔,眼睛都眯了起來。顧逍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貓耳朵,不由地笑了笑,“我們要出去一會兒,你在家好好呆著啊。”


    “咪唔~”


    “她還真喜歡你,”遲墨然伸手摸摸小咪的頭,“明明每天喂她的是我啊。”


    顧逍撓撓她的小下巴,瞅瞅小貓,又瞅瞅遲墨然微笑的模樣,忽然說,“你倆真像。”


    “啊?”


    “眯眼睛笑的時候,真像。”


    遲墨然眨眨眼,看著自家漂亮的小白貓,笑容更深了,“那當你誇我了。”


    顧逍抱著貓的時候整個人異常柔軟溫和,小貓也愛黏著他,沒事兒就愛扒著他往他懷裏鑽,顧逍應該是從沒感受過被什麽小東西這麽依賴,於是也特別寵她,買這個買那個的,當鏟屎官當得兢兢業業,十分勤懇。此刻遲墨然看到一抱著貓就不想出門的某人,無奈地笑笑,連人帶貓一起抱住,鼻尖蹭了蹭他的額頭,“還出不出去了?”


    “唔……”顧逍抿了下唇,抬頭看看遲墨然,勉強把貓放下了,“走吧,你好幾天沒好好曬太陽了,出去走走吧。”


    遲墨然聽他這麽一說心裏頓時就很高興,看來自己地位還是比這隻傻喵高出一截的,想想又覺得苦逼,怎麽淪落到跟一隻貓爭寵了呢,人生真是悲傷。


    “對了,你的畫練得怎麽樣了?”走在小區大院子裏,遲墨然並排跟著顧逍,“那個繪畫課怎麽樣?老師教得好麽?”


    顧逍隨手拍了拍他肩頭落到的灰,點點頭,“嗯,挺好的,現在在學素描基礎,下周學人像了。”


    最近因為代打的淘寶店生意穩定,單子也越來越多,遲墨然幹脆請了個人管理店麵,讓顧逍騰出點時間休息一下。這家夥天天對著電腦實在太宅了,雖然錢已經不少賺了,但一直這麽下去對身體實在不好,於是就讓顧逍隨便找點事情出門見光。顧逍想了一晚上,就決定把以前耽擱的夢想撿起來,最近報了個繪畫班學畫畫,雖然學得挺慢,但每天還挺開心的。遲墨然每天下班最期待的就是看看顧逍畫了什麽,不過第一周學的全是一堆堆的球和方塊兒,看得遲墨然簡直哭笑不得。


    “可算畫人像了,你們那個班也真夠坑的,半個月就畫球兒,看得我眼睛都快成球兒了。”


    “你懂什麽,那叫打基礎,你以為球很好畫啊。”


    “我是不太懂……不過你畫的球越來越圓了,值得鼓勵,獎賞你一頓大餐吧~”


    “哦,那去江南謠吧。”


    遲墨然看看他,嘴角的笑容頓了一頓。可能是因為當初倆人分開之前最後提到過江南謠,以至於顧逍現在對那個地方特別執著,像是要把過去的遺憾都彌補過來似的,有空就喜歡到那兒去吃一頓。可能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隻是遲墨然聽到他本能似的提起那個地方,心裏就覺得軟軟的,又心疼又開心,忍不住就想親親他。


    當然他也沒忍,趁周圍人不注意,立刻側頭親了他臉蛋一下,顧逍咬著唇瞪他一眼,無語道,“你又發什麽神經。”


    遲墨然嘿嘿笑,沒解釋什麽,隻是伸手握了握顧逍戴著戒指的手,小心翼翼地握緊了。


    於是倆人就去江南謠大吃了一頓,還給小咪點了一條魚,到家時候貓崽子鼻子特別靈,樂顛顛就蹦過來衝著那裝魚的袋子撓爪子,顧逍看到她那急切的模樣,表情立刻柔軟下來,趕緊把魚拿出來切好了,伺候大爺似的還把刺都給挑出去才放到盤子裏喂她。


    男人在溫暖陽光下神色溫柔地看著小白貓的畫麵實在太美,遲墨然沒忍住,偷拍了一張,然後自己站在牆角看著照片癡-漢笑,顧逍一抬頭就看到遲墨然勾著嘴角似笑非笑的,看得心裏一突,不由地咳了一聲,“自個兒傻笑什麽呢……”


    遲墨然很少會開懷大笑,笑容都是清淺又柔和的,顧逍每次看到他這麽淺淺一笑,心裏什麽鬱結和難過都會立刻消解,不過這家夥忽然莫名其妙地對著他傻笑就絕對是有問題,又不知道自己在那兒暗戳戳偷笑什麽,八成沒好事,於是他故意板著臉走過去,哼了一聲,“再笑不給你搖號了。”


    遲墨然立刻站直了,擺出一個苦瓜臉,“別啊……”


    說到搖號,遲墨然的手氣簡直稱得上人間慘劇,整整三年搖個車號怎麽都搖不到。顧逍是從來都沒尋思買車的,他反正也不常出門,隻是好奇這玩意兒真的那麽難搖?於是隨手一試,竟然第一把就搖中了,顧逍當時目瞪口呆,遲墨然簡直是欲哭無淚,於是這倆人一個有號沒車,一個有車沒號,顧逍就說要不他給遲墨然買個車算了(畢竟淘寶店生意火爆,顧逍現在也算是個小款爺了),可遲墨然堅決不肯接受,聲稱他就不信這個邪,一個破號而已,還真搖不到了不成?


    結果還真的就是搖不到,於是每月一搖的任務就落在了顧逍身上,不過可能是因為遲墨然的debuff太深,導致顧逍頂著遲墨然的身份證也依舊是死活都搖不到,倒黴倒成這樣也真的是沒誰了。


    “我看我還是買個電動車算了,昨天小周剛跟我說,電動車免搖號直接開。”遲墨然沮喪地說。


    顧逍愣了下,“還可以這樣?那挺好啊,我看小區裏有充電樁的,實在不行就買電動車吧。”


    “嗯,看看吧,再搖半年搖不到我就買特斯拉了。”


    “特……啥?”顧逍瞪他,“特斯拉?”


    “啊,我看他們的models挺不錯的,改天我去他們4s店問問。”


    廢話,當然不錯了……顧逍心裏翻白眼,拒絕跟土豪階級說話。


    遲墨然立刻就猜到他的心思,哈哈一笑,過去揉揉他的腦袋,“我買車不也是給你坐嘛。”


    顧逍看看他,歎了口氣,“我賺那點錢不夠給你買輪胎的。”


    “怎麽?顧公子想包養小的呀?”


    顧逍瞪他一眼,又垂著眼睛悶悶地說,“想,可是養不起。”


    “哈,”遲墨然忍不住把人抱起來抵在桌子上親了一下,“那你就今年給我買輪胎,明年給我買車門,這麽算個一百年,剛好一輛車湊夠了。”


    “……”顧逍仰著身子看著他,忽然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抬頭吻了他臉頰一下,低聲說,“墨然,你對我真好。”


    遲墨然被他親得一呆,目光頓時溫柔下來,額頭抵著他的鼻尖蹭了一下,“廢話,不對你好還對誰好呢?”


    “我……我會再努力一些,”顧逍看著他,認真地說,“下周我就學人像了。”


    “啊?”遲墨然一愣,繼而哭笑不得,“哦,你是想以後靠畫畫包養我嗎?”


    “唔,我努力。”


    遲墨然不想打擊他,可還是忍不住吐槽,“可你現在隻會畫球兒……”


    顧逍眉頭一跳,咬牙切齒,“球兒怎麽了!有能耐你給我畫一個!”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球兒難畫,球兒可難畫了,畫那麽圓怎麽做到的啊!我家逍逍果然是厲害呀!”


    “……你丫個神經病。”


    不過顧逍罵歸罵,行動上還是很認真的,一晚上都對著畫板認認真真地畫老師留的作業,遲墨然過去瞄一眼,讚歎了一句,“嗯,兩個球兒了,有進步。”


    “……你特麽給我滾。”


    於是遲墨然哈哈笑著滾去看各部門經理的執行報告了,而顧逍對著一堆正方體圓錐體圓柱體和球兒畫了一晚上,等練習完差不多也到了十點多,該睡覺了。倆人洗漱完躺在床上,遲墨然給他講些公司的趣事,顧逍點著頭聽著,卻有點兒沉默,遲墨然低頭看看他,抱著搖了搖,“想什麽呢?心不在焉的。”


    顧逍低著頭,往他懷裏靠了靠,搖搖頭沒吱聲。


    遲墨然覺得哪裏不太對勁,顧逍一般沉默時候基本就是有心事,他可舍不得自家寶貝在那兒負能量,於是翻身趴在他身上,企圖轉移他注意力,“我說,你遊戲裏幹嗎總隱身呢?我不跟你組隊都看不到你在哪兒。”


    顧逍哦了一聲,總算開口回答他,“安靜,他們太吵了。”


    “這樣啊,”遲墨然忽然撐在他頭頂,俯臥撐一個親親他的臉蛋兒,“喏,你現在給我隱一個?”


    “嗯?”


    “隱身啊,來寶貝兒,來個‘暗沉彌散(隱身技能名稱)’給我看看~”


    “……神經病。”顧逍懶得搭理他,伸手拉被子蓋住頭,“有病吃藥,我睡了。”


    遲墨然跟著鑽進被窩,在小小的空間裏朝他眨眼睛,“好啦不逗你了,你到底怎麽了?有心事和我說啊。”


    顧逍看看他,抿了下嘴唇,終於鬱悶地開口,“我要不……去找個工作吧。”


    “啊?”


    “代打也不能做一輩子,哪天劍三要是沒落了,我又沒錢了。”顧逍皺皺眉,聲音有些低落,“可是好工作都不要我,所以我想……趁遊戲現在還火的時候,我把畫學好,以後先做個助理什麽的……不過到時候可能收入會很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畫出名堂來……”顧逍喃喃自語一會兒,最後煩悶地說,“我會的東西太少了,要不我把高中課本撿起來,我去考個大學吧?”


    遲墨然靜靜看著他,看了他很久,然後微微收緊手臂抱住懷裏的人,低頭在他額頭輕吻了一下,“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突然想這麽多了?什麽助理,什麽考大學,怎麽忽然有這麽多顧慮了?”


    “……”


    “逍逍,”遲墨然輕輕摸著他的頭發,把他的腦袋扣在肩膀上,溫聲說,“你現在就很好啊,沒什麽不好的,幹嗎總給自己那麽多壓力呢?”


    “……好什麽,就是代打而已,誰都能做的事。”


    “誰說這是誰都能做的了?”遲墨然低頭看著男人暗沉的眸子,微微笑著哄他,“你看啊,還有這麽多人連競技場都不會打,還有技能都認不全的,你看你能把十二個職業都掌握得那麽厲害,不管裝備多爛的號都能打到滿段,衝排名也是輕輕鬆鬆的區服前十,那麽多人崇拜你,喜歡你,你怎麽能說這是誰都能做的呢?這多難啊。”


    顧逍沉默半晌,咬著唇低喃道,“……就是遊戲打得好罷了,有什麽好崇拜的。”


    “怎麽不能崇拜啦?我當年就可崇拜你了,”遲墨然笑笑,把人抱起來,讓他趴在自己身上,雙臂環住他的腰,“術業有專攻,有人畫畫好,有人唱歌好,有人算術好,有人語言能力好,有人管理能力好,這都是各有所長,沒什麽高低貴賤的,你看,你遊戲打得好,而且還是最好,打個比方的話,你的絕劍青衣,一點也不輸音樂界的周傑倫嘛。”


    “……你可別黑我偶像了。”顧逍木著臉瞪他。


    “那你也別黑我偶像啊,”遲墨然抬頭親他嘴巴一下,柔聲道,“青衣可是我男神,誰低估他都不行,你也不行。”


    顧逍默默盯著他看了很久,漆黑的眸子裏光芒閃爍了半晌,而後又寂靜了半晌,然後他垂下頭,抱著遲墨然的肩膀窩在他懷抱裏,低聲喃喃一句,“就你會說話……”


    遲墨然笑笑,抱著他輕拍他的脊背,抬頭親了親他靠過來的小耳朵,“逍逍,我是真的為你驕傲,你想努力做一件事的話,一定都能做成的,遊戲是這樣,畫畫也是這樣,你以後肯定能畫出很好的作品,我是真的相信你。”


    “……真的麽?”


    “嗯,真的,”遲墨然翻個身,把人再次壓在身下,笑道,“第一幅畫就叫《墨染球衣》吧,怎麽樣?”


    “……你給我滾。”


    “哈哈哈,”遲墨然伸手解他衣扣,邊解邊說,“你不用勉強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管怎麽樣,你還有我呢,什麽都不用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胸膛一點點展露出來,顧逍的呼吸微微加快,卻仍是一瞬不瞬地盯著身上的人,直到兩人肌膚相親,他終於閉上眼,抱著遲墨然露出一個安心的笑來。


    “嗯,我知道了。”


    身體被某人摸得立刻發起熱來,顧逍微微喘著氣,主動伸手脫掉褲子,遲墨然勾著他內褲的邊沿,啞著聲音說,“屁股抬起來點。”


    顧逍臉上紅了一紅,倒是乖乖抬起身子方便他把最後一層束縛扯掉,結果倆人剛剛坦誠相對,耳邊卻忽然響起一聲甜膩膩的叫聲。


    “喵~~”


    顧逍渾身一顫,趕忙側頭,果然看到小咪蹲在地板上,眨著純潔的眼睛盯著他,還甩了下尾巴張嘴打了個哈欠。


    “喵嗷~~~”


    顧逍汗毛都立起來了,趕緊推遲墨然,“喂……小咪看著呢……”


    遲墨然壓根不為所動,手指探到他身後,小心插-進去兩根輕輕開拓,“看唄,她又看不懂……咦?嘖嘖,其實她看著也不錯,你這兒明顯更緊了。”


    “你、你丫個禽獸……啊啊……輕、輕點……”


    “我進去了?”


    “喵~~咪咪~~”


    “你、你等等!”顧逍瞪著某隻突然輕盈地蹦上床的小白喵,某處陡然一緊,喘息道,“她上來了……你別……啊啊啊啊……”


    遲墨然埋在他體內低聲笑道,“上來了?哪兒呢?”一側頭果然看到某隻喵十分純潔地歪腦袋盯著他倆,遲墨然一手抱著顧逍,一手忽然把貓抓過來,放到顧逍身邊,果然感到身下人的某處緊得更是厲害,不由地暗呼口氣,伏下-身悶聲笑道,“這效果可比什麽偉-哥金戈都好用多了。”


    “你、你……”顧逍幾乎能感到貓尾巴掃過胳膊的柔軟觸感,登時緊張得臉都漲紅了,“你給我……嗯啊!停、停下……啊……墨然……求你了,別……嗯……把、把她弄走……求你了……”


    男人紅著臉懇求的模樣簡直能讓人從頭酥到腳,遲墨然立刻把人整個抱起來,讓他坐在身上,而後一手抱著貓,一手抱著顧逍,在他耳邊低笑了一聲,“抱緊了哦。”


    “……啊?”顧逍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忽然感到身體忽悠一下,而後某處猛地陷下去,腦神經登時差點兒斷了。


    “啊啊啊啊!”顧逍立時死死咬住唇,兩腿盤在遲墨然腰上,咬牙切齒地喊,“你他媽的……瘋、瘋了啊!”


    遲墨然抱著這麽個大男人站起身也很是吃力,趕緊快走兩步把貓丟到門外,甩上門,然後又趕緊撤回來,某處卻始終沒有停止運動,還越發激烈。等把人再次壓到床上,他爽歪歪地呼了口氣,笑道,“刺激麽?”


    顧逍整個腦子都白了,滿頭滿臉都是嚇出來的汗,“你丫……找死啊你……呃……輕點,疼……”


    “那你放鬆,別用力,對,來抱著我,真乖……”


    一整晚解鎖各種奇葩姿勢簡直是要了顧逍老命,等某混蛋終於盡興的時候,顧逍是一個指頭都抬不起來,眼睛都不想睜開了。遲墨然笑著抱著他汗淋淋的身子,手指還不老實地一下下摸著他的肩頭,“累不累?”


    “你好意思問?”顧逍聲音都啞了,“我答應我媽明天早點回去的,你這讓我明早怎麽回家?”


    “怎麽回家?我抱你回去唄。”


    “……我真是欠了你了。”


    於是第二天顧逍一瘸一拐地被遲墨然扶著回到家的時候,顧媽媽的臉色實在是非常精彩,那種欲語還休的隱忍模樣,看得遲墨然都替她心疼了。


    “媽,早飯沒做吧?我幫您做點兒?”


    遲墨然狗腿地蹭到廚房,而顧逍直接自暴自棄地回到臥室躺著,睡回籠覺去了。顧媽媽看著身邊高大筆挺的青年,看他在廚房為他們母子忙碌的模樣,猶豫了半天終於說,“墨然啊。”


    “哎,咋啦?”


    “你的……嗯,我是說你的父母,知道逍逍嗎?”


    遲墨然切菜的手一頓,側頭看著她笑笑,“知道的。”


    “那他們……”


    “媽,這反正也快要過年了,今年您要是沒什麽想去的地方,您和逍逍跟我回趟哈爾濱吧,在那兒過年怎麽樣?”


    “……啊?”


    “我爸讓我帶逍逍過去讓他瞅瞅,”遲墨然到洗手台洗洗手,笑道,“接受一下首-長檢閱。”


    “啊,真的嗎?你家裏真這麽說?”顧媽媽立刻就有點緊張了,“那我去能行嗎?你們家大嗎?多我一個人會不會擠了?要不我就在這兒呆著也沒事,你倆去……”


    “您別開玩笑了,大過年的怎麽能把您一個人留在這兒,逍逍不得抽死我啊?您就跟我們去吧,我家夠大,我媽過年也閑得慌,你倆嘮嘮嗑啥的。”


    顧媽媽呆了好半天,看著眼前男人的目光從茫然到複雜,又漸漸轉為柔和,最後抿著唇沉默半晌,點了點頭,“那……好吧。”


    既然決定了,她就更是緊張起來,趕忙問道,“你爸爸媽媽都喜歡什麽?我們是不是要備點東西過去?吃的有什麽特別喜歡的嗎?咱們北京就烤鴨挺有名的,我可以帶幾隻過去……哦對了,我聽說你們那兒冬天很好看呢,是不是會下很大的雪?我好久沒看到雪了……”


    於是倆人就這麽你一問我一答其樂融融地做完了早飯,顧逍睡醒了起床就看到自家老媽開開心心地圍著遲墨然轉,頓時就有點吃醋,板著臉哼了一聲,“你倆說什麽呢,這麽高興。”


    “哦,說帶你見公婆呢。”遲墨然笑道。


    顧逍一愣,明白過來後再次呆住,“……什麽時候?”


    “過年啊,跟我回家吧,咱媽同意了,是吧媽?”


    “嗯嗯,逍逍你記得穿那套黑色的大衣,那個顯得精神,到時候要懂禮貌啊,好好表現,可別讓墨然爸爸媽媽不高興啊。”


    顧逍完全沒明白怎麽演變成了這麽個節奏,隻不過看著母親欣慰的目光,心裏也跟著溫暖起來,便乖乖點了點頭。


    他其實也是有些無措的,見到遲墨然的父母要說些什麽呢?要怎麽好好表現呢?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他們知不知道,自己過去的那些經曆他們會不會在意,有好多好多的擔憂在心裏壓著,可不知道為什麽,卻不再像昨晚那麽壓抑又煩躁了,隻是覺得稍微有點悶悶的,也不過就是因為緊張罷了。


    為什麽呢?為什麽不怕了?也不心慌了,甚至還隱隱有那麽一點點的期待了呢?


    “逍逍,嚐嚐這個,我前兩天跟小周學的,你看看好不好吃?”


    顧逍抬眼看著男人融在陽光裏的側臉,看著那抹自己愛極了的笑容,半晌,終於也回了他一個微笑,張嘴咬住遞到嘴邊的茄子,嚼了嚼,笑著點頭。


    “嗯,好吃。”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人罷了。


    過去再多的苦難似乎都成了過眼雲煙,未來也許會遭遇的坎坷也變得不再那麽令人無望,隻要看著這個人,隻要有他在身邊,所有的悲傷就不再是悲傷,所有的歲月也開始美好得令人期待,他隻要抓住這個人的手,緊緊握著,一切的風雨就會消失不見,再無灰暗,再無彷徨,餘下的隻有頭頂傾灑而來的,浸染周身的脈脈柔光。


    那是隻屬於那個人身上的,也是隻屬於自己的,溫柔陽光。


    【《劍三之墨染青衣》,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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