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風冷,躺在死氣沉沉的寒玉床上,老實說,穿進這部腦殘小說十多年,蘇蕎從未想過自己會掛得如此自然,一杯茶水就將她搞定了,好像她是戰鬥力負到北極的渣渣一樣,其實真相並不是這樣。


    好吧,她現在還能憂鬱,就表明還沒斷氣,可離斷氣也不遠了,大白虎在寒玉床邊上踱來踱去,望著她,捉急得不得了,每次剛將前腿扒上大床,立刻又被凍得拿開,蘇蕎想伸出手捏捏它的肉肚子,可一伸出手就看到自己臂上一朵醜陋的血紅喇叭花,頓時哭瞎,趴在床上繼續等死。


    嗚媽媽我心裏好苦!


    房門被推開,進來的是星夜羅,給她端來一碗藥,“夫人,該喝藥了。”


    “反正我也要死了,酷哥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才不是什麽夫人,我跟宮主是清白的。”蘇蕎接過苦藥一口悶,“總不能死得不清不白,到了地獄,如果別的野鬼知道我是有夫之婦,很影響行情的。”


    果然中毒特別深,夫人好可憐。


    星夜羅默默地盯著蘇蕎好半晌,幹巴巴地安慰,“夫人多慮了,夫人一定會長命百歲。”


    媽蛋我也想長命百歲呀,可是現在這種說兩句話就吐血的節奏我真的承受無能啊!蘇蕎悲憤地望著酷哥,淡定地吐出一口血,擦擦嘴巴,臉更白了,“宮主呢?我想見見他,問他為什麽要毒死我。”


    “宮主沒有想要毒死你,他去給你尋解藥了。”星夜羅特別盡職地洗白。


    蘇蕎不耐煩地揮揮手,“我知道他沒有要毒死我,我就是想問問他為什麽要毒死我。”


    星夜羅抹淚:七星海棠果然厲害,夫人中毒不過兩個時辰,還利用寒玉床暫時壓製住了毒性,可現在就開始神誌不清了,好可憐!


    他家夫人跟他一樣是個話癆,扯著雪麒的爪子亂揉,問,“我師傅呐?我想見見他。”


    “昨夜本是青緬宮宴請武林群雄的日子,可眾多前來的江湖人士無故中毒身亡,後來趕到的各派人士一口咬定是青緬宮縱毒,不由分說與我們的人大打出手,宮主不在,四大堂主正聯手處理此事,林堂主應該抽不開身。”話癆的酷哥說話特別有條理,一屁股坐在寒玉床冰上,忍著屁股被凍得冒煙的痛感,準備陪可憐的夫人長談的架勢。


    “我知道師傅抽不開身,我就是想見見他。”顯然劇毒已經將他家夫人的腦袋燒壞了。


    星夜羅愈發覺得悲慘,“夫人你莫要說胡話,很嚇人。”


    “二白的飯團喂了嗎?它也怪可憐的。”蘇蕎擦了擦唇邊的血漬,捏捏大白虎軟軟的肚子,轉移話題。


    “喂了。”


    “我知道你喂了,我就想問問你到底喂了它沒有?”抓不住問題核心的人特別煩。


    星夜羅:……


    蘇蕎又問,“宮主回來了嗎?”


    星夜羅淚目,“夫人你剛剛已經問過這個問題了。”麻痹這到底腫麽回事嘛!


    蘇蕎皺眉,“我知道我問過了,我就想問問宮主回來了沒有?”


    “夫人你的確已經問過這個問題了!”


    “胡吼什麽?”星夜羅最後一個字剛落地,衛青寒就推門而入,然後就看見自己媳婦兒被吼得可憐兮兮縮在床角,小臉慘白,想吭聲又不敢的悲慘樣,衛宮主皺眉立在原地,黑色的衣襟上沾了些許塵土,發絲被露水浸濕,應該是急趕回來的。


    他媳婦兒看到他,眼睛都紅了,嘴巴扁得不行,衛宮主當即就心戳戳了,狠狠瞪了自己的得力助手一眼,“你吼她做什麽,她不過是尋不到人說話而已。”尼瑪媳婦兒那麽軟萌還會有人不喜歡她,簡直無法原諒,“你去幫林堂主處理屍體吧,那邊正好缺人手。”省得軟軟的媳婦兒被你吼哭了。


    “屬下領命。”星夜羅悲憤地望著衛宮主:宮主你媳婦兒是隻強迫症蛇精病呀!


    “你手上是什麽東西?”蛇精病小媳婦兒望著衛宮主手上的一個小袋子,好奇。


    “蜜餞,給你買的。”衛宮主此刻簡直心軟得能滴出水來,扶著媳婦兒靠著自己坐好,將手中的蜜餞給她吃。


    蘇蕎吃了一口,問,“你去哪兒了,醒來都沒看到你,我都快死了。”


    衛青寒顯然對她全身心的依賴很受用,捏了捏她的臉,“說什麽胡話,不會死的,七星海棠而已,並非無人能解。”


    “我知道不會死,我就是說我快死了。”他媳婦兒不悅地盯著他。


    衛宮主有點冏,嚴肅臉,“蕎蕎,你好好說話。”特麽這種一說話就掉邏輯,並且朝他瞪眼的態度簡直太惡劣,決不能姑息。


    蘇蕎沒理他,繼續吃蜜餞,儼然一副不想跟小白再深談的架勢。


    衛青寒待要發作,正巧此刻四大堂主齊齊推門而入,後麵兩黑衣侍衛用漁網抬著個老頭模樣的人進來。


    沈寒香俯首,“宮主,人帶到了。”


    “關門,放他出來。”衛青寒聲音頓冷,抱著自己媳婦兒朝床內側挪了挪,將她放在最內側的位置之後,這才起身。


    林硝抽出長劍割破漁網,裏麵的人瞬間一躍而起,破口就大罵,“衛青寒你這個以多欺少的無恥賤-人!不要逼臉!”屬於年輕男子的聲音嚇了蘇蕎一跳,其他人倒都是表示淡定,顯然是習慣了這樣的場麵。


    “交出七星海棠的解藥,否則我立刻用劍割爛你的醜臉,將你送回青嶽示眾。”


    原來下毒的是你!砍人砍到想睡覺的四堂主憤怒地盯著漁網男。


    宮主威武!還賴著想聽八卦沒去收屍體的星夜羅特別抖m,昂首挺胸,默默點讚妥妥的。


    一聽衛青寒提到七星海棠,漁網男冷豔一笑,看到周遭人齊齊惡心的表情,他才想到自己今天換的是一張醜臉,尷尬的笑容僵硬在臉上,他重重扯掉臉上的假麵,露出一張與衛宮主七成相似卻稚嫩些許的俊臉,隻是下顎一道紅紅的鞭痕不怎麽和諧就是了。


    “下毒的不是我,七星海棠的解藥我也沒有,讓她毒發而死好了,反正恁沒用,留著也是浪費糧食。”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猛咽下一杯茶水解渴,驕矜地瞥了眼人群後方的戰鬥小渣渣,嫌棄極了,覺得自己真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要她去偷玉寒令心法。


    “原來是你!”蘇蕎瞪大眼站在寒玉床上居高臨下俯視他,悲憤得想咬死他,“人渣弟弟!”他語氣中欠揍的傲慢與衛顏城那個賤渣無異!


    弟弟淡淡地睨她一眼,鄙視加嫌棄。


    “解藥你交是不交?”衛宮主眼見弟弟不要逼臉地盯著媳婦兒看,怒了。


    弟弟特別高冷,“都說沒有了,交個屁啊。”


    弟弟你不要太叼好嗎會死得很慘的!星夜羅歡快極了,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站到角落拿出小本本偷偷準備做記錄。


    衛宮主才不是省油的燈,惡毒手段特別霸氣,“來人,將他扒光衣服遊街,三天之後,裝進漁網沉塘!”


    侍衛們雄赳赳上前,伸出爪子就要行黃-爆猥瑣的扒衣服之事,心中卻一點都不興奮隻有憤怒:麻痹一點都不想扒禽獸的衣服好嗎?


    “你們想幹什麽!”弟弟暴躁地一躍而已,也許是想使用暴力反抗,可外圍手持兵器的四大堂主時刻準備著群毆,目光冷豔的衛宮隨時都想狂揍,別說是反攻了,就連脫身都難於登天,特別淒慘。


    媽蛋說好的隻毀容呢?脫衣服遊街簡直太不要逼臉!弟弟憤怒地盯著哥哥,“老子沒下毒!你敢讓他們的賤手碰我一下,老子立刻要她陪葬你信不信?”惡狠狠的眼神轉向還在寒玉床上蹦躂的小姑娘。


    眾侍衛嫌棄鄙視眼:別說得好像自己是萌萌的夫人一樣,我們一點都不想碰你好嗎?


    衛宮主更怒,正準備親自動手,卻被自己媳婦兒扯住了袖子。


    蘇蕎心中一咯噔,捉急道,“宮主,別扒他的衣服,咱們信他,咱們信他一次!弟弟也是個實誠的孩子,他會交出解藥的。”尼瑪就算沒有七星海棠,她身上還有那廝的西域斷腸草啊,簡直要命。


    實誠你妹!


    弟弟快被氣吐血,凶狠的眼神盯著她,蘇蕎安撫地朝他笑笑,對方瞪得更狠了。


    無怪乎弟弟會憤怒難當,這事兒放誰身上誰接受無能,衛顏城這兩日真沒犯事,就在悅來客棧附近等著青緬宮晚宴開始,準備混進來從蘇蕎手中接手玉寒令心法,誰知心法沒等到,麻痹卻等來了渾身怒火的哥哥!衛宮主一發現媳婦兒所中之毒是西域獨產的七星海棠後,首先就想到了惡毒的弟弟,尋得行蹤後,立刻殺上門去。


    戰況當然是十分激烈的,弟弟絕壁不是省油的燈,正常情況下就算與哥哥大戰七天七夜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關鍵是特麽的這不是一對一單挑啊!這特麽是一輪強過一輪的輪攻啊!哥哥與弟弟大戰三百回合之後,突然想起忘了給自己媳婦兒買蜜餞,於是半路跑去買蜜餞了,留下四大堂主輪番上陣。


    隨後眾多青緬宮腦殘粉成員又趕到,見此混戰場景,立刻掄胳膊提刀上陣。


    群毆這種事情當然是人越多就毆得越爽嘛!


    曆時一個時辰,弟弟終於被裝進了漁網中抬了回來,特別淒慘。


    “三天前,一個紅衣女人找到我,要購買大量的七星海棠,我嫌帶著那麽多毒藥麻煩,就賣給她了。”麻痹早知會被群攻就多留下點毒藥防身了。


    眾人將眼神默默地轉到朱雀堂主身上。


    “你們看著我做什麽?”沈寒香扯了扯自己的紅衫裙,瞪眼。


    眾人又默契地收回了眼神。


    “可看出了那女人是什麽身份?”衛青寒問。


    弟弟白他一眼,“果然跟蠢貨呆久了,比蠢貨還蠢。”老子就算看出了也不會告訴你好嗎?


    蘇蕎怒瞪:弟弟你嘴好毒!


    眾人怒瞪:一起上,揍!


    重重圍攻之下,弟弟快被虐哭,憤怒吼,“那女人手背上有個新月標記!”麻痹一群流氓還要不要逼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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