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堂住院期間,容時,趙宣,梁路,朱隻山幾人相繼來看過,因為蘇靖堂臨時住的並非朱隻山所在的醫院,並且蘇靖堂堅持不願意轉院,所以他每天必然會見到的人便是肖深。


    肖深算是個公私分明的人,蘇靖堂那樣不待見他,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他也沒有使個小手段什麽的把蘇靖堂給整整,這如果換成蘇靖堂是醫生,情敵落水裏,他哪裏會救,肯定會拿竹竿把人給往水深處送送,非把情敵淹死不可。


    但是肖深沒有,在給蘇靖堂檢查身體的過程中,還打趣道:“蘇先生,你可別用那麽炙熱的眼神看我,怪曖昧的。我性.取向很正常的。”


    “少往自己臉上貼銀子,你跟那什麽肖允一樣沒點道德觀念。”蘇靖堂狠狠地說。


    “沒錯,肖允是我親弟弟。”肖深從善如流。“說起來,你的道德觀念是什麽呢?肖允對陳諾那是解救。我和玉暖,男單身女單身,礙不著地球自轉吧。倒是你,老婆懷孕,和初戀情人眉來眼去,你儂我儂,這事兒,有點不合適吧,我真不知道道德觀念是什麽。”肖深搖著頭說。


    肖深的話戳著蘇靖堂的痛處,他在玉暖懷孕期間做的事情他自己都覺得禽獸不如,羞愧難當,但他不是甘拜下風的人,尤其是在情敵麵前。“玉暖是我老婆!”蘇靖堂拔高聲音,宣布所有權。


    肖深笑了笑,望著蘇靖堂,“蘇先生,你確定你的紅本本上另一方持證人的名字是司徒玉暖四個字嗎?她現在不是陳諾,她有自己的身份與戶籍,她叫司徒玉暖。另外,我想我有追求她的權利。並且我已經對她動心了。”


    肖深直言不諱。


    蘇靖堂早就猜到,肖深他竟然在蘇靖堂麵前說出來,蘇靖堂氣得臉色發青,伸腿就是一腳,也不管踹的是哪裏,也不管自己的腿能不能踹,踹完以後,接著痛的趴在床上嗷嗷叫。


    肖深歎氣,“何必呢,你這又得多養半個月才行了。”


    ***


    住院期間,蘇靖堂和蘇媽媽說暖暖跟玉暖走了,他沒有說玉暖是從蕭國來到現代的事情,而是換一種老人家能接受的方式。


    他坦誠自己在玉暖懷孕期間做的事情,那時因為盛雪是他在大學期間唯一真心喜歡過,瘋狂追求過的女生,並且最終這段未成形的感情留了不圓滿的結局,對他來說,有許多不甘心與遺憾在裏麵。


    所以事隔幾年後,當盛雪依然美麗並且向他說明其中誤會,隨身帶著他曾送給她的東西時,對他念念不忘時,他迷失了。


    有半年多的時間,他的大腦處在興奮狀態,他雖未與盛雪發生實質性的進展,甚至手都沒有拉過,他起初也對自己說是朋友,但是他的心已經慢慢傾向她,每天早上必然會見到她,有時得知他有飯局,怕她吃虧,他會好心隨同,然後給玉暖發個短信說不回家吃飯了。


    接著到深夜才與盛雪一起回到同一個小區內。兩個人也無非聊的是生活中的一點小事兒,盛雪很會抓他的點,每一句話都可以迎合蘇靖堂的性格特點,既滿足了男人的虛榮心,又不至過於誇張。


    這種保持一定距離,撓你一下又投來溫情的目光,總是癢癢的,讓人欲罷不能的。


    蘇靖堂深陷其中,那段時間他確實忽略了玉暖,直到他與盛雪及一幹大學同學去海一酒店吃飯,碰到玉暖和陳媽媽,玉暖一席不緊不慢的話當頭棒喝,望著她含著淚水的笑,他才幡然醒悟,可是已經晚了。


    他不知道玉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知道他與盛雪時時在一起,他不知道玉暖心裏想的是什麽,他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做。她總是那樣笑著,直到生下暖暖離開,他的世界才徹底崩塌。


    他才明白,她那麽重要,自己那麽愛她。


    蘇靖堂和蘇媽媽說到這裏,蘇媽媽震驚不已。有些反應不過來。


    那段時間,她大都是上半天班休半天,兒媳婦一切都正常,和她聊天,陪她逛商場,平時兒子晚回來了,也都是兒媳婦和她說,“媽,靖堂要加班晚點回來。”或者“媽,靖堂今晚在外麵吃,咱們煮飯時少煮點”,一切看起來那麽正常,蘇靖堂在外麵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後期兒媳婦有些憔悴,兒媳婦和她說是肚子過大,晚上睡不好,她也信了,因為她懷靖堂的時候也是如此。


    她完全沒有想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發生這麽多的事情。


    蘇靖堂接著說:“陳諾沒有死,她活得好好的,她現在叫玉暖,暖暖是她的女兒。”蘇靖堂說完頓了一下,繼續說:“隻是她無法原諒我。”


    蘇媽媽覺得匪夷所思,但她那天確實見到陳諾了。陳諾還好好的活著,雖然有點不可思議,但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並且隻要人還活著,她都是開心的。她現在並沒有糾結陳諾是怎麽活下來的,而是轉目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身是傷地躺在床上。


    歎息了一聲說:“靖堂,既然知道錯了,就改。她不原諒你,你就做到她原諒你。雖說我是你媽,但我也不讚同你這樣做。現在做女人真不容易,除了和你們男人一樣出去掙錢養家,回家還洗衣服做飯生孩子。時不時還要提防著男人是否會變心。”蘇媽媽還要往下說,你們男人褲子一脫再一提什麽事兒都沒有了,可是女人……想想這句話說給自己兒子聽有些不合適,就咽了下去。


    默了一會兒說:“回頭我去看看她們娘倆。”


    ***


    暖暖自從跟著玉暖以後,每天都可以見到很多很多小朋友,還有肖宵漢陪她玩,又能用畫筆畫好多蘋果,雞蛋,而且玉暖會教她畫,她可開心了。


    玩著玩著就忘記了爸爸,偶爾想起來,就被打岔給打過去了,也隻有在臨睡前的時候,不住地問:“阿姨,爸爸呢?”


    “阿姨,我想爸爸。”暖暖的小手機放在家裏忘了帶來了,沒辦法按1找爸爸。


    “爸爸,爸爸……”喊著喊著就撇著嘴哭了,以前都爸爸給她洗澡,帶她睡覺。這都好多天不見爸爸了,這個時候玉暖就會忍不住撥通蘇靖堂的電話讓暖暖和蘇靖堂說話,自己一句話也不搭腔。倒是蘇靖堂自從知道玉暖的號碼後,時常打電話,玉暖選擇不接,任由它響,隻有暖暖想爸爸時,她才滑到接聽鍵,放到暖暖的耳邊,所以蘇靖堂基本是沒和玉暖說過話。


    這天,玉暖邊給暖暖梳頭發,邊看著電視,暖暖突然喊:“媽媽……”


    玉暖手上的動作一滯。


    暖暖昂起小腦袋望著玉暖又喊了一聲:“媽媽。”


    玉暖震驚地望著暖暖。


    因為在學校裏有幾個老師說暖暖長得特別像玉暖,簡直就是小版的,而且比暖暖大的那些小朋友都說老師是暖暖的媽媽。


    於是暖暖就記住了。她現在眨巴著眼睛問:“阿姨,你是我媽媽嗎?小叮當說,我像你。”


    玉暖坐到暖暖跟前小心翼翼地問:“暖暖,如果阿姨是你媽媽,你願意要這個媽媽嗎?”


    “那你還會走嗎?爸爸說,媽媽去好遠的地方了,現在你回來了,還會走嗎?”


    玉暖聽著女兒的話,忍不住淚水充盈雙眼,搖頭說:“媽媽永遠都不走了,一直陪著暖暖。暖暖,再喊一聲媽媽,好不好?”


    “媽媽,你別哭,哭了會有小鬼來抓人的。不哭喔。”暖暖學著蘇靖堂的樣子說話,哄玉暖。


    玉暖與暖暖的相認沒有感人肺腑的過程,就這樣自然而然,在暖暖還意識懵懂之時,這個媽媽的位置便被填充了。


    玉暖覺得是上天厚待自己,才會讓暖暖一直這樣健康快樂,並且還願意認她這個媽媽。


    夜間,玉暖摟著暖暖睡覺,迷糊中覺得身上好熱,心中驟然一驚,連忙將手放到暖暖的額頭,並摸了幾下她的身子,滾燙滾燙,玉暖心中一駭,發燒了。


    玉暖來不及穿戴整齊,連忙抱著暖暖起來,嚇得臉色蒼白,小聲地喊:“暖暖,暖暖。”


    暖暖燒得小臉通紅,迷迷地睡著,哼哼地喊著:“爸爸,爸爸……”


    玉暖抱著暖暖,穿著拖鞋就往外走,怎麽辦,怎麽辦。


    腦中瞬間想到是肖深也是醫生,也不論是深更半夜,走出自己的房間,抬手就拍肖深的門。


    不過才拍兩三下,肖深就穿著居家服打開了門,像是還未入睡的樣子,見一臉著急的玉暖,再看小臉通紅的暖暖,立刻問:“發燒了是不是?”


    玉暖都快急哭了,聲音都顫巍巍的,“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發燒的,好燙。”


    肖深連忙自玉暖懷中接過暖暖說:“別著急,你們先進來,我這裏什麽都有,不用擔心。這個季節小孩子特別容易生病。”


    玉暖提心吊膽地看著肖深熟練地給暖暖打針,暖暖哭鬧了一會兒,燒就開始慢慢地退了。這會兒安靜地躺在肖深的床上沉沉入睡。


    玉暖這才放下心來,剛才她的眼淚都嚇出來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她怕萬一暖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肖深走到她跟前摟著她的肩膀安撫說:“沒事了,小孩子發燒感冒很正常,你把自己繃太緊了。放心,明天暖暖一醒來又能活蹦亂跳了,嚷著還要吃雞蛋羹呢。”


    幾句話說的玉暖心裏溫暖的,也安穩了很多,緊繃的弦一放鬆,她便失了力氣,急需一個港灣。肖深伸手將她的頭撫向自己的肩膀,她順勢靠了上去,低聲說:“肖深,謝謝你。”


    “玉暖,我謝謝你。”


    作者有話要說:肖深是個成熟的男人,堂哥很多地方不成熟


    明天繼續,不知道能不能再兩更,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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