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嫁到,夏之旋舞8


    走在最後麵的魚薇音扯著舞衣準備下台階,卻接到了一個小紙團。舒愨鵡琻


    好奇心使然,她放下裙擺,打開皺巴巴的紙團看了起來。


    上麵歪歪扭扭地寫了兩行字,從字跡上看,並不是毛筆字,有點像炭筆。


    “若是不想讓皇上知道你就是外域舞娘,即刻回你住處。”


    沒有落款,加上字體淩亂,根本看不出是誰寫的鈸。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是露台上所有人之中的一個。


    從命令的口吻看,女子覺得很像貝淩雲。


    許是他看出了什麽端倪,又擔心南錚認出她來,所以才叫她回“閑庭小築”銀?


    也沒準兒是貝禦風。


    可能她跳舞的時候令他不安,怕當日冒充舞娘的事情被人發現,因此讓她躲一躲。


    不過他好像不會用這麽淩厲的口吻。


    難道是不方便多寫,故而簡化了字句,便顯得不那麽客氣?


    胡亂地判斷了好一刻,還是找不出寫字的人究竟是誰。


    “王妃,您原來的衣裳呢?”俏兒沒有注意到字條,顧自擺弄著舞衣上的珍珠。


    “放在舞者們的臨時更衣室了,去幫我取回來,我先回‘閑庭小築’等你。”魚薇音決定,還是先回住處吧,總歸躲著那些人是沒錯的。


    丫.的恭王妃剛剛設計陷害不成,天曉得她還會不會再出什麽幺蛾子!


    “您不跟俏兒同去嗎?這身兒舞衣不用還回去?”小丫鬟對主子的舞衣有點愛不釋手。


    “不用還了,你去拿我的衣裳就行了。”


    “好,您慢點走,我去拿了衣服就回。”俏兒碎著步子離開。


    遂,女子一個人提著舞衣裙裾,往“閑庭小築”走去。


    太陽很毒,她不得不加快了腳步。


    眼看著快要到門口,一個人影從身後追趕上來,閃在了她的身側。


    扭頭望去,竟是南錚。


    “駙馬怎麽跑到這裏來了?”腳步未停,推開大門,走進院子。


    “汪汪!”“撕夜”見到陌生人,惡狼一般撲了上來。


    原本貝淩雲是要把“撕夜”牽走的,可是它已經跟兩個姑娘家產生了濃厚的情誼,說什麽都不肯離開,兩隻爪子扒在地麵,寧死不肯去前院。


    末了,原主人用力在它額頭上戳了一下,順道罵了一句“沒出息”,之後賭氣扔下繩索,一個人離開。


    之後,“撕夜”就留在了“閑庭小築”。


    有時候,會有麵生的小廝來送東西什麽的,魚薇音便吩咐俏兒仍舊拴著“撕夜”,害怕一個不小心,它再把人給咬了。


    此刻,若非“撕夜”拴著,想來已經將南錚撲倒在地。


    即便如此,南錚還是嚇得後退幾步。


    待到看見巨犬是拴著的,這才放心跟著進了院子。


    “汪——”


    “撕夜”還在繼續表達不滿,且眼神兒時不時地瞄著女主人,仿佛在等候進一步的指令。


    “好了,沒事了,不叫了,乖!回去躺著吧!”謹王妃終於發話。


    巨犬好似能聽懂似的,嗚咽兩聲,乖乖地回了窩裏。


    “連畜.生都對大嫂俯首稱臣,足見魅力無邊!”南錚的話,入耳便讓人覺得難聽。


    女子走到桂花樹下,坐在了一直擺放在那兒的搖椅上,並未給南錚讓座。


    “駙馬不去照顧公主,怎的跑到我這裏來了?”拿起桌上的小扇,輕輕扇風。


    男人陰險地一笑,往前湊了兩步,“你難道不知嗎?”


    連稱呼都沒有,直呼“你”,實在是有失禮數。


    如此,足見他是多麽囂張了。


    孰料,女子卻燦然一笑,“駙馬真是個演戲的好料子!”


    南錚一怔,轉而笑得十分放肆,“這話應該由南錚說出口……”


    “不知道駙馬說的是什麽……”搖了幾下扇子,臉色涼了下來,“公主在等候駙馬呢,駙馬請離開吧!”


    成色十足的“逐客令”,換做任何一個要麵子的人,定會灰溜溜地離開。


    可夏國王子對女子的態度根本不以為意。


    “跟古典舞相比,你的交誼舞跳得更好……”聲音柔和,眼神迷離,似在回憶當初與舞娘共舞的情形。


    “不知道駙馬在說什麽。”魚薇音秉承一個態度,那就是打死也不肯承認自己就是外域舞娘,反正沒有人當場拆穿她的身份。


    “早在禦花園的竹林裏,一看見你的背影,我就覺得熟悉。後來,拉住你的無骨纖指,便加重了我的懷疑……”男人繞著搖椅,轉了一圈,“今天你剛跳了兩個動作,我就肯定你是那個舞娘了!”


    女子冷笑一聲,“駙馬認錯人了吧!駙馬說的可是當初在大殿內與你共舞的那個醜顏女子?薇音怎麽可能是她呢?她那個樣子,嘖嘖……聽說她已經死掉了,駙馬竟然說我是那個已經死掉的人,實在是荒唐之至。”


    “哈哈哈!”男人狂笑著,“不要再抵賴了!如果不是你,為何接到紙條之後要老老實實回到這裏?”


    “駙馬沒看見我身上穿著舞衣嗎?這種拖遝的衣裳,根本不適宜在院子裏閑逛啊……”放下扇子,起身,“丫鬟去取我的衣裳了,馬上就會回來,我換好衣衫再去逛園子……”


    “據我說知,你在拜堂的時候就成了寡.妃,有必要為了一個沒有夫妻之實的男人守一輩子寡嗎?”南錚在背後追問。


    “駙馬請回去吧!”不搭理對方,還在走著。


    男人終於按捺不住,衝上前來,攔住女子。


    “我帶你回夏國,給你所有的寵.愛!除了一國之後的名分,其他的,你什麽都可以擁有!”南錚第一次如此正色,似乎是在做承諾。


    魚薇音望著他的眼睛,冷冷地吐出幾個字,“用這種無聊的手段搭訕公主的嫂子,你對得起大腹便便的公主嗎?”


    男人頓了頓,“你隻看見我膩歪著公主,看見我愛慕除她之外的女人,根本不知她是如何的無趣!”


    “無趣?”女子冷哼一聲,“你們男人,總是貪婪的!生命裏的女人要越多越好,至少一個要驚豔了時光,一個要溫柔了歲月。公主足夠溫柔你的歲月,何苦還要背叛她!”


    “這不是背叛!”南錚反駁道,“你也說了,她溫柔了我的歲月,自然還想要你來驚豔我的時光……,隻要你願意跟我走,我定不負你!絕對不會再有第三個女人!”


    女子冷眼相對,不屑再說什麽,這個男人實在是貪婪到恬不知恥了。


    “我對憐月,永遠不會有對你這樣的癡.情!請你跟我走,我會待你好,會比待憐月還好,相信我……”男人動情地承諾著,伸手來摸女子的手臂。


    女子仿佛被燙了一樣跳開,閃到一旁。


    “駙馬喝醉了,快點離開吧!我這裏是寡.妃服喪的地方,不宜久留。”說罷,再也不想理他,往屋子裏奔去。


    男人喘了一口粗氣,忽然爆出一句粗口。


    “難道你要把他們幾兄弟挨個嚐遍才肯罷休嗎?”


    這句話就像一顆炸彈,轟在了魚薇音的頭上。


    她止住了腳步,轉身,走回南錚麵前,眯起眼睛看著他。


    “我說的不對嗎?他們每個人都被你……”


    “啪!”響亮的巴掌打斷了男人的侮辱之言。


    “我警告你,南錚,不要再用你那個滿是大便的腦袋來想象別人的世界!”指著男人的鼻子,強忍著想要撓他的衝動。


    這一巴掌把南錚打懵了!


    他定定地看著女子的纖細手指在他眼前指著,有點難以置信,堂堂的夏國王子會被一個弱女子扇耳光。


    等他反應過來,婢女俏兒已經抱著主子的衣裳走進了院子。


    “駙馬大安!”小丫鬟屈膝福了福身子。


    隨後,追上將要走到房門口的主子,幫忙提著舞衣的裙擺,一起進了房間。


    南錚回過神來,想追到房間裏去,至少要給女人一個吻或者別的更多的,算作是懲罰,那樣才能平複他被打的屈辱。


    然,剛邁開腳步,“撕夜”就狂吼著竄起,——它絕不容許陌生人進入女主人的房間!


    巨犬的叫聲十分響亮,“轟轟”的,想來會傳得老遠。


    男人最終還是放棄了進房,他擔心狗叫聲會招來很多人,那樣的話,就不太好辦了!


    當他挪著步子往門口走,“撕夜”的叫聲也就越來越小了。


    及至大門處,他驀然回身,望著房門。


    “魚薇音,你等著,我會回來娶你的!到時候,我要讓你做我大夏國唯一的國後!”


    聲音不大,能聽到的隻有“撕夜”。


    然,它嗚咽一聲,隨後扭頭看向別處,似乎對男人的話持懷疑態度。


    終於,南錚離開了“閑庭小築”,僵直的脊背表明了他身體裏充盈著足夠多的憤怒。


    正是這些憤怒,造就了未來某個時段的某些事件。


    那是後話,至少現在,他安心蟄伏,放棄了對女子的糾.纏。


    ——————蛐蛐分割線——————


    夏天最熱的時候來了。


    從太陽初升,到徹底西落,隻要有它,所有人都很煎熬。


    “閑庭小築”的院子裏,原本的神仙聖地桂花樹下,也變得不那麽美好。


    再茂盛的枝葉也遮擋不了毒辣的陽光,單是從葉子縫隙照下來的光芒,都能夠讓人汗津津的。


    這麽熱的天兒,女子卻還要一日三餐到前院去吃飯,每次走這段路,對她來說都是無盡的折磨。


    “王妃,您就不能跟恭王爺請示一下,讓下人們把飯菜送到您房間來嗎?天氣太熱,俏兒覺得您實在是太遭罪了……”中午時分,小丫鬟撐著紙傘,送主子去前院用餐。


    “他會讓我安生?那簡直就是個笑話!”魚薇音不停地用絲帕擦拭著額頭上滲出來的汗珠。


    她已經盡可能穿得少一些了。


    雖然沒有像恭王妃穿得那樣薄、透、露,但隻有兩層素紗罩身,還算是清涼的著裝。


    可還是熱得要命!


    來到用餐大廳的時候,跟往常一樣,其他人都已經就坐。


    “謹王妃,你就不能早點到嗎?每次都要等你……”恭王妃不滿地嘟囔著。


    她臉上的疤痕顏色變淺了一些,看起來沒那麽嚇人,但言談舉止日趨狂傲,整個人就更加討人厭了。


    “恭王妃,我有叫你等我嗎?”自打恭王爺生日之後,魚薇音每每被蘇雪嫣挖苦或者譏誚,都會適時反擊,不再如之前那樣好脾氣。


    貝淩雲沒有參言,好像已經習慣了兩個女人之間口角不斷。


    貝禦風也沉默著,——女子能照應過來的小事,他一般不會插手;若是蘇雪嫣過分欺負人,他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盡管如此,自打回來,他跟魚薇音之間卻從沒有單獨接觸過。


    女子坐下,管家召集下人們傳菜。


    就在人來人往、碗碟上桌的時候,魚薇音忽然發現了一個令她這輩子都無法忘懷的身影。


    想都沒想,她就衝上去,一把抓住這個人的衣領。


    “找你好久了,終於現身了!”每個字裏都透著恨意。


    被抓的仆役先是一愣,旋即做出無辜的表情,哆嗦著嘴唇,“謹王妃,您這是怎麽了?”


    貝淩雲和貝禦風已經拿起了筷子,見此情形,兩人紛紛放下筷子,對視了一眼。


    隨後,貝禦風起身,走到女子身邊。


    “怎麽回事?”他的聲音很輕,但對仆役來說,卻是很有震懾力。


    “昕王爺,奴.才不知道……”篩得更厲害。


    “你還敢裝糊塗?”女子快要氣得爆炸了,手中更加用力,揪著小廝的衣領,“說,誰指使的?”


    “奴、奴.才不懂謹王妃的意思……”小廝的綠豆小眼睛四處瞟著,似乎在搜尋什麽東西。


    這個小動作沒有逃脫女子的眼睛,她順著小廝的目光回頭望去,便看見了恭王爺夫婦。


    “是他們之中的誰?說!”女子壓低了聲音,詰問道。


    貝禦風側頭望著女子,“到底怎麽了?”


    “你別管!”擔心小廝串供,她來不及解釋。


    “你快點說,到底是誰?不然我就把你送官查辦!”事發突然,女子的腦袋有點亂,能想到的威脅就隻有這個。


    豈料,這麽一說,小廝竟一瞬間有了底氣,不像剛才那樣顫抖了。


    “謹王妃,求求您,不要嚇唬小的了……”這樣的哀求,怎麽聽怎麽假。


    “你這該死的殺人犯!”魚薇音氣得不知道說什麽好,她第一次見到這麽狡猾的人。


    這句話一出口,貝禦風就猜到了個大概。


    沒等他有所行動,貝淩雲已經冷魅開口。


    “謹王妃,你在發什麽瘋?”


    話音落地,人已經站在了女子身側,一把扯掉她的手,放開了小廝。


    “我發瘋?是你們發瘋了!竟然慫恿府裏的小廝殺我!”女子已經到了失去理智的地步,大聲衝恭王爺吼叫著。


    “啪!”貝淩雲揚手就是一記耳光。


    這一聲脆響,令整個大廳裏的主子和下人們都驚呆了。


    “二哥!”貝禦風失聲喊道,然後蹙眉望著女子。


    他真想把她擁入懷中,好好安.撫,眼下,卻隻能攥緊拳頭,逼自己不要那麽做。


    魚薇音恨恨地捂著臉頰,斜睨著貝淩雲,“凶手!”


    然後,轉身望著依舊滿臉無辜的小廝,“你,早晚不得好死!”


    說罷,推開圍在周遭的人,快步離開了大廳。


    一直站在飯桌前緊握筷子的蘇雪嫣終於安心坐了回去。


    然,貝淩雲卻沒有就此罷休。


    這次,換他一把揪住小廝的衣領。


    “說,到底是怎麽回事?”陰鷙的眼神,投射出寒冰一樣的目光,幾乎要把整個大廳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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