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字?”蘇岑曉蹲下身子,看來看去也看不懂這大楚的玄妙文字。


    旺仔這才想起來自己的主人是個文盲,隻好無奈的讀出那排字——同時想著可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竟選了個不識字的主人,那就要被其他異獸們笑死了。


    “速速道出景冉所在,請轉告他,若還不現身,他的異獸小睿難保周全。”旺仔的聲音透出訝異,“找義主人的?投錯門了吧。”


    蘇岑曉的手指都微微顫抖起來,旺仔以為她是害怕,抬眼卻見她滿臉正氣凜然,斥罵道:“哪個兔崽子?速速給老娘滾出來,我怎麽知道景冉在哪,但是,你們居然如此對待一隻異獸、一隻鹿?你媽沒有教你保護動物麽?!”


    院中突然涼風徐徐掃過,卷起伶仃落葉,灰屑飛揚,須臾後,卻並無陌生人現身。


    倒是剛剛睡夠覺的許昱被激了出來,他倚靠在自己房門前,眼睛尚無焦距,神色木然,打了個哈欠看著蘇岑曉說:“怎麽啦怎麽啦,你有什麽不高興的……”


    顯然許昱還沒有睡醒,否則他斷不會如此無視蘇岑曉的淩厲目光自顧自添了句,“說出來讓大爺我高興高興。”


    幾秒後,小小的院落裏迸發出堪比殺豬的慘叫,蘇岑曉對許昱的下體輸出了成噸的傷害。


    旺仔都閉上眼不忍直視這血腥的一幕,誰料身體一輕竟被人提拿起來,它趕緊睜眼,卻見胥那張美輪美奐的臉正貼近,雙眸探究的凝視著它。旺仔都有些臉紅了,幸好看不到。


    “咦?!嚇死我了!你咋來了。”蘇岑曉拍拍胸脯,表示對胥的大駕光臨感到驚恐。


    胥笑了一下,聲音仍舊平淡,“有一事,我要去趟婺遞古城,正是最近那個令我啟用‘無限追蹤’的人所在。為了答謝我邀我赴婚宴,我還沒喝過喜酒。不得不去。”


    “就這樣?”如此牽強的理由?如此潦草的決定?蘇岑曉想了想,問:“你要去多久?隻要不是一去一個多月就成。”


    胥勾起唇角,道:“隻需五日,我還要為他們府尹驅趕妖物。婚宴也就一日,來回一日。不過,你需陪同我去。”


    “what?”許昱在旁驚乍,饒舌道:“你你你,要她去作甚?”


    “能做什麽,”胥不輕不重的瞟他一眼,淡然道:“無非是找個女伴陪同赴婚宴罷了,免得在下尷尬。”


    這又算啥子理由?敢情這大楚還挺先進嘛,都已經時髦的開始攀比恩愛姻緣了?蘇岑曉抽動了幾下眉角,幹笑道:“這恐怕、不太適合吧。”她可不想被一眾花姑娘大嬸們的怨念目光給殺死。


    胥偏頭看她,忽地露出一個笑。


    那個笑十分不同,攢出了滿口的大白牙。


    蘇岑曉如遭雷擊,怔然愣在原地。她不知該作何反應,因為向來笑不露齒的胥作出那般燦然的笑容,真真真是太美好了!!!


    可惜胥的笑稍縱即逝,他滿意的看看蘇岑曉,說:“如果李姑娘不願意,那在下隻能找其他姑娘了。”


    “誰說不願意了!我去我去!”蘇岑曉的嘴巴似乎比腦子運轉的更快,話一出口她立馬捂住嘴,呆呆的和許昱對視。要死了,她分明不想去的,這個胥,居然以美色誘惑她!


    一抹了然於心的笑容掛在唇角,胥撂下一句“請姑娘快些準備,我們明日啟程”便灑然而走。他的這招,果然還是屢試屢驗。


    許昱僵硬的轉過脖子看蘇岑曉,不知道該笑還是不笑,最終成了一副半笑半不笑的?人模樣。蘇岑曉收回視線看到許昱被嚇得身子一抖,“你麵部神經抽啦?快快快看醫生去,莫在這殘害我的眼睛。”


    “……”許昱憋屈的看著她,蘇岑曉十分同情的將他往院門一推,轉身飛速跑回了房。


    臨進門前,她不忘拾起信封和鹿角還有旺仔,一把擼入房內。蘇岑曉的腳步很是雀躍,這讓人容易理解為她的心情也很雀躍——至少許昱是這麽想的,他憂傷的如同花澤類般望著蘇岑曉的背影,覺得她似乎離他越來越遠——從前景冉倒老是這麽想的。


    蘇岑曉的心情其實談不上雀躍,她隻是有些愣神,實在弄不清楚自己目前在做什麽。淺裳已不能尋,按理說等候胥幫她找景旭是可行且並未耽誤時間,然而消失的景冉、景冉的神秘行程及背後、不知生死的菱師父、被千夜奪走的生死刃、還有手腕佩戴的缺缺(她已經問過司徒閔,司徒閔卻咬定說自己不知道這是啥玩意,也並不是自己送的),眼下又多了這隻莫名其妙的鹿角……算來,旺仔也快要開裂了吧,這又是樁大事。


    她捶捶自己的腦袋,將眾多紛擾思緒甩出大腦,現下她隻想考慮一件事——到底要不要和這個美版景冉(據說)去婺遞古城。


    旺仔的聲音響起來,它在桌子上滾來滾去,也不怕硌得慌,“主人主人,旺仔快要餓瘋啦!”


    蘇岑曉一拍腦門,“對哦,你還沒吃下午茶。走,主人帶你去大哥哥那蹭酒吃。”


    穆盡之像個隨性散漫的遊客,完全不像爸媽形容間的少年氣躁,而且他近日閑來無事,隻好找司徒閔鬥酒吃。隻是,司徒閔怕傷到他,常常在院中擺拉上五六個長桌,他們各占一頭,隔得像海峽兩岸那麽遠。


    桌上擺滿了各種酒類,原來司徒閔被招入門下成為弟子後為了祝賀特地向家中討來許多個酒壇和酒罐,三個月都吃不完。索性拿來鬥酒娛樂,還拜托蘇岑曉幾人分散了不少送給同門師尊師兄弟,結果尚餘二分之一。


    蘇岑曉最愛這個時刻,她可以讓旺仔喝個夠,自從喝過三百年那麽濃烈的酒後,旺仔似乎啥高度的酒都不怕了。


    她捉起信封和鹿角推開門,一下子愣住了,滿院子酒香四溢,烏木榕樹高冠下,三個俊美少年正在舉杯共飲。


    蘇岑曉突然覺得胥很有忘川的風韻——從陰魂不散這點上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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