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商定的結果是穆盡之與肖染岸陪同蘇岑曉一道去往冥教營救菱無涯,當然還不忘旺仔。


    至於傘佬,訊息中淺裳碎布所在還需他帶路,聽說許昱從穆盡之那兒已學得一二本領,又考慮到小朵必須緊隨於他,隻得半情不願的受穆盡之的囑托同傘佬前往另一方向。


    兩路人馬自此分道揚鑣。


    穆盡之告訴蘇岑曉,自己來到大楚本就是為了保護她,這些天做的確實很不盡責。蘇岑曉竟粗神經的附和道:“對對對,我還總想著大哥哥你的本領恁地如此不厲害?莫非隻是個花瓶……我什麽都沒說。”


    “哈哈,”穆盡之倒笑得爽朗,忽地歎口氣道:“看來是瞞不住的了。你大哥哥豈會隻知這些皮毛,但是自從、不曉得你還記得否?從那回雲昴郊境被毀之日起,我的功法就莫名其妙伴隨著那片地域消殆大半。原因我亦不清楚,現下擁有的術力怕隻有從前的十分之二三。”


    蘇岑曉大驚失色,“大哥哥你是在逗我吧,怎會消殆功力那麽多,而且還丟失的那麽匪夷所思。”


    “穆公子能否告訴我你的異術?”


    肖染岸清越的聲音夾雜進來,兩人紛紛訝異抬眼,對上他那張笑意綿綿而認真的臉。穆盡之點點頭,說:“穆某的異術為‘無限追蹤’,分類別為追溯後世蹤跡。”


    “如此,穆兄怕是遇上周折劫了。”


    蘇岑曉訝然搶問,“何為周折劫?”


    肖染岸笑得溫婉,客客氣氣地解釋道:“異術雖盡有不同,但其下具有分類。按照自然水土可分風火雷電及五行術法。還有一種分法,是將穆兄此類虛無縹緲更玄妙的意念與我們真打實幹的異術分隔開,例如我的笑麵術,景冉的萬獸語、化罡為氣,都可稱為‘實術’。而像穆兄這種就可以稱作‘虛術’。虛術有項特殊的事宜,便是這‘周折劫’。”


    穆盡之和蘇岑曉兩人齊齊如小雞啄米般點頭。但蘇岑曉又覺得異樣,朝天翻了記白果眼道:“可你還是沒有說明什麽叫周折劫。”


    一顆豆大的汗珠悄然懸在了肖染岸的額角,他尷尬地笑,“周折劫,就是指到了恰當的時候、恰當的階段,虛術異術師們的術力會大幅度下降,繼而影響全身其他功力術法。這種情況要看機緣造化,興許哪天身體開了竅就複原甚至進化,據說曾有不少的虛術異術師因此將原術增添輔助變為了實術,還是很厲害的那種。但是……”


    “但是什麽?”穆盡之也有些緊張。


    “但是還有可能從此停留於此階段,功力術法永不能再恢複。誰也不能確定。穆兄無需擔憂,船到橋頭自然直,自己也無法左右。”


    蘇岑曉覺得肖染岸比自己會安慰人多了,要是她來絕對會添上句‘不恢複就不恢複嘛,大哥哥讓許寶強養老送終好了”。


    ……所幸,她嘴巴還沒那麽快速。


    穆盡之看起來完全不擔憂,一心隻覺得解開了謎題真是分外舒爽,於是他對肖染岸的印象好了幾分,眯眼笑道:“這位兄台,敢問尊姓大名?”


    誰料肖染岸並不正經回答,眼睛斜睨向蘇岑曉,緩緩道:“穆兄,為何你們都喊她蘇姑娘?那個白發老頭和小姑娘都是。你呢?喊她什麽?”


    蘇岑曉的臉刷白,她與穆盡之對視一眼。後者給她拋了個安心的表情,說:“我叫她無桑。正如你所見,皆是我們各自發揮想象給她取的綽號罷了。”


    肖染岸又露出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終於互相交換了姓名,還有家世,以及蘇岑曉與他的知音箴言。


    蘇岑曉其實一直很疑惑,在這霧茫茫的山頭選了個幹勁白石坐下,問:“肖公子,你和琵琶村怎地那麽交好?你不是長命穀的人麽?”


    “長命穀自古便與琵琶村往來頻繁、相互交好,這有什麽奇怪的麽。不過染岸是因為想學習心理醫術前去賜教,漸漸耳濡目染,和鄉親們混得也挺熟。所以……”肖染岸越說到後越喑啞,低沉的嗓音似乎告示著什麽。


    於是乎蘇岑曉和穆盡之笨拙的上前安慰,在安慰前還嘮嗑了好一會兒。


    旺仔從布袋裏探出頭來,說:“主人,缺缺在發燙!”為了保險起見,她已經讓旺仔幫忙取下缺缺並放在旺仔的窩裏好生看官。聽到這麽焦急一說,蘇岑曉趕緊掏出來缺缺。


    隻見那周身透明光暈的鏈子,正中唯一的暗紅色不斷湧光明滅,時暗時明,像是閃爍的紅綠燈。蘇岑曉湊近了看,發現那顆珠子裏居然顯出些微血絲,很是詭異,再觸及暗紅色,刹那間熱浪差點沒把她熏死。


    “缺缺,怎麽了你?”她對著珠子講話,自然是沒有回應。穆盡之和肖染岸的兩個頭湊近,穆盡之早就表示不曉得這是個什麽。而肖染岸的臉上也沒什麽大變色,因為在很早之前就看到她戴著這串珠子了,若是認得很早之前便該提出來。


    旺仔襯著頭,從那條又擴大些許的縫隙裏穿出空曠悅耳的聲音,“主人,我好像聽見缺缺對我說,它要回去。”


    “回去?回哪去?”


    旺仔支吾道:“它說它要回幽教。”


    什麽?!!三人不約而同的震驚,這串珠子是幽教的?三十六邪器中並未有記載,近些年史冊記載傳聞也沒有聽說過有這串珠子。但傘佬和小鼓的極力相爭卻大大說明了它的可貴。


    肖染岸問蘇岑曉:“知音從哪得來的這玩意?”


    蘇岑曉說是住在蒙城司徒府的第**也是唯一**,醒來後便扣在她手上了。問過司徒閔不是他所為,他壓根不知道這是什麽。


    難怪熾熱的這麽嚇人,原來缺缺是感應到接近它的故裏激動了。可是眼下不行,他們需前往的是冥教,不是幽教。蘇岑曉抱歉的摸摸它,說:“為了師父,為了淺裳,我隻能做次壞人,不好意思啦。”


    經過這一幕插曲,蘇岑曉三人一獸的步伐不知覺加快了許多,轉眼那座安寧壯麗的宮殿出現在眼前——當然,安寧顯然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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