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之初,新中國處於建設狀態,1995年的時候政府為了加速經濟發展,重點打造了幾個城市,其中有一個就是s市,那時候國家投入了巨大的精力,人力,物力來打造屬於自己的中國特色文化道路,而s市,設有一個市長,一個秘書長,但是,卻設立了多達二十個的副秘書長,在副秘書長的位置又兼職了其他的職位,目的就是為了考核公務員的能力,做到補己供應充足。


    95年那年,現任秘書長魏學詳準備退休,而身為副秘書長兼職巡視員的楊誌誠則成為了首要考核對象,那時候楊誌誠是個正直老實的領導,所有人都知道巡視員,紀檢委這樣的職位是最得罪人的,而楊誌誠的公正不阿讓魏學詳很是欣賞,甚至在選任秘書長這個位置之初,就有人傳言s市秘書長的位置非楊誌誠莫屬,而得到“確切”消息的其他人,則開始留心的跟楊誌誠建立好關係。


    那天楊睿的心情很不好,因為靈曦來了,他覺得以他的成績是紙包不住火的,所以他心情不好。


    那天楊睿的心情很不好,因為靈曦來了而還有一個叫做袁戩的人也來了,楊睿在砰然心動之餘覺得有個人似乎跟他一樣也在心裏默默的觀察著這個姑娘,所以他心情不好。


    那天楊睿的心情很不好,因為他在捍衛自己主權的時候跟袁戩打架了,而袁戩還公開看不起他爸,所以楊睿心情真的很不好,很不舒服,很不舒服,異常不舒服。


    然而那一天,除了楊睿心情不好之外,還有另一個心情也不好,而此人,就是楊誌誠。


    楊誌誠黑著一張臉,楊睿也黑著一張臉,作為母親的張迪是知道楊睿心情不好的原因,但卻不知道楊誌誠心情不好的原因。


    那天因為兩個人心情都不好,所以吃飯的時候異常尷尬,楊睿埋頭吃飯的時候才發現這一個月內讓他們家門檻都踏破的叔叔阿姨門,今天卻一個都沒來。


    從門庭若市到門庭冷清,竟然隻需要一天的時間。


    吃飯的時候楊誌誠在心情不好之餘還是發現了自己兒子臉上的淤青,楊誌誠悶了口氣問他怎麽了,臭屁的楊睿一個字都不說,埋頭繼續扒飯。


    而隨後,楊睿就覺得楊誌誠是不是更延期到了,因為就在楊睿沒回答他問題的時候,楊誌誠竟然猛的一拍桌子,坐在他身邊的大姐楊敏明顯被嚇的顫抖了一下。


    然後楊誌誠指著楊睿罵“楊睿,你當自己是誰啊!全天下都得寵著你護著你把你當寶貝是不是?”楊誌誠繼續罵“那是老子有權利的時候他們才寵你愛你,老子沒有權利的時候,你他媽就是個屁!被打了吧?打的好!就你這脾氣,沒被打才奇怪!打你那人怎麽沒把你打死!省的老子再教你怎麽尊重人!”


    楊睿當時聽著那話心裏就特別不是滋味,而楊睿這個脾氣火爆的主也不甘示弱


    楊睿站起來就回了句“我是被打了,可我也湊了他!再說,我打架究竟是為了誰呀!我為了誰呀!我還不是為了您!”


    人在吵架的時候隻要有一點自己覺得合理的理由那簡直就是得理不饒人,隨後楊睿索性就不吃飯了自己回了房間。而那為了他爸才打架的理由在家人麵前是相當充分的理由,但楊睿知道,今天哪怕不是為了他爸,哪怕是為了一隻野狗,隻要楊睿喜歡而袁戩不喜歡,他們照樣能夠打起來!


    楊誌誠是客觀原因,但絕對不是主要原因。


    而袁戩回了家之後心情也非常不好,張娜一回家就叫了他一聲寶寶,袁戩一聽見張娜叫他寶寶就彎下嘴角,張娜發現兒子沒理她,於是從廚房裏出來


    “寶寶,媽媽今天弄了蒸鳳爪,你胃不好吃的軟...”張娜一看袁戩整個人都窩在沙發上,於是穿著係著圍裙的黑色連衣裙走過去,可當她走過去的時候就發現她兒子好像破相了,張娜立刻把手上的肉汁擦幹淨,捧著袁戩的臉問“寶寶,你這臉怎麽了?”


    袁戩不喜歡張娜叫他寶寶,畢竟他都十六歲了,所以袁戩彎下嘴角說“磕的。”


    張娜“磕的?騙我跟你一樣大呢?”張娜是個漂亮的女人,四十多歲不到一百斤,平時愛保養,愛保養自己,更愛保養自己的這個寶貝兒子。


    張娜生袁戩之前一直懷不上所以去醫院檢查了身體,說是輸卵管有問題,張娜還以為自己是真永遠懷不上了要跟袁誠賀離婚,袁誠賀知道張娜是個善良的,離婚是自然不允許,所以經過兩個人的不懈努力加治療,最後才終於有了袁戩,而因為懷上袁戩太不容易了,所以張娜自然是疼愛的緊,而這袁戩雖然隨了她跟袁誠平的性子好,平穩,但在生活上卻是十足的嬌氣,尤其是袁戩的胃,小氣的跟什麽似的,太辣的不能吃,太硬的不能吃,隔夜的東西吃了準疼,就跟小貓小狗一樣,都說女孩子要富養,男孩子要窮養,男孩子窮養了以後出了社會性子才會更穩,但張娜就是特別寵,所以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張娜,為了兒子那是天天做飯。


    “是不是跟同學關係不好,所以發生了矛盾?”張娜畢竟也是個知識分子,而張娜跟袁誠賀的上一輩不僅是知識分子,而且袁家還出過跟朱德一起打仗的將軍,自然在教育方麵就要全麵的多,凡是為他人著想的思想在袁家也就根深蒂固。


    張娜捧著袁戩的臉“寶寶,你跟媽媽說實話,是跟同學相處的不好,還是你做了什麽對不起人家的事?”


    袁戩半拉著眼皮“張姐兒,你覺得我會去惹人麽?”


    張娜“那怎麽會被打了?”


    袁戩“你怎麽知道我是被打了不是自己磕的?還有,張姐兒,什麽叫被打?”


    張娜捧著袁戩的臉繼續看“別跟我貧。”


    袁戩轉過臉不想說原因,張娜又把他的臉轉正,袁戩再轉,張娜再掰,最後袁戩實在受不了了,於是半拉著眼皮子歎了口氣“袁誠賀同誌呢?”


    張娜“袁同誌今天才去報道,晚上要跟市長吃飯”張娜在袁戩麵前邀功“本來也請了我的,可我想著你才來s市肯定吃不慣這裏的菜,所以就回來給你做飯了。”張娜笑“張姐兒好不好?”


    袁戩挺幽默的回一句“這麽說袁誠賀同誌是去挖人家的牆角了?”


    張娜一拍他腦袋“小袁同誌請注意你的措辭,什麽叫挖牆角,那任命書也不是老袁同誌去哭著求的,那市長也是看老袁同誌有能力,才讓他來共同建設s市”張娜見袁戩沒理他撇過頭想自己的事,於是又把他頭掰正“這句話可不準亂說,你爸雖然是從外地調來的,但實力還是有的”張娜繼續說“再說,你大爸都是個京官,你爸爸做一個秘書長是好鋼用在刀刃上,咱們行得正做的坐得直,以後別聽其他人的閑言閑語。”


    就因為袁戩的大爸袁誠正是個京官,就因為袁家的老爺子是跟著朱x將軍打仗的少將,所以袁誠賀做一個s市的秘書長,是不是非常應該?


    哪怕是空降。


    袁戩吃飯的時候也是興趣缺缺,倒是張娜一直在問他這臉究竟是怎麽回事,袁戩都十六歲了,他有自主的思想,所以很多事情袁戩是不想說的。


    袁戩吃了飯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今天布置的數學開始寫,就在他動筆的時候,他突然就想到了那個姑娘,她看書時專注的眼神讓袁戩把今天的事情重溫了一遍


    “噗!”袁戩笑起來


    他今天怎麽就那麽傻呢?當著全班人的麵,竟然就說出了那句話。


    袁戩一邊做題一邊聽歌,磁帶裏傳來了王馨平的聲音。


    袁戩抬頭看著那張王馨平的海報,不施粉黛,卻清澈動人。


    那個姑娘的眼睛,跟她長得還真像啊。


    袁戩把頭趴在書桌上,袁戩覺得今天那姑娘的表現挺好的。


    她還真是一個好姑娘。


    大雨磅礴,袁誠平站在袁戩身邊,當袁誠平聽見袁戩說這個人就是楊誌誠的兒子楊睿時,袁誠平是著實的驚了一把。


    “你說他是楊睿?”袁誠平把袁戩拉到一邊,袁誠平隻見過楊睿兩三次,對他的印象並不深


    袁戩看著袁誠平“你覺得呢?”


    那麽如果是楊睿,如果是楊誌誠的兒子楊睿。


    如果楊睿出了車禍


    袁誠平剛才也觀察到了插在輝騰車子裏那男人左胸口的那根那鋼筋...


    如果他是楊睿,那麽他在車禍中死了,不是...理所當然麽?


    隻要,他們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懂得,急救措施。


    袁戩見袁誠平在思考,袁戩覺得袁城平這些年是年紀越來越大,但膽子卻越來越小了


    “你做不做?”袁戩笑著說“反正不用追究刑事責任,你不做,那我做了。”


    袁戩甩開還愣在那思考要不要“救”楊睿的袁誠平朝舉著雨傘朝楊睿的車走過去。


    袁成平聽見袁戩對著身邊那兩個十七八歲的孩子說,先把門打開,把座椅往後麵調一點。


    那熱情的男孩聽著袁戩說,點了點頭,於是彎腰拉開車門,結果車門被卡住了,拉了兩下還沒拉開,就在那男孩準備再拉一次的時候,他身邊的一個小姑娘突然拉住了那男孩的手。


    袁戩測過頭看那姑娘的表情,那姑娘滿是擔心的對那男孩搖頭。


    結果那姑娘把那男孩拉倒了一邊,袁戩猜都不用猜都知道她對他說了什麽,一般就是萬一真出了事,他死了誰負責。


    最後那穿校服的男孩走過來,不好意思的對袁戩說“哥,要不我們還是等車來吧,那門我打不開。”


    袁戩“現在他呼吸力度越來越重,男人胸腔沒有脂肪,要是他再疼的隨便亂動一下戳破心髒,沒等120來估計就死了。”


    那男孩說“要不,你來?”


    其實這些年,袁戩每天都想著自己以前的那個家,盡管他已經三十五歲了,但他在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會想起袁誠賀,想起張娜,想起他家人給他帶來的那份目前隻存在於回憶中的美好,當然...


    袁戩繞過那孩子走到輝騰的車前,他拉了拉車門,發現真的是被卡死了


    楊睿還有意識,所以楊睿用懇求,絕望的眼神看著她,然後用他那殘存的力氣,對他祈求的搖頭。


    袁戩踢了一腳車門


    “袁戩。”楊睿從他踢門力度知道了他此時恨不得將他食之入骨


    “袁戩。”楊睿又感覺到自己的車門被狠狠的踢了一下,而他的心髒離那鋁合金似乎更進了一些,楊睿疼,真的很疼。


    袁戩很想念袁誠賀,袁戩很想念袁誠賀跟張娜


    想念袁誠賀的幽默,想念張娜的貼心


    “袁戩”楊睿嘴唇慘白,顫抖“她不能沒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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