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哪有……”秦暖幹笑著將秦然拖著往回走,而啟智還輪著四條小細腿屁顛屁顛地跟在他們的身後,由於酒店地滑,啟智一路上都以外八字的腿型奔跑。


    秦然被丟到牧宇森腳下的時候,手裏正拿著那被他打劫而來的“過路費”,牧宇森不明所以,問起緣由來,才知道這個不足一米二的小豆丁險些讓十幾個身高馬大的大漢從此不能暢快淋漓地排山倒海鐦。


    江貝貝在江家吃過晚飯之後,江國海突然將江貝貝叫進了書房裏。江貝貝覺得稀奇,她從沒見過江國海在自己麵前如此神秘兮兮過郎。


    “爸,到底什麽事啊?”江貝貝走進書房的時候,順手將書房的門關上,看著坐在雕花檀木長椅中的江國海說道。


    五十幾歲的人了,再怎麽“老驥伏櫪,誌在千裏”,在那一刻江貝貝隻覺得江國海老了,兩鬢居然都已經生出了銀晃晃的白發。


    “貝貝,你坐下,有些事我和你說。”江國海看著貝貝語氣頗為平靜的說道,卻摻雜著一絲無力感,似乎有什麽心事。


    江貝貝在江國海的對麵坐下,眼觀鼻,鼻觀心,兩父女從來都沒有想現在這樣坐在一起覺得心情這麽沉重過。


    “明天過去你大伯那邊看看你大伯,他最近身體不太好!”江國海沉吟了半天才說出這麽一句話。


    江貝貝還當是有什麽大事呢,原來就是要她去探望江國盛,頓時心中猶如撥雲見日,說道:“大伯生病了,我去看看自然是應該的。我還當是什麽大事呢,嚇死我了。”江貝貝如此說著,卻看見江國海已經是陰沉著一張臉,泛著灰色。


    “爸,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江貝貝問道,她探究的看著江國海的眼睛,江國海不動不笑,隻說了句:“沒什麽事,就是你大伯這病來的突然,我心裏有點……”江國海沒有繼續往下說,隻看著江貝貝,“反正你明天去就是了!”


    “好!”江貝貝點頭說道,還想再問什麽卻見著江國海起身。


    “明天早點過去吧,你大伯說許久不見你了,像你了!”江國海出門之前這樣說道。


    江貝貝隻在原地茫然地點頭,心裏就想是被壓了一塊石頭一樣,壓抑,恐懼。江貝貝忍不住給江偉川打了電話,許久電話才被接通,而那頭是嘈雜的音樂聲響。


    “喂,表哥,我貝貝!”江貝貝盡力吼著說話。


    “什麽?”那頭傳來這樣的聲音。


    “我,貝貝,你妹妹……”江貝貝扯著嗓子再次說道,片刻之後,那頭便就安靜了,江貝貝猜想江偉川已經該是換了一個安靜的地方。


    “表哥,我爸說大伯生病了,我想問問你嚴不嚴重!”江貝貝這樣說道。


    “哦,嗯,不算嚴重,隻是……來的有點突然。”江偉川說道,“不用你擔心。”


    “表哥,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呢?”江貝貝突然說道,江偉川一怔,片刻之後方才回答,“沒有,好啦,不說了,朋友還在裏麵等著我!”江偉川說完就利落地將電話掛斷了,江貝貝還來不及多問,就聽見裏麵一陣忙音。


    江貝貝隻得悻悻的收電話收起來,她走出書房的時候,看見寶寶正上樓,懷裏抱著一束新鮮的百合。江貝貝登時心下一沉,這百合還是當年她母親在的時候親自中的呢,如今年年開花,她卻看不見,實在令人傷感,於是想著等著明天看完大伯之後便去慧琳別墅區去看看媽媽。


    “姐,我讓張嬸從花園裏剪了一些百合,你放在你房間裏,一定香極了。”寶寶說著,便將懷裏的百合遞給江貝貝,江貝貝接過去,淚眼婆娑。


    “寶寶,想媽媽嗎?”她突然這樣問,寶寶突然怔住,而後眼圈通紅,卻又是搖頭不止,江貝貝卻說:“傻瓜,想就想,我又不會笑你,我也有想媽媽的時候。”


    寶寶說:“想歸想,但現在有爸爸和姐姐就夠了,她在天上也會替我開心的。”說完就逃也似的奔進了自己的房間。


    江貝貝微微地歎了口氣,看著寶寶單小的身影,心裏莫名地覺著愧疚,她甚至覺得有時候自己都不如這個十歲的男孩懂事,無端的勾起別人的傷心事,卻又不能去安慰,簡直糟糕透頂。


    第二日早晨,江貝貝吃過早飯之後就開車到了她大伯江國盛的家中,沒有人告訴江貝貝江國盛到底似的了什麽病,她隻當是老人家尋常的毛病,不過是高血壓,高血糖,高血脂之類的老年人常見病,於是來之前也沒有打招呼,隻管從超市裏拎了一大堆的降壓降血脂降血糖之類的保健品。


    江貝貝一進客廳的時候她頓時覺得自己的血壓血糖血脂陡然升高了,心想著自己買的這些東西如果大伯用不上的話,她倒是能撿了現成的,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情景,客廳裏滿是碎了的杯盤,花瓶,瓷器等等,反正套用江貝貝的話,正個客廳除了房頂上吊著的燈沒有被荼毒過,剩下的全不知是被哪個混球全都弄得稀巴爛的。


    江貝貝逮著一個正在打掃的阿姨問到底是什麽情況,那阿姨登時一臉的土綠色,隻管搖頭,也不說話。江貝貝頓時覺得奇怪了,也不再多問隻管上樓去找江國盛。江貝貝從來都對這邊熟門熟路,以她對江國盛的了解,這個時間如果江國盛不在公司的話就一定得在書房裏。


    江貝貝沒多說,直接奔著書房去了,隻見書房的門緊閉,於是她敲了幾聲,卻聽不到裏麵的應答。這時候,這個有個阿姨端了咖啡上來,於是江貝貝忍不住問道:“阿姨,我大伯是不是在書房?”


    “嗯,在的,太太帶著小少爺出去了,江總就進了書房?”那阿姨說著,眼神閃爍,臉色不是很好看。


    江貝貝懷疑她來之前,這家裏一定發生過一場地裂天崩似的災難。


    “大伯!我是貝貝。”江貝貝再次敲門,將耳朵貼在門上,卻聽不到一丁點的聲音。


    江貝貝又使勁敲了敲房門,裏麵依舊是沒有半點動靜。江貝貝當下心急,說道:“阿姨,去把這書房的鑰匙拿來!”


    ……


    秦暖已經多日沒有經手在德國的工作,今日沒什麽事情,所以吃過早飯之後就打開電腦查看德國那邊發過來的郵件,還好,沒什麽要緊的事情,公司的業務本來就是少而精的,平時的時候也不會太多的業務,更何況她手下的那些人早就能夠獨當一麵,她也無需過多擔心。百無聊賴至極,她幹脆關上電腦,準備找江貝貝一起出去逛逛。


    秦暖剛拿起手機,手機便亮了,來電人正是江貝貝。


    “喂,貝貝,這麽巧,我正想找你呢!”秦暖開心的說道,卻突然笑容僵硬住,隻因為她聽到那邊的人在哭。


    “怎麽了?”


    “暖暖,你過來一趟吧,我大伯出事了!”江貝貝一邊哭著一邊說道,從來秦暖就是江貝貝的貼心小棉襖,這個時候她能想到的也就秦暖了。


    “你現在在哪裏?”


    “市醫院!”


    “好,我馬上來!”秦暖掛斷電話,換了衣服,交代了一直和啟智玩的不亦樂乎的秦然幾句,便匆匆的出了家門。


    秦暖站在市中心醫院的大門口,看見一輛玄黑色的車子正開過來,她隻覺得眼熟,待那車子開近,她才瞧出來,這車裏麵坐著的人正是牧宇森。秦暖見著牧宇森下來,心裏一陣納罕,她不知道牧宇森來這裏做什麽。


    “牧宇森,你來醫院做什麽?”秦暖忍不住問道。


    牧宇森沒有回答秦暖的話,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倒是想問你來醫院做什麽呢?”


    “貝貝叫我來的!”秦暖說道。


    “那就是了,咱倆為的是同一件事情來得。”牧宇森說道,而後便扯著一臉茫然的秦暖走進醫院裏。


    “你什麽時候和江家扯上瓜葛了!”秦暖不解的問道。


    “這個以後再說!“牧宇森說著便帶著秦暖大步向前走。


    急救室門口黑壓壓一片,秦暖頓時就被這陣勢唬住了,那些人看上去一個個西裝革履應該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秦暖大概數了一下,不下二十幾個人。


    人群之外,江貝貝坐在長椅上眼眶通紅,時不時的摸一把眼淚。


    “貝貝,到底怎麽回事?”秦暖走過去摟著江貝貝問道。


    江貝貝隻管搖著頭,我在秦暖的肩膀裏,也不說話,秦暖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牧宇森走到人群中,那些人頓時嗡嗡地說開了,牧宇森麵色沉俊,不發一言,似乎是在仔細聽著眾人所說的話,時不時的點頭,有時候又搖搖頭。


    秦暖隻覺得這陣勢有點奇怪,突然間她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隻因為她發現人群裏沒有江偉川以及童莫,作為當事人的兒子和媳婦,這種情況下這兩個人不在場著實有點奇怪。秦暖想到此,又著實有點茫然,她想知道為什麽偏偏江偉川和童莫不在。


    ……


    今天早上的時候,江國盛發了很大的脾氣,也就是為什麽江貝貝來了之後見到客廳裏莫名其妙的一片狼藉,換句話說,將江家客廳弄成一片廢墟狀的“混球”就是江國盛。下人們沒人敢說是為什麽,但是不代表他們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牧家曾經有個很老的管家,姓丁,大家一直都叫他丁管家,就連江貝貝和江偉川都對他另眼相待,一致將他當做爺爺一樣。六年前不知怎麽的,在江家做了一輩子管家的老丁,突然間和江國盛說要告老還鄉,問其原因來隻說是年歲大了,很多事情都料理的不好,心有餘而力不足,不想白白吃了江家的飯。當時江國盛估計他年邁,一再的挽留,卻都沒有將人留住,隻得任由老丁去了。


    時間飛逝,一晃六年就那麽過去了,而老丁的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彌留之際的老丁再次聯係了江國盛。於是,一個深藏在老丁心中六年之久的秘密便於光天化日之下曝曬的精光,老丁本想讓這件事永遠的爛在肚子裏,隻是他感念與江家的恩情,更感念江國盛對他多年的恩待,於是他便如是地交代了在六年前親眼撞見江偉川和童莫給偷情的事情。


    江國盛在知道了自己被江偉川和童莫戴了一頂綠光閃閃的大帽子六年之久後,頓時高血糖,高血壓,高血脂的病就全都來了。隻是江國盛有所顧忌,一個是自己的兒子,另一個是自己的妻子,怎麽說這件事情也不能捅破了,家醜不能外揚,他隻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親弟弟江國海,企圖找出個完全之策來。


    本來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江國盛,卻在某天早上收到一條短信,那上麵便是兒子江偉川和妻子童莫在床上的裸照,並附帶這一句:打款三千萬!


    久經商場的江國盛最這點小打小鬧的威脅並不放在心上,他直將這件事拿去暗中調查,最終就出了一個叫做李晟的男人。一番威逼利誘之後,江國盛才知道這件事的最後主謀竟是童莫頓時心就涼了半截。


    昨天江偉川一直都在外麵,整整一晚都沒有回家。江國盛也在昨夜裏與童莫開誠布公地談了半夜,童莫也是供認不諱,在江國盛的麵前哭了整整半夜,老人家心軟了,隻說以後隻要她能夠謹守本分,她童莫就還是他江國盛的妻子,而她和江偉川的事情他猶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他死了之後她愛嫁給誰就嫁給誰。


    江國盛已經在這件事上做了最大的讓步,一是為了保住江家所有人的聲譽,另外一個就是怕這件事會波及江氏企業。童莫一口一個答應的全部應承下來,卻在第二天帶著孩子莫名其妙的失蹤了,順便帶走了江家保險箱裏所有值錢的東西。江國盛惱怒不已,任誰也料想不到當年叱吒風雲的江國盛會在一個小女人身上栽了個大跟鬥。


    江國盛盛怒之下,將客廳裏的東西全砸了,然後在所有人的驚恐地目光之下,獨自進了書房,自斟自酌,將書房中整整兩瓶白葡萄酒全都給報銷了。江國盛在家的時候,阿姨們總是會不定時的送去一杯咖啡,今天也不例外。江國盛喝了酒之後,又喝了阿姨送來的咖啡,隻是江國盛在喝完咖啡之後才意識到,酒和咖啡可能是不能一起喝的,不然怎麽會覺得渾身不對勁……


    江貝貝命人拿來鑰匙將書房的門打開的時候,江國盛已經趴在桌子上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了。


    ……


    江偉川接到江國海的電話之後便匆匆忙從某私人會所來到了市中心醫院,出了電梯門便見到江氏企業內部的大股東全都在在場。


    “二叔!”江偉川氣喘籲籲地說道,“我爸怎麽樣了?”


    眾人見江偉川來了,都給江國海讓了道兒,隻見江國海一個箭步就衝到了江偉川麵前,“啪”的一聲巨響,頓時江偉川的半邊臉便中德像個小饅頭似的,嘴角還有血絲緩緩地劃出來。


    眾人瞧著這突來的變故,都是斂聲屏氣,不知該說些什麽,隻有牧宇森嘴角微微斜勾,帶著冷冷地笑意。看見江國海如此動怒,牧宇森早就將其中的原委猜了七八分。而江國海在這兒演一出大義滅親的好戲,未嚐不是有著私心。


    江氏企業,雖說是股份製企業,但是江家無疑是江氏企業的掌權人,江國海和江國盛兩兄弟從來都是平分秋色,但是奈何江國海生下的是個女兒,而江國盛偏偏生了個兒子。俗話說:“外甥是狗,吃了就走!”


    其中多多少少是有一些道理,江國海不能不為自己的後半生打算,更得為江貝貝那個沒頭沒腦的丫頭著想。而如今,江偉川做出了對不起江國盛的事來,江國海自然有一千個充足的理由將江偉川一並打入地獄。


    “二叔,你幹什麽打我?”江偉川啐了一口最終的血冷著臉對江國海說道。


    “我為什麽打你?臭小子,你爸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非殺了你不可。”江國海指著江偉川厲聲說道。


    周圍的人頓時一通唧唧歪歪,大家都是聰明人,看江國海的樣子,就知道江國盛出事和江偉川脫不了幹係。


    “爸,您幹嘛打表哥啊?”江貝貝走過來,扯了扯江國海的胳膊,卻不想被江國海一把甩開,說道:“貝貝,這件事,你別管,今天我就替你大伯好好教訓這個不孝子!”


    說話間,江國海就揚手想要去打江偉川,眾人一時慌亂,連忙拉著勸阻。牧宇森微微挑眉,來到秦暖身邊。


    “牧宇森,我有一種不想的預感!”秦暖眼睛看著混亂的人群喃喃地說道。


    牧宇森坐在秦暖旁邊,雙腿交疊,帶著優雅,帶著深沉,說道:“我和你想的一樣,不久,江家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秦暖驚愕地看著牧宇森,嘴巴微張,還想再說什麽,卻又禁了聲,隻微微的點頭。這一場豪門之爭,說不定又要有不少人充當了炮灰,當然也會有人從中得利。秦暖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人群中一直拉著江國海的江貝貝,她再也無心上前,縱然有心但是無力。有些事情就是得順應自然規律,新陳代謝,阻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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