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的假的?”瑾瑜極為感興趣地問。


    小六快哭了:“公主,您還是不要為難小的,丞相大人有命所有的人不要輕易接近大皇子,尤其是在他跳舞的時候。”


    “你家丞相想要藏美,居然會編出這麽荒唐的傳言。”瑾瑜嘖嘖道。


    小六見她想越過她去看皇子跳舞的衝動,趕緊拉住她,解釋道:“公主誤會了,這不是丞相編出來的傳言,是真的。宮裏所有見過他跳舞的人之後都會變得瘋瘋癲癲的。”


    “那你家丞相大人見過他跳舞嗎?”瑾瑜眼裏閃過想要嚐試的光芒。


    “當然沒有,皇子怕傷了丞相大人,從不在她麵前跳舞。其實皇子已經好久不跳舞了,不知道今日怎麽會又重新跳起了。”


    “這皇子倒是對你家丞相情深一片。”瑾瑜眼睛餘光掃過豔紅的衣角旋轉額弧度帶著瀲灩的光華。


    “那是自然。”小六用與有榮焉的自豪語氣說道,隨即催促她:“公主,您還是趕緊去如廁吧,丞相還在等您呢!”


    “好。”無論多出色的男人,對於她來說都隻是欣賞而已,還是何牧的支持比較重要。瑾瑜收回目光,跟在小六身後離去。


    她走後,花叢中的男子似乎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般,仰起天鵝般優美的頸項,桃花眼微眯,朱唇勾起,頓時牡丹含羞,曼妙的身子慢慢直起,豔紅的身影施施然遠去,嫋嫋而行似從飄過百花叢的迷路仙子,徒留一地凋零的鮮紅花瓣。


    此時的軒轅瑾瑜以為不過是一場有趣的偶然遇見,但是若幹年以後才知道,命運有怎樣的安排有的時候是難以想象到的。


    黃昏時分,瑾瑜才微醺地回到驛館。一回到驛館,直接將人塞給了禮部侍郎蘇文琦,隨她處置,便回了自己屋子。


    剛回屋,蝶羽就來報告:“公主,他受不住刑,全招了。這個中年男子是軒轅初英的心腹,軒轅初英偶然間得知武侖國睿親王同皇貴君師霖小時候在同一處求學,便派此人去查,還真被他們查到了兩人曾經是戀人的秘密。不過還好,昨日他們剛查到,所以消息還沒來得及傳到軒轅。知曉此事的人,已經全部滅口,除了軒轅初英。”


    “哼,他定然是收到消息,以為此次前來的是我那二皇姐,好將這個秘密告訴她。誰知道,二皇姐起疹,會臨時換人,我們也算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畢竟是一國鳳後,周圍總是有人伺候保護著,蝶衣他們到現在還沒找到機會。”蝶羽煩惱地說道。


    “放心,這麽重要的男人一天沒有回去,他必定大亂,肯定會派人去尋,自然就會有機會了。冬雪你找個天賜國的小廝去廚房催一催,堂堂武侖國鳳後的飯菜怎麽到現在都沒好。”


    冬雪笑著稱是,轉身離去。


    “蝶羽,你通知趙宇從歡顏閣新買入的妓子中尋幾個最出挑的送過來,要快。”來而不往非禮也,她自該回送幾個才對。


    蝶羽轉身要走,瑾瑜又把她叫住:“蝶羽最近進步很快。”


    蝶羽麵上一紅,低著頭說:“我想多為公主分擔一些。”


    “所以,我還有一項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蝶羽正色道:“主子吩咐。”


    “你也知道蝶音那裏的糧草一直不富裕,雖然阿霽和我已經解決了大部分隻能零散購買的問題,但是錢還是遠遠不夠的。歡顏閣背後的力量一直由你負責,我想除了暗探留一部分之外,把其他的力量抽出來,我們的情報網基本上已經覆蓋了整個軒轅王朝,除了我們自己用之外,還可以販賣消息。這幾年我也讓師傅和表姐幫我訓練的一批人,武功雖然在你我之下,但是殺人的功夫卻是我們比不上的,人已經去往軒轅京城的路上,殺手業我們也做。”


    蝶羽眼睛閃閃發亮地望著瑾瑜問道:“我明白了,但是我想我們需要一個具體的規劃,名字、組織結構都得好好計較一番。”


    瑾瑜拍著她的肩膀,語氣堅定:“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很好,不是特別著急,回頭確定好了,給我一個報告。”


    “是。”受到瑾瑜的表揚,蝶羽臉上迸發出耀眼的自信,笑容滿滿地去做瑾瑜方才吩咐她的事。


    瑾瑜也拎著一包剛才從何牧那裏順來的茶葉,去找蘇文琦喝茶。向來想不給誰麵子就不給的三公主,主動來找她喝茶,蘇文琦自然熱情歡迎,正好詢問一番三公主準備讓自己把那四個嬌滴滴的男人怎麽辦。


    兩人這邊喝著小茶,聊著這些天賜男子應該怎麽處理,卻聽到隔壁院子傳來一聲驚呼:“來人啊,武侖國鳳後遇害了。”


    此驚呼猶如平地起驚雷,迅速地傳遍了各方人馬,除了離武侖國居住院子最近的軒轅國之外,齊國、易國等邊陲小國也派人前來查看。蘇文琦更是一驚,跟瑾瑜相視一眼,急忙起身前去探望,武侖國鳳後畢竟是軒轅國的皇子,兩國姻親所係,自然馬虎不得。


    眾人進屋之後,隻見一名天賜國下人跪在地上臉色蒼白瑟瑟發抖,武侖國鳳後仰躺在床上,胸口插著一把匕首,獻血已經將床上的被子染濕了大半。


    跟隨軒轅初英前來的官員瞪著剛剛趕來的驛館負責人,怒道:“我們武侖國跟你們天賜國一向友好邦交,這次我們鳳後更是親自前來為你們新皇登基賀喜,沒想到竟然會落得這般下場,你們是不是該給個說法。”


    驛館的負責人是禮部的一名五品官員,名叫劉祀。此時她額上冷汗嗖嗖往外冒,“大人息怒,我們會馬上派人調查,一定會給貴國一個交代。”


    “你說的輕巧,這是一國鳳後,身份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如今莫名死在你們天賜國的驛館裏,在場的隻有一個天賜國的小廝,這你要怎麽解釋。”武侖國的官員咄咄道。


    “公主,我們是不是要把消息傳回軒轅?”蘇文琦低聲問瑾瑜。


    瑾瑜點點頭,“母皇和鳳後一直對皇兄寵愛有加,如今出了事自然得告訴母皇他們才是。”


    “出了什麽事?”這個時候,一身華袍的何牧冷著臉走了進來,那種在久居高位的威嚴氣勢讓眾人不自覺給她讓出了一條路。


    瑾瑜心想,她消息不是一般的靈通。從事發到現在也不過是半盞茶的時間,她這麽快就能趕過來,可想而知她年紀輕輕就位居高位也不是沒有原因。


    劉祀見到她,像是缺水的魚終於遇到了水,趕緊上前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何牧皺著眉聽完,重複道:“這個小廝來給鳳後送晚膳,住在隔壁的大人聽到一聲慘叫之後闖進來,就發現貴國鳳後倒在血泊中?”


    “沒錯!”武侖國的官員說。


    “你來說。”何牧指著地上送飯的下人說。


    “奴婢進來之時,就感覺很奇怪,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奴婢在門外叫了很久也沒人開門,奴婢推開門才知道屋子裏沒人,當時隻看到鳳後躺在床上,奴婢還沒來得及細看,頸間一麻,就暈了過去。醒來就發現自己趴在鳳後床邊,鳳後已經死了。丞相大人,人真得不是我殺的。”


    “你說不是你殺的就不是你殺的?我們進來的時候你的手明明還在匕首上,那把匕首難道不是你的?”武侖國的官員犀利道。


    “匕首是我的,可人真得不是我殺的。”下人急聲為自己分辨。


    “疑點這麽多,肯定有隱情。為何當時鳳後身邊沒人伺候?為何院子裏沒有一個侍衛?為何鳳後晚膳傳的這般早?這樣吧,沒有事的人請回自己的院子,但是請暫時不要離開驛館,武侖國的官員、送飯的小廝、劉祀留下。來人,將為鳳後傳晚膳的下人召過來。”


    正要抬腿離開的瑾瑜聽到最後一句,頓了頓,收到蝶羽一切順利的眼神,這才放下心拉著蘇文琦回了她們的院子。蘇文琦一回來就去修書,瑾瑜則低聲詢問蝶羽,蝶衣現在在哪裏。


    “公主這麽一會兒不見我,就這麽思念我了啊!”蝶衣笑嘻嘻地從大廳裏走出來。


    “你這個死丫頭,回來了也不知道跟你主子我報告一聲。”見她完好,瑾瑜鬆了一口氣,一把摟過她的脖子,低聲問:“沒暴露自己吧?”雖然相信以蝶衣的身手肯定萬無一失,但是還是要聽一聽,有沒有遺漏之處,畢竟這是人家地盤上,事關幾大國之間的邦交。


    “公主放心,當時鳳後將所有人都派出去尋人,身邊一個人都沒留。我先點了鳳後的昏睡穴,那個送飯的下人一進門我就在背後也點了她的昏睡穴,然後將她移到鳳後床上,幸運的從她身上搜出一把匕首,直接握著她的手捅進了鳳後身體裏,一切完成後,又用指風衝開她的昏睡穴,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麽,當然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到我。”


    “那就好。”瑾瑜放下心來。


    翌日,便傳來消息,居然以那名下人被處死告終,武侖國竟然也沒有提出異議,隻是留下一個禮部官員,其他人護送鳳後遺體回國了。瑾瑜很好奇,何牧是怎樣處理出了這個結果,但是她也知道她現在貿然私下查探一定會引人注意,也許就有人守株待兔等著她自投羅網呢。


    但是,她作為武侖國鳳後的妹妹,親自向何牧打聽的話,應該合情合理吧。所以,中午時分,瑾瑜拎著幾包軒轅的新茶帶著冬雪就大搖大擺地進了丞相府。熟人小六接待了她們,直接把她們引到了花廳,讓她們稍等片刻。


    瑾瑜調侃道:“怎麽你家丞相要見我,還得沐浴更衣啊,還讓我稍等片刻。”


    小六賠笑:“公主說笑了,皇子今早到了府上,現下正與丞相大人說話呢。奴才這就去請丞相大人,還請公主稍等片刻。”


    “會不會打擾到丞相,不然我們改日再來拜訪也成。”


    “那怎麽成?”何牧渾厚的聲音從屋外傳來,隨即人便進了屋裏,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著石榴紅衣裙的男子,男子蒙著麵紗,容顏籠在紗後看不清楚,但是行走間高貴優雅的氣質畢現,應該就是傳聞中會跳魔舞的皇子——宇文幽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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