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大公主在江南邊界遇刺失蹤的事情如同一道驚雷在朝堂上炸開,軒轅翊的臉幾乎蒙著一層寒冰。堂堂軒轅王朝大公主在出使途中被綁架失蹤,傳出去都給軒轅丟人。


    皇上很生氣,就會後果很嚴重。三江總督被降職,太師主動請旨要求親自前去調查此事解救大公主回朝。華親王當場反駁,“皇上,京城離江南太遠,大公主生死未卜,遠水終究難解近火,而安平侯駐紮在西南一帶,離公主失蹤之地很近,加上他們長期駐守西南,定會對南方那片地極為熟悉,臣認為此事交給安平侯極為妥當。”


    太師於颯霜怒道:“華親王如此,是不是信不過老臣。”


    華親王垂下眼瞼:“不敢,太師是三朝元老,本王怎敢懷疑太師的用心。”


    “你分明就是此意。”


    “好啦,王姐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初菡的安危比較重要。這樣吧,這件事就交給太師和安平侯兩個人。太師現在就動身,王姐你飛鴿傳書給師筱,讓她立刻派人去查探。”


    “臣遵旨!”


    “臣遵旨!”


    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在大殿響起,“母皇,兒臣也想去救皇姐!”


    “哦?”軒轅翊頗有些感興趣地望著她,“瑜兒可是在早朝上很少發聲,怎會這麽熱衷此事?”


    “每次兒臣惹禍,都是大皇姐幫我擋著,所以大皇姐出事,我不能袖手旁觀。”


    瑾瑜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華親王自然極為讚成,三公主對大公主的姐妹感情,她還是十分信得過的,有她在,也不怕於颯霜搞鬼。


    軒轅翊微微一笑,“袖手旁觀?嗯,這個成語用得不錯!既然如此,那你就收拾收拾行李同太師一起上路吧。”


    “不要!”瑾瑜斷然拒絕,“兒臣想先行一步。”


    軒轅翊眼裏劃過一絲異色,考慮了片刻,道:“多帶些人,有什麽要求直接跟朕說。”


    “謝母皇成全!”


    不太寬闊的林間小路上,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馬背上的女子一身玄色衣衫獵獵而響,錦帶而束的長發肆意飄散,盡管易容過的容顏普通平凡,那溢彩的雙目卻透著隱隱風華。


    瑾瑜很不想承認她是落荒而逃出來的,蝶衣、蝶羽明顯沉臉拒絕,她知道她們對自己那次落水失蹤還心有餘悸,雖然阿霽一直有消息傳來,但是她不親自去看看,總有些擔心。


    身後一直有氣息跟隨,初時她不知道是不是歡顏閣或者百裏門的人,隨即反應過來,她是在送蘇煙省親回府的途中易容偷溜的,以她的武功要甩掉眾人很容易,能追上她的人屈指可數,而跟蹤她的人顯然故意沒有隱藏氣息,隨著氣息越來越近,熟悉感也越來越濃,她嘴角勾起,笑容還沒有完全在嘴角綻開,一陣掌風從後背襲來,瑾瑜迅速俯身貼於馬背躲過淩厲的一擊,迅速馬上轉身,提氣飛快地單掌迎向再度襲來的淩厲一掌。對方不依不舍地連環掌襲來,掌勢極為淩厲,卻並未帶絲毫內力,瑾瑜收回自己的手,直接整個人迎了上去,來人似乎沒想到她會毫不抵抗地迎上來,收手已經來不及了,隻得改變方向,避開了她的胸口,打在了她的腹部。


    瑾瑜悶哼一聲,彎了彎腰。


    雪夕揭開她臉上的易容麵具,愣愣地看著她嘴角溢出鮮血,怔道:“你為什麽不躲?”


    瑾瑜不顧對方眼裏的憤怒與錯愕,把唇角的鮮血隨意一抹,就一把將人抱進懷裏,道:“想讓你出出氣!”好久不曾跟雪夕過招,本想跟他好好過幾招,但是看到他含淚的雙眼,委屈而憤怒地望著她,就再也提不起興致。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雪夕使勁掙紮,卻已經淚流滿麵。


    “對不起,對不起雪夕!”瑾瑜抱緊他不鬆手,抬眸望他,目光裏是從沒有過的認真,或許還有那麽一點沉痛,雪夕微愣,然後聽她認真地說:“隻是,我不想再放手!”


    雪夕望了她半晌,猛地偏開臉,“你這算什麽!想把我推給別人就推給別人,想要我回來我就得回來嗎?”


    瑾瑜去擦他臉上的淚珠,他卻越流越多,止不住般。瑾瑜喟歎了一聲,把唇貼了上去,他掙紮的身體瞬間僵硬。他的淚很鹹,很苦,她突然就明白了雪夕曾經等待守候的心情,或許就像這淚的味道吧,自己還曾很混蛋地跟他講述有多喜歡別的男人!瑾瑜心疼地一點點吻過,感覺懷中的人僵硬掙紮的身體漸漸柔順下來,瑾瑜輕輕吻上了他的唇,將它輕柔地含在嘴裏,一寸一寸的舔過吮吸,他的唇柔軟香甜,像一塊滑膩香甜的桂花膏,讓人流連忘返。雪夕初識情滋味,有些暈眩地靠在她懷裏。那種酥麻的感覺還沒過去,她的舌頭已經撬開了他的雙唇,嘬住他的舌頭糾纏吮吸,酥麻的感覺從舌尖化開,鋪天蓋地,雪夕的雙腿已經徹底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癱軟在她懷裏。


    許久許久,直到他練武的身體也承受不住急缺的空氣,這才使勁推開了她,卻腿軟地差點跌倒,又被瑾瑜一把抱回懷裏。


    耳畔傳來她戲謔的笑聲,雪夕惱羞成怒地拐著胳膊使勁撞了撞她的肚子,怒道:“你笑什麽?”


    “沒什麽,隻是覺得我家雪夕很可愛。”


    瑾瑜望著他,眼裏柔情似水,像要滿溢而出,他覺得他醉了,醉倒在她的眼神裏,盡管看到那裏麵的自己已經羞紅了臉,但是還是舍不得移開視線。


    直到她一聲歎息外她耳邊響起,他才驚醒般垂下眼簾,然後就聽到她喟歎:“從來不知道一個吻可以這麽讓人著迷,恨不得現在就把你帶上床。”


    雪夕聽到她前半句麵紅耳赤嬌羞不已,聽到她後半句惱羞成怒,紅著臉撥開她留戀在他唇上的手,“你閉嘴,我還沒答應你呢,你憑什麽親我?”雪夕推開她,躍上了她的馬。


    瑾瑜隨後躍上馬,將人抱進懷裏,貼著她的耳朵,輕聲道:,“隻要你答應跟我在一起,我隨你怎麽罰我,好不好?”


    她灼熱的氣息噴到雪夕耳際,晶瑩剔透的小耳垂立刻染上了粉紅的色澤,他羞惱地推開她的頭,偏頭挑眉看她,“怎麽懲罰都可以?”


    “隨你怎麽罰。”瑾瑜道。他又舍不得傷害她,她所謂的懲罰隻是給某個口是心非惱羞成怒的人一個台階下罷了。當然,她顯然想得太簡單,至於懲罰,在很久以後的很長一段日裏她都為這個懲罰頭疼不已,當然這是後話。


    雪夕嘴角浮起一絲壞笑,然後表情柔和了下來,安心地偎進她懷裏,閉上了眼睛,“我累了。”


    瑾瑜用臉碰碰他的麵頰,有些心疼地說:“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送你回去?”


    “不要!”雪夕斷然拒絕,他睜開眼睛認真地望著她,“以後你去哪裏我就要去哪裏,我再也不要離開你!”


    看到他的眼裏堅定的神色下麵仿佛又有淚光閃起,瑾瑜慌忙點頭,“好,不再分開!”隨即擔憂地問:“你的身體……”


    “已經大好了,不需要吃藥了。”雪夕打斷她。


    瑾瑜沉默了半晌,幽幽開口:“其實,吳師姐真的對你很好,她離開的時候偷偷把你的藥方留給了我,還寫了許多注意事項。她對你的用心讓我慚愧的同時深深敬佩!”


    雪夕聞言,垂下眼眸,低聲道:“我很感激她。”但是也僅此而已。


    瑾瑜握住他的手,“我們以後要對他好一點!”


    雪夕聞言,感激地望著她,“好!”


    兩人對視了片刻,視線仿佛膠在一起,眼看越來越靠近,他眼底的疲憊讓瑾瑜率先清醒過來,她輕咳一聲,將小臉通紅的雪夕按回自己懷裏,輕聲道:“睡會吧!”她扯動韁繩行地很慢,考慮到雪夕的身體,她在想到了下個城鎮是不是該一雇輛馬車?


    “嗯。”雪夕紅著臉在她懷中蹭了蹭,抱緊她的腰,幸福得感覺充盈在他胸口,幾乎能溢出來。雖然她沒說任何甜言蜜語,沒有海誓山盟的承諾,隻是一句簡單的“在一起”在他聽來就比世界上任何的語言都動聽。雖然你沒說愛,但是,雪夕撫著依舊火辣辣的唇,偷偷笑了,軒轅瑾瑜,我會讓你親口說愛我的。


    本來準備從江南回來再跟他好好談一談,沒想到他會這麽快追過來。接他那一掌,與其說是讓他泄氣,不如說是她的懺悔。


    懷裏的容顏傾城依舊,像是遺落世間的仙子棲落在懷,抱緊他的感覺如此完滿如此滿足,那段時間那種空落落心痛的感覺仿佛隻是一場夢,夢醒發現他還在自己身邊,甚至,她親了親他的額頭,還在她懷裏,感覺那麽好,那充斥在胸口徘徊不去的感覺是不是就是幸福?她抱緊他,雪夕,如果這就是幸福的話,那麽我會給你!


    “軒轅瑾瑜。”懷裏人閉著眼睛喊她的名字,聲音很輕,像是一聲試探的歎息。


    “嗯?”他很少叫自己的全名,“怎麽了?”


    “就是喊一喊。”雪夕嘴角浮起一抹微笑,“聽到了你的應答,那麽這就不是夢。”


    “傻瓜!”瑾瑜親了親他的額頭,鼻子卻酸了起來,“對不起,雪夕,讓你等那麽久!對不起,雪夕,因為不懂愛情怕辜負你而推開你!對不起,雪夕,讓你這麽辛苦!”


    懷裏人搖搖頭抱著他腰的手緊了緊,“快點趕路吧,一裏之外傳來雜亂的馬蹄聲,估計至少三個人。”


    瑾瑜剛想我有易容不怕,這才想起自己的易容麵具已經被她揭掉了。她抱緊了他,甩了甩鞭子,加快了速度。


    “你怎麽知道是我?”她的易容術是姑姑百裏畫親授的,她自認為除了姑姑應該沒有人能看出來才是。


    “知道就是知道,沒有原因。”她的懷裏如此溫暖,所有的寒風都被隔絕在她的懷抱之外。她問為什麽,其實很簡單。如果從小就看著一個人,熟悉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那麽閉著眼睛都會勾勒出她的模樣,而在她難以注意的地方,看到的最多的就是她的背影,所以就算不看她的臉,也知道是她,更何況還有那雙掩不住風華的雙眼。但是,他不想告訴她,不想讓她知道曾經的自己那麽卑微地偷偷地注視了她那麽久!


    身後騎馬的認不知道隻是和他們同路,還是就為了他們而來,連行了幾十裏都沒有甩掉。眼看天也暗了下來,再次遇到城鎮之時,瑾瑜還是決定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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