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釉回想到這裏,伸手用手背擦開臉上的淚花,她搖搖頭示意自己不要這麽玻璃心。她想,也許自己最難過的是那時候討厭自己的人那麽多,而自己都不知道吧。


    涼釉伸手打車,她坐進的士裏,頭靠在車窗上,望著車外被甩出去的街景。涼釉現在心還是涼涼的,她不曉得自己為什麽這麽矯情,矯情的像朵白蓮花。


    真惡心。涼釉對著車窗那張微腫眼泡的家夥罵道。


    涼釉提著滿手的購物袋下車,今天是星期天,不知道黎天那個混蛋回來沒?要是他沒回來,自己可以偷吃冰淇淋,順便窩在chuang上,把chuang弄很亂很亂。


    哼,黎天總是早起疊被子,還不許她賴chuang!憑什麽自己晚上累死的伺候他,早上還要被他以各種理由蹂/躪!不是嫌棄她不會疊被子,就是嫌棄她不會做飯,那要是她什麽都會做,還要黎天幹啥?


    推開門,整間屋靜悄悄。涼釉樂的直接把東西擱在玄關處,脫掉鞋子,光著腳丫在屋裏跑起來。


    哈哈,我就是不穿鞋,看你把我怎麽著!


    涼釉穿過廚房,哼著歌從冰箱裏扒著一盒冰淇淋就轉回臥室。她要好好享受沒有任何人管她的星期天!自由自在,沒有人嘮叨,也沒有混蛋逮著她的小辮子發瘋。


    黎天進門時一眼就看見門口的一大坨“垃圾”,他微皺眉,剛把腳上的鞋放回鞋櫃上,就瞅見涼釉緋紅色室內拖鞋撇著外八字好好呆在鞋櫃最外一角。黎天眉頭皺的更深,眉頭緊蹙都可以加死一隻蒼蠅。


    他不動聲色掕起地上的大大小小的玩意,隨便往沙發上一放,手扯開自己衣領,朝臥室內走去。


    果然,涼釉又背著自己幹壞事!


    說了多少次,不許吃冰淇淋,更不許在床上吃零食,怎麽說都不聽!還有那光溜溜的腳丫對著自己晃什麽晃!故意的吧,啊?小婦女!


    黎天心中的無名火被勾搭出來,今天本身他就很煩躁,不能瞧見一丁點不順心的事!黑色星期天,一切都是黑色的才對,不應該有人開心,要有哭聲要有尖叫要有恐懼,才對得起這“黑色”。


    涼釉身上就穿一件黎天的白色襯衫,全身伏趴在chuang上哼著歌吃著冰淇淋,枕頭上的ipd正放著《笑林寺》,她愉快的享受著這個午後,絲毫沒有感覺到後麵危險來臨。


    黎天悄無聲息走到chuang邊,他兩眼盯著涼釉qiao上天來回擺動的小腿,他眼裏猩紅慢慢集聚,鼻翼隨著沉重的呼吸不時扇動。黎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伸手扣住涼釉的雙tui。然後欺身壓上。


    涼釉“啊”尖叫起來,她拚命蹬腿掙紮,她雙手撐著枕頭想要起身回頭望,卻不想被後麵的人大手按住她的腦袋埋在枕頭上。涼釉不甘心的手往後甩,試圖抓到那個桎梏她的人。


    沒想到,後麵整個身子壓在她身上的人,撩起她的襯衫,涼釉能感覺到火熱的東西正在擠進她兩tui之間........


    涼釉倍感絕望,她害怕地忍不住嗚嗚哭泣,她整個頭被按在枕頭裏,呼吸艱難,手臂被扣在後背上,她此刻無比想念黎天,如果黎天在這裏........


    被刺穿的那一刻,涼釉嗷嚎大哭,那哭聲帶著尖利,帶著淒厲。


    一直默不作聲的黎天突突笑起來,這笑聲混著涼釉的哭聲好比鬼怪夜半對著月明發狂的鬼叫。格外的滲人入骨!


    黎天低吼一聲代表一切都結束時,他衣衫整齊趴在還在嗚嗚哭著的涼釉身上哈哈大笑著,涼釉意識快要不清,她頭埋在枕頭裏本就是呼吸不暢,再加上她一直在哭,氧氣跟不上。那哭聲竟越來愈弱。


    當黎天發現涼釉的哭聲漸弱,把她翻個身抱在自己懷裏。低頭逮住涼釉的嘴做人工呼吸,這才把涼釉的半條命撿回來。


    “小釉子,乖,睜開眼。”黎天輕拍涼釉兩頰,又掐她人中,嚇死過去的涼釉這才緩過勁來。


    涼釉睜開腫成核桃的死魚眼,愣愣地望著壞笑的黎天,此時涼釉不知什麽心情,應該慶幸那惡人是黎天?還是憤恨黎天開這種玩笑?還是恨自己懦弱栽在他手裏?


    涼釉眼淚順著眼角不停往下流,她無聲的流淚,整個身體硬僵僵躺在黎天懷裏。涼釉不時被自己噎著,偶爾的打嗝聲直惹得黎天的胸腔發出低沉的笑聲。


    “好了好了,別哭了。”黎天伸手繞到她背後輕輕拍打,這個時候黎天心情非常好。他看到涼釉鼻水眼淚混在一起,眼睛腫成核桃狀,嘴癟著,身子隨著抽噎聲一顫一顫,就是心情舒暢。


    黎天又不要臉的笑的很開懷,眼睛都笑成一條線。他沒有良心的把手伸進涼釉襯衫裏麵,握住白軟揉捏。


    “再哭,再來一次!”黎天故意嚇她。


    涼釉沒出息擰勁停止哭聲,她不甘心扭過身子背對黎天,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繼續默默流淚。


    今天星期天,是這麽久以來黎天第一次很開心過得星期天。他在小釉子身上可以發泄自己所有的痛苦、悲歡,這感覺出奇的好受。


    黎天的手機在他褲兜裏“滴裏搭拉”響起來,他抽出手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先人一步開口:“慕楓,什麽事?”


    “黎天,今個還是老地方嗎?我和阿成給你帶來好料,包你滿意。”


    “恩?我今個不去了。”黎天鬆開攬著涼釉的胳膊,坐起身拉上褲鏈,難得用明媚的聲腔繼續說:“小釉子哭著呢,我不能去。”


    白慕楓聽這話愣住,什麽時候黎天這麽好心?而且為什麽黎天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含著笑?這不符合常理!


    “你......”白慕楓躊躇不知如何開口。星期天的黎天一向不能惹,他發起瘋控製不住就不好了。


    黎天回頭瞅見涼釉肩膀還在一抽一抽,就知道這小婦女還在委屈。他難免又想逗逗她,便想快點掛電話。“行了,別那麽多廢話,我這沒事,你們倆自己好好玩哈!”黎天率先掛斷電話,留下白慕楓盯著手機屏幕愣半天。


    “怎麽啦?”席連成瞧著白慕楓臉色難看,關心問。


    “黎天不來,說是要陪他家小釉子。”


    “什麽?”席連成驚訝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他嘴都合不住!


    白慕楓淡淡幫他把呆掉的下巴合上,拍拍席連成的腦袋,“阿成,黎天要娶媳婦了,你節哀。”


    “我艸!”席連成憤恨的朝地上吐一口,什麽蛋疼事!這都跟西伯利亞的寒流攪和了北國的春天似的,都tmd有病不長眼!這玩笑能這麽開嗎?


    “阿成,這樣不男人。”白慕楓摸著下巴衝席連成搖搖頭,嘴裏的惋惜讓席連成滿腦子都叫囂著“打他!”


    “白慕楓,我艸你個王八羔子頭!”席連成張口罵了句什麽亂七八糟的混句,揮舞著拳頭就要衝上去揍白慕楓。白慕楓嘿嘿陰笑,圍著沙發繞跑,他覺得現在的席連成就像被人搶了老公冒火的妻子,可好玩了!


    黎天掛斷電話後第一步就是擰著涼釉肩膀把她翻轉過來,他故意板著臉,捏著涼釉帶點小肉的下巴厲聲說:“告訴你不要吃冰淇淋、不要赤著腳溜達,你就是不聽!”


    “你.......你怎麽.......知道。”涼釉抽抽噎噎依然不掩好奇。


    黎天白她三眼,指指被壓扁在旁邊的冰淇淋盒子,以及隻有一雙拖鞋的地板。


    “偷吃也不知道掩藏證據,你是真笨還是假笨!”黎天怒其不爭。


    “.......”涼釉徹底無話,她哪裏知道黎天有這麽強的監察能力。她微拱起身子,把頭朝裏麵埋,剁拉著腦袋好不可憐。


    “嘿嘿嘿。”黎天揉著涼釉的腦袋笑的特歡暢,這玩具鬧氣脾氣來跟小狗似的,隻會嗚咽打嗝,爪子都不敢亮出來撓,真是傻的他心/癢/癢。


    小釉子,怎麽辦,我越來越喜歡你了。你說當遊戲結束時,我要是舍不得放你走,你會不會哭呢?嗯,要是你哭的很難看,我會考慮哄哄你吧。不過,你不可以逃跑,不然,我斷了你的手腳,讓你知道,接近懸崖的下場要麽是死要麽是回頭是岸。


    小釉子,你越哭我越開心。你的哭聲是最美麗的讚美詩,我愛聽!知道嗎?


    涼釉驚嚇過度,又哭累了,不知不覺拽著黎天的衣服袖口睡著。黎天頭頂著涼釉的頭,鼻子挨著鼻子,他眯上眼睛,享受這難得的平靜。


    涼釉睡熟的呼吸極輕,黎天隻有屏氣凝神才可以聽的見那微弱的聲音。黎天無聊的數著涼釉的呼吸聲,一下、兩下、三下、四下.........黎天就這樣數著,後來數著數著自己也跟著涼釉呼吸頻率進入夢鄉。


    夢裏麵一片安詳,到處都是白花花的雲彩,溫暖極了。黎天走進夢境裏,看到涼釉睡在最大朵的雲彩裏,他噙著笑也跟著躺在那朵軟綿綿的雲彩裏,抱著涼釉在夢裏睡下。


    大chuang上,一男一女交頸而眠,沒有關上的窗子送進陣陣涼風,惹得兩人緊緊抱在一起汲取溫暖。


    睡夢中的涼釉忘記自己所有的委屈,砸吧著嘴偶爾鼻子還冒泡。夢裏的她被抱進堅硬的懷抱裏,為她遮風擋雨。她夢到自己回到那灰沉的一天,包圍自己的堅硬臂膀幫助她打跑那群張牙舞爪的舍友,出拳揮向林誌輝不屑的眼神。


    涼釉在夢裏笑的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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