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甩下這一句後便飄飄地奔去朝堂了,徒留下一個嶽滿回憶著自己是怎麽惹到自家父親了。不過老王爺說的話在這王府中那便是聖旨一般,他說教嶽滿等著,那王管事便兢兢業業地帶著小廝,對想要出門的嶽滿擺出一副為難的模樣,卻堅定地將他攔在了門裏。


    於是嶽滿隻能跑去騷擾易可了,開始還能安靜地看著他讀書,怎麽看怎麽覺得好看,便欺身上前,想要討點便宜。


    兩人雖則是並沒有成夫妻之禮,嶽滿最近的小動作卻越來越多了,易可也縱容著他,不會躲開。但那畢竟是兩人在自己屋子裏的事,此時是在書房,易可正溫書呢,哪能由著嶽滿胡鬧,於是便推了他一把,道是:“世子你就不能自己找點事做嗎?”


    “我大字不識一籮筐,能做什麽?”嶽滿恬不知恥地說,不忘順便拍易可的馬屁,“不像咱家小可,那可是狀元的兒子,未來的狀元,學問可多了——那叫什麽來著?學富五車!”


    易可一邊嘀咕著好歹是賢王世子,按理說是該入宮同皇子一起學習的,怎就連字都認不全?又被嶽滿誇的有些不好意思,雖則是高中狀元是他的畢生夢想,但其實易可也並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完成這個心願,倒叫嶽滿說的,好像考狀元就像是上街買個小吃那般容易似的。


    嶽滿對自家世子妃充滿信心,易可那裏心底下小鼓敲個不停。


    易可這書也看不下去了,書房裏兩個主子胡鬧了起來。幸好門是關著的,王府家小廝都很有分寸,遠遠地並不會來管這裏發生了什麽。最終嶽滿就將人給抄了起來,抱在了懷裏,自己則坐在椅子上,一雙不老實的手摟著易可的細腰,左捏捏右摸摸,嘖嘖稱讚:“小可這手感,真棒!”


    易可便將書脊敲在了嶽滿的腦袋上,幸好古代的書都是軟紙,敲上去並不疼。


    這般鬧得最厲害的時候,忽然間大門便被敲響了。


    嶽滿愣了一下,還以為兩個人聲音太大了,吵擾到了誰。易可一張臉原本就紅著,此刻又黑了黑,已經看不出原本的臉色了,蹭地一下子從嶽滿的腿上站了起來。


    門外那人不緊不慢地又敲了兩下,這才出聲道:“世子妃,易家送來帖子,請您務必趕緊回去一趟。”


    是王管事。


    管事的通知到了人便離開了,沒多嘴問門裏兩個小主子才剛是做了什麽,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易可平複了一下,倒是有些奇怪:“本家叫我回去?”王管事這般說自然不是自家父母來尋自己了,畢竟自己隻是分家出身,自家還不足以被王府管事用“易家”來稱呼。


    嶽滿被甩在椅子上不被搭理,自己拖著下巴問道:“你本家?回‘娘家’啊?要不要我陪你?——啊,話說,成婚第三天要不要回門啊?”


    易可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極度缺乏常識的世子,很奇怪他居然知道新婚第三天需要回門:“當然。”


    “哎,那可惜了,我都沒陪你回去。咱們一起去吧!”嶽滿道是,“不是說回門相公不陪著那是不受重視的表現麽?來來來,我要讓你們易家看看,我是有多重視小可你。”


    易可報以微笑,倒是難得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加之易家說的是叫易可早些回去,幹脆擇日不如撞日,小夫夫兩個收拾一下,就打算出門去了。嶽滿原本以為這次自己可是有正經理由了,王管事總歸該放自己出去了吧,沒料到門口小廝還是那般垂著頭、堅定地阻攔他的去路,隻為易可備好上等軟轎,送他出門。


    嶽滿無奈地被鎖在了王府,這下子連可以調戲的媳婦兒都不在了,小廝們一個個地都像幽靈,嶽滿覺得寂寞難耐,痛恨起這個沒電視沒電腦沒手機的世界來。


    自己大學怎麽就不學點有用的專業呢!早知道會穿越,當初大學專業就學電子了。


    然後沒準會將電這神奇的東西提前帶到這個世界上,再發明點什麽小東西,被大家崇拜得不行,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嶽滿按照終點家穿越文的套路yy了一番後,又一次哀歎自己是個廢柴的事實。


    他在書房裏捧著易可放下的書,實則是在發呆,呆了不知道有多久後,王管事再度來敲門,這一次是告訴他,王爺回來了。


    有人陪總比無聊強,哪怕那人是個瘋子,嶽滿被悶得不行,都不管王爺給自己幼小的心靈留下了多少陰影了,屁顛屁顛地跟著王管事走了。


    老王爺是給自家兒子炫耀的,見易可過來,便道是:“你小子就是不行,還能被林家那臭小子欺負,我可給你和易可報仇了,哼哼。”


    賢王眼珠子瞪圓,原本是很嚇人的模樣,但偏偏又說了這麽一番話,搞得在嶽滿眼裏,倒像是這個做了父親的男人像自覺地做了好事,亮著眼睛來討賞的小動物似的,搞得他哭笑不得,隻好問了:“父王你做什麽了?”


    賢王如是這般地講了自己是怎麽在皇帝麵前將林丞相拖下水的,嶽滿分析不出其中的利弊來,隻道是知道那個林公子被在皇帝麵前記了這麽一筆心胸狹隘,不堪大用,怕是就算是進了這官場也成不了什麽大事了,不由得高呼一聲“好!”


    嶽滿自是樂顛,從未來來的年輕人不懂帝心難測,不知道這樣的做法等於將自家易可也同樣被記上了一筆,還以為憑易可的真才實學,仍舊能中狀元、做大官呢,隻是一個值得重視的對手這麽被打掉了,那可是件好事。


    於是他歡天喜地,同樣向自家父王邀功,道是:“我去找了聽秋師傅了。我說父王啊,你以前是做了什麽啊?我覺得聽秋師傅有點心理陰影,你得好好討好他一番,他才能答應嫁給你。”


    提及婚姻大事了,賢王正襟危坐,一臉嚴肅,道是:“你覺得我做什麽了?”


    “……我怎麽知道,那時候我還沒幾歲吧?”嶽滿很想翻白眼,不過眼前這人畢竟是自己的便宜父親,還是維持點形象的好,“要不你回憶一下?搞藝術的都有一顆敏感易碎的心,你是不是表現的太不重視他了,弄得人家都不怎麽信任你。”


    “……”賢王沒有聽懂,但在一個瘋子的思維中,並沒有聽不懂這一說,隻將嶽滿這有些奇怪的表達方式自己消化了一下,得出一番自己的理解,“我覺得我很重視了啊?——你覺得我重視嗎?”


    “你看都不去看他,這也算重視?”嶽滿道。


    “是他自己說的不想再見我了啊。”說到這裏,賢王竟然是一幅受傷的表情。


    嶽滿眨了眨眼睛,原本腦子裏王爺對戲子始亂終棄的戲碼拐了個彎,似乎是另有隱情?


    賢王又補了一句,道是:“我也很想見他,隻好多往他那裏派人手,來跟我說他都做了些什麽。我都把半個王府的下人派去了。”


    嶽滿忽然有些知道,那天把自己丟出聽秋園的大漢是哪裏來的了。


    “唉,我是不是做的還不夠好?——兒子,你說,我把咱們家庫裏頭藏的所有的寶貝都送他怎麽樣?皇兄當年給了我不少好東西呢……”賢王這般道是。


    嶽滿有些無語,瘋王爺對人好的手段就這麽一點嗎?就像個孩子似的,隻知道把好東西往喜歡的人身邊送。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道是:“我覺得吧,你不用送東西,你把你自己送過去,那是最好的禮物了。”


    “……他不想見我……”又繞回了之前的地方。


    嶽滿一拍桌子,將兩個人都嚇了一跳。他自己也沒料到自己能做出這番舉動來,清了清嗓子,將那隻手收回來,假裝剛剛什麽都沒發生:“你怎麽知道聽秋師傅不是說的一時氣話,其實人家早就想見你了,還怪你不肯再看他一眼?”


    這話說的肉麻兮兮,仿佛是地攤上五元一本的三流言情小說裏的戲碼似的。嶽滿被自己雷得通體透徹,打了個寒顫,抬頭卻看見那傳說中威猛的賢王正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問道:“真的?秋兒他真的會想見我?”


    “……”嶽滿搓了搓胳膊。


    如今賢王腦子裏裝了些什麽,嶽滿覺得無法用常人的思維去預測。幹脆便避過問答了,直接道是:“父王,你說這婚姻大事無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你跟聽秋師傅都沒了父母,那隻要是你們兩個都樂意,誰都管不了你們了,是吧。所以,重點就在於,你能不能——嗯,追求,追求到聽秋師傅了。”


    盡管這裏比嶽滿印象中的古代要開放的多,所謂的“追求”卻仍舊沒有出現。嶽滿想了半天,還是覺得隻有這個詞才能正確描述此時的場景,害怕賢王不能理解,說完後,便盯著賢王看,看他那一雙渾濁的眼睛茫然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坐直了身子,十分嚴肅地點點頭,道是:“沒錯,隻要秋兒樂意就行,我必須要去,嗯,追求,他……”


    賢王真的懂追求是什麽意思嗎?其實嶽滿並不知道。


    不過算了,隻要自己知道追求的真正含義就行,幫賢王去追聽秋,助攻打好了,那自己也促成一段美好姻緣了。


    而且就憑賢王的大方,隻要成事,那得的媒錢肯定比眉娘說成一百莊親事都多!嶽滿自信且猥瑣地嘿嘿笑了兩聲,回了自己屋子,隻等易可回來,找他炫耀了。


    而此時,賢王府軟轎抬著他們的賢王世子妃,在易家小院落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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