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秒,就差一厘米,就可以抵達目的地,槍都已經上好了膛,霍朗和阮阮麵麵相覷,衝鋒陷陣不成,唯有撤退。


    他無奈至極的歎了口氣,收起自己蓄勢待發的凶器,內~褲的邊緣卡在他完美人魚線上,彈出個聲響。


    鑒於他們家寶貝喃喃始終把嚎叫當做一種歡暢的休閑活動,哭一會應該不算什麽驚天動地的大問題。


    可如果孩子都哭成那個熊樣……驢樣了,爹媽還在這旁若無人的魚水之歡,真是,太不像樣了。


    作為一個像樣的爹媽,他們及時的收斂住自己內心對**洶湧澎湃的**,當然絕望的咆哮也少不了。


    阮阮捧著胸口一溜兒小跑回臥室,找了一條睡裙套上,把喃喃抱了起來,這家夥臭的……


    巫阮阮最後那一點虛無縹緲的小心思也被自己閨女這一通前無古人的排泄給熏的灰飛煙滅了。


    霍朗就這樣敞著白襯衣的紐扣,腰上鬆垮垮的吊著西褲,露著半截內庫邊,以絕對性感霸氣的流氓姿態給自己倒了一大杯冷水,一口悶掉。


    “尿不濕!”阮阮喊了一聲,抱著喃喃衝向洗手間,電光火石的接了一盆溫水,拆掉她的尿不濕,用濕巾擦了兩下,直接坐進了水盆裏,“尿不濕沒有了,你書房門後的紙箱裏有整包的,幫我拆一包。”


    霍朗默默的去為自己的閨女鞠躬盡瘁了。


    他回到洗手間去看真正的美女出浴圖時,不由的抱怨了一聲,“她要有毛你這麽個洗法就洗禿了。”


    “我很溫柔呀!”她都已經養過一個孩子了,再怎麽說也要比霍朗有經驗的多,她隻想快點給喃喃洗好,然後把她包起來。


    霍朗不置可否的撇了下嘴,阮阮是正確的,她確實很溫柔,隻是在他眼裏,他們家喃喃是高昂易碎品,那一定要輕拿輕放才行,手腳利落基本都等於未小心翼翼。


    為了自己不鬧眼睛,他轉身出了浴室,掏出手機打算開始做點他真正該幹的,比如告訴他媽,他平生第一次用自己的錢做了慈善,還並非一個小手筆。


    電話很快接通,他媽一如既往的熱情洋溢著,張嘴先劈頭蓋臉的將他從人類的種族裏劃分出去,“霍小狼你個狼心狗肺禽獸不如的混賬東西!”


    霍朗:“……”


    他愣了愣,不想顯得自己太過大逆不道,但這麽多年來兩人的吵架他一直未被占過上風,此時也固然不能示弱,“你才是。”


    “你造反啊你!還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多少天不給我打電話了,幸好我不想你。”


    “我也不想你。”霍朗十分肯定的陳述到,“幸好我有了媳婦,忘了娘。”他走回臥室,找出一件睡袍,準備擺脫自己這一身袒胸露腹的流氓氣息。


    霍朗媽一心想自己和兒子叫什麽勁啊,反正霍朗這麽多年來,狼嘴裏就沒吐出過象牙,誰能指望他說兩句悅耳動聽的奉承來,那……那肯定不是本人!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母後這幾天在和小香學習蘇繡,特別忙,蘇繡你知道嗎?”


    霍朗皺了一下眉頭,“有什麽是你知道的我不知道的,不過,你能確定祝小香那個妖孽教給你的是蘇繡而不是他自己發明的亂七八糟的帶有未解之謎傳奇色彩的個人技藝炫弄嗎?他連中國都沒來過,蘇繡……”他嘲諷的笑了一聲,“一把年紀你還很傻很天真,就他那把納鞋底的伎倆……”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了一聲十分平緩的幽怨聲,有些毛骨悚然,“霍小狼……你嘴巴還能再賤一點麽……”


    “能啊。”他痛快的答應道。


    “我呸!”祝小香狠狠唾棄他一口,消失在電話那端,隻剩霍朗媽媽一人堅守著她兒子的賤嘴,“我們來聊點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話題,比如,你新婚燕爾是不是日日甘柴獵火,我生龍活虎的大胖孫女……”


    巫阮阮正用喃喃的卡通浴巾將她包起來,正要回臥室,就聽到霍朗忽然震天撼地的狂笑聲,那當真是狂笑,特別有一種指天長嘯“謔哈哈哈哈哈”的意味。連小喃喃都不禁愣了一下,瞪著無知的圓眼睛順著聲音的方向,溜溜的看去。


    霍朗不是完全的麵癱,雖然他大部分時間都比較麵癱,但那隻能說明這人閱曆頗豐笑點頗高而已,他的笑容一般可以劃分為四個等級,lv。1為不動聲色,心內共鳴;lv。2是眉梢輕挑,嫣然一笑;lv。3是麵若春風,桃花盡開,唇紅齒白還得配合兩聲性感的低沉笑聲,好似石塊擊中金屬器皿而發出的回音;lv。4大概就是現在這種,氣吞山河,精神錯亂。


    襯衣脫到一半,整個人直接笑的栽倒在床上。


    他這種由男人到大男孩的瞬間轉變,在阮阮看來是非常可愛的。巫阮阮看他笑的好像抽風一樣,也不由的跟著傻笑了兩聲,喃喃這個天賦異稟的小家夥雖然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爹媽這一癲一傻的笑聲到底有何意義,但可能她不想自己在這個家顯得太過格格不入,於是也十分配合的加入了這個傻到不能再二的情景劇,十分爽朗暢快張著大嘴“咯咯咯”的笑起來,她的笑聲和她的哭聲一樣搶耳,那哭聲如果有令人抓狂的本領,那這笑聲就絕對有製造一派歡樂祥和的本事。


    阮阮抱著喃喃在原地遲疑了片刻,心裏那一大鍋漿糊沒由來的就變成了一鍋剛出鍋的發糕,熱呼呼的,軟彈彈的,朦朧不清晰的大腦回路一瞬間也變得猶如清晰的明鏡,她在煩惱什麽呢?


    不管上一秒經曆了什麽,這一秒她感受到的生活,都是她一直以來想要的,一所幹淨的容身之處,無論新舊與奢簡,一個兩情相悅的偉岸男子,一個健康活潑的小孩,當然,她還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還有一個缺席的大女兒,不能和呢呢朝夕相伴算作她唯一的遺憾,可除了這小小的遺憾,她的人生已經圓滿了呀!


    她過的這麽幸福,她死了的爸媽,肯定知道,她還想生活順風順水一馬平川,他們一定在黃土之下痛罵自己,太不知足!


    天塌下來,總有霍朗這個比她個子高的人來頂著,這個願意為她頂天立地的男人都可以如此看開的仿若置身事外,那她在憂慮什麽呢?


    不是說,人生再好,也好不過未來,人生再壞,也壞不過現在。


    無論什麽問題,最後都會被迎刃而解,這不就是成長與成熟的代價嗎?


    就好像我們需要錢去買房買車,那代價就是要憑借智慧與雙手,不辭勞苦。


    所有事,都需要代價,背叛的代價,相愛的代價,青春的代價,老去的代價。


    她的心力憔悴,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如果是為了和霍霆那一段逝去不再的感情,那沒必要,鬥轉星移的意義便是在告訴我們,那些過去的東西它隻能永遠活在過去裏,如果是為了和霍朗這一段全新的,簡直是日新月異的感情而煩惱,那更加的沒有必要,也更加的不一樣,因為躊躇和彷徨,隻會加速幸福的流逝。


    那些可以繞開的陷阱,我們繞過去,那些繞不過去的泥河,我們還可以乘船過去。


    如果生命鮮活,害怕有什麽不可以?


    小喃喃在她懷裏笑的發顫,阮阮把她抱到了床邊,霍朗露著一口白牙從床上爬起來,飛快的在阮阮的唇上親了一口,又低頭親了小喃喃一口,才慢慢收斂笑聲,對著電話那邊說,“新婚燕爾甘柴獵火生龍活虎,你這輩子就會仨成語還一次性都用上了啊……”


    霍朗媽一拍桌子,“你笑話誰,上過大學了不起怎麽著?沒有我辛辛苦苦教育你,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你怎麽考上耶魯!”


    霍朗突然嚴肅起來,“你可以保持沉默,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用屎尿喂養孩子,你已經觸犯了美國法律,我會以虐待兒童罪向地方法院對你提起訴訟。”


    霍朗媽頓時就笑開了,“哎呦兒子,你可別鬧,萬一這事上報紙了,大家一看我屎尿喂養的孩子都能長得又高又壯還能考上耶魯,到時候全美推崇喂孩子都要使用天然化肥,那可怎麽整,你們耶魯裝得下這老些學生嗎?”


    霍朗發覺,如果自己不及時製止這種無意義的調侃進行下去,他和他媽幾乎可以從今天隔著電話不眠不休的大戰三百個回合,那也不一定能分出勝負,於是,他及時的切換了話題,方式雖有些生硬,但效果顯著,“我剛才參加慈善晚會用一千萬美金拍了一塊實際價值大概200萬左右的鑽表,由於資金數額較大,我個人無力支付,所以……”


    “所以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讓你整天惦記著讓別人做善事做募捐集善款,輪到你自己了吧!”霍朗媽媽逮著機會又嘎嘣脆的損他一通。


    “我當時想耍帥而已。”霍朗不以為然。


    “耍帥成功了嗎?”


    “成了。”


    霍朗媽在那邊合計了幾秒,大義凜然道,“媽知道了!一千萬就一千萬,行善總會積德!你這麽幹,媽就這麽支持你!鐵公雞這麽多年,難得耍一次帥,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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