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子煜的喜事在宮中辦的沸沸揚揚,如火如荼。


    冬日的寒冷也被這火熱的氛圍所感染。


    大殿內染著金碧輝煌的奢華。


    長長的紅氈子從殿外鋪到了殿中。


    殿門口架著一座火炭盆,裏麵燃著火炭。


    火紅的轎子上纏著喜慶的花球,紅彤彤的轎簾迎著寒風搖曳著。


    喜娘滿麵春風的貓著腰對離子煜恭謹的說:“煜郡王,請踢轎門。”


    離子煜握著胸膛前的花球邁著清步來到轎門前抬起緞靴朝轎沿兒一踢。


    轎子輕輕一晃。


    付思樂趕忙扶住了轎子的窗咎,心中那種喜悅的心情無法言喻。


    離子煜紅色的緞紋靴邁在轎前,大掌撩起那刺繡紅紋的轎簾,付思樂端坐在轎內,直到離子煜憂凝的聲音響起:“出來吧。”


    “拉我一把。”付思樂輕快的聲音響起,小手伸向了離子煜,離子煜抬手拉住她。


    “子煜,我怕摔著。”付思樂在他耳畔小聲地說著:“你扶著我好不好?”


    離子煜有些窘迫的拉著她的小手。


    在外人眼裏看來他們二人卻是十分恩愛的。


    皇後一襲明黃色的鳳尾服,發髻上綰著高高的鳳冠,她滿意的望著這一幕,喃喃自語:“看著子煜長大娶親本宮也就放心了。”


    “娘娘別傷感,今兒是煜郡王大喜的日子。”桂嬤嬤道。


    “本宮是高興。”皇後唇角凝著一抹笑意,眼眶裏卻是濕潤的。


    視線落在了風華絕代的離漾身上,她緩步來到他跟前兒朝他一拂身子:“多謝皇上為子煜操辦這麽一手好的婚事。”


    離漾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視線瞬著離子煜淡淡道:“朕是他的父皇,朕待他好是理所應當的,皇後不必跟朕在這方麵客客套套的,反而覺得生分。”


    皇後一個語塞:“皇上所言極是,臣妾下次注意。”


    抬頭間,念清歌紮眼的宮妃服落入她的眼底,皇後朝她溫婉一笑:“妹妹的衣裳真是好看,襯得妹妹十分美麗。”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念清歌朝她淺笑:“皇後娘娘國色天香,妹妹不敢自居。”


    水若離撇著她的衣裳,不屑的同山梅說:“她還以為自己是誰,竟然敢同皇後穿同一色係的衣裳,把這點兒野心全穿身上了。”


    “娘娘,皇上還在。”山梅適時的提醒著她。


    水若離一副柔弱的模樣款款來到離漾麵前:“臣妾見過皇上。”


    那熟悉的聲音讓離漾微蹙了眉頭,淡淡的應了一聲:“恩。”


    “臣妾今日在佛堂為柳嬪妹妹誦經祈福,順便閉門思過,臣妾明白了許多。”水若離慢聲細語說著,希望能夠挽回離漾的心意。


    離漾沉凝冷寒的聲音泛出:“今兒是子煜大喜的日子,不要說那些喪門的話,朕不喜歡聽。”


    “臣妾知道了。”水若離顏麵全無,但在離漾卻不好發作隻好訕訕的退到了一邊。


    她恰巧的退到了皇後的身邊,水若離朝皇後偷偷的使了一個眼色,皇後朝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此時。


    離子煜牽著付思樂的手朝殿內緩緩走來,付思樂提著自己常常的裙擺跨過了火盆,意味著會紅紅火火。


    在喜娘的帶領下,二人來到了殿中。


    離漾和皇後高高端坐在位置上。


    皇後十分享受這種感覺,隻有這一刻她才能真真切切的感覺到自己和離漾是真正的夫妻。


    即使離漾對她沒有一點點的愛。


    禮成過後的兩個人理應對離漾,皇後和在座的妃嬪們敬一杯酒。


    機會來了。


    水若離將視線調好的酒水偷換到了念清歌的酒杯裏。


    “兒臣敬父皇,母後。”離子煜和付思樂齊齊跪下。


    輾轉來到念清歌麵前,離子煜和付思樂朝她恭謹的一頜首飲了杯中的酒水。


    念清歌柔和一笑,說了些許的祝詞兒,當她舉起手中的酒杯向飲下時,忽而,皇後的聲音倏然響起:“婉妃妹妹,慢著。”


    話落,


    眾人齊齊的望著從座椅上快步走下來的皇後。


    離漾不解的望著皇後,念清歌也詫異極了:“皇後娘娘,怎麽了?”


    皇後麵容焦灼,她將念清歌手中的酒杯搶過來環視了一圈在座的人,瞪了一眼水若離後跪在離漾麵前,聲音濯濯:“皇上,這杯酒被人下過手腳。”


    水若離的臉如青灰色的石板一樣,她不可思議的看著皇後的行為,手死死的攥著裙擺。


    皇後,她這是要幹什麽,她難道瘋了麽。


    字音才落。


    眾人驚愕的唏噓不已。


    究竟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想陷害念清歌。


    離漾那張陰鶩的麵上凝著暴風驟雨,那雙龍眸染著冰霜讓人不敢直視,吐出的話也是陰沉霧冷:“怎麽回事!是有人想毒害婉妃麽!”


    皇後挺直了腰板兒一字一句,語氣裏堆滿了委屈:“皇上,臣妾是皇後,是六宮之主,一些事情臣妾是身不由己的,但是臣妾為人老實,不願意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前些日子水貴妃前來找本宮,她跟本宮說現在皇上隻chong.幸婉妃妹妹,她的心裏十分的不痛快所以前來找本宮商議如何陷害婉妃妹妹。”


    說著,皇後舉起手中的酒杯,道:“這個並非是什麽毒酒,而是水貴妃不知從何處弄的強力的cui.qing.藥。她說要讓臣妾配合她把這個藥粉加在婉妃妹妹和離親王的酒杯裏,這樣一來,等......等婉妃妹妹和離親王生米煮成熟飯了以後,皇上......皇上自然還會繼續chong.幸她的。”


    水若離瞪大了雙眸不可思議的望著皇後,心裏暗暗罵道:濺婦,竟然膽敢背叛本宮。


    念清歌的身子一抖,下意識的望向站在人群中的離辰逸,離辰逸恰好也看向了她。


    尷尬的眸子相撞後迅速的收了回來。


    離漾的眉頭蹙的愈發緊了,他整張臉都黑了。


    ‘啪’的一聲。


    大掌狠狠的拍向了龍椅:“荒唐!”


    水若離嚇的一個哆嗦,急忙爬到離漾麵前,急急的解釋著:“皇上,臣妾冤枉啊,不要相信皇後的話。”


    離漾淬冷的龍眸倏而瞪向她,水若離頓時噤了聲兒,他陰冷沉厚的聲音響起:“宣太醫,讓太醫查婉妃的酒水和離親王的酒水。”


    “是。”一個宮人前去宣太醫。


    一刻鍾後。


    太醫風風火火的趕來。


    “查!”離漾隻是淡淡的扔出去一個字。


    半晌後。


    太醫跪在離漾麵前將結果告知眾人:“回皇上,兩杯酒裏的確有cui.qing.的成分。”


    眼睜睜的看著離漾的那張臉凝了一層不可瓦解的冰霜,離漾忽而起身,頎長的身軀佇立在水若離跟前兒。


    “皇上,皇上明察,不是臣妾啊,真的不是臣妾啊。”水若離是死鴨子嘴硬,打死都不承認。


    離漾怎會再相信她的話。


    念清歌凝著她不知死活的模樣打算給她來一個火上添油,她提著裙擺來到皇上麵前‘撲通’跪下,聲音淒淒:“皇上,若不是皇後娘娘提前告知,恐臣妾的名譽不保啊。”


    離漾不敢想象這件事情的後果。


    他龍顏大怒,聲音陰冷:“水若離,朕看你是愈發的變本加厲了,方才你還跟朕說你在佛堂誦經明白了許多,不會再做錯事了,現在看來你是欺騙朕的!”


    “皇上,你聽臣妾解釋。”水若離哭嚎著,雙手死死的抱著離漾的大腿。


    離漾一腳將她踢開:“朕不想聽你解釋。”


    她被踹倒在地,狼狽不堪,水若離仍舊不死心的爬起來苦苦哀求著,但是離漾的鐵石心腸讓她有些絕望,於是她開始咬起了皇後,她拚勁力氣嘶吼著:“皇上,這一切都是皇後幹的,皇上,你千萬不要被皇後的外表所蒙蔽啊,當初之桃的死和皇後也有關係,若不是皇後在大皇子的湯藥裏下毒藥想來陷害之桃,那麽,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那個之桃不會死,大皇子也不會鬱鬱寡歡,皇後瞧不起之桃,生怕那個婢女擋了大皇子今後的路所以才出此主意的。”


    說著,水若離又轉頭看向離子煜:“看看你的母後,你的母後就是這樣背後算計你的,這就是你的母後,說不定你的新福晉也是精心算計給你的。”


    她的一番話信息量太大。


    皇後也愈發的慌了,她不怕別的,她怕的是離子煜對她有誤會。


    之桃的死本身就是他們母子間的禁忌。


    現在......


    “你給本宮閉嘴!”皇後忽而衝了過去,反手甩了水若離一個耳光:“信口開河,胡言亂語,擾亂後宮,皇上還不快快治罪!”


    離漾凝著這一場鬧劇,頭疼的撫額,他側額的青筋暴起,溫怒:“放肆!竟然敢在煜郡王的大婚之日鬧出這些事情!”


    龍步壓著滿滿的沉重,離漾深潭的龍眸冷冷的掃了一眼水若離,淡淡道:“水若離品德敗壞,攪亂後宮,陷害妃嬪,聽朕旨意,即日起廢除貴妃之位,降為昭儀,罰俸半年,好好在水離殿閉門思過吧。”


    離漾的話突如冰雹砸在了水若離的心頭,她呆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她趴在地上伸手去抓離漾的龍靴:“皇上,皇上怎麽這樣待臣妾,皇上,皇上不要聽信他人之言啊。”


    離漾煩躁的朝一些宮人揮揮手,示意把水若離拉出去。


    她淒艾的回音久久的回蕩在殿中。


    好好的一個大喜日子現在變成了一場鬧劇。


    念清歌可氣又可笑。


    可氣的是她心疼離子煜又無緣無故的受了傷害,本來是個開心的事情現在卻成了這幅樣子。


    可笑的是水若離和皇後本來想一起咬她,結果到最後卻成了兩個人狗咬狗。


    水若離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的雙膝有些酸痛,離漾煩躁之餘不忘將她拉起,握著她的手在她耳畔輕輕的說:“你受委屈了。”


    念清歌搖搖頭:“無妨。”


    水若離的貴妃廢除是皇後萬萬沒有想到的,這麽輕鬆的就打敗了一個對手讓她心中十分竊喜。


    “皇上......”皇後的聲音淒涼委屈:“臣妾......”


    離漾居高臨下的睨著她半晌說不出來話。


    在離子煜的麵前,離漾不想讓皇後難堪。


    “母後......”


    空氣中,離子煜那憂愁寡欲的聲音空洞的響起,他紅色的緞紋靴邁向了皇後,緩緩蹲在她麵前與她平齊,那雙憂傷的眸子裏如浩瀚的星空:“母後,告訴兒臣是不是真的?”


    皇後閃躲著鳳眸:“子煜,母後......”


    “告訴兒臣!”離子煜的聲音忽而提高。


    念清歌的肩膀一抖,她這是第一次見離子煜發這麽大的火。


    在她的印象中離子煜是一個憂傷的,平靜的少年。


    “母後......母後也是為了你好啊。”皇後哭訴著,她抓著離子煜的手臂:“你和那個之桃在一起能有什麽大出息。”


    “那是條人命!”離子煜吼著:“難道在母後的眼裏宮人們的命就不值錢了麽?”


    皇後無言以對隻好垂著頭。


    “母後,你太讓兒臣失望了,你不如幹脆毒死兒臣!”離子煜偏激的話說出口。


    “子煜。”皇後痛徹心扉。


    “不要叫我。”離子煜的臉漲紅:“我沒有你這個母後。”


    “子煜。”離子煜是皇後的命,說出這番話必定會傷了皇後的心。


    離子煜緩緩起身,他將自己紅色長袍上的喜球撕下扔在地上,隨即脫下了自己的紅色長袍,付思樂急了,她抓住離子煜的手:“子煜,你去哪兒?”


    離子煜狠狠的甩開付思樂凝著她精致的小臉兒,冷哼一聲:“付思樂,想來你也是母後硬塞給我的吧,我不要,我不稀罕,你願意嫁誰就嫁誰,我不想要你了!”


    說著,他隻穿著月白色的中衣就那樣跑了出去,不管不顧外麵的寒冷天氣。


    “子煜,你加件衣裳。”皇後在他身後苦苦的喊著。


    付思樂的眼圈一下子紅了,情緒控製不住的她哭了出來:“子煜不要我了。”


    念清歌知道付思樂是無辜的,她連忙上前安撫著她:“乖,別哭了,他隻是一時無法接受罷了,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待他想明白了就好了。”


    “他會不會真的不要我了?”付思樂委屈的撅著小嘴兒。


    “不會的。”念清歌安慰道。


    皇後癱軟在地上掉著眼淚,嘴裏一直喃喃自語:“本宮的子煜不認我了,不認我了。”


    離漾抿起的薄唇輕啟,聲音微涼:“皇後,子煜長大了朕不想說你什麽,你回去閉門思過吧。”


    皇後叩謝後在桂嬤嬤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翊坤宮。


    在念清歌的勸說下,付思樂也安安穩穩的住在了永和殿。


    他們已經拜堂成親了,不管怎樣,付思樂在名義上就已經是離子煜的福晉了,所以她是一定要住在宮中的。


    白雪皚皚,粉妝玉砌。


    金碧輝煌的皇宮銀裝素裹,遠遠望去竟是另外一番景象。


    離漾攬著念清歌的肩膀站在皇宮的最高處,他們二人眺望著遠方,離漾沉凝的聲音回蕩在上方:“這是皇宮的最高處,能夠俯視整個玄璟城。”


    “視野開闊了許多。”念清歌眯著水眸望去,隻覺得一眼望不到邊際,所有的大物在這一刻恍若全部變小了。


    “恩。”離漾應聲:“有些時候,一些人一些事就是這樣。”


    念清歌聽出了其中的深意:“皇上是不是難過了?”


    離漾龍眸微凝:“朕並不難過,朕隻是失望,失望後宮的爭鬥,朕無法想象若是子煜誤喝了那碗湯藥,朕......”


    “皇上......”念清歌繞到他跟前,手臂環繞著他裘狐下精壯的腰:“子煜他不是好好的,這說明上天也憐惜子煜,沒有讓無辜的他卷進這場鬥爭中來。”


    “婉兒,陪著朕。”離漾擁著她:“陪著朕,跟朕一起俯視江山。”


    那話刻印在念清歌的心中,掀起了一層層的浪花,她的聲音清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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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吼,我每天偷偷的看群,說蚊子虐清歌的小朋友自己蹲牆角數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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