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非晚拿出了那台老舊機翻了翻,除了找到幾首存儲的歌曲之外,並沒有什麽錄音。


    她心念一轉,想到了一個可能,於是打開錄音功能,對手機說:


    “北冥,我不確定你能否聽到這一段兒錄音,但姑且試試吧。我現在也在這裏,但是這裏很奇怪,我剛才在322病房看到你了,你就站在門外麵,可你卻看不見我。我這裏是白天,周圍所見的精神病患者,是普通的人類。但我卻在你身邊看到了濃鬱的陰氣,還有……”


    正說著,外麵忽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桑非晚立刻關閉了錄音。


    接著就見袁芳萱、潘茂、封文彥、小陸幾人推門進來。


    袁芳萱看到桑非晚,鬆了口氣:“原來你在這裏,我們找了你半天呢。你……啊!”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她的目光掃到了密室裏陳列的,數量眾多的大腦,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桑非晚的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不是讓你們在病房裏等著嗎?為什麽又不聽勸告?”


    封文彥急忙過來現眼:“桑小姐,我們擔心你一個人行動會有危險。所以即便這裏處處透著詭異,即便我們都很害怕,也還是決定和你一起勇敢麵對。作為男人,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一個女人獨自冒險。”


    桑非晚指著密室裏的大腦:“那些大腦是院長做非法研究的證據,你去搜集幾個。”


    “啊?”封文彥臉色頓變,“我,我不敢碰……”


    桑非晚嗤笑:“所以,這就是你的勇敢?”


    袁芳萱道:“桑小姐,你怎麽這樣說話?我們也是擔心你,怕遇到事你一個人搞不定,所以才冒險出來。既然大家都進來了,那我們幾個就是個團隊,你要有點團隊精神。”


    “團隊精神?”桑非晚點了點頭,“你說得很好,希望等下你也要切實履行好團隊精神,有難同當。”


    “你什麽意思?”袁芳萱很疑惑,這女人說話怎麽那麽不著調?


    潘茂插話勸和:“好了好了,都別吵架。我們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出去——咦,這裏怎麽還有隻黑貓,長得醜萌醜萌的。”


    黑貓當即炸毛,喵嗚喵嗚地罵了起來。


    潘茂見狀更奇:“這貓好像聽得懂我說話?”


    桑非晚喊了句:“小黑,走。”


    小黑斜睨了潘茂一眼,然後邁著優雅的步子,屁顛屁顛地跟在桑非晚身後。


    封文彥跟在後麵喊著:“桑小姐等等我們。”


    明明桑非晚前腳才離開院長辦公室的門,可等他們出去後,卻找不到桑非晚的影子,倒是對麵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出來的醫護人員和他們碰了個麵對麵。


    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名金發碧眼的西方人,四五十歲的樣子,帶著金絲邊的眼鏡,穿著白大褂,看起來慈眉善目。


    可當他看到潘茂等人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頓時大怒,用蹩腳的中文道:“誰允許你們私自上五樓的?護工,護工!把這些違反規矩的病人給我抓起來!”


    一聲喊後,樓梯那裏噔噔地跑上來七八個凶神惡煞,拿著電棍的護工,不由分說就把封文彥、潘茂、袁芳萱、小陸四個人給抓了起來。


    這時,手術間裏的病人也被推了出來。白色的布從頭蓋到尾,看不清病人的模樣,但是頭部的位置還在不斷地流血,將白色的蓋布都暈染出一片恐怖的紅。


    “約翰遜院長,這具屍體怎麽處理?”旁邊一名護士問。


    “沒用了,讓護工處理掉。”他輕飄飄地揮了揮手,似乎處理的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


    說完之後,他的目光又朝封文彥、潘茂、袁芳萱、小陸四人望了過來。


    “在我的醫院違法了規則,就要接受處罰。剛才的手術失敗了,正好我還要再進行第二場手術,你們誰想做我的病人?”


    四個人嚇得臉色大變,瘋狂搖頭。


    約翰遜院長的目光定格在袁芳萱的身上:“之前的手術用的都是男性,這次正好可以換一個女性。”


    袁芳萱又驚又怕,急忙道:“不不,不要找我!我是跟著他們幾個出來的,不是故意違反規定。你想要女人的腦子,就……就用小陸的吧,她比我更年輕,腦子肯定也更好。”


    小陸害怕得都哭了:“萱姐,你怎麽能這樣?”


    潘茂也不滿地道:“明明是你最先提出要出來,你現在怎麽能把責任全推我們頭上了?”


    他強忍著不安,試圖和那個院子溝通:“約翰遜院長是吧?我們並不是這個醫院的病人,隻是不小心到了這裏出不去,希望你能放我們離開。”


    “不是我們醫院的病人?”約翰遜聞言仔細地審視著幾人。


    封文彥也趕忙道:“沒錯,我們都沒有精神病,怎麽會是這裏的病人呢?”


    約翰遜院長笑了起來:“每個進來的人,都說自己不是精神病人,也都想要回家。所以,你們要怎麽證明自己不是呢?”


    潘茂趕忙解釋:“你看我們說話多正常,怎麽可能是病人?再說了,送來你們醫院的病人肯定有病例和相關資料。總不能,是個人進來就是精神病人吧?”


    約翰遜笑容更盛:“病例?檢查?那太麻煩了,我說你們是病人,你們就是——所以,誰要做我手術台上的病人?”


    說了半天,居然又繞回來了,完全說不通。幾人又氣又惱又恐懼,紛紛想要逃走,卻被護工牢牢地控製著根本跑不掉。


    “既然你們都不選,那我就選了。”他的目光不斷地在小陸和袁芳萱身上徘徊,似乎在考慮該用誰比較好。


    袁芳萱生怕自己被選中,慌亂中指著導演潘茂道:“他是我們的頭頭,腦子最好使,你開他的腦子吧!”


    “袁芳萱,你!!!”潘茂氣極之下,沒忍住踹了袁芳萱一腳。


    約翰遜院長陰冷冷的目光挪到了潘茂身上:“你有暴力傾向,這樣很不好。不過沒關係,切除了腦額葉之後,你就會變乖了,精神疾病也能好轉。就你了,先關到觀察室,做術前檢查!”


    “其他幾個,暫時關回病房。再敢亂跑,就砍掉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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