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港生莫名其妙地趕回宿舍,看到林安然宿舍大門敞開,走到門口一看,頓時愣了。{wuruo}


    白秀麗他是認識的,昨天林安然去了省城,白秀麗當然不會放過認識新的常務副鎮長的機會,到陳港生辦公室裏轉悠了一趟。


    毋庸置疑,陳港生當然也領教了白秀麗的那種不要臉式的彪悍,此時見到大晚上的她在林安然宿舍裏,用腳指頭也想出她所為何來。


    “林書記,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陳港生裝作故意從外頭剛回來,看了看白秀麗,說:“喲嗬,白主任,你也在啊?”


    白秀麗看到陳港生馬上就明白過來,一定是林安然叫來的,她頓時也沒辦法了。林安然這人敏感『性』很強,而且似乎不吃『色』誘這套,叫陳剛生來無非是作個見證,免得有什麽說不清的事。


    她磨磨蹭蹭地站了起來,極不情願說:“也太晚了,那我先回家去了,林書記,咱們有機會再聊。”


    林安然把她送到門口,說:“你說的事情我會考慮,不過幹部提拔不是我一個人說了就算,到時候還得看班子成員的意思。”


    白秀麗頓時眉開眼笑,雖然今晚『色』誘未遂,不過這新書記估計是被自己嚇著了,怕了自己,所以才讓了步。


    “那就太謝謝您了,林書記!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林安然不置可否道:“你先回去吧。”


    等白秀麗走了,陳港生走到門口,望著樓下白秀麗扭著腰肢遠去的身影,說:“林書記,這種人你要提拔她?”


    林安然不做聲,回到房裏,坐在藤椅上皺著眉頭思考問題。


    陳港生對白秀麗十分厭惡,說:“這女的不是什麽好東西,那天大中午跑來我的辦公室裏,半天都攆不走,就差沒當場把我給吞了。”


    林安然哈哈大笑,說:“你還別說,剛才我都被她鬧得有些沒輒,就差沒一腳把她踢出去了。”


    陳港生忿忿道:“不要臉的東西!”


    林安然忽然問:“我這兩天我去跑了一趟組織部,打算爭取把太平鎮設為幹部改革工作的試點,估計這事一個禮拜後會確定下來。到時候會增加兩名鎮長助理,你也多倆個幫手幹活。”


    陳港生聽林安然提過這事,說:“成了?那感情好,進班子又不占職數,而且能提拔能力好的中層年輕幹部,可以提高年輕幹部的積極『性』,好事!”


    林安然說:“咱們鎮上是不是有個幹部的是陳縣長的親戚?”


    陳港生分管經濟,知道林安然說的是誰,便道:“是,有一個,叫陳華養的,在文明辦當主任,不過這人能力一般,也就是陳存善關照,撈了個主任做到現在。人蠻年輕,三十出頭。”


    林安然想了一會,忽然笑了,說:“好呐,這次鎮長助理選拔,縣裏肯定有人盯著。陳存善一定會『插』手,現在白秀麗也來搶黨政辦主任的位置,恐怕也是朱得標讓她過來找我的。好哇,都來要官了,既然要,我就給,就怕他們吃不下,或者分贓不勻。”


    陳港生覺得林安然話中有話,每次林安然對問題總會有些奇思妙想,這次恐怕也不例外,他頗有興趣問道:“林書記,你打算怎麽安排?僧多肉少,這幾個位置可不好調配。順得哥情失嫂意,就怕落個豬八戒照鏡子,例外都不是人。”


    林安然賣了個關子,說:“我暫時還沒具體相好細節,反正這事要下禮拜才確定下來,還有幾天時間,等到時候我會交待你怎麽做。”


    又問:“神王酒廠的調查工作做得怎樣了?”


    說起這個,陳港生就來精神了。這兩天,他跑了縣裏相關部門,又找鎮上和廠裏的人聊過。陳港生辦事效率極高,心裏已經有了個初步的結論。


    “說起這神王酒廠,就真的比小說劇情還要曲折了。”


    林安然給他倒了杯水,說:“喝著水,慢慢給我說。”


    陳港生喝完水,將自己這幾天調查的結果詳細給林安然做了一個匯報。


    神王酒廠是城關縣商業局下屬的國企,原先是一家地方『性』的『藥』酒廠。濱海市氣候『潮』濕,又臨海,喝『藥』酒能祛濕避風,所以在當地也算銷量不錯。


    74年,按照中央部位的精神,神王廠派了一名叫夏冬青的技術員到茅台酒廠學習釀酒技術。這夏冬青不負眾望,學習了一年,75年回來後經過三年的研究,在茅台配方的基礎上進行了創仿結合,搞出了一個高粱酒,叫古城『液』。


    在他的帶領下,神王廠的技術團隊又對神王『液』進行了改良,大膽加入了當地的海鮮產品進行泡製,做出了口碑相當好的新型神王『液』。


    78年,神王『液』和古城『液』雙雙被評為省優產品,81年更是獲得全國部優產品,拿下來酒類博覽會的金獎。


    82年,神王『液』和古城『液』雙雙被列入省宴用品名單,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省宴專用酒。


    這是神王酒廠騰飛的年代,一直到91年之前,神王酒廠的效益還是相當不錯的,在城關縣的所有國企中算是佼佼者。


    不過91年發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從此神王酒廠就走了下坡路。


    當年,老廠長退休,原本意屬夏冬青接任廠長,畢竟在釀酒技術上,沒誰可以和夏冬青相提並論,更重要的是,夏冬青這人當年學習回來之後,每逢出酒時最後一道調酒的工序他是從不假手於人,並且一定要清場,關起門來自己調製。


    可以說,整個神王廠的技術關鍵就掌握在夏冬青手裏,不讓他當廠長不行。


    當時已經是副廠長的夏冬青也是誌在必得,認為出自己之外,根本沒人能夠勝任這一職位。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剛上任的縣長陳存善宣布了任用命令後,夏冬青傻眼了。


    廠長居然是商業局一個科長,叫陳存忠,此人正是陳存善的堂哥!


    夏冬青玩技術可以,玩官場卻玩不轉,跑到商業局發了一大通牢『騷』也無濟於事。回到廠裏又遭到陳存忠的排擠,一氣之下當年就以身體不適為由,辦理了提早退休的手續,目前在家自己搞了個高粱酒燒坊,賣賣自製的土酒,據說用的就是茅台配方,生意很好。


    陳存忠獨攬大權後,廠裏沒了夏冬青做技術指導,加上自己不是搞企業的料,都靠吃老本維持經營,用的都是酒窖裏的老酒,甚至玩手段從貴州茅台鎮進散酒回來自己灌裝,不再生產。


    92年改製,廠裏的職工集資入股後,把不得人心的陳存忠趕回了商業局,職工自己經營酒廠。


    可是沒料到,陳存忠搞企業不行,搞手段倒是一流。廠裏銷售科的人都是自己的親戚,他一走,親戚也跟著走,大家夥在城管縣城注冊了一家酒廠,靠著從茅台鎮進散酒,兼且掌握著所有神王廠的銷售渠道,把客戶都拉了過去,雖然沒有昔日神王廠的輝煌,不過生意比原廠要好多了。


    搖搖欲墜的神王廠受到了最後致命的一擊,幾年下來,終於難以為繼,廠子又到了倒閉的邊緣。


    林安然聽了冷笑計生,一拍藤椅的副手,痛恨道:“君子愛財,但取之有道!陳存忠這種就是典型的蛀蟲了。”


    陳港生說:“這還不是最關鍵的,現在縣裏商業局打算對神王廠進行拍賣,徹底脫鉤,陳存忠手下的人出麵接洽,說出一百八十萬買下這個廠。還揚言,除了他們,沒人能把這個廠子經營好。”


    林安然哼了一聲,說:“高嘛,先用國企資源賺錢,賺夠了,等國企垮了,再回頭低價收購國企,極不犯法又不犯規,空手套白狼!”


    陳港生點點頭,黯然道:“無論如何吧,陳存忠說的一句話道沒錯,這廠子除了他們,誰都玩不轉。交通問題還是小事,主要之前已經經過一次改製了,現在又這種狀況,誰敢再接手?名聲都臭了。”


    林安然說:“港生,神王『液』和古城『液』都是省宴用酒,這牌子的價值就不止一百八十萬,當然,你說經營方麵,陳存忠有著一點優勢,不過也不是什麽很大的優勢,他也是鑽空子而已,如果真行,當初神王廠就不會走到這步。”


    陳港生也不否認林安然說得有道理,不過現在神王廠確實沒人敢接盤,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林安然說:“你有什麽想法?”


    陳港生說:“私營化也是沒辦法之中的辦法了,賣了廠子,還能那一筆錢去安置酒廠的職工,如果賣不掉,廠子就爛在這裏,恐怕職工自己也運作不了。況且陳存善現在也在催促相關部門辦理拍賣的手續,如果不是酒廠的職工對陳存忠十分不滿,一直反對他重新收購神王廠,這事早辦成了。”


    林安然唔了一聲,說:“這事,你容我想想,辦法總比困難多,我就不信找不到一條路讓神王廠活下去。”


    陳港生苦笑道:“酒廠現在沒了技術支柱,銷售渠道又在陳存忠手裏,一個技術,一個銷售,兩個頂梁柱沒了,怎麽搞?誰敢接?如果接手過來,等於要從零開始,光拿著一個品牌,有啥用?”


    他停了停,開玩笑道:“除非誰有本事把夏冬青請回來,不過當年夏冬青是負氣出走的,說這輩子隻要姓陳的還在位,他就不會再回去。現在他自己搞高粱酒坊,日子也算過得去,更不會考慮回來了。”


    林安然沉『吟』片刻,忽然道:“你還別說,我還真打算把他找回來。”


    見他這麽一說,陳港生自己倒愣了,說:“我也就是隨口一說,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況且陳存善當縣長,陳存忠又在商業局,這事……不靠譜吧?”


    林安然嘿嘿一笑,道:“港生,你和我同事那麽久,我說要辦的事情,哪件沒辦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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