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然原本想給秦震東打電話,沒想到外線撥進去,話務那邊居然告訴他,秦震東已經調走了。


    他有一陣子沒和秦震東聯係了,這下子還真不知道怎麽找秦震東。幸好想起秦安紅還在濱海市,馬上撥了秦安紅的號碼。


    聽說林安然要找秦震東,秦安紅覺得挺奇怪的。


    “你找震東幹嘛?”


    林安然不方便將事情同秦安紅解釋得太清楚,隻道:“急事呢,小紅姨知道震東現在在什麽地方了嗎?”


    秦安紅說:“不在原來的快速反應部隊裏頭當參謀長了,好像回了總部,也不知道去了哪個部門。你知道我一向不問家裏的事情。”


    林安然著急道:“能不能幫我找找,你人麵廣,找他容易,或者直接給部長打個電話,問問不就知道了?我隻要他的號碼,找他急事。”


    秦安紅覺得林安然今天挺奇怪的,不過也還是答應下來。


    過了十多分鍾,秦安紅的電話打了回來,告訴了林安然一個新的外線號碼。


    林安然打過去,終於聽到秦震東久違的粗獷嗓音。


    “安然!你小子這麽久沒找我,怎麽忽然想起我來了?是要到京城休假嗎?”


    林安然沒有心情和他開玩笑,說:“震東,你能不能在部隊裏幫我查點資料。”


    秦震東笑道:“說吧,查什麽資料?你小子現在當鎮委書記了,找我查啥?”


    林安然說:“查一個叫黃宏貴的人,原來是第13偵察大隊的,我要找他當年同一個大隊的戰友,還有沒有人在部隊裏服役,在部隊裏服役的,目前有誰在休探親假?”


    秦震東本來嘻嘻哈哈的,一說到這事馬上就變得十分謹慎:“第13偵察大隊的黃宏貴?16軍的?”


    林安然道:“你認識他?”


    秦震東說:“認識,怎麽不認識,印象還挺深。你忘了?你是86年上去輪戰的,後來你們走了,我還在那裏待了一年,之後一年內輪戰的幾個偵察大隊都是我做的偵查參謀。黃宏貴當年是挺牛的一個偵察班長,後來輪戰回來送陸院深造去了,得了骨癌,退回原部隊了,沒提幹,他後來自願退伍的。”


    林安然大喜:“認識就最好了,16軍還是的資料你更容易查到嘛,幫我個幫,趕緊查查,黃宏貴同年參加輪戰的戰友,沒犧牲的,在部隊的,有誰在休探親假?轉業或者退伍的就不用查了。”


    秦震東口氣已經變得非常嚴肅,說:“安然,你在部隊待過,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該問的不要問。這些人的去向,很多都是敏感的部隊裏,你讓我去查他們,就算我知道,也不能對你說。”


    林安然愣了一下,部隊是有保密條令的,自己一急,居然給忘了。他思忖再三,隻好從黃宏貴的死說起,直到最近城關縣的官員頻頻被襲,再談到自己的懷疑。


    秦震東聽了心裏一震,如果林安然說的是真的,那麽事情還真的鬧得挺大。這些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偵察精英,如果要找人尋仇,隻要躲在暗處下手,地方上的人根本是攔都攔不住,普通的縣城警察別說抓他,就連看清楚他麵目的機會都不會有。


    “行,雖然我不能告訴你調查的資料,但是我可以幫你找找是否有這個人,部隊裏也可以展開調查,如果屬實,這事就大,估計軍區的保衛部門都要驚動了。”


    掛了秦震東的電話,林安然好久都平複不了心情。他甚至希望,秦震東查不到任何的問題,希望那個殺手根本就不是什麽現役人員。


    不過,他幾乎就可以斷定,對方就是一個嫌疑的偵察大隊出身的士兵或者軍官,否則不會在和自己交手的時候冒出那麽一句話。


    林安然覺得挺惋惜的,無論在黃宏貴一事上,自己和幾個被襲的對象有什麽不對,都不應該由這人去出手,如今動了手,就是違法。


    正當林安然心焦如焚在辦公室裏等秦震東反饋消息的時候,縣公安局的專案組裏已經忙做一團。


    黑板上原先作為嫌疑人標定的朱得標父子照片已經被移到受害人一欄裏,並且打了一個大大的紅叉。


    曾春在接到朱得標父子遇襲的消息時,第一時間並不馬上派出他們的嫌疑,畢竟公安看事是持懷疑態度的,這是職業病。


    會不會是這倆父子知道公安已經將矛頭指向自己,所以來了這麽一出苦肉計?


    當他到醫院看到了朱得標父子的傷情後,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


    和黃國海一樣,四肢盡斷,不同的是,朱得標被一腳踢碎了兩顆****,從今以後,隻能看不能動,再不能行歡愛之事了。


    如果是苦肉計,那麽代價也太大了。這簡直就是犧牲了下半輩子的性福,隻換了擺脫一下嫌疑。


    排除了朱氏父子,偵查案件再一次陷入了死胡同。


    曾春苦思冥想,到底是哪出了簍子?他忽然想起林安然剛才給他打過電話,在電話裏提到是否查過黃宏貴的戰友。


    雖說自己是查過,不過由於保密原因,部隊的回複相當模糊,而自己也隻知道誰已經轉業,誰還在現役。


    轉業的人,曾春查得很仔細,畢竟地方公安係統內部叫喚信息並不是難事,但是部隊就不同,沒法深查。


    難道真的在現役人員名單了,出了什麽狀況是自己所沒查到的?


    他趕緊給林安然打了個電話,電話剛通,那頭的林安然就說:“曾局,我剛好有事要找你。”


    曾春似乎有預感一樣,說:“是不是黃宏貴的事?”


    林安然說:“沒錯,我看這次事情是鬧大了。我剛給軍隊裏的朋友打了電話,查了一下。黃宏貴在第13偵察大隊服役的時候,和他關係最好的有三個人中,目前就有一個在休假。並且,這人如今聯係不上,原本說是探親,結果家裏沒在。而同部隊的戰友說,這人在離隊前,曾提起過,要去看望他的老班長。他的老班長,就是黃宏貴。”


    曾春驚訝道:“我說嘛!難怪我查不到,原來是在休假!”


    林安然警告曾春說:“這事,京城軍區和總部已經派人過來了,他們坐的是軍機,直飛我們這邊的軍區機場,估計幾個小時候就到。”


    曾春大為震驚,一個士兵能值得京城的部隊和總部都派人過來?他隱約意識到事情看來並非簡單,於是問道:“這人是誰?很特殊嗎?”


    林安然說:“我朋友並沒有告訴我具體情況,不過我在裏頭待過,我知道這種事情如果保密得如此嚴密,而且震動如此之大,恐怕這人不是一般的部隊士兵。現在隻知道當年他是和黃宏貴同在第13偵察大隊服役,至於後來在什麽部門,隻有他們軍隊裏的人知道。不過我想,你們會很快收到上麵發過來的協查通知。”


    林安然的電話剛掛,一個刑警就匆匆跑進辦公室裏,對曾春道:“曾局,雷局在彭愛國書記的辦公室裏,讓你過去一趟。”


    曾春丟下電話,離開專案組,乘車趕往縣委。


    剛進了彭愛國的門,就感覺氣氛不對。


    彭愛國拿著一張紙在看著,臉色凝重,看到曾春進來,隻是點點頭,也沒平時那麽熱情招呼。


    曾春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下,彭愛國開口了:“曾局,事情似乎有了點眉目。省公安廳發了一個協查通告過來,讓我們配合調查一個叫範建國的人,說是部隊裏的現役軍官,目前在休假期間,估計到了城關縣,和黃宏貴一案有些關聯。”


    曾春心道,果然來了協查通告,林安然看來沒誇張,這個叫範建國的人,恐怕非一般的軍官。


    他也不想告訴彭愛國,之前林安然已經和自己通過氣了,隻是接過那份通告看了一次,說:“這樣就可以印證我當初其中一個推斷了。林安然、郭貴民、黃國海、朱家父子的遇襲案件,起因是黃宏貴一案。我當時查找過部隊的人員,現役的人我查過,不過沒想到他是在休探親假而已。”


    雷鳴說:“既然人名字有了,我們可以馬上行動嘛。以前是不知道誰在作祟,現在知道了,找出來還不容易?在那些部隊的軍人來到之前,我們就可以將他一網成擒了。”


    曾春想起林安然的警告,馬上提醒雷鳴:“雷局,既然京城軍區和總部都派了人過來,那麽還是等他們到了,再行動吧。這人是現役的軍人,又參加過實戰,還是個偵察大隊的精英,這事恐怕不好辦。”


    雷鳴也是軍人出身,對此不以為然,說:“曾局,你太謹慎了。我也是軍人出身,我也去過前線,偵察兵也是人,不是什麽孫猴子托世。咱們隻要集中優勢兵力,查到他在哪落架,把地方一圍起,他還不是束手就擒?”


    曾春知道林安然說話從不誇張,心想,林安然這種身手都隻是和對方打了個平手,若是自己這些刑警隊人,說是警校出來的,但是警校那地方,多少尿水自己清楚。


    他又不好再全,在這房間裏,論官職自己是最小,彭愛國和雷鳴同級,但是雷鳴好歹是市公安局長,這案子有屬於刑事案件,歸公安管,所以主要的主導權還在雷鳴身上。


    到了嘴邊的勸說話還是咽進了肚子裏,曾春不但是個業務骨幹,也是個官場老手,即便知道貿然去搜捕範建國可能會導致隊員傷亡,他還是把自己的前程擺在第一位。


    見曾春沉默,雷鳴一拍大腿說:“就這麽定!曾局你馬上打電話,到市裏把巡特警調過來,要精英骨幹!”


    他轉頭對坐在一邊的城關縣公安局長李惠閩道:“李局,你馬上布置人手,在全縣範圍內展開搜捕,重點查找旅館招待所之類的地方。要調動起一些手上的資源,尤其是一些特勤人員,讓他們提供線索,找到範建國的落腳點,馬上展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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