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蘊偉把林安然帶進葉文高的辦公室,後者正在收拾桌上的文件,看到他便微笑招手:“安然,過來。”


    林安然走到桌子前,垂手而立,等著葉文高發話。


    葉文高把一疊文件放進文件簍裏,忽然看見林安然一副嚴肅模樣站在桌前,又笑了,說:“現在已經下班了,你隨意點,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好。”


    唐蘊偉過來給林安然端了杯茶,幫著葉文高整理桌上的文件。


    見唐蘊偉過來幫忙,葉文高便道:“小唐今晚就不要走了,一起去我家。”


    唐蘊偉笑道:“好,我也好久沒嚐過白阿姨的手藝了。”


    三人說說笑笑,下了樓,葉文高說:“安然,你開車來沒有?”


    林安然早有準備,今晚是要到葉文高家裏吃飯,如果讓司機在樓下等,待會兒不帶上司機去也不好,可是如果帶,又不知道葉文高會不會反感。


    所以在省委大院裏一停車,林安然就讓司機李峰把車開回濱海大廈,到駐省辦自行打點。


    “我的車不在。”林安然答道。


    葉文高說:“那你上我的車吧,一起走。”


    於是,唐蘊偉給葉文高拉開車門,等書記上了車,自己跳上了副駕駛,林安然跟著葉文剛坐在奧迪車的後排上。


    車子出了大院,葉文高忽然說:“安然,今晚有兩位老朋友來吃飯,到時候你要見上一見。”


    聽葉文高話裏的意思,似乎這倆人是挺重要,而且十分有身份。


    不過見個人又有什麽所謂?他忙問道:“葉書記,是哪倆位老朋友?”


    葉文高笑了笑,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起了別的事:“你同寧遠相處了一段時間,對這次的事情怎麽看?”


    林安然心裏跳了一下,這個問題顯得太敏感,他麵不改色道:“說實話,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葉文高轉過頭看著林安然,目光炯炯,十分嚴肅又追問了一句:“這麽說,你是不相信他受賄?”


    林安然略微思考一下,輕輕地搖搖頭道:“不相信。”


    葉文高得到了答案,正了正身體,目光落在窗外,說:“我也相信寧遠不會如此,隻可惜,現在張芳芳的確收了錢。這個寧遠,還是缺乏了一些政治謀略,少了點提防。”


    窗外落葉蕭蕭,入冬後的大街略顯有些清冷的味道。


    葉文高看了一陣窗外的街景,感觸道:“多事之秋啊。”


    又問林安然:“你覺得鍾山南這個人怎麽樣?”


    鍾山南是濱海市官場有名的騎牆派人物,左右逢源好多年,能做騎牆派做到他這個層次,也算是一枝獨秀了。


    可是林安然總不能照直說,想了片刻,找了個中性的詞,說道:“鍾副書記工作多年,經驗豐富,辦事很是穩妥。”


    葉文高就笑了,道:“安然,你也學會說假話了?”


    林安然知道葉文高聽出自己言外之意,也跟著笑,說:“有時候,說假話也是一種藝術,不得已而為之。”


    葉文高嗬嗬一笑,說:“其實你說鍾山南老成持重,並不是真話,你是想說他是個老滑頭,對吧?”


    他如此直白,林安然也隻好認了,明說道:“他有他的為官風格,凡事求穩,左右逢源,不過如果說到清廉,倒是名副其實的。”


    葉文高長長籲了口氣,說:“他這個騎牆派也當得很久了,也該換換位置了。”


    林安然想起今天在秘書室裏見到鍾山南,顯然葉文高不會無緣無故召見他,難道是想委以重任?


    正想打探下葉文高的口風,車去到了目的地。


    唐蘊偉跳下車為葉文高開了門,林安然跟在葉文高身後,唐蘊偉和司機也跟著上了樓。


    葉文高住的是一棟老式二層小洋樓,環境十分清幽,在省委的一個高級領導宿舍區裏,來到這裏,讓林安然想起當年卓經緯在濱海市的家。


    見車回來,保姆馬上開了門,葉文高招呼大家:“隨便坐坐,馬上可以開飯了,今晚是家宴,都不要太拘束。”


    林安然注意到,客廳沒有別人,顯然葉文高妻子白璿今晚的生日宴並沒有請太多人過來慶祝。


    一行人在客廳裏按照主賓位置坐下,保姆上了茶,又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就聽見廚房裏傳出白璿的聲音,似乎在和誰在開玩笑。


    “行了行了,別在這裏添亂了!出去坐著等吃就是!”


    另外一個聲音似曾相似,顯然挺不服氣,爭辯道:“什麽呀!這是我今年去法國的時候,我法國的女朋友教我做的一道菜,我說白璿你忒不識貨了吧?”


    一口的京片子。


    林安然努力在腦海裏搜索這個熟悉的聲音。是誰呢?


    很快,一個人的麵容浮現出來。


    一個聲音從廚房方向傳來:“呀!是安然老弟啊!?稀客稀客!”


    林安然站起來,驚喜道:“何大哥?你怎麽也來了?”


    何源拿著一條毛巾,圍了一套圍裙,一邊揩手一邊往客廳裏走,嘴上還在埋怨白璿:“文高,我說白璿不懂欣賞美食吧!你娶了這麽個老婆,這輩子可真沒什麽口福了。”


    葉文高不以為意道:“娶老婆又不是娶廚師,有那麽多講究嗎?”


    何源脫掉圍裙,往茶幾上一扔,說:“下次我帶你去國外逛逛,咱們找點好吃的。”


    “何源,你別亂來!文高是領導,你帶他出國?想害他是吧?就你這風流習性,別帶壞我們家文高。”


    目光一轉,看到林安然,大量了幾眼,笑得有些意味深長:“這位就是安然吧?喲!果然長得帥氣,難怪秦家丫頭迷得這麽失魂落魄的!”


    白璿是典型的那種京片子口音,她祖籍山西,皮膚很白,不過人長相倒是普通,而且胖,圓潤得很。


    但人長得相當大氣,舉手投足一看就是那種部隊子弟的味道。


    聽白璿提到秦家丫頭,顯然說的是秦萍,林安然臉一紅,趕緊站身起來,伸手和白璿握了握手,點頭道:“讓阿姨您見笑了。”


    白璿嘖嘖了兩聲:“不說你是當過兵,上過戰場的人嗎?說話怎麽文縐縐的,我不愛聽!還有,別叫我阿姨,把人都叫老了。叫姐姐!”


    林安然一愣,何源起哄道:“就是就是,安然,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你喊我大哥,我和白璿可是同輩,從小一個大院裏出來的,這麽一叫,我不是要跟著你喊她阿姨了?”


    白璿呸了一聲,拍了一掌何源,說:“貧!你一輩子就是嘴巴嘴貧!”


    說罷招呼眾人:“你們坐,還有半小時就有飯吃了。”


    等白璿走了,林安然問何源:“何大哥,你怎麽到了南海省?也不給我個電話?什麽時候到我那裏轉轉?”


    何源眉毛一挑,說:“你邀請我去你那裏轉轉?”


    他邊說邊看了一眼葉文高。


    葉文高忽然起身,說:“你們倆先坐坐,我趁還沒吃飯,去練練字。”


    他說要練字,唐蘊偉和司機自然也不好再坐在那裏,都跟著起身,去書房裏陪葉文高練字。


    林安然也站起來,葉文高衝他擺擺手:“你陪陪何源聊天,不然他一個人悶瘋了會跑到我書房裏吵吵嚷嚷,我啥都寫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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