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險些就永遠見不到您了。”


    福成熱淚盈眶,一見麵就撲通跪下,情感飽滿到了極致。


    林淮生則是臉色平靜,站在一邊行了個標準的扶槍禮!腳下靴子沾了些血跡,但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麽,人血而已。


    ……


    “今日多虧了林總指揮也在車裏。不然,不然~”


    李鬱拍拍他,示意他淡定。


    快步走到院子裏查看那輛遇襲的4輪馬車,正麵木板還釘著著一支羽箭,入木頗深。


    “車門設計開在側麵是明智的。福成,乾隆對你的怨念頗深呀。”


    福成臉一紅,立馬表態:


    “本官生是陛下的忠臣,死是大吳的鬼。此生與偽清勢不兩立。”


    “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謝陛下。”


    福成喜滋滋的跟著進去了,陛下說有後福,那就一定有福,而且小不了。


    ……


    會議上,李鬱突然點名:


    “福成,你在發呆想什麽?”


    “臣,臣在想回去多雇傭幾位護衛。”


    見眾人哄堂大笑,他又連忙解釋道:


    “乾隆肯定恨我們父子入骨,尤其是我爹!”


    後麵半句話倒是讓眾人嚴肅了起來,目光投向了坐在長條桌首的李鬱。


    一瞬間,


    李鬱猛然意識到了,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立刻起身霸氣說道:


    “天下未定,偽清無所不用其極。類似的刺殺破壞事件日後定然還會發生。”


    “範京!”


    “臣在。”


    “調用你麾下的工程營,即日起修築要員官邸群。凡署長以上皆可獲得住宅一座。住宅周圍的環境要優美,周邊的護衛要嚴密。爾等都是寡人的股肱之臣,安危十分要緊。”


    “謹遵王命。”


    在大部分人還在莫名其妙的時候,“官邸製度”就正式定了下來。


    ……


    杜仁詫異的抬頭望向眾人。


    他可以確定,隻有他和胡雪餘倆人在第一瞬間悟到了所謂的“官邸製度”背後的隱藏用意。


    其餘人都沉浸在白撿一座宅子的喜悅當中。環境優美,護衛森嚴,陛下真是寬仁待下。


    有人甚至開始詢問這宅子的規格是幾進幾出的。


    李鬱咳嗽兩聲:


    “官邸具體的規格、設計、選址、製度,待有關人員仔細研究。事關臉麵,不可馬虎,不必節約成本。”


    林淮生也笑著開口了:


    “我等武官也有嗎?”


    “有!寡人可不會厚此薄彼。”


    屋內氣氛十分歡快,有種已經走上巔峰的感覺。


    簡略的將幾件當前的大事議完了,就是聚餐喝酒。


    這一次,


    除了少數駐紮在前線的軍團指揮官不可擅離職守,在當地過年外。其餘的主要人員都回到了蘇州府。


    不過,還少了一個人:情報署署長,劉千!


    ……


    臘月28,李鬱去了一趟西山島。


    分別陪伴了胡靈兒和楊雲嬌半天,算是雨露均沾,照顧到了倆人的感受,防止抑鬱。


    2個小小的孩兒自是有人照料,李鬱僅僅是抱了一會而已。


    帝王家親情淡薄,缺少陪伴是極大因素。


    養育培養後代,對於任何一個普通人都是艱巨的任務。需要長久的金錢、精力投入,耗費了人生一半以上的心血。


    而帝王家的孩子多了以後,見麵時能叫的出名字都殊為不易。


    除了太子和寥寥數位長子、寵妃之子,其餘的也就頂個皇子名頭罷了。


    ……


    次日,登船回蘇州府。


    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喜氣洋洋。


    李鬱在同一日,迎娶2位妃子。如此盛事自然少不了紅地毯,漂亮的迎賓丫鬟,還有整齊的精銳儀仗。


    寡人打了這麽久的仗,享受一下不是應該的嗎?


    一堆繁複到頭疼的禮儀令人眼花繚亂。


    李鬱心中感慨,若是王後胡靈兒見了,一定記恨終生。若是側妃楊雲嬌見了,怕是要鬱悶幾年。


    女人呐,對於儀式特別在意。尤其是結婚儀式的遺憾,能惦記到頭發花白。


    隻能說幸虧李鬱英明,將那2位擱在了西山島。若是都在府城,隻怕趙氏2女這輩子的小鞋永遠穿不完,一雙接著一雙。


    ……


    “今日陛下娶親,你說誰最開心?”


    “自然是陛下。”


    “不對。”


    “是兩位妃子?”


    “也不對。而是咱們來自杭州的國丈大人。”


    幾位躲在角落裏的士紳,酸溜溜的議論著。


    他們還真沒說錯,今日全場最開心的人正是趙立夏。他臉上的笑容就從未收斂過,從早晨綻放到了中午。


    所有在場要員,無論署長大臣,亦或是軍團指揮都對他親切有加。


    除了胡雪餘!


    作為一個頗有城府,年過5旬的讀書人,他做到了表麵的客氣,僅此而已。


    酒宴上,


    倆人的第一次實際接觸,是敬酒。


    “趙會長,恭喜。”胡雪餘伸出右手,握著酒杯。


    趙立夏稍稍一愣,趕緊伸長胳膊,兩隻酒杯輕輕相碰。


    同桌的人注意到了趙立夏的酒杯邊緣略低於胡雪餘。看來,趙會長還是不敢和胡大臣公開叫板。


    ……


    這一幕看似微小。


    實則是二人心態的較量,胡雪餘成功壓過趙立夏一頭。


    今日婚宴之酒水,全部是鬱酒。


    身為一國君主,李鬱自然無心管理這等小事,從義女當中挑選了一人執掌公司,負責日常經營。


    又選了幾位江南酒業老人任命為公司的管理人員。


    花半年時間,完成釀酒工藝的統一標準,統一流程,結束這鬱酒的草莽時代。


    麾下大大小小高達數百家的小型私人釀酒作坊,願意繼續釀酒的,作坊折價算股份並入縣酒廠,人到酒廠上班拿月銀和年底分紅。


    不願意的,拿7年的利潤銀子走人!從此不得再踏入釀酒行業。


    縣酒廠統一升級工藝流程。


    出品的酒水不再貼鬱酒的牌子,而是統一命名為“春”,“花”,“秋”,“月”。對應4種檔位的價格供應民間!


    投產2個月後,再根據各廠的工藝水平、酒品質量,挑選出2家最優秀的酒廠以重金購買的祖傳釀酒秘方基礎之上,專門生產鬱酒,從此高人一等。


    ……


    胡雪餘嚐了一口今日的酒,覺得味道確實不錯。


    醇厚綿長,滋味豐富。


    酒業大刀闊斧的變動,他倒是沒有多想,隻當是好女婿為了“更好更快的斂財”。


    在酒上做文章,無損根基,也不會有太大的反對聲音,更不會讓治下的小民因此餓了肚子。


    實屬是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切入口!


    堪稱是精妙國手。


    隻有一個人敏銳的嗅到了這背後的大用意,那就是——劉甄氏!


    賓客當中,有一位是鬱酒的經銷商。他的三言兩語,讓甄氏心中大動,意識到如此折騰或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精明如她,自然不會說出來。


    臣下看破並且說破君王的長遠戰略,是大忌!


    “阿坤,你怎麽又長胖了?”


    “嘿嘿,小五兄弟,幹一杯。”


    第4軍團的副總指揮,李小五端著酒杯一臉詫異的望著占據了2張椅子寬度的劉阿坤,一時間百感交集,竟有些語塞。


    他倆是唯二走到現在的存菊堂最早一批成員,其餘人或死或傷,或遠走他鄉。


    哪怕是範京、林淮生、劉千這三位也是李鬱後招募入堂口的,資曆遜色一籌。


    ……


    甄氏立馬招呼:


    “小五兄弟,阿坤在家總是念叨你呢。一定要抽空來杭州玩。”


    劉阿坤直點頭:


    “是啊,是啊。”


    李小五低聲說道:


    “好意心領了,不過正月初二我就得趕回江西前線了。這仗,早著呢。”


    劉阿坤表情有些黯然:


    “我都好久沒親手殺人了,羨慕你們天天可以殺人。”


    李小五的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隻是默默的又碰了一杯。


    “浙江現在怎麽樣?”


    “好的很,清軍幾乎沒什麽動作。兩邊的商人來往密切,我都快忘了還在打仗。”


    待李小五走後,


    甄氏握著劉阿坤的手:


    “要不我們去求陛下,讓你去第3軍團?”


    “算了吧,出爾反爾不好。”


    ……


    李鬱一身嶄新軍服,走進新房。


    頓覺溫暖如春,屋內的地龍燒的太旺了。底下辦事的人很用心!


    又見一老嬤嬤,迎麵而來,行禮時笑的滿臉褶子都在掉粉:


    “奴婢拜見萬歲爺。”


    稱呼有點怪,但今日大喜,不宜挑理。


    李鬱將武裝帶解下遞給她,順嘴問道:


    “趙府的?”


    “是,奴婢是趙府的女樂團的總教師,姓容。2位娘娘在裏麵候著龍顏。陛下,可以開始了嗎?”


    李鬱點點頭。


    “陛下請。”


    ……


    三書、六禮這些繁瑣環節,李鬱一概沒有過問,自然有人會辦的妥帖。


    他端坐接受了拜禮後,容嬤嬤遞過一托盤。托盤上擱著兩根金絲秤杆。


    李鬱拿起,打量了一下端坐在一起的倆位妃子。


    好似複刻品。


    從頭到腳全部一樣,包括人的身形,甚至是手放置的位置。


    容嬤嬤低聲說道:


    “陛下,右邊是淑貞,左邊是淑潔。”


    淑貞是姐姐,淑潔是妹妹。


    那就從姐姐開始吧,按照年齡排序,合情合理。


    用金絲秤杆輕輕挑開那一層薄薄的,隻起象征作用的紅紗蓋頭,趙淑貞悄悄抬起頭,眼神大膽又炙熱。


    李鬱點頭笑笑,


    挑開左邊的淑潔,見到的是一雙低垂、不敢直視的眼睛。


    “嗯?”


    淑潔抬頭,眼神在自己臉上一閃而過,隨即低頭繼續盯靴子。


    李鬱退後兩步,感慨道:


    “甚美!”


    一時間,也不知是誇讚哪一位的。


    ……


    兩名丫鬟,低頭垂目手持銀托盤。托盤上置銀碗湯勺。


    容嬤嬤連忙介紹:


    “請陛下和娘娘同吃子孫湯圓。”


    李鬱不知何意,但也猜測到是一種儀式。於是舀起右邊托盤銀碗內湯圓,先咬了一小口,生的!?


    容嬤嬤用摻了蜜一般的嗓音:


    “生~子!”


    左邊的丫鬟連忙把托盤舉高了一點,意思很明明顯。


    陛下伱吃了趙淑貞的那份生湯圓,還沒吃咱家趙淑潔的呢。


    再來一口!


    李鬱嚼著生湯圓,不好吐槽,隻能默默的咽下去。


    然後銀碗就轉到了榻邊坐著的淑貞、淑潔倆女手邊,也各吃了一個。


    ……


    “陛下,娘娘,請喝合菢酒。”


    托盤上,


    居然是一盞金鑲玉的合巹杯,三半合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圓形。


    杯把手用紅綠絲線扣在一起。


    說實話,這交杯酒喝的頗有難度,既要成功,又要不碰撞,卻是費了一番心思。


    趙淑潔的額頭都出汗了。


    手有些微微發抖,不知有幾分激動幾分緊張。


    丫鬟適時的將一張厚度驚人的羊毛毯鋪在地上。


    “請陛下和娘娘擲杯。”


    三隻杯子,咕嚕嚕滾在毯麵。


    “哎呀呀,三杯落地,2仰1俯。陛下的杯子朝下,娘娘們的杯子朝上。男俯女仰,天覆地載,陰陽和攜,實在是大吉大利,千載難逢啊。”容嬤嬤驚喜的恰到好處,說話間雙手皆舉到臉頰高度,誇張的搖晃。


    一瞬間,


    李鬱都心生欽佩,老藝術家的水準真不是年輕人能比的。


    這藝術成分太高了!


    難怪,趙府把這老貨派來了。


    她臉上的每一道褶子都是戲啊!


    ……


    “禮畢。”


    “陛下,娘娘,請大膽的完禮。奴婢們在外麵候著。”


    容嬤嬤一步三搖,領著丫鬟們退出,將房門小心的關好。


    李鬱端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趙淑潔欲言又止,終究是忍住了。趙淑貞則是噗嗤一下笑了。


    這笑容讓李鬱立馬意識到這酒可能不對勁,怕是加了攢勁料的。


    一日娶2妃,比較特殊。


    老藝術家真是用心良苦啊。


    “咳咳,如此良辰吉日,如何分配先後次序?你姐妹倆可有想法?”


    趙淑貞狡黠,用手指懟了一下淑潔:


    “好東西,先讓給妹妹吃。”


    淑潔的臉,刷,像掉進熱水的蝦一般透紅,說話都結巴了:


    “長,長,長幼有序。姐,姐姐先!”


    ……


    李鬱望了一眼裏間的小房間:


    “淑潔,莫要緊張。你先回避一下,待會就輪到你了。”


    於是,


    趙淑潔步履磕絆的走進了隔壁的小屋,沒有失禮的牽裙奔跑,是良好的家教留給她最後的倔強。


    留下了頗覺好笑的李鬱和宛如小狐狸般竊喜的姐姐,七!目!相!對!


    “陛下?”


    好夾~


    李鬱將手按在這頭小狐狸的肩膀,突然變掌,向後輕輕一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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