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那女子一聲驚呼被人推下,也在此時,那前頭說是已被人製服的瘋馬,卻不知怎的脫了束縛,竟是撒著蹄子便朝這邊衝了過來。


    馬兒衝來,百姓慌忙閃到一旁,侍衛們有的護著自家主子,有的拔劍朝那瘋馬揮了過去。


    劍光閃耀之間,馬鞍被砍的掉了下來,馬背輕鬆了,再加上受到了刺激,那馬兒越加的狂燥,橫衝直撞之間,便朝著寧夏幾人而來。


    方才寧夏便是立於宇文瑾和周宇鶴之間,此時馬兒衝來,寧夏被秋怡一把拉著避向了周宇鶴的方向,似退的刹不住腳一般,朝周宇鶴狠狠的撞了過去。


    這一切發生在眨眼之間,周宇鶴被二人這一撞,便是退了兩步,也在此時,那二樓落下的女子,好巧不巧的落於他的位置,當著這般多的人,他必不會袖手旁觀,忙伸手去接,便是將那女子給接了個滿懷。


    瘋馬嘶吼著跑了,人群也是亂了,百姓們一個個驚慌失措的尋著熟人,看是否有傷著。


    這時候,聽得一個女子淺聲說道:“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


    那女子戴在麵上的輕紗,在這般的驚險之間早便落到了地上,那麵上被嚇的毫無血色,身子也是隱隱發抖。


    她的視線看向周宇鶴時,雖是閃過一抹驚豔,卻在看到周宇鶴對麵的宇文瑾之時,忙退開一步,拉開了與周宇鶴的距離。


    這行為,看似在避嫌,卻是讓周宇鶴目光一閃。


    這女人,他記得,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女,一路上也是老實本份,沒生過什麽事兒。


    隻是,她為何在見到宇文瑾時,便避開他?他分明從她眸中看到了那抹驚豔,可是那抹驚豔,卻是被宇文瑾那一眼給化去。


    周宇鶴可不認為,那宇文瑾能比的過他!


    這般想著,周宇鶴淺淺一笑:“舉手之勞不必言謝,不知小姐怎的就摔了下來?”


    眾人皆見著了,這姑娘是被一雙手推下來的,周宇鶴這一問,顯然也是在試探。


    寧夏仿佛才回過神一般,當她微白著麵色去看那女子時,不由的‘咦’了一聲:“這不是田小姐嗎?你怎麽被人推下來了?”


    周宇鶴問著田曼雲如何摔了下來,寧夏卻是直接問著田曼雲,誰把你推下來了?


    這二人的問題,問的那麵色本就蒼白的田曼雲,越加的沒了血色。


    隻見她輕咬著唇,朝寧夏行了一禮:“回王妃,臣女方才瞧著這下方似出了什麽事,便一時好奇探了身子來瞧,不曾想,沒扶住欄杆,腳下打了滑,便摔了下來。”


    “你這也是夠倒黴的啊,這樣都能摔下來?”寧夏這一問,儼然是不相信!


    也在此時,隻見那田曼羽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當她見到田曼雲麵色煞白的與寧夏說著話時,雙眼噙著淚,忙上前來說道:“妹妹怎麽這般的不小心?我這才一回頭,你便是摔了下來,都怪我力道不夠,沒拉住你……”


    一邊說著,一邊用那絹帕抹著淚。


    田曼羽這副自責心疼的模樣,眾人隻看不語;田曼雲微一張唇,想說什麽,最後卻是什麽也沒說,閉嘴立於寧夏身旁。


    眼下這情形,大家也算是瞧個明白了,隻怕是這田家的姐妹在玩著什麽把戲。


    這接連的事故,讓寒王麵色不好;今日這事兒,有些腦子的都看的明白,這是有人在擺**陣了。


    寧夏嘴角一勾,打趣著周宇鶴:“今日這英雄救美的事兒還真是不少,方才那何良救下了靖小姐,促成了一段姻緣;五殿下如今救下了田小姐,又該抱得美人歸了。”


    既然都說了男女授受不親,雖說你是為了救人出手,可這女子被你抱了個滿懷,你也該負責吧?


    這,就是寧夏要表達的意思。


    一聽寧夏說‘五殿下’,田曼雲麵上先是一驚,隨即惶恐,轉身朝他行了一禮:“多謝五殿下出手相救!”


    寧夏這話,聽的周宇鶴目光一沉,那田曼雲也在此時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向了宇文瑾,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田曼羽那抹淚的手,也不由的一頓,當她再次抹淚時,視線掃著四周,看似被嚇的不輕。


    混亂的街道上,這幾人便似被定住了一般,無人回話。


    寒王見此,壓著心中的不快,笑著提議:“既然這往前的路還未清理幹淨,不如折去暢音樓品茶聽戲,諸位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咱們也好坐下來聽聽,五皇子準備了怎樣的聘禮來娶田小姐!”


    打了個響指,寧夏麵上的神色,那叫一個幸災樂禍。


    周宇鶴看著寧夏上了馬車,心裏頭那恨,別提有多深。


    既然都說了要去聽戲,眼下這又出了事,自然是要跟著去的;因著多出了田家姐妹,小公主便與寧夏二人一輛馬車,讓那姐妹二人同車而行。


    宇文瑾那目光在看著田曼雲上車時,微微一閃;在他上馬車之時,與身邊的人吩咐道:“去查清楚那田姓女子是誰的人。”


    那人應了聲是,乘著馬車折回之時,便混入了人群;也在此時,一道紅光穿梭於人群之中,眨眼消失,就似方才那一抹紅,不過是幻覺一般。


    馬車中,田曼雲麵色依舊發白,當田曼羽目帶狠光瞪來時,閉了眼,不再瞧她。


    瞧著田曼雲這態度,田曼羽便是壓著聲音罵道:“瞧你壞的好事!看個熱鬧也能從樓上摔下去,若非如此,便能接近那人!你這般壞了謝雅容計劃,看她如何收拾你!”


    田曼羽這般罵著,田曼雲睜了眼,反問道:“若非你推我,我如何會掉下去?你以為將我推下去,他便會來多管閑事救人?”


    “我推你?我那是去拉你!”被田曼雲這般倒打一耙,田曼羽可真是氣極:“若非你這般無用,如何會被王妃給捉了機會,將你塞給那沒用的五皇子?你以為你真能嫁給那五皇子做五皇子妃?隻怕你一上路,就暴斃於雪山之中!


    田曼雲,你可別說我沒提醒你,你若是敢借著這機會去攀附五皇子,壞了謝雅容的計劃,你和你表兄,都會死在這雪域!”


    田曼羽壓低了聲音警告著田曼雲,田曼雲抬眼恨恨的看著對方,最後閉口不言,對田曼羽的威脅不再理會。


    二人不再談話,那赤煉回到了周宇鶴車中,一人一蛇對視之後,周宇鶴那眸中,閃過一抹狠光。


    現在是誰都想滲和進來?這水當真是越來越渾了!


    謝雅容想利用田家姐妹做什麽?方才那田曼雲的態度來看,謝雅容的計劃,似衝著宇文瑾去的;卻是沒想到,這姐妹二人起了內訌,田曼雲被長姐失手推了下來,給了莊映寒機會,來壞謝雅容的計劃。


    如此說來,那瘋馬之事,也是謝雅容安排的?


    若真如此,謝雅容原本的計劃是如何的?她準備怎樣將田曼雲送到宇文瑾身邊呢?


    送到宇文瑾身邊之後,自然是要利用宇文瑾來對付莊映寒,當年莊偉澤和宇文瑾之間的恩怨,誰人不知?雖說莊偉澤是死了,卻是給了宇文瑾沉重的一擊。


    宇文瑾這一次與莊映寒遇著,隻怕不會手軟!


    莊映寒隻怕是想明白了這點,故此借著機會,將他和田曼雲給綁在一起,如此一來,自然就壞了謝雅容的計劃。


    可是,他也要殺她,她就不怕他和謝雅容聯手?


    一直以來掌握全局的周宇鶴,此時忽然發現,一個小小的莊映寒,竟是他所不能掌握的。那女人的心思實在是難猜,她到底還知道些什麽?她又想做什麽?


    他殺老三、老四之事,隻有他自已知曉,她是如何知曉的?


    就連與他朝夕相處的周宇傲都查覺不了他是雲閑,那莊映寒,卻直接將此事挑明,她又是從何而知?


    還有他的那些計劃,安排的天衣無縫,隻要刺殺一事成功,他就離太子之位更近一步;可是,這麽完美的計劃,卻是敗在了莊映寒的手中,非但如此,他甚至被她給逼的一路後退。


    這,讓他惱!讓他恨!


    恨不得剝她的皮,抽她的筋,飲她之血![妙*筆*閣~]miao筆ge.更新快


    在這般恨她之時,她卻不知好歹,還想著來算計他?


    嗬嗬,莊映寒,我不管你還有什麽陰謀詭計,你最好求神拜佛,希望你不要落在我手中!


    既然你想借著這個機會來算計我,我又如何不能利用這機會來算計你?莊映寒,你放心,等你落到我手中,我不會讓你死的;讓你死,那才真是便宜了你!


    周宇鶴麵色陰沉的握著茶杯,腦中想起那個該死的女人,手中力道便是一重,‘哢嚓’一聲,杯子碎於手中……


    這一行各懷心思,馬車行在道上,誰也見不到對方的情緒,也摸不清彼此的計策,明明知曉各自心中都是在算計著,卻又不能一劍將對方給殺了了事。


    這種感覺,可真是逼的人心情煩躁。


    暢音樓,乃雪域有名的戲園子,這裏頭的角兒,個個頂尖兒,富家子弟來此一擲千金,那是說不完的風.流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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