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之前,便有侍衛來安排好了一切;上了二樓,得了示意,銅鑼敲響,那角兒便是依依呀呀的唱開了來。


    不想多事兒的,看似全神貫注的聽著戲,卻是暗中注意著這頭的情況。


    這頭,寧夏剛一入座,就開始做著那令人厭煩的事兒。


    拉著田曼雲坐於周宇鶴旁邊兒,寧夏那麵上的笑容,異常的燦爛:“田小姐可真是時來運轉,憑著你這庶女的身份,卻是能嫁於東周的皇子,可真是好福氣啊。


    瞧瞧你家長姐,一次失誤,倒是給你找了個好姻緣,若她知曉是這結局,隻怕當時就自個兒跳下來了。”


    寧夏這話,說出來可真是戳人心窩;這田曼雲乃庶出,上不得台麵,那田曼羽是嫡出,卻不如這庶妹的運氣好,這說出來,豈不是嘔心的很?


    田曼雲唇一抿,對寧夏這話,想駁,卻又不敢駁,且這事兒她還不能多說,說不願嫁於周宇鶴吧,這當街被抱了個滿懷,她如何敢說?


    別說他人會拿名聲說事兒,更會說她不知好歹,居然嫌棄東周五皇子。


    若她願意呢,這又中了寧夏的計了,寧夏那話是在說著田曼羽沒運氣,卻也在說著,這姐妹二人心思夠狠,居然用這般危險的法子來謀富貴。


    所以,這會兒田曼雲什麽也不能說,隻能老老實實的坐著,任由寧夏說那難聽的話。


    這頭二人說著話,另一頭,宇文瑾派去查事兒的人回來了,於他耳邊說道:“這田小姐,是給謝雅容辦事兒的人。”


    這句話,聽的宇文瑾心中一動,再次看向幾人時,便是明白了寧夏此舉的意思了。


    那一晚在河中,謝雅容那番話,不就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來時該查的,也查的差不多了,隻是不知,謝雅容準備利用這田家小姐做什麽?


    田家小姐是謝雅容的人,莊映寒卻借機將人塞給周宇鶴,莫不是,這人是衝著他來的?


    想想那一晚謝雅容的話,宇文瑾便越發覺得這可能性極強;謝雅容在攝政王那裏失了勢,莊映寒又壞了她的名聲,她要報仇,今日卻又栽在了莊映寒手裏。


    若隻是兩個女人之間的爭鬥,便是乏味的很;可這爭鬥若是牽扯到朝堂,牽到他國,這便是有意思的很了。


    一直以來暗中觀察,當發現事情開始朝自已而來時,宇文瑾心中再次興奮了起來。


    這般快就要和莊映寒交手了?他隻當還得看許多的戲,她才有時間來全力應付他;沒曾想,此時,她已然是開始了布局。


    他不是傻子,對於謝雅容那點小伎倆,他如何看不穿;隻是習慣了蟄伏,習慣了看兩兵廝殺,習慣了於暗中謀劃,他便不會將自已擺於麵上。


    對手有明,我在暗,看著對手被一箭箭刺穿胸膛,那種感覺,可真是妙極!


    小皇帝坐於位上,聽著寧夏這話時,轉眼朝她看去;不知道她這又是在耍什麽花樣?正事兒不辦,怎麽盡跟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扯不清楚?


    小皇帝不滿意寧夏的拖拉,周宇傲卻是目光微閃,心裏頭轉了個圈,而後說道:“王妃此話我倒是不明白了,怎的救了人,就非得娶了不可?若真是這樣,往後怕是見了危險之事,也不敢輕易的搭手了。”


    “男女授受不親,這可是打先祖便傳下來的規矩,今日靖小姐被何良救起,促成了一段姻緣;五殿下救下了田小姐,這不又是一段佳話?”寧夏慢慢悠悠的回著話,此時,她這理倒是占的足足的。


    周宇鶴輕笑一聲,接過話頭:“何良與靖小姐之事,王妃也是看的清楚明白,難道我救下田小姐之事,與那二人相同?”


    那二人衣不蔽體,摟作一團,這事兒大家都是瞧著的;而他不過是接住了田曼雲罷了,這兩件事,如何能相提並論?


    周宇鶴這回話,那意思就很清楚了,我隻是救人,與這田曼雲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你要塞人來,也要有個恰當的理由才行。


    周宇鶴回絕,這是必然,太子都已經發話了,他如何能保持沉默?


    就算是他的回絕會傷了田曼雲的麵子,他也不能在太子發話之時,裝作不明白。


    這二人一表了態,寧夏那麵上就帶著無奈看向小皇帝:“皇上,你瞧瞧,咱們北煜姑娘連出個門也要戴著麵紗才行,更別提與男子這般親近。


    如今五殿下因救人而親近構不成娶親之由,你說當如何才能保住田小姐的聲譽?


    田小姐向來規矩,尺步繩趨,不同那靖小姐,若是因為足下打滑便失了聲譽,隻怕是無臉回京。


    田大人一向忠誠,這若是折了一個女兒在這雪域,隻怕會怨皇上冷心寡情啊。”


    寧夏這話,直接就把事兒丟給了小皇帝,那意思是,反正這事兒是在你眼皮底下發生的,這事兒你要是不管,就說不過去了。


    小皇帝眸中一沉,寧夏這動不動就把女人間的事兒給扯到朝堂上來,真是讓他有種掐死她的衝動!


    樓下鑼鼓之聲陡然激進,這二樓的氣氛,也跟著懸了起來;在小皇帝的注視之下,寧夏麵色平靜的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煞有介事的說道:“這茶就是不如謝小姐的好!”


    “……”


    你都把人給算計的聲名狼藉,現在還來說什麽別人茶藝好,這有意思麽?


    北宮逸軒無奈的垂下了眼,她這一次勝過一次的膽大妄為,倒是讓他大開眼界。一想到方才那瘋馬朝她衝去的情形,他這心裏頭都在狂跳。


    今日的計劃,她可一樣都沒與他商量,不管是處理靖淩薇,還是此時這變故;她若想讓他知曉,必會讓方童想法子給他暗示;可是,她什麽也沒說,隻讓他在一旁膽戰心驚,讓他不由想到,昨夜二人的談話。


    看來,她還是想到那處去了,所以她今日不與他商量,是在警告他不要對她有所隱瞞?


    若真是如此,那她與周宇傲是如何商議的?看她今日這行為,隻怕是該說的,不該說的,都給說了出去。


    不知道她此時到底想如何,北宮逸軒隻得靜坐一旁,靜觀其變,隻盼著這白日早些過去,就等著入夜了捉著她好生問個清楚。


    也該讓她知曉知曉,不顧危險肆意而為,是要受懲罰的!


    各懷心思的人,看向寧夏那視線,或惱,或恨,有的就是看戲,有的卻是在等機會。


    小皇帝沉默半響,這才說道:“今日若非五殿下出手相救,她不死也殘,王妃這般咄咄逼人,就沒意思了。”


    “皇上此言差矣,如何是沒意思了?”寧夏直接打斷了小皇帝的話:“今日那靖小姐也是被何良救起,難道皇上要說,靖小姐不必嫁與何良?她不嫁何良,皇上覺得她還能嫁給誰?


    既然皇上明日就要給靖小姐賜婚,今日這田小姐之事,五殿下不願娶,哪怕是拖著,也不能立馬處理;不然靖大人那裏,皇上如何說的過去?”


    今日接連出了兩件事,還都是英雄救美,靖淩薇明日就賜婚給何良,這說出去的話,是收不回來的;靖淩薇不願嫁給何良,這也是大家都知曉的事。


    此時發生了田曼雲之事,若是小皇帝與周宇傲將此事壓下,便是給了靖淩薇借口來鬧事兒。


    今日這兩件事兒,可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要是這些人強行解決,隻會引起遠在京中的兩位父親不滿。


    我在這裏兢兢業業的辦著差事,你把我女兒給帶出去糟蹋了,你這不是讓人寒心麽?


    如今小皇帝與攝政王非但拚勢力,還拚人品,正所謂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正是瞧準了這一點,寧夏才會這般的肆無忌憚。.!


    寧夏這話,讓小皇帝猶豫了,正如寧夏所想,小皇帝是不能在根基未穩之時,讓手下的人心寒!


    小皇帝猶豫了,周宇傲的態度也就強硬不起來了;就像寧夏所說,這事兒,可以拖著,拖著拖著,等著靖淩薇和何良的婚事成了,田曼雲這事兒也就算是過去了。


    雖然寧夏說過周宇鶴居心叵測,可是沒有事實依據,周宇傲絕對不會輕舉妄動;所以,此時見寧夏有心將人塞給周宇鶴時,周宇傲便做做樣子,阻止未果之後,隻能說道:“既然如此,此事不如改日再議;今日不是來聽戲的麽?瞧這說話間,便是都過了一半了;不如叫他們重新開始?”


    一句重新開始,那下頭的戲子便是生生的截音,寧夏看著那些人退了回去,重新開始時,眸中閃過一抹笑意。


    權利這東西,就是這般的壓人;這若是平常人家,你耽擱便耽擱了,誰還給你重新來過?這些角兒,可都是傲的很的。


    可是,周宇傲,這戲,你能要求重新來過,有些事,卻是不能重頭開始的;在你與我商議的那一刻起,你和周宇鶴,就注定是敵人!


    她要將田曼雲塞給周宇鶴,可不是眼下強行塞過去,她的目的,就是一個字: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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