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看向鬼醫,“師父,您真是賣得一手好徒弟!給您的寶貝徒弟收了個仇人師弟,您真是……”


    豎了拇指,寧夏沉重的說道:“您真是不計前嫌的典範!”


    “那算個什麽事兒,他也老大不小了,玉不磨不成器,人不比不成材,給他個仇人當師弟那是督促他進步。”


    “……”如此在理之言,她竟無法反駁!!!


    好師父!你絕對能評比全年度最佳賣徒弟獎!


    今天的事兒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寧夏表示她需要靜一靜,鬼醫的腦回路絕對有問題!


    鬼醫這口口聲聲喊著周宇鶴寶貝徒弟,可給寶貝徒弟招煩心事兒,卻是一流的!


    不過,鬼醫這行為,卻是讓寧夏心裏頭疑惑的種子開始發芽了,這事兒,絕對沒有表麵看起來那般簡單!


    轉眼瞧著鬼醫,寧夏翻出裝著雞蛋的食盒,拿出那剝的光溜溜,卻又個個金黃的雞蛋放到小格的架子上烤著。


    瞧著鬼醫雙眸轉動的看著烤架時,不動聲色的將那從河攤撿著的鵝卵石給放到醬汁裏滾了一圈,而後放到烤架最尾處。


    雞蛋烤著了,又拿出一把烤肉串兒放到架子上;北宮逸軒走到她旁邊兒,瞧著那原本放在桌上的鵝卵石不見了時,目光一閃。


    她這是……


    心裏頭拿不準她是如何想的,後頭卻是一道掌風而來。慌忙避開,卻是被那人一步搶了位置,站到她身旁。


    “莊…你,你真是讓我覺得惡心!”


    周宇鶴今兒個真是被氣的狠了,這女人怎的就是半分不肯消停呢?他居然眼睜睜的瞧著師父收了北宮逸軒做徒弟,這可真是他活了二十幾年,做的最蠢的一件事兒!


    師父也是的,做什麽戲非得收北宮逸軒做徒弟?非得這般惡心他是嗎?


    瞧著那人咬牙切齒的模樣,寧夏微一偏頭,看著一旁吃著骨肉相連的鬼醫,“師父,您大徒弟好像對您的英明決定很不滿?”


    她這一問,二人便是同時看向鬼醫,鬼醫目光一轉,拿著幾串烤串兒蹲到河灘上,一邊瞧著天上的雲,一邊搖頭歎息,“今兒個天色真不錯,白雲朵朵飄得真好看。


    哎,小丫頭,你瞧瞧那天多藍啊,這顏色的衣裳倒是不錯,改明兒師父送你一匹這顏色的料子啊,你穿著肯定好看,瞧你白的喲,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多討人喜歡啊。”


    這人轉移話題,寧夏表示無所謂,周宇鶴卻是給氣的握緊了拳頭。


    轉眼狠狠的瞪著寧夏,那目光就似要吃人似的,“你,你這個可惡的女人!你給我等著!”


    瞧著他氣急敗壞,卻又礙於鬼醫在場不敢動手時,寧夏眨了眨眼,揚聲說道:“師父,蜜汁雞蛋要不要?”


    “要!”鬼醫手裏頭還拿著烤串兒呢,立馬又跳了過來,將轉身準備離開的周宇鶴給擋了下來。


    “寶貝徒弟,跟誰置氣都不能跟好吃的置氣,你可想想,當初你跟著我翻門爬窗的,可不就是為了好吃的嗎?當然,後來你這習慣改成了去采花沾露了,我……”


    “師父!”


    這一聲喊出來,周宇鶴那麵色是黑到了底子裏。


    怎的總提這事兒?為何非得在她跟前提這事兒?還嫌她覺得他不夠髒嗎?


    寧夏聽著鬼醫的話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呀,師父,敢情是你帶著他去爬窗的啊?當初我還道他是怎麽個心理不正常了,長的這樣還去辦那事兒,敢情是自個兒長歪了!”


    這刀補的,可真夠狠的。


    北宮逸軒瞧著她手中的夾子在那鵝卵石上頓了頓之後,改為去夾那雞蛋時,心裏頭頓時鬆了口氣。


    周宇鶴卻是被她這一刀給補的,氣全往她這兒來了;瞧著她夾著雞蛋給鬼醫時,一抬手便是將那雞蛋給打的掉到了地上,“你不說話是會死嗎?多嘴多舌!死了也當入地獄受那拔舌之刑!”


    看著地上那翻滾、跳躍著的雞蛋,寧夏眨了眨眼,瞧著鬼醫,“師父,糟蹋吃的,真會遭天譴嗎?”


    鬼醫蹙著眉頭,認真的點頭,“會!”


    二人同時抬眼,瞧著那氣極敗壞的人,隻見那人麵容扭曲,顯然是到了爆發的邊緣了。


    鬼醫輕咳一聲,自個兒動手從手架子上拿了一個雞蛋在手上轉著,“這倒是沒吃過,小丫頭,你師兄這是肚子餓了脾氣不好,你別呆愣著啊,給你師兄一個雞蛋,他吃飽了就好了。”


    師父發話,寧夏那眸光一轉,便是點了點頭,那夾子夾了個雞蛋直接湊上去時,不出所料的,再次被打飛。


    這有一有二不可有三;接連被糟蹋了兩個雞蛋,且這雞蛋是過了茶葉之後裹蜜,再沾了雪白的麵粉給裹出來過油的,別提多好吃了,鬼醫這吃了一口之後,便是止不住的點頭。


    結果這好吃的東西接連被糟蹋,鬼醫顯然是不高興了。


    氣度啊氣度!跟一小丫頭較勁兒摔吃的,這可失了氣度啊!


    瞧著周宇鶴麵向寧夏,怒目以對時;鬼醫幽幽的說道:“丫頭,不懂規矩,再給師兄啊,惹惱了師兄,就當好生伺候著。”


    好生伺候著?沒問題啊!我如你師徒的意!


    鬼醫這表麵是在氣徒弟,實則是在找她不痛快吧?這倚老賣老,扮豬吃虎,還得讓她男人在一旁瞧著不能動作,這鬼醫也是在給寶貝徒弟找回場子吧?


    什麽收徒弟啊,什麽因為吃的賣徒弟啊,這是假象吧?他腦子裏的主意保證沒這般簡單!


    心裏頭轉著,寧夏目光一閃,這一次便是直接夾了那鵝卵石,在眾目睽睽之下,上前一步,竟是捉了周宇鶴那手,也不管他樂不樂意,將他手掰開,目光閃爍之間,在鬼醫賊笑之下,將那烤得發燙的鵝卵石給放到他的掌心。


    這一放進去,周宇鶴便是一縮手;寧夏卻是笑眯眯的拉著他,不給他縮手的機會;笑眯眯的雙手握著他的手,讓他握緊了拳頭,那軟聲細語,可別提有多好聽了。


    “別說我成日隻知讓你惱,你可知這雞蛋我是過了多少心思才做出這美味的?別再糟蹋吃的,否則真會像師父說的那般,當遭天譴了。”


    那人目光寒的似刀,寧夏卻是握著他的手,笑顏如花;目光相對之下,她眸中閃著的意思,他看的一清二楚。


    你們師徒二人來耍我是不?你們厲害,你們贏了!今兒你要是敢再與我不痛快,也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她這般目光之下,周宇鶴目光一閃,那手便是任由她握著,沒再縮回。


    寧夏卻在此時收了手,轉眼看向鬼醫,“師父,瞧我這般伺候著,您可還滿意?”


    “滿意,自是滿意的。”那人回話間,目光瞧著一旁的北宮逸軒麵色不太好時,眸中閃爍著得逞的光芒。


    瞧著她抬手輕掃額前的碎發時,忙上前說道,“小丫頭有心了,往後也當這般伺候著師兄,可是明白了?”


    “明白了,很明白。”一字一句認真的回著,寧夏那笑眯眯的模樣,真是讓人瞧不出心裏頭在想著些什麽。


    退到架子旁,寧夏喊著那背朝著此處,揚頭看天的幾人,“都別閑著,過來將這些都烤了予前輩。”


    那幾人得了吩咐,立馬轉身,低頭走了過來。


    寧夏拿來盤子,將那烤好的東西都放上之後,便端著盤子與北宮逸軒走到桌前,不再理會那師徒二人。


    瞧著她麵色平靜時,北宮逸軒頗為無奈的揉了揉眉心;而那頭,鬼醫拉著周宇鶴走到河攤上,嬉笑著問道:“好徒弟,你瞧著逍遙小子那臉色沒有?那可真是太好看了!再這麽多來幾回,那小丫頭與他自是心生間隙,到時候可有的好戲瞧了。”


    鬼醫這一開始就是打的這主意,讓寧夏和周宇鶴多親近,北宮逸軒到時一吃醋,那可就好玩兒了。


    就像當初師弟和師妹一樣的,當時多膩歪啊,結果因為一個外來者,鬧的成了仇人,嘖嘖,多有意思啊!


    鬼醫這主意打的是好,可是他這知曉的不多,必然是多有紕漏;周宇鶴卻是想著寧夏方才那眼神之中的警告時,麵無表情的抬了手。


    師父這主意是打的好,可是,那女人也不是那般容易糊弄的;隻怕此時已然猜到了師父的目的,不然,她也不會那般警告於他。


    在她心裏,北宮逸軒可是比什麽都重要,結果師父恰恰拿北宮逸軒下手,這算是踢到鐵板上了,隻希望下次師父去吃她做的東西之後,不要翻箱倒櫃的找藥才好。


    周宇鶴這抬手不語的模樣,鬼醫表示很不解;正待開口發問,卻見他手微微一鬆,那細碎的沙石便是從掌縫中掉了下來,隨風而散。


    鬼醫一愣,忙捉他手一瞧,隻見著那掌心被燙的紅了一片,而本該是美味的雞蛋,早便被他以內力捏碎,化作沙石而飛。


    隻是那一串串水泡,晶瑩剔透的,倒還挺好看的。


    “這小丫頭騙子,當真是當分不吃虧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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