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所言,自然是李陽淩要的結果!


    待得李陽淩確認之後,寧夏便是一副無奈的模樣,“李丞相可真是看的起我,我一介女流,那些日子住於宮外,便是連宮門都不曾入,我如何能安排那些身手了得之人進宮?李丞相此言,可真是高看於我。”


    等的就是你這話!


    李陽淩心中冷笑,便是轉眼看向北宮逸軒,“你辦不到,卻不代表他人辦不到!皇上雖是賜了府邸於你,可你與攝政王始終是夫妻,卻是與逍遙王私交甚好,對此,不知攝政王妃如何說法?”


    終於是理所當然的將話頭牽到了北宮逸軒身上,李陽淩神色之間自是得意。


    一個黃毛丫頭,敢在這朝堂之上大言不慚!今日便要讓她知道,當死之時,還是不要掙紮的好!不然,隻會死的越發難看!


    麵對相同的罪名,寧夏冷冷一笑, “按李丞相所言,刺殺太後乃我與逍遙王一手策劃?方才聽李丞相說到今日之事,莫不是認定,當日刺殺太後,與今日刺殺皇上,均是同一人所為?”


    “正是!”


    終於是達成所願,將兩件刺殺之事引到了一處;雖說小皇帝沒死,但是,隻要能除去逍遙王和莊映寒這二人,對太後,對李家而言,亦是一大收獲!


    寧夏轉身走向北宮榮軒,隻見他完好那半張臉,此時異常的平靜。


    說起來,他這裝扮,倒是好看的很!若不知曉他麵具下那容顏難以入目,瞧著這模樣,便也能丟了三分心去。


    “王爺,不知李丞相所言,我與逍遙王策劃刺殺之事,你如何看法?”


    寧夏這一問,北宮榮軒轉眼看向她,半響之後,沉聲說道,“府中養傷許久,對此不甚了解。”


    意思是,你們的事兒,我不知道!


    北宮榮軒這答複,寧夏點頭表示了然:很好,你不插手!


    倒也是明智之舉!


    此時若是北宮榮軒借機對逸軒不利,寧夏也能將事兒引到北宮榮軒身上,如此一來,對小皇帝倒是有利。


    流言這東西,是很可怕的!隻要在這大殿之上拿出證據,言明北宮榮軒有那篡位之心非一二日,便能讓北宮榮軒往後走在街上都受人唾棄!


    哪怕將來鬥不過這些人,讓北宮榮軒上了位,他這位也上的名不順言不正!畢竟殺弟奪位,可是極不光彩!


    可是,流言啊,確實是很可怕!隻要她扯出北宮榮軒,也就代表要拿自己做賭注;這份賭注,會讓逸軒往後極不光彩。


    二人都明白這後果,故此,北宮榮軒不插手,寧夏今日也不會將他牽扯進來。


    事實到了這步,便是揭曉答案的時候了。也是時候讓李家成為過去了。


    回到大殿中央,寧夏抬眼看向小皇帝,“皇上,您將刺殺之事委以李丞相調查,如今李丞相斷定黑衣人乃刺殺的關鍵所在;安國愚見,隻要找出黑衣人幕後之人,便能查出真凶所在!”


    李陽淩聽她這般說,便是不屑轉眼,心說你別妄想死無對證之事!太後既然親自安排了人設計逍遙王,你便是再查,也無法脫身!


    小皇帝沉吟許久,這才說道,“既然如此,擺駕西門!今日便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西門,堆著今日遇害的所有屍體,此時侍衛正將屍體按穿著打扮進行歸類,以便各府前來認屍。


    當皇帝領著眾人到了分放屍體的地方時,隻見滿地屍體,血腥味撲鼻而來。


    再往前走,便瞧著那李家侍衛的屍體一字排開,這一數下來,人倒是不少!


    小皇帝看著那排在首位的人,轉首看向李陽淩,“此人朕倒是有些熟悉,平日裏都是在你身旁跟著;好像還有一人與他是一起的,那人不在此例,想來是今日在府上護院,逃過一劫。”


    說到這人,李陽淩麵上便是沉重之色,“回皇上,此人乃老臣府上的護衛,跟著老臣已快二十年了。另一人是他兄弟,今日在府上未曾上山。”


    “二十年了,倒是忠心之士。”


    小皇帝麵色沉重而言,李陽淩想到接下來的事,便是一臉沉痛的點頭,“正是,兄弟二人,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如今時節,忠心之人,可最是難得啊。”


    頗有深意的一句話,小皇帝便是抬步而去。


    在應瞿領路之下,眾人停在了一堆的屍體旁;那些屍體,全是黑衣裹身,黑布蒙麵,缺胳膊少腿兒的不在少數。不似先前那些人一般放在草席之上一字排開,而似稻草一般,堆在了一起。


    “皇上,這些便是今日刺客,還沒來得及清點驗屍。”


    清點數量,檢驗屍體是否有特殊記號,這是必做之事。


    既然方才沒來得及驗屍,此時必然是要進行的。


    這頭,應瞿帶著人檢查今日行刺的屍體;那頭,淩羽豐帶著人將前些日子行刺太後的黑衣人屍體給排到了邊上。


    這一路走來,寧夏都是垂眼看著自個兒的鞋尖,盡量的去想那些美好的事情;不然看著這般多的屍體,是個人都受不了。


    北宮逸軒立於她身側,那闊袖相接之時,他的手悄然伸了過去,握著她微涼的手掌。


    轉眼朝他看去,瞧他眉宇之中透著擔憂之時,寧夏淺淺一笑,反手緊握著他的手,以示不用擔心。


    快結束了,李家之事,馬上就要結束了。


    “皇上,今日行刺的刺客身上都有一個月牙刺青,若沒料錯,必是江湖中人稱‘鬼月修羅’的殺手組織。”


    應瞿將查出的線索說出之時,寧夏隻聽得四周一陣的抽氣之聲。


    寧夏不解,北宮逸軒傳音說道:“鬼月修羅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一流殺手組織,他們酬金甚高,更是膽大包天,什麽任務都敢接,一旦接下,便是不死不休。隻是,找他們,甚難!沒有熟人相引,便是難以相請。”


    寧夏這得了解釋,那頭的李陽淩卻是愣住了。


    鬼月修羅?那可不是他請的殺手!他本是有心請這殺手組織,卻是苦於無人牽線,隻得尋了個二流殺手組織!


    “攝政王妃,你倒是好本事啊!竟是請得了鬼月修羅來刺殺朕!”


    小皇帝重重一哼,這戲做的倒是不錯。


    寧夏忙鬆開北宮逸軒的手,上前一步說道:“皇上可真是看的起安國,安國曾聞這鬼月修羅可不是一般人能請的;安國不過深宮女流,如何能請的動?再者說了,這一流殺手組織,要請這般多的人出動,酬勞必是不少,安國兩袖清風,可是請不動這鬼月修羅的。”


    “你請不動,不代表旁人請不動!”


    說道間,小皇帝視線在兩位王爺之間轉了一圈, “攝政王家大業大,行軍之時,與江湖之輩私交甚好;當初那鬼醫弟子雲閑,不正是為攝政王而來嗎?”


    小皇帝將話頭引到攝政王身上,一旁的李陽淩便是心頭一喜;麵上擺出一副回憶模樣,點頭說道:“皇上所言有理!當初攝政王壽辰,那妖星雲閑,可是專程為攝政王而來!”


    說到這,李陽淩又一副沉思模樣,“皇上,老臣聽聞,妖星雲閑,與逍遙王亦是有些交情!老臣倒是想不到,一向庸碌無聞的逍遙王,居然與妖星私交甚好。”


    一口氣想扯出兩個王爺,李陽淩這心思倒是不小!


    寧夏抬眼,淡漠的看向那老匹夫,麵上自是一片清冷之態。


    小皇帝視線在幾人身上轉一圈,隨即看向兩位王爺,“不知二位王爺對李丞相之言如何解釋?請動一流殺手組織,可非一般人所能為;便是有銀子,沒人牽線,亦是難尋這鬼月修羅。”


    北宮榮軒一聲冷笑,轉眼看向寧夏,“愛妃這些日子與逍遙王親近,莫不是為了此事而費神?”


    “王爺可真會說笑。”淡淡的說了這一句,寧夏便不再言語,此時的她,不管接什麽話,對她,對北宮逸軒都是不利。


    這種不利,不是會引禍上身,而是會影響到將來二人的婚事!


    那幾人均是不語,就似麵對證據無法辯駁,這結果,讓李陽淩越發的得意。


    這殺手不是他請的,必然就是二人中的一人所請!如此一來,李家脫身,便是十分容易!


    若是能一舉解決兩個絆腳石,那才是意外的收獲!


    這般想著,李陽淩便是上前一步,“皇上,刺殺之事,需嚴查!若是今日不給眾人一個交待,皇上怕是難平群憤!”


    死了那麽多的人,若不給個交待,如何說的過去?


    方才在殿中還有些忐忑的人,此時便是底氣十足,往日那囂張的氣焰,再次拿了出來。


    瞧著李陽淩這囂張的模樣,寧夏這才體會到小皇帝平日裏的隱忍。


    一國皇帝,在朝堂之上連做主的機會都沒有;左有李丞相相挾,右有攝政王相壓;群臣更是對這二人馬首是瞻,小皇帝在那龍椅之上,分明就是一個擺設罷了。


    傀儡做的久了,看久了李家與攝政王、劉國公的相鬥,如今小皇帝一出手,看到勝利的曙光,自然是熱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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