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莊府,寧夏已是餓的前胸貼後背,秋怡幾人見她回來,忙將爐上溫著的湯遞了過來。


    接過湯喝了幾口,暖了脾胃,這才看向秋怡,“你們幾時回來的?”


    “午時回的府上,今兒個沒尋到主子,可將奴婢們嚇壞了;我與方曉將屋子都尋了個遍,方童急的差點兒沒把屋子給拆了。”


    秋怡回話時,麵上還帶著緊張之色,寧夏皺了皺鼻子,“都是師父,不聲不響把我弄去看戲。”


    “好在王爺及時讓昊天大哥來傳消息,告訴我們主子的去向,不然呐,那宅子真會被拆了。”


    談笑之間,寧夏將湯喝完了;秋怡這才將爐上溫著的飯菜給端了出來,“王爺吩咐奴婢們先做些吃的,等主子回來便能吃了。”


    瞧著桌子上都是些易消化的吃食,寧夏這心裏頭暖暖的。


    他總是想的那般周到,什麽都能給她準備著。


    剛填飽肚子,就聽得下人來報,宮裏頭來人宣賞。


    小皇帝賞賜的東西,她大概的看了一眼單子,單子上看起來就不少,當她看著一樣樣東西搬進廳中之時,心裏頭還是很震憾。


    賞賜之物堆了小半廳,小皇帝也是夠大方的!


    不過,和李家充公的東西比起來,這些不過是九牛一毛。


    吩咐秋怡將東西入庫,寧夏直接去了書房。


    最近發生的事兒挺多,今天和小皇帝把一切都挑明了,她也該給自己做打算了。


    從小皇帝對付太後的手法來看,那孩子比她想的更狠,更難應付;逸軒也該在這時候多做準備,以防萬一。


    鋪了宣紙,坐於桌後,時而眉頭緊蹙,時而提筆而書。


    當她將腦子裏的東西一條條記下之時,天色已是暗了下來。


    “夫人,主子方才派人傳來消息,今夜怕是來不了了,請夫人先用晚膳。”


    方曉叩響房門,寧夏應了一聲;放下筆,瞧著眼未幹的墨漬,起身出了書房。


    進了廳中,沒瞧著秋怡,隨口問道,“秋怡她們還在收拾賞賜之物?”


    “回夫人,正是。”


    方曉吩咐著下人將晚膳擺上桌,這才說道:“秋怡向來心細,對古玩物件兒也頗有門道,這會兒正在入庫記帳,想來還有些時辰才能忙完。”


    方曉這話,寧夏點頭認同,秋怡著實是個好姑娘!冬沁雖說有些莽撞,倒也是個直率性子。


    “忙歸忙,也別餓了身子,讓她們先用晚飯,今兒個忙不完,明兒再忙也成。”


    寧夏這般說,方曉應了聲是,便退了出去。


    夫人向來隨性,用飯不定要人伺候著,說起來,夫人許多事都是親力親為。


    方曉走了,寧夏一個人在廳中吃著晚飯,剛喝了碗湯,瞧著一隻巴掌大小的蜘蛛從門檻上爬進來時,麵色一變,猛的站了起來。


    這蜘蛛她今兒個才見過,那是五毒子之物。


    毒蜘蛛爬到這兒來了,莫不是五毒子進了府中?


    寧夏心中一緊,卻聽得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哎,小乖乖,你別跑啊。”


    鬼醫的聲音,讓寧夏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當她看到鬼醫閃身而來,將毒蜘蛛捧在手心時,甚是詫異,“師父,這不是五毒子的寶貝嗎他怎麽給你了?”


    鬼醫捧著毒蜘蛛走了進來,瞧著桌上的三菜一湯,搖了搖頭,“還道今日成功,你會做好吃的慶祝慶祝,怎麽吃的這麽簡單啊?我不高興!重做!吩咐下去,重做!”


    “師父。”拉長的聲音,寧夏指著毒蜘蛛,“能不能先告訴我,這毒蜘蛛為何在你手中?”


    若是鬼醫搶了五毒子的寶貝跑她這兒來,呆會兒她這莊府就該變成戰場了!


    所以,她必須問清楚!得在事故發生前,把人給趕出去!


    鬼醫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將毒蜘蛛放到桌上,端起湯盆子,直接喝了起來。


    喝了大半,這才放下湯盆,咋巴著嘴,“餓死我了,好不容易才把那老小子給做了花肥,你不是應該做些好吃的獎勵獎勵麽?”


    鬼醫這話,寧夏一時愣住,“師父,若我沒理解錯的話,你的意思是,五毒子死了?”


    “嗯!死啦!自然是死了!他不死,這小乖乖怎麽跑我手上的?”


    說罷,鬼醫一腳踩於椅上,一手按著桌子,將今日與五毒子的大戰繪聲繪色的給描述了出來。


    “你是不知道,早就看那老小子不順眼了,要不是你師兄讓我殺人要殺的有用處,我早就將那老小子給弄死了。”


    他這一頓的口沫橫飛,描繪出一副驚天動地的世紀大戰之後,寧夏微張著嘴,緩緩的伸了手,朝他豎起拇指,“師父,你牛!”


    牛!太牛了!


    不但弄死了五毒子,還把宇文瑾安排給染九的人,統統的玩兒翻了,想來開春之時,林子裏的樹木會生的更旺。


    五毒子有多厲害,她也算是見識過了;第一次見著之時,就被追的跳進河裏保命,第二次見著,就是跟鬼醫打的驚天動地,那二人內力的餘波,生生將人震死;故此,兩大高手到無人之處大開大合,那場麵不難想象。


    “師父,你和五毒子,誰更厲害啊?”


    好奇心作祟,寧夏眨巴著眼,盡量擺出不恥下問的模樣。


    她實在想知道,五毒子是輸在鬼醫的功夫之下 ?還是輸在了他們的精心安排之下?


    鬼醫一聽此問,一聲冷哼,“自然是你師父我了!以前沒殺那老小子,是因為他總躲在大宇幹缺德事兒!他要是敢跑到東周來幹缺德事兒,我早弄死他了。”


    鬼醫豪氣萬丈,寧夏聽的也是熱血沸騰,一拍桌子,沉聲喊道:“來人!去找秋怡要火鍋的單子,讓廚房馬上準備食材!”


    今兒收獲太大了!不涮個火鍋,喝點小酒,著實對不起大家的付出!


    外頭的人一聽這話,不懂得什麽是火鍋,進來欲問,瞧著不知何時進屋的鬼醫時,明顯一愣。


    “去!去找秋怡!讓她先別收拾東西了,先去廚房準備火鍋的東西!”


    說罷,命人喊來方童,“你去尋逸軒,告訴他一個時辰之後咱們吃火鍋,讓他完事兒趕緊過來!”


    今兒個抄不完,那就明兒個繼續!又不可能通宵達旦,何必那麽辛苦自己?


    反正小皇帝也不放心他辦事,倒不如直接翹班,讓小皇帝的人自個兒去辦!省得往後給他定下這樣那樣的罪名。


    方童見她麵上盡是喜氣,眉宇之上也染上的笑意,忙牽馬出了府,去尋主子了。


    鬼醫一聽有火鍋吃,那激動的,也跟著一拍桌子,“還是小丫頭爽快!對老夫的味!”


    秋怡得了吩咐,忙將庫房一鎖,帶著北宮逸軒撥來的丫鬟,去廚房裏準備食材。


    做火鍋的食材,在別院之時寧夏就寫了出來,本就是準備著完事兒之後大家聚一聚。


    “哎,小丫頭,你師兄今兒個來過沒?”


    搖頭晃腦的在屋子裏看了一圈,鬼醫問著寧夏,“那小子沒在質子府啊,我道是往你這兒來了,就尋了過來。”


    寧夏搖頭表示沒來,鬼醫嘖了一聲,捧著毒蜘蛛站在屋門口,“沒理由啊,就算是五毒子傳了內力給染九,那二人也不該到此時還沒個完吧?他這是跑哪兒去了?”


    鬼醫雖是相信寶貝徒弟不會失手,可天黑也還沒個消息,難免不放心。


    瞧著寧夏不以為然的坐在那兒不接話時,嘿了一聲,“小丫頭,你有點兒良心成不?你師兄可是為了你才會親自出手,你怎的半分不擔心啊?”


    “我擔心什麽?”抬眼涼涼的看了鬼醫一眼,寧夏走到院中,抬手接著空中的雪花,“他今日出手,隻是在了結舊仇罷了;他與染九之間的仇,我還是清楚的。”


    瞧著鬼醫跟出來又要胡編亂造之時,寧夏抬手阻止了他,“師父,別說他是為我什麽的,這不實際!你若說,他為了自己的皇位,與我合作期間還背後捅刀子,這還比較真實。”


    鬼醫不知真假莊映寒之事,更不知道那什麽草藥啊,功夫啊什麽的;聽她說起背後捅刀子,便是一愣,“怎麽了?你師兄又算計你了?你被算計著了?”


    說到被算計著,鬼醫隱隱有些興奮;不管怎麽說,寶貝徒弟能算計到這小丫頭,也是喜聞樂見之事!


    鬼醫興奮,寧夏又是涼涼的看了她一眼,便是不再多言。


    看她這模樣,鬼醫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最後一聲輕咳,轉著心思。


    瞧她看著雪花失神之時,眸光一轉,問著寧夏,“哎,丫頭,今日可曾覺得你師兄英俊不凡?”


    “那人本就英俊不凡啊。”說到這,寧夏想到了那自帶後期效果的衣裳,一轉身,看著鬼醫,“對了,師父,今日周宇鶴穿的衣裳好像很不錯哎。”


    她這提起,鬼醫頓時笑眯眯的點頭,“那是,那可是天蠶衣!千金,哦不,萬金,十萬金也難求!”


    天蠶衣?那是什麽東西?


    她以目光詢問,鬼醫得意的在院子裏跳了兩下,這才說道:“那可是我費盡千辛弄來的天蠶絲,尋了江湖上有名的奇巧娘子做成的;那衣裳穿上可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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