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棗是甜的,甜能暫時壓著辣意。


    可是,當寧夏咬開那蜜棗之時,整個人就斯巴達了。


    蜜棗是空的,裏頭全是辣椒粉!


    小丫鬟一副平靜的模樣立於寧夏跟前,“謝王妃吉言。”


    這意思是,又要說吉利話了。


    袖中的手握的極緊,撐著笑,在眾人看來時,指著那杯上的茶與秋怡笑道,“這蜜棗甜到人心窩子裏了,皇妃這輩子與五殿下是情比金堅,甜的讓人羨慕了。”


    她這要喝水的意思,秋怡是看懂了,瞧著她額頭浸出的汗意,忙上前給寧夏倒著茶。


    眾人聽她這話,都是悟嘴一笑,均道她就是會說話。


    田曼雲一臉嬌羞的坐於床上,那垂首無限嬌媚的模樣,看的寧夏後悔不已。


    她錯了,她就不該來的!哪怕周宇沫拿刀架她脖子上,她也不該來的!


    秋怡倒來的茶水,有些涼,她走到寧夏跟前,輕聲說道,“主子,水有些涼了,您看?”


    涼的好啊!涼的才能一口將蜜棗給衝下去!


    寧夏奪過那杯子,便是喝了一口;結果這一口喝下去,她的動作就頓住了。


    還有完沒完了?有完沒完了?


    寧夏喝水之時,旁邊一姑娘亦是端著茶水淺淺飲著;看著那姑娘喝了大半杯,淺笑著將杯子放下時,寧夏看著茶杯,哭笑不得。


    那人真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排位置,安排吃的,茶杯上燒辣椒油。


    這是真將那晚的仇給徹底的報了!


    確定再沒有什麽習俗了,寧夏忙放下杯子,與田曼雲說道,“祝五皇妃新婚快樂,我還有事,便先行一步。”


    見周宇沫要跟來時,寧夏一把將她攔住,“剩下的你自己搞定,我有事,先走了!”


    說罷,不給周宇沫說話的機會,大步走了出去。


    瞧著她這急急忙忙的樣子,周宇沫一時不解;卻沒瞧著,方才給寧夏送酒、送糖的丫鬟,正不動聲色的將寧夏用的東西收到了一旁。


    寧夏走出喜房之後,便大步跑到了樹下,將口裏那包著辣椒粉的蜜棗給吐了出來。


    “快,快去給我找涼水,給我找甜食!水最好是冰的,糖給我找白糖就好。”


    方曉二人跟到樹下,瞧著那吐出的一口辣椒粉時,麵麵相覷:這是什麽情況?


    不管什麽情況,主子這是被辣的狠了,秋怡忙去找水找糖,寧夏也不敢在此處多呆,回到廊上,想尋個沒什麽人的地兒等著。


    結果這剛一拐角,就遇著了那個身著喜袍,笑意盈盈的人。


    那些罵人的話,她生生的咽了回去,是她先整他,他報複也沒什麽不對。


    所以寧夏,不要氣,不要惱;吃點辣椒沒什麽不好,既美容又養顏,還能給這大冬天增些溫度。


    給自個兒催著眠,寧夏抬步往回走,手卻被他拉住。


    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他拉進了屋子裏。


    方曉出手之時,門已關上;寧夏被他點了穴定在屋中之後,那人才開了門走出去。


    “給你兩個選擇,一,安安靜靜呆在前頭那廊上,旁人問起,便說她不方便;二,去告訴北宮逸軒,說我將她關起來了,北宮逸軒來尋時,我便將她剝光了丟前頭去。”


    這兩個選擇,方曉自然都不同意,見她要不自量力動手之時,周宇鶴肩頭的赤煉便是立了身子,脖子冒的粗了幾分,衝她呼嚕著。


    周宇鶴都沒動手,方曉就妥協了。


    這男人絕對不敢對夫人怎麽樣!可若是她去找了主子,後果才不堪設想!


    今日有頭有臉的人都在這兒,周宇鶴這些日子所為,足以證明他不是危言聳聽;就連攝政王都被害成那模樣,若真是將夫人剝光了丟去前頭,夫人這輩子就算完了。


    方曉妥協了,周宇鶴這才嘴角一勾,回到了屋子裏。


    瞧著寧夏辣的麵上都紅了之時,周宇鶴一聲輕笑,將人擰著走到窗前,身形一閃,便是躍到了池塘另一麵,開著窗戶的屋子裏。


    他解穴之時,寧夏指著他半響說不出話,最後一甩手,“你,你夠了!”


    她抬步要去開門,周宇鶴慢條斯理的說道,“這是我的寢屋,外頭守著我的人,若是你從這兒出去,指不定下人正引著眾賓客在前頭吟詩作對。”


    這意思是,你出去吧,你這會兒該在後院,卻到了我這寢屋裏,你出去讓人瞧著了,可就百口莫辯了!


    這話,讓她一甩手轉了回來,瞧著桌上擺著茶水、喜糖之時,猶豫半響,這才上前提起了茶壺。


    水是涼的,也沒有別的味道。


    拿起一個杯子仔細嗅著,也沒有什麽味道。


    被整的怕了,仔細的檢查之後,她這才倒了水喝著。


    她卻沒瞧著,她倒水端起之時,那走來的人指上一彈,一團小小的東西就掉進了杯子裏,瞬間化開。


    她這揚頭喝下之時,猛的吐了出來。


    花椒粉……


    把杯子重重放到桌上,寧夏真是忍到了極限,“周宇鶴,你還有完沒完了?”


    真是見了鬼了!這男人變臉真是比翻書還快!好歹方才她也算幫了他吧?


    “你打了我多久?”


    那人勾唇笑的很是惑人,寧夏一握拳頭,沉沉一個呼吸,“好了,我們不說這事了,你快送我過去,不然秋怡回來找不著我,該慌了。”


    他大婚之日,又是給周宇恒下套,又是給她下套,他還真不閑著!


    她要走,他拿起桌上的糖慢慢剝著,在她的目光下,放進嘴裏,“今兒個大喜的日子,難得你能讓我高興高興,你覺得我會那般容易放你走?”


    “……”


    寧夏不說話,隻是瞧著他不要臉的又拿起一個糖吃著。


    瞧著連吃兩個都沒有問題,這才走到桌前,伸手去拿。


    結果卻是,他將糖一手蓋住,“來,給我認個錯,說你錯了,就有糖吃。”


    你特麽的幼稚不幼稚!


    寧夏轉身走到窗前,看著那一塘子的水,甚是無語。


    這特麽是誰設計的?前院後院隔著這麽大一個塘,她幹脆跳下去得了!


    她不搭理,他卻是拿著一個糖走到她跟前,“得,你這脾氣倔的,我也不是今日才知曉的。”


    瞧著他將糖遞來,寧夏目光掃了許久,這才抬手接過。


    硬糖?


    剝開紙,瞧著是由糖化成糖漿的硬糖時,她這心裏頭才放鬆下來。


    硬糖若是有問題,直接吐了就好。


    這般想著,便將糖放進嘴裏,那甜絲絲的味兒,果然讓嘴裏舒服了許多;再次轉眼瞧著塘,寧夏說道,“仇也報了,你也該滿意了,快送我過去。”


    呆的久了準出事兒,她絕對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牽扯!


    她這般說,他默不作聲,寧夏那糖在嘴裏化著,也沒多久,不過隨口一咬,便是直接哭了出來。


    不是她要哭,而是這糖衣裏頭,又辣又衝的,不知道他混合了什麽東西在裏頭,這一口咬下去,跟吃了一口芥末差不多,瞬間就淚奔了。


    “周宇鶴,你還有完沒完了?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她這眼淚耍的就掉了下來,周宇鶴忍著笑,忙抬手去抹著她的眼睛,“別哭,別哭,這大喜的日子呢,你哭什麽啊?給我找晦氣呢?”


    他這抬手抹來,本就奔淚的人就差沒破口大罵了。


    “你,你混蛋!”


    她將他一把推開之時,他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哎呀,瞧我這記性,我方才餓了,去廚房尋吃的,好像不小心手指沾著辣椒水了。”


    什麽叫好像啊?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淚眼婆娑,寧夏痛的不敢眨眼睛,狠狠的瞪著他,真想一巴掌扇死這男人。


    “呀,怎麽越哭越厲害了?來,我給你揉揉。”


    那人沒掐她脖子,沒與她甩巴掌,更不用揮拳頭;也不與她凶,也不與她吵,就這麽含笑的舉著雙手,就把她給逼的步步後退。


    退路被桌子擋了,她雙手放到桌上,在他伸手來時,身子後仰。


    “你錯沒錯?”


    她這掉著淚的模樣,還別說,真有意思。


    還是師父說的對,對付女人不能隻憑蠻力啊,有時換個法子,就能讓她認輸!


    “你……”瞧著那手伸到眼前時,忙說道,“我錯了,你把手拿開!”


    再讓他抹一把,她眼睛直接廢了得了!


    “真乖!”滿意她的認錯,周宇鶴與她欺近,“來,說你錯了,求我原諒你!”


    求,我求你妹!


    哪怕是眼睛痛的掉淚,她那仇恨的目光也沒被壓下去。


    瞧她這不服氣的樣兒,周宇鶴笑的雲淡風輕,“看來是沒盡好地主之誼。”


    說罷,那手直接就抹到了眼睛上。


    這一次,寧夏痛的一聲大叫,那叫聲還未出口,就被他抬手給悟著了。


    “別叫太大聲,驚動了前頭的人,闖進來瞧著了,你的逍遙王麵子往哪兒放?”


    說罷,他再次威脅道,“來,說你錯了,求我原諒你。”


    低頭,認錯,還得態度誠懇!


    一直以來與她都是武力解決問題,這會兒直接用腦子,他表示很滿意。


    見她終是低頭認錯了,周宇鶴這才鬆開了抹著她眼睛的手;瞧著她雙眼紅的發燙時,一聲輕咳,拂著衣袖,“往後還罵不罵我?還要不要算計我?還與不與我動手?”


    加更一章,祝親們端午節安康,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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