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都說了,也算是讓宇文瑾輸個清楚明白!


    隻不過,這人卻是死不了。


    想想劇情大神對原文主角的眷顧,北宮逸軒便是一聲歎息。


    伴著歎息,北宮逸軒抬手一揮。


    昊天抬步出去,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方曉兄妹抬來了刑具。


    “今日二皇子作東,本王也不能空手而來;一份薄禮,還請二皇子笑納。”


    粗繩,釘木,刀具。還有一些不知裝了何物的瓶瓶罐罐。


    一樣樣東西搬進屋來,宇文瑾陰沉的目光掃向北宮逸軒。


    “你敢動本皇子?今日本皇子若是少了一根毫毛,他日必將你抽筋削骨,讓你生不如死!”


    好歹是一國皇子,怎麽可能讓人用了私刑?


    還是在這遊船之上,簡直是侮辱!


    方才昊天給宇文瑾喂下的,乃軟骨散。


    此時宇文瑾再是能撐,也不過是裝腔作勢。


    當方曉兄妹將他綁到釘木之時,那人終是忍不住破口大罵。


    “北宮逸軒,你敢動本皇子!你好大的膽子!別以為你能隻手遮天!本皇子的人馬上便追來!你敢動本皇子?”


    任憑那人如何叫罵,北宮逸軒卻是不回一句。


    就是在等著你的人來,他們不來,我的計劃還不能成!


    北宮逸軒沉的住氣,宇文瑾將目光轉向了莊映寒。


    “莊映寒,你以為耍了花樣將玉佩弄到手,你便高枕無憂?今日你若不放了本皇子,本皇子必然讓你重蹈覆轍,如莊偉澤那般,受人千刀萬剮!”


    方曉二人沉默著將人綁了,待得一切準備就緒,便立於一旁,靜候吩咐。


    寧夏起身,走到宇文瑾跟前。


    隻見宇文瑾雙手展開吊於橫木之上,雙腿跪地,左右腳在立樁之後呈疊叉之態。


    堂堂一國皇子,如今被人用了私刑,這怕是他如何也料不到的吧?


    拿起桌上的柳葉薄刀,寧夏微傾身子,冰冷的刀片,貼在宇文瑾麵上。


    “看來,二皇子對千刀萬剮甚是鍾情,今日本郡主便成全了你,可好?”


    冷言之間,刀子順著宇文瑾的麵頰,慢慢的貼到了下巴之處 。


    宇文瑾瞧著她突然轉冷的眸子,竟是一時愣住,停了咒罵。


    寧夏隻覺得此時心裏頭煩躁的很,看著宇文瑾此時的狼狽,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人以同樣的姿勢跪在身前。


    那人死沉的眸子,在看到她時,道不盡的絕望與憤怒。


    “寒兒,不要看!”


    幾個字,掏盡了那人的力氣;虛弱的聲音,憤怒的麵容,讓她握緊了雙手。


    手上一抖,柳葉刀順著下巴一劃。


    “滴答,滴答。”


    豔紅的血打落在實木地板上,開出一朵朵刺目的紅梅。


    “皇上,你何以違背承諾?”


    絕望而憤怒的聲音,在腦子裏不斷的回蕩。


    手上一鬆,柳葉刀直直栽進地板。


    “爹爹……”


    雙手抱頭,寧夏退後數步。


    “爹爹…爹爹……”


    狠狠的敲著頭,想將那些聲音,那些畫麵敲去。


    怎奈那血腥殘忍的畫麵,如噴發的火山,如何也止不住。


    北宮逸軒一驚,慌忙上前。


    “蟬兒,蟬兒你怎麽了?”


    得不到她的回應,卻是聽得宇文瑾大笑出聲。


    “莊映寒,你果然想起來了!當初你親眼目睹莊偉澤受刑,如今想以此刑對付本皇子,你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


    宇文瑾的話,聽的北宮逸軒怒瞪雙眸。


    周宇鶴眯著雙眼,見她雙手不住捶打腦袋之時,下意識的握緊了雙手。


    親眼目睹莊偉澤受刑?


    剮刑?


    五歲?


    五歲的孩子,親眼目睹生生父親受了剮刑?


    宇文瑾,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


    北宮逸軒萬萬沒想到還有此事,若是知曉,他必然不會想到周宇鶴那法子!


    周宇鶴那法子,與剮刑,又有何區別?


    原本以為,城牆入夢,莊映寒便將一切都轉知寧夏;沒想到,莊映寒隱藏最深的,卻是莊偉澤之死!


    五歲啊!五歲的孩子,宇文瑾如何狠的下心?


    這一切,與莊映寒有什麽關係?為何要將這一切加注到一個孩子身上?


    “沒有這個能耐麽?”


    原本痛苦的人,忽而停了下來。


    卷縮在桌角的人,一手撐著椅子,慢慢的站了起來。


    北宮逸軒看著她麵上神情,驚的呼吸都停了下來。


    不,她不是蟬兒!


    “宇文瑾,你說我沒有這個能耐麽?”


    猙獰的笑意掛在麵容之上,每日瞧著的姣好容顏,被這個笑容,生生毀了熟悉模樣。


    看著她一步步上前,拔起地上的柳葉刀,毫不猶豫的朝宇文瑾麵上劃出深深痕跡時,北宮逸軒這才回過神來。


    慌忙上前,握了她持刀之手,阻止她接下來的動作。


    “不!不能殺他!”


    莊映寒,你不能殺他!你殺了他,你會死!蟬兒會死!


    “滾!”


    一個字,是她的恨意。


    莊映寒看著他麵上擔憂,一聲冷笑:“北宮逸軒,收起你的虛情假意!今日我要殺他,你敢阻止?”


    好不容易才奪了身子的控製權,她如何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宇文瑾害死了父母,她是不是該感謝他,讓她親眼目睹了父親是如何被削成一具白骨的?


    她恨呐!恨呐!最不願掀起的記憶,如今被血淋淋的帶了出來;她如何不恨?


    莊映寒這話,聽的周宇鶴眸光一亮。


    終於,她還是受不了北宮逸軒了?


    她讓北宮逸軒滾?她讓北宮逸軒收起那份虛情假意?


    所以,她一切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北宮逸軒看著莊映寒駭人的神色,心中掙紮,表露於麵上。


    此時他應該帶她走!不能讓莊映寒繼續下去。


    可是,帶她走,就代表放棄了今日的計劃。


    認罪函弄不到手,今日所有部署,功虧一簣。


    掙紮片刻,最終還是下了決定。


    不能拿蟬兒做賭注!不能讓莊映寒受刺激將蟬兒壓製!


    握著她的手,奪過她手中柳葉刀丟到地上。


    他的行為,表明了他的心思。


    他是要帶她離開!


    仇人在前,莊映寒如何能走?雖是沒了內力,那些招數,卻是融會貫通。


    順手從桌上拿起一把匕首,抬手便朝北宮逸軒刺了過去。


    “北宮逸軒,壞我好事,我要你死!”


    她一出手,北宮逸軒忙鬆手接招。


    二人過招之間,北宮逸軒不敢傷她,她卻是招招狠辣,招招致命。


    情況轉變的太快,眾人一驚。


    誰也料不到,平日裏對北宮逸軒深情之人,此時卻是這般狠心無情。


    眼見北宮逸軒要出手捉她,莊映寒卻是冷聲一笑,匕首鬥轉,利刃直指心脈之處。


    “你敢壞我好事,我便死給你看!”


    一句話,北宮逸軒伸出的手忙收了回來。


    他悔!他恨!


    悔恨自己想了這麽一個該死的法子!竟是將莊映寒給逼的奪了身子!


    蟬兒呢?他的蟬兒如何了?


    二人僵持之間,周宇鶴一聲輕笑。心中說不出的快意。


    果然啊果然,麵對仇人,哪裏還有什麽情深意濃?


    北宮逸軒不過是使著法子誆騙她罷了,哪裏敢真個將宇文瑾如何?


    不過,這二人忽然鬧翻,怎麽看,都像是在作戲啊!


    作戲給誰看呢?好像,此時看戲的,隻有他吧?


    心裏頭轉了一圈,周宇鶴瞬間笑開了來。


    宇文瑾的人快到了吧?北宮逸軒今日的安排,必然少不得算計他;既然宇文瑾和北宮逸軒都算計他,他若不反擊,豈不是讓人發笑了?


    有了主意,周宇鶴便抬步朝宇文瑾走了過去。


    緊張的氣氛之下,隻見周宇鶴挽起了袖子。


    拾起了地上的柳葉刀,走到宇文瑾身旁。


    “莊映寒,何必要死要活的?不就是千刀萬剮嗎?今日便讓你瞧瞧本皇子的刀法!”


    言罷,抬手一揮,宇文瑾左袖應聲而落。


    “咱們便從左手開始,如何?”


    話是問著寧夏,刀子卻是已經從肩頭落了下去。


    莊映寒冷眼瞧著周宇鶴動作,眸中的恨意,也不知是對宇文瑾?還是對笑臉看來的周宇鶴?


    “莊映寒,你回來!你不能殺了宇文瑾!你殺他有何用?沒有他的認罪函,你殺了他,也不能給莊家平反!”


    莊映寒冷眼瞧著周宇鶴,寧夏卻是看著外頭情況,與她奪著身體的控製權。


    “認罪函……”


    喃喃的念著這三個字,莊映寒麵上的神色忽而轉的疲憊。


    北宮逸軒瞧著莊映寒神色變化,忙上前奪匕首;卻在眨眼之間,她的神色又變的猙獰,逼的他不敢動作。


    匕首轉到了脖子上,鋒刃緊緊的貼著肌膚,隻要她一用力,立馬血濺當場。


    “莊映寒,我們不能殺了宇文瑾,我們和逸軒都不能殺了他!他是男主!你懂嗎?他有劇情大神保護著,他不能死在我們手裏!”


    寧夏聲聲勸著,隻希望油盡燈枯的莊映寒不要再執著。


    她清楚的感覺到莊映寒的力不從心,莊映寒奪了身子,方才一番動手,已經是精疲力竭。


    莊映寒不過是那口怨氣撐著罷了,再這麽下去,隻怕那縷殘魂,也會煙消雲散。


    越是最後關頭,越是情緒失控;寧夏真怕莊映寒在這關頭,做出不該做的事,觸怒了劇情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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