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我還是照常上學。為什麽?因為我是高中生,而高中生上學是必然的。我乘上單車,這個瞬間,眼前發暈,想吐的感覺湧上來,往地麵吐了唾液和胃液的混合物。胃在昨夜空空如也。身體像榨幹了,加上睡眠不足眼前一片迷蒙。搖搖晃晃地單車以s形前進。可就算是這種狀態,也必須要去學校,不然,有種我無法再次站起來了的預感。最重要的,是或許能在學校碰到她,那一度找過卻沒找到而放棄的那夢中的男生和女生,而男生是我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可女生呢?那個給我選擇權,讓世界重回三年的罪魁禍首呢?


    找到那個女生,或許自救的方法,或許阻止世界重回三年前的方法都能找到。搖了搖頭,讓眼睛對上焦,繼續踩著單車


    【……橫須賀君!】


    隻要單車還前進著,我就能繼續活下去


    【橫……橫須賀君~?】


    我的人生,才不會結束


    【哦嘿!】


    【哇!……別突然出現在單車前麵啊,很危險啊!】


    兩輛單車差點就撞上了


    【叫,叫你很久了】


    岩佐邊說邊讓單車和我並行


    【那個……昨天沒事嗎?突然跑走了】


    【哈?】以生氣的口吻回道


    【額,啊……抱歉,嗯,為什麽我要道歉?】


    【誰知道,是你擅自的】


    【……明明我在關心橫須賀君】


    在氣氛變得坐立難安的時候恢複了幾分冷靜,昨天我的行動確實是意義不明。


    "昨天身體突然不舒服,雖然隻要吃藥馬上就能好,但不巧昨天藥吃完了,所以趕緊回去拿”,就隨便這樣說了


    【很重的病嗎……?】


    【別擔心,死不……】


    ——死不了,本想這樣說,但這種多餘諷刺還是算了


    【病的話,我要和橫須賀的母親說比較好?】


    【……沒必要告訴她吧?】


    看到我的反應,岩佐嗤嗤笑了


    【也是,你安心吧,我不會說的】


    很高興的笑著。


    覺醒了透明人的syndrome,也並非被人捧上天,拜此所賜她接下來的高中生活貌似會很快樂


    我和她的路徑並非一直都一樣。不過與我有哪些地方相似的從往走過來的岩佐的命運,從今以後,會與我截然不同吧


    【問題是大家會不會接受syndrome呢,加油哦橫須賀君!】


    ——加油,浩人君!


    不經意,我想起了在很久以前岩佐對我說過同樣的話,確實那個時候


    ——我會支持你的夢想哦!


    ——我想總有一天變成……


    那個時候的我們,大概在互相訴說著夢想吧。現在回憶不起來的那個曾經說過的夢想,岩佐實現的瞬間或許正在來臨。


    但是,我的夢想——


    不明所以對扔下我往前走的岩佐感到生氣——


    【——總之抱歉,突然站起來】


    在早上的教室,我低頭對木崎道歉。對會讓事情變複雜的家夥有處理的必要。而原因,和對岩佐說的一樣


    【嗯,沒事嗎?】


    已經準備好被她念的準備了,沒想到她的回答這麽淡泊


    【……嗯,沒事】


    【還有我幫你墊付了,單子4分1的錢就麻煩你咯】


    【哦,哦】


    木崎這邊一下子就搞定


    【真晝,昨天的cd】


    【啊,那個吧,謝謝】


    木崎開始和旁邊的人親切說話。比起我怎樣,普通生活更重要嗎?


    要是繼續看下去會被當成是盯著她,所以我移開視線。有其他女生在岩佐旁邊


    【岩佐桑,變成透明人後做了什麽?】【能做各種事情吧】


    班上穿著有點時尚的女生圍住岩佐。就像想引出自己感興趣的話一樣,她們把岩佐當神社的簽筒使。嘎啦嘎啦,嘎啦嘎啦,會不會有什麽有趣的東西掉出來呢?


    【什麽也……沒做哦。變成透明人也不是什麽都會做……】


    【騙人~】【絕對幹了什麽吧~】


    攻勢凶猛。經過一段syndrome覺醒的時間後,單純輪月侯群症的話題已經說完了嗎。即便她們繼續問岩佐


    【真的什麽都沒做啦】


    岩佐帶著笑容說。岩佐很難對誰都口齒伶俐,即便得到了難道的機會也一樣。雖然我也沒資格說別人


    【唉,但是】


    【真的沒有啦】


    【哦,是嗎】


    繼續否定後,聚集起來的女生一下子就冷了下去,邊說悄悄話邊走了。


    附近,有別的男生在說話


    【哈!】


    【……什麽啊?】


    【我,實際上能用syndrome了,你現在想做我那份曆史作業,因為你中了我的催眠,那就拜托了】


    【拜托你個頭啊】


    【切,配合我一下啊。不過如果自己不能用syndrome那就算有輪月侯群症也幹不了什麽呢。嗯~,就沒有誰做點有趣的事情出來嗎?】


    學生們已經漸漸把輪月侯群症當成理所當然了。是因為老師和上級生都平常對待嗎?就算這是顛覆常識的事情,也沒多少人害怕或者不安。與此相反,侯群症還被當作了取樂的對象,真是輕鬆呢。或許其他人還沉浸在侯群症中,但對於人生在昨天完全改變的我來說,周圍這樣的吵鬧就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一樣——


    昨天母親【你讓我太擔心了,今天做不了便當了】於是今天沒有便當。恰好沒有食欲,剛剛好


    【……你,你要走了嗎?】


    帶了便當來被扔下的柳沼露出小狗的眼光


    【一點都不可愛】


    留下一語我就從午休的教室出去了。感謝他沒有提及昨天的事,但我現在沒空管他。我要再尋找一次那個女生。我與走向飯堂的學生逆行往屋頂走去。水罐,高高的圍欄,還有從那裏看到的景色。一年級所在校舍的屋頂就是那個夢境的所在地。因為屋頂是開放的,有幾個人在這裏吃中午飯。


    不知因為什麽事我才和那個女生去到了屋頂,在線索還少的現在,才有豁出去的價值。還沒能清楚想起女生的臉,但有其他部分的記憶。


    腳很細,身材也很好,還有頭發有一定長度,至少不是短發。而符合上述條件的人有很多,沒法篩選。但要找的人不會簡單現身,於是我拚命在校舍內尋找了。那是在高中生活最後,三年級發生的事情,既然如此,女生現在應該是一年級


    【啊】


    在走廊剛好碰到像受到了神祝福的女生。她的美無論誰都會羨慕,沒有化妝素顏的如同科幻電影中女主角一樣的美


    【你好,橫須賀君】


    一百分如花開的笑容。這個女的也相當符合那些條件


    【……哦】


    今天第一次和大河內說話


    【昨天在家庭餐廳你情況很糟呢沒事吧?】


    【啊啊,額,身體突然不舒服】


    【已經沒事了嗎?】


    【嗯】


    【那就好】


    大河內像是真的關心我一樣呼了一大口氣。但我感到一股違和感。既然她那麽擔心,為什麽今天來學校後不直接來問呢?大河內臉上帶著不想讓人靠進的笑容。在我心中大河內完美的少女形象開始動搖了。平常我對此不會深究,但我現在,感覺到有必要關注點什麽。


    【但那天晚上我們碰到了吧,大概晚上十點左右?】


    大河內沉默了一會,


    然後說


    【……你指的是什麽事?】


    【你猶豫太久了,很奇怪哦】


    大河內隻是微笑


    【你有印象的吧】


    【不覺得,有點煩人嗎?】


    雖然笑著,但從中感到了幾分慍色


    【因為大河內在說謊】


    【別深究了,這點對於我們來說是一樣的。總之橫須賀君有精神就好】


    大河內即便知道說了相關話題後會被我問起她不想被提及的話題,但她還是替我擔心了。而我,對她的行為就像恩將仇報


    【你在橋上說了微妙的話吧】


    【微妙的話?】


    【我清楚地聽到了】


    大概是“我想死”這句話


    【雖然不是很懂,但你好像也說了奇怪的話吧】


    我的話大概也被大河內聽到了。我們兩人,各懷理由在夜晚的街道上喊了“我想死”。而那個,是兩人都真正期望著喊出口的話嗎?大河內的笑容消失,現在她瞪著我


    【……啊啊,可能隻是我有過那樣的感覺吧】


    我說後,大河內換成呆然的表情


    【嗯,昨天晚上十點我們見過麵什麽的果然是我搞錯了】


    【嗯,就像你說的】


    大河內也配合我的假戲,點頭。在那一晚的河邊,就算處於那種不得不把最糟的話說出口的狀態也好,我們也互相隱瞞了這個事實。


    就讓這樣做了後也不會對雙方有任何好處的事情流逝吧,隻要事情流逝,就等同沒有發生過。用那樣的方式,可以互相不深陷於對方的事情中,過得更加快樂。我們都是靠著微弱的聯係一邊相連一邊孤獨生活下去的。然後我,則繼續尋找那唯一線索的女生。放學後我也一直留在學校,但一個線索都沒有找到。


    ****


    這是第二天的事。在輪月高校附近,發生了一起小火災。離學校數十米的車庫在今早冒出了火苗,連消防車都出動了。所幸在蔓延開來之前就被撲滅了。


    在學校附近發生火災這樣的事大家都很在意,一下子話題就在學生間傳開了。化學課還是要到專門的教室去上,到了理科室,我和柳沼坐在一起,聽到了其他兩個男生的說話


    【聽說了嗎,今天的火災】


    【偶然事件吧】


    【什麽嘛,你知道啊,無聊】


    【我想很多人都知道哦】


    【哈,是嗎?我可有想過“不要過多說這件事比較好哦?”,因為那個時候田宮就在現場】


    聽到田宮這個名字的一瞬間,一直都沒興趣亂翻著教科書的柳沼一下子挺直腰背。而我也好像記得聽說過田宮這個名字……啊,就是那個,一年級第一個覺醒syndrome的火焰使


    火災,田宮,火焰使


    【是田宮的syndrome把全部燒光……】


    【syndrome的火什麽都點不著吧】


    【是幻覺這點我也知道,但是啊……】


    【但說回來既然成為了火焰使,以前開始就對“火”有種執著……】


    【如果是這樣超可怕的,都讓人懷疑覺醒了syndrome的人有沒有問題了】


    他們也不是真心懷疑,充其量也就和網上流傳的怪談差不多。話基本上都是說一半,不過那一半的話中捅著誰和誰的後背是事實。他們說話也沒有根據,自己隨便說而已。


    【喂橫須賀……】


    【什麽柳沼——】


    和柳沼認識還不足一月,他的事不是很清楚,也沒有看過他全部的表情。不過明顯的,現在柳沼在生氣。


    【……田宮被當壞人了?】


    【語氣像開玩笑,隻是他們自說自話而已】


    【田宮被當壞人不關我的事】


    【你意外的過分啊】


    【不過syndrome被當成壞人我絕對不原諒……!】


    就因為這件事syndrome被當成壞事怎麽想都不可能而且這是愚蠢的想法


    【所以說橫須賀,我們一起去找田宮吧】


    【不要】


    【好,那就去問是不是他……額?不要?】


    我現在沒有管別人的時間——


    【是田宮點的火……雖然怎麽想也不可能……】


    【但把自己的syndrome展示給別人看很顯眼呢】


    【那他是縱火犯?】


    【也沒說到這種程度……】


    著火時田宮就在現場的消息傳得意外的開。在等上體育課這段時間裏,已經有好幾組人說這個了。輪月體育課是兩個班一起上的,正在說這話的是b班


    【為什麽……能用syndrome的人……要被懷疑啊……!】


    【因為顯眼的人經常和壞事聯係起來】


    我對旁邊的柳沼說


    【怒怒怒……昨天我和田宮說了話,他是個好人啊。可誰也沒有直接問他“你是不是犯人啊?”所以他也無法直接反擊,隻能獨自在牆角畫圈圈】


    【因為誰都沒有證據,而且也沒人認真認為他就是犯人】


    【那為什麽!?】


    【因為能用syndrome的人是少數的】


    人就是這樣的,規則由多數派決定,少數派一下子就會被排除。沒錯,就像是那些沒能好好和班裏主流集團搞好關係的人,會被排除到角落


    【……話說橫須賀,你精神不好嗎?之,之前在家庭餐廳也突然回去了】


    我的借口還沒跟柳沼說,本想著他的話放一邊就可以了。柳沼關心著那樣薄情的我,不過——


    【什麽事都沒有】


    【是,是嗎……】


    我嗆了一下後,柳沼就沒精神地垂下了肩


    【syndrome使絕對是卑鄙的人!】


    粗魯說抱怨的是旁邊b班的男生


    【冷靜點高田】


    雖然旁邊有人勸阻,但叫高田高個子的男生沒有收手的打算


    【我來告訴大家吧,能用syndrome的人的危險性】


    又因為syndrome發生什麽了嗎


    【你說點什麽啊大友!】


    高田罵著的是叫做大友的男生,也是b班的


    【為什麽這麽大聲啊高田?】


    大友裕也笑著用對待笨蛋一樣的態度回應高田。不知他的頭發是時尚隨意亦或隻是亂糟糟,沒有血色的臉,駝背,這些都讓他散發出讓人難以接近的氣氛。然後他……


    【我昨天絕對沒有輸給你】


    【不,你輸了】


    【那是你用了卑鄙的手段!】


    【喂別吵了】


    第三者阻止了逼近大友的高田


    【這家夥昨天在重要的比賽中……竟然用了syndrome……!】


    【這我聽說了,是田徑部審核200m跑裏,你和大友比賽的時候摔倒了吧】


    【是被弄倒的!別搞錯了!在跑步途中……在我領先大友的時候,身體突然僵直然後保持著跑步的姿勢就這樣……】


    【你的朋友也說了“摔倒了”了吧?別把自己的鍋罩別人頭上】


    【是你用了syndrome所以我才摔倒的吧!】


    大友裕也,syndrome是束縛。我從柳沼那裏聽說“將某一對象的行動封鎖10s”是束縛所能做的


    【啊——,好好,確實我能將人束縛住。我和你不同】


    【這種說法算什麽……!能用這種力量有什麽值得自豪的!?】


    【喂高田!】【我懂你很生氣但別衝動!】


    這次是周圍的人拚


    命壓製住想打人的高田


    【喂你們在幹什麽!】


    已經到上課時間,上男生課的高橋俊吾喝道。高橋看向騷動中心的高田和大友


    【……又是和“那個病”相關的事嗎?】


    從高橋用“那個病”這個詞語,可以看出高橋對syndrome輕蔑的態度。


    大友低頭沉默,高田一開始雖然想開口,但想到這樣的行為像打小報告一樣很羞恥於是也什麽都沒說。


    【我告訴你們,和那個病拉上關係不是光彩的事】


    雖然之前教師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但我們聽教師這樣說還是第一次


    【我已經目送了無數的畢業生了,以他們為經驗,我說的話沒有錯】


    然後他說出了沉甸甸的話


    【放出隻有你們自己能看見的“雷”,那到底算什麽?和製定隻有自己清楚規則玩過家家的小學生有什麽區別?】


    對於他完全否認的話,全部人都安靜低下頭


    【你們已經是高中生了,社團也好其他課外活動也好,去做點有意義的事】


    被潑了一盤冷水。他的意見,是從大人角度的完全沒思考過我們想法的意見。但是,我從大家那裏感覺到了對syndrome的熱情一下子從大家身上消失了的討厭感覺。是因為話的內容是完全正確的嗎?


    【開始上課,快點站好隊】


    對於高橋的指示,大家都拖著沉重的腳步去排隊——


    體育課結束,休息時間,然後再上其他課,然後午休。可一整天,a班的氣氛都很沉重


    【明天是星期六啊】


    【有什麽打算?】


    蓮田和野上坐在位子上說著話


    【嗯,大概和中學的人見下麵吧】【我也差不多】


    【橫須賀呢?】蓮田問道


    【我也差不多……】


    雖然完全不同但總之這樣隨便應付


    【難得休息日卻完全沒有興奮呢……話說我們在休息日做的事還是和中學一樣的才是問題所在!】


    【也有這一方麵,上了高中也不代表所有東西都會截然不同】


    我倒認為有完全不同的東西。比如輪月侯群症,還有syndrome。現在對這兩人輪月侯群症的事說不出口。


    不,隻有這兩個人就算我豎起耳朵聽也聽不見他們說現在到處都在說的關於輪月侯群症的話題。沒有人說,自然其他人也說不出口。因為這個連鎖效應,形成了有話難說的險惡氣氛


    火災,田徑部“束縛”的騷動,高橋的話,或許還有其他關於侯群症的事。然而就算發生了這樣的事,大家會這麽簡單就被左右思想嗎?


    學校的氣氛是纖細敏感的,今天和明天的氣氛可能會截然不同。大家都明白這點,所以現在大家對於不安定的輪月侯群症的動向,持觀望態度。世界,就這樣十分淺顯


    ****


    ——平常都有意識不去特別在意


    平日每天去學校,回家後就為接下來的課做準備上網google,然後休息就玩玩遊戲看看電視,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努力,回家,泡澡,吃飯,睡覺,又到了明天。到了明天,又有學校在等著,然後時間再度消失,畢竟高中生挺忙的。不過——星期六日的放假,時間太久了。


    沒有和誰見麵的預定,因此有了時間,不禁想東想西。


    【浩人,休息日你不出去嗎?和朋友一起出去過夜之類的。媽媽我雖然對這個有點不安,不過隻要浩人說無論如何都想做的話……我會原諒你的!】


    吃完午飯,叫住正準備上樓的我的母親心情高漲得有點無用了


    【哪裏都沒想著去】


    【為什麽~天氣很好耶,又不是潮濕天,啊,說回來社團你怎樣了?看你還沒決定,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


    【沒想著加入社團】


    【……這個,媽媽我擔心啊。當然,這個是浩人的自由,不過不加入社團我覺得很浪費】


    看來話還有很多。“好好,知道了”隨便敷衍幾句,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桌子,床,書架,電腦,小電視,還有其他雜物,一點都不有趣房間。


    像今天天氣好的日子中午,是適合稍微打開窗讓風吹進來的時期。我躺在被太陽照著的暖洋洋的床上。這樣有點熱,不能說是舒服,直接說是有點難受。但現在的我這樣就好。讓身體不舒服,然後混雜心的不快,將這些混作一團。不知什麽會怎樣,隻知道不舒服這件事,想讓自己處於這樣的狀態。用冷靜的心態認真抓住“那個”後,覺得有點奇怪


    我把手伸進床與牆的縫隙中,用像隻是偶然掉下去的樣子將日曆藏了起來。找了下就找到了,是三年分的桌曆。我將昨天的日期畫上。到高中結束時,是將畫在三年後的三月中旬的時候,到那天為止,還有千多天。到了明天,還有1049天。用顫抖的手,我握緊了日曆。翻了一頁,時間來到了下個月,再翻就到來了明年,再翻就來到了後年。


    不過我沒法翻開。因為沒翻開,在過著剩下三年中也不知道這日曆是否有三年分,就維持著這樣的曖昧模糊就好。隻要這樣做,就會多少懷疑那一天是否真的會到來。


    三年很短,在三年中能做的事也是有限的。夏季奧運會隻能看一次。不管我做什麽都不可能在奧運會出場,做什麽都不能開花結果,婚節不了,也沒有孩子,隻有活著然後死去。日曆被手汗給打濕了,我再次將日曆塞回了縫隙中,將之塞回了不可思議的空間中。期間祈禱著畫上的日期在減少


    我恨世界,我恨把我逼到這個地步的世界。好恨,好恨,好恨,好恨。


    我瞪著床上的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沒有動,沉重地,堅固地,在我頭上無情凝視著我,宛如棺材蓋一樣。


    啊啊,我不像死,不想死,不想死。星期六,沒事幹的休息日時間很長。


    ****


    四月結束迎來五月。還有很多一年生還沒習慣,不過也差不多對高中生活冷靜下來了。而這段時期,班裏對輪月侯群症的態度發生了變化。說輪月侯群症不好的話漸漸多了起來


    【……syndrome對校外的人沒有效吧】


    【升上大學就用不了了,也看不見了】


    【前輩中應該很多人能用吧,可是卻不怎麽見他們用】


    【他們認為那樣更好吧】


    【但那是前輩們決定的吧】


    【話說有必要糾結是好是壞嗎?】


    明明兩周前全部人都熱衷於輪月侯群症。當然,對syndrome有爭議的聲音一直都有,也有很多人暗自懷疑著。然而在大家把syndrome拿出來說的時候,懷疑還不是話題的主調,但現在完全相反了。當天平向一方傾斜,全部人都湧向了一邊


    【你怎麽想野上?】


    蓮田問野上


    【你問我也……是很有趣,但光說syndrome也不是一個辦法】


    【好普通的看法】


    大家期待著輪月侯群症,同時也懷疑著。而我知道syndrome的真相,同時為了活下去也必須和syndrome拉上關係。其他人現在還在肯定和否定之間迷茫著。但如果有人傾向於不和syndrome拉上關係我覺得他很可惜,因為他不知道syndrome中到底蘊含著多大的可能性


    【大家,有個通知】


    教室裏一個女孩向全班說,是森本成美


    【之前發了學生會關於輪月侯群症注意事項的通知吧。那個請再重新仔細看一次,下次集會有相關的內容】


    【話說為什麽是由森本傳達啊?】


    一個男生問


    【雖然不是正式的,但我被選為了班裏傳達學生會事項的人。並不是我參加了候選】


    她想表達的是“我被選上了”。


    【哦,厲害】【森本不是學生會的候補嗎】【聽說學生會有特權】


    對於班裏人的反應森本似乎很滿意


    【測試也要來了,想a班減少點輪月侯群症的話題】


    是有測試呢,其他人點頭


    【如果班風優良,並且學生會承認了,聽說有體育祭和文化祭的優先權】


    【哦,原來有這種福利】【那還是好好幹比較好】【大家加油努力哦!】


    大家都按照森本所說的行動起來


    【嘛,就交給我了】森本自信滿滿說道


    【失禮了,你們好,我是二年級的學生會成員】


    二年級的男生走了進來,對於突然出現的高年生大家都一臉不解


    【有點突然不好意思,這個班裏有能用syndrome的人嗎?】


    因為這個問題,大家都看向了岩佐。岩佐左瞧右瞧看到大家的視線都在自己身上後,輕輕舉起了手


    【那麽,請跟我來一趟,有節特別的課】


    【額?呃?】


    一頭霧水的岩佐一會就被帶走了——


    會有這種事嗎?即便到了上課時間,岩佐也沒有回來。而且老師在確認出席名單後“岩佐那個啊……”便了解。來到了休息時間,岩佐的事在大家中聊開了


    【結果岩佐桑怎樣了】【其他班也有這樣的人吧】【我聽其他班說他們會接受測試的特別補習哦。因為覺醒了syndrome不能和其他人一起考試,所以是一種特別的手段】


    【額,,,總覺得有點不公平】


    【特別對待吧】


    岩佐回來的時候是大家把懸念拉到高潮的下課後


    【……啊】


    一進教室就沐浴在大家目光中的岩佐,瑟瑟發抖地低下眼睛。然後,什麽都沒有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在岩佐和其他人間,不,是與syndrome有關的人和沒關的人之間拉了起來。如果此時岩佐“其實剛才啊~"這樣開朗說,或許情況會改變,然而,岩佐不是能做這樣事的人。絕對算不上好意的氣氛,慢慢滲透進除岩佐外的人的身裏


    ****


    在這種時候變成那樣,絕對不是自願的。


    【我的syndrome覺醒了】


    是班主任高橋結束班會剛走出去的瞬間。貌似瞄準了能在全部人麵前說的時間點,那個女生自白道。君塚櫻。穿著不起的製服,脫色的直發給人難以接近的感覺。經過一個月的了解,她是個性強的女生,並非不良。


    對於君塚的自白,班裏回應的隻有無盡的沉默。比起岩佐那時,差距太大了。君塚的自白還在繼續


    【……覺醒了,但我沒有用的打算,我想總之跟大家說聲比較好】


    經過教室外麵的有已經做好回家準備從別教室出來的人,走廊一片熱鬧


    【大家不知道我的syndrome會不舒服吧……那麽】


    那樣說的君塚身上沒有發生突然的變化,不過是我的眼睛沒對上焦嗎?在君塚旁邊看到了二重影……不,隻有君塚變成兩個了?


    【哇】【哦哦……】【這什麽……?】發出控製了音量的驚訝聲。


    該怎麽形容眼前的景色才好呢?君塚櫻,君塚櫻,站在她自己座位旁邊的君塚,有兩個


    【嘛,就是這樣的……】


    君塚害羞似的用右手撓頭,君塚害羞似的用左手撓頭。如同鏡像,兩個君塚做出相同的動作


    【不知大家有沒有聽過,不過我做了很多調查。比如說“鏡像化”之類的,可能也有雙重分身這種說法】{圖5}


    鏡像化,雙重,分身。在恐怖電影還有其他超能力戰鬥漫畫中出想的現象,現在就在自己的眼前


    【額,能做的隻有做出相同的動作……就像鏡子一樣,不過因為鏡像沒有實體所以碰不了東西】


    君塚緊張地說明著自己的syndrome。不過為什麽她有必要做這個,答案很清楚,她在宣示她不是敵人。借由掀開自己的底牌,想和大家維持至今的關係。


    對於君塚的示好,誰都沒有反應,既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形成了誰都沒有說話的氣氛。最初發言的,在a班裏也隻有那號人了


    【好,了解】


    森本隻簡短說了這個。就算隻有森本是友好的,就是一種救贖,不過她的態度不怎麽好


    【什麽啊,我明明按學生會注意事項上的做了……】


    【有必要說明到這種程度嗎?難道不隻是你想炫而已嗎?】


    森本和君塚應該經常一起說話才對,但現在她好像完全忘了她們關係很好一樣用帶刺的態度說話


    【不是,我……覺醒了syndrome,不會對大家用,因為這是不明所以的事,所以為了和大家保持對等有必要說出來】


    【已經不對等了】森本說


    【你可以用那種奇怪的力量讓別人看到你是兩個人吧?那麽你就可以用一個人製造不在場證明然後另一個人去做壞事不是嗎 ?】


    【不,不對,就說了我隻能做相同的動作,那麽高難度的事做不到】


    【誰知道呢,對於不能用那奇怪力量的我們來說不是一點都不知道嗎?】


    【是真的,相信我……】


    【不是說君塚你是壞人哦,但有必要對你做某種程度的警戒。之前學生會也再次說了,讓大家更加警戒】


    大家點頭,也有說“還是小心點比較好”的人。究竟森本的話是正確的嗎?不,連她的話是否屬於她本人都難說。話中帶有她本人的私人成分,但意見本身的根源就是學生會的意見。究竟是誰製造了如今的氣氛


    【鏡像化就像是讓鏡像本身不管在哪裏都可以立體化的能力呢】


    凜然的聲音,讓她脫穎而出


    【什麽也碰不了,能做的是對稱的動作,對吧】


    大河內站了起來,鶴立雞群


    【務必請將詳情告訴我,可以嗎?】


    在誰都無法介入的兩人之間大河內站著


    【額……嗯,好】


    【不是說了別做這樣的事嗎?會被學生會和老師盯上哦】森本說


    【但知道多一些,不是可以互相理解,並帶來好的影響嗎?】


    正論。但這個正論,在這個班級裏並非正確,誰都沒有跟隨大河內


    【不過也要在意周圍的目光呢,我們去沒人的地方說吧。那樣行嗎君塚桑?】


    【啊啊……嘛,既然沒人的話】


    【那請你們去別的地方,務必別被人發現哦。還有,對於想聽那個的人,一律當危險分子看待】


    【等,等下這算什麽啊,我又沒打算用奇怪的力量……!】君塚一副想哭的臉


    【事先說明森本桑,我也隻是聽下話而已……還有其他想聽的人嗎?】


    噶攤,發出了椅子移動的聲音,我眼前的人動了。柳沼在我麵前站了起來


    【柳沼君想聽,對吧?】


    咽口水,柳沼無言點頭。關於輪月侯群症,柳沼當然會行動吧。因為人數增加了嗎?班裏有點騷亂


    【你不也對輪月侯群症有興趣嗎?】【我,我沒到那種程度啦】【什麽這種發展?】【你不去做大河內桑的夥伴也沒關係嗎?】【但我不想惹架吵……】


    誰也不想無故扯上關係。隻要不直接拉上關係,就不會有麻煩,完全正確的判斷。明明還是在上高中的孩子,卻已經完全學會大人在社會上


    的卑怯生存方法了。


    大河內看向周圍,沒有報名的人。不過他們還真的在做無聊的事呢,一看就想吐。大家都任由自己被上麵差勁的風氣帶動,輪月侯群症熱鬧的時候跟著起哄,風向一轉,也便見風使舵。重要的事情一點都沒想過,他們認為自己的生命是無限的嗎?


    但現在,就是那種情況嗎?大河內也是的,明擺著和森本作對她到底想幹什麽,她有沒有預料之後的事情呢?不管那邊,都是愚蠢的決策


    說真的,這種對立怎樣都好。syndrome對於我來說是重要的鑰匙,syndrome讓世界重回了三年前,但這件事隻有我知道就足夠了


    沒想過幫大河內,不過現在就這樣順大流,實在不痛快。隨大流,隨大流,我會什麽都幹不成。雖然不是難受得慌,但我忍受不了。坐以待斃,就這樣讓高中生活結束的話我會死去——誰會死啊


    我站起來,最後的動作是無意識的。站起來後,驚訝的,全部人的視線都在我身上


    【橫須賀君也一起吧?】


    事到如今無法撤回了。首先,我是和其他人不同的


    【啊啊】


    【還有其他人嗎?】


    硬要說還有誰的話,就是syndrome使的岩佐了。但岩佐隻是偷看了我一下然後低下頭,沒有動作


    【在教室裏也很難說話】


    大河內拿起書包走了,君塚迷茫了一下後也“回去了”動了起來。柳沼向我說“走吧”後,我也從教室裏出去了


    不經意間,思考了在其他人眼中我們是怎樣的。被當成少數派了吧。在走的時候,雖然我小聲對蓮田還有野上說了“那再見”,但他們沒回答——


    因為君塚討厭有校內生的地方,所以地方定在了venus


    【啊……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移動中的君塚拖著沉重的腿。


    【果然不該說嗎……但沉默之後被人爆出來也絕對很慘……啊啊不是怎麽做都不行嗎!?真是踩狗屎了!】


    【這是你一直抽上簽的報複啊……為什麽那樣給小孩子的恩惠沒有落到我頭上過呢】


    【哈,你說了什麽惡心柳沼?話說你要是有話想對我說就麵向這邊說啊,不然不知道你是不是自言自語耶】


    【……自言自語啦】


    【不,你應話了吧】


    在君塚應付柳沼的時候,大河內往我身邊靠然後小聲說


    【真不愧是橫須賀君】


    【指什麽?】


    【在那種場合還能貫徹自己,不愧是和別人不同的男生】


    【我沒有啦……這話對大河內更合適吧】


    就算現在貫徹自己,也什麽都算不上。現在我不想死。總之現在能做的就隻有這個,至於怎樣才能更接近目標,還不得而知。現在我就出沒在身材苗條,有長頭發這樣符合條件的女生周圍,像跟蹤狂一樣觀察她們看看她們有沒有暴露些什麽或者有沒有什麽線索,但現在還是一無所獲。該怎麽做,之後要像怪人一樣一個個去問“你想不想讓世界重來”嗎?


    【還有,謝謝】


    【額?什麽?】


    【你幫了我】


    【沒有吧,不是那樣的吧】


    我沒有幫人的餘力


    【我還是被你救了一點點。下次有什麽事盡管拜托我】


    【明明你的樣子超不安的?】


    【才,才沒想無論怎麽說也對立得太明顯了啊這事哦,也沒擔心自己變成了罪人】


    【你的心聲都漏出來了】


    試著引下話還真發現中了


    【說出口後鬆了一口氣。謝謝。說真的,如果橫須賀君也有什麽事就來拜托我好了】


    【那麽……】


    【那麽?】


    【哦,是這裏右邊吧】


    那麽你就來幫我,試著來幫我。縱使尋她千百次都找不到的女生,縱使探尋千百次都沒有辦法。夜晚好可怕,睡覺好可怕。睡著了會被死神奪取靈魂,讓我聯想到再也不會醒過來了。到了明天,倒計時又進了一步。過了無為的一天好可怕。可怕跟隨著我。不久後就是黃金周四連休了,什麽都做不了的日子要來了。既然如此,還不如在無聊的學校裏做點什麽更好。因為什麽事情都沒有,所以才會想多,想深。死亡的恐怖,正向我逼近——


    ****


    四連休的那幾天是地獄


    ****


    然後那件事發生了


    【校內發生了盜竊案,是部室棟二樓女生網球部的部室】


    這樣的話在剛結束黃金周上學的早上,就突然由a班班主任高橋攤在了我們麵前。被偷的是二年級女生的錢包


    【盜竊發生的時候,確認了在辦公室存放部室鑰匙的地方鑰匙被偷了,而那裏有幾個老師看著,如果是外人想偷的話應該馬上就會被發現】


    高橋醞釀的威壓感更重地壓在了學生們頭上,教室內一片死寂


    【雖然不想說,但這是內賊做的。務必請大家注意貴重的東西】


    之後簡單說了其他事後,高橋就離開了教室


    【我們中絕對有小偷吧】【真討厭啊】【犯人是誰啊】【明明我們學校就很少不良……】


    在第一節上課前的時間裏,大家都聊起了這件事


    【偷東西真是討厭啊】


    班中女王森本用能傳遍班裏的音量說


    【就是啊,偷東西就是犯罪呢】【被查到肯定要退學吧】


    平常和森本在一起的兩個女生說


    【中學都沒發生過這等事為什麽在輪月就有呢,話說我,好像有點頭緒耶】


    森本像是要說什麽的樣子,有種不好的預感。最可怕的是即便說出那樣的話也可以被原諒的氣氛


    【有了輪月侯群症後治安就變差了呢】


    對於這句話,並沒有人特別皺起眉頭


    【話說syndrome,雖然是說了實際上不會引起任何事情,但既然我們能真切感覺到,那就代表有實際的害處吧,不是很危險嗎?】


    【對於我們……是這樣呢】【看起來也好真】【火之類的超可怕……】


    之前這還是單方論調,但現在大家都如此認為了,誰都沒說反對意見,沒有東西阻止現在的發展


    【所以啊,就如前輩所說的,輪月侯群症不是什麽好東西最好別跟它拉上關係,syndrome也無視】


    【學生會也這樣說著來的】【說是為了保護秩序那個?】


    【沒錯,秩序。為了能過上安心的校園生活秩序是必要的。而使用syndrome擾亂秩序就是違法】


    接受了森本的話,蓮田和上野也開始說了


    【確實,就算有syndrome也表達不了給其他學校的人聽,也不會因此有桃花運】


    【感覺沒有存在意義呢】


    我插不上話,因為那兩人連我一眼都沒有看而是朝著班級中心在說話。


    你們不對吧,之前你們不是還覺得侯群症很有趣嗎?為什麽你們露出否定侯群症就是正確的表情?鈴聲響起,開始上課,本該如此,但第一節課的老師沒有出現


    【比如大河內桑之類的】


    森本說出了大河內的名字,“之類的”這個詞語到底包含了多少人呢?君塚?岩佐?然後排除syndrome使為第一候選……是柳沼,還有我?


    【你想著用syndrome做些什麽?】


    其他人停止了說話,全部人都看著森本和大河內


    【沒有,沒想著做什麽】


    【真的嗎?實際上你計劃著做壞事吧?】


    對於


    此大河內“不”回答後,森本更改了目標(各位客官,看到這裏不要罵森本婊子,人物存在即合理,別玻璃心亂開戰哦)


    【我說盜竊案,是君塚做的吧?】


    【才沒做!?等下這算什麽!?】


    君塚站起來喊道。不管怎麽說,這真是莫須有。平常的話應該有人指出來反對,但現在誰都沒出聲。現在的沉默,就是對森本的肯定


    【可是,你什麽都沒做的證據在哪裏?】


    【那種……如果知道被偷時間我可以有不在場證明!】


    【但是你不是有鏡像化嗎?如果用那種不知底細的東西,多少不在場證明都能偽造出來吧】


    【那個……才做不了那個!】


    【所以啊,就算你這樣說我們也不是真懂】


    【反正你說的絕對不對!絕對絕對!】


    【那麽,是岩佐桑咯?】


    森本下個目標是岩佐


    【不,不對……為什麽……】


    岩佐大概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還是說沒有心理準備呢,反應非常狼狽


    【為什麽你這麽慌張?透明人偷東西超簡單的吧】


    森本的話沒有明確指向某個人,隻是對認為可疑的人說罷了。本該如此,然而——


    【森本桑,你這樣把全班人都當成是犯人,不知你有何打算】


    說話的是直看著森本的大河內。沒有拐彎抹角,也沒有含蓄。大概這話在考慮後果前就說出口了吧。所以,她才能從凡人中脫穎而出


    【說得也是,這樣不好呢】


    本以為有什麽大戰,但森本翻過手掌同意大河內。


    【因為有syndrome,才會有這樣亂懷疑的風氣呢。果然還是別用syndrome別和輪月侯群症拉上關係比較好呢。不管為了大家,還是為了學校】


    就算剛才的情況看起來一發不可收拾,但最後森本還是讓事情完美暫告一段落了。森本不是那種缺乏考慮的人


    【追尋犯人的工作老師也在跟進,放著不管遲早也會找到吧】


    【遲到了對不起。好,號令】


    數學老師終於在此時出現


    ****


    【那話就當沒說過】【了解!】


    班裏的氣氛已經變成了就算肯定輪月侯群症的意見是錯的也說不出口了。隻能想,不能說。如果這樣是這樣還好


    【沒有輪月侯群症更好呢】


    【等下,還是別說那個詞語比較好哦】


    已經是忌諱的樣子了。這個空間無情得連一絲溫柔都沒有,不光是輪月侯群症,就連與輪月侯群症相關的事情全都被一竿子打死。比如和清楚侯群症的人拉上關係的我


    【橫須賀喲,我再去別的班和年級調查syndrome】


    【哦,去吧】


    【上級生的測試也近了,就算肯聽我話,也不會應付我吧……】


    柳沼也明顯不如以前精神了。突然,我想確認下自己處於什麽狀況


    【我是,今天一起吃飯吧?】


    兩人沒有回頭


    【我說】【那個啊橫須賀】


    蓮田回頭看著我


    【也看下氣氛啊】


    光留下一言,蓮田又恢複了剛才的隻是,再也沒有轉過頭來


    【……你現在還在休息的時候談輪月侯群症吧】


    侯群症對我來說是可能性,不能因為周圍的氣氛就將之拋棄


    【別再說了,現在已經是這種氣氛了吧,況且你也不是syndrome使】


    【蓮田你也不完全認為侯群症是不好的吧】


    【話是這麽說,但測試馬上就要來了,大家也都對此禁口了。隻限現在不談也行吧】


    既然周圍是這樣做的,就這樣做?就這樣隨大流等死嗎?太蠢了,像白癡一樣,這樣不知不覺就會死哦。如果那是你自己的判斷也就算了,但竟然隻是聽別人的話?


    看教室,發現岩佐一直站在教室對角線上,最近岩佐的身影經常出現在視野內。她麵前的是平時中午一直呆在一起的女生,但她們都沒看岩佐。光是這樣,就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了。說的也是,因為岩佐就是syndrome使


    這樣的氛圍,是森本製造的嗎?不,是全員製造的。大家都想在班裏製造這種氛圍嗎?有什麽很奇怪,有什麽好惡心。岩佐抽到了大凶簽。岩佐向我看來,我迷茫著尋找該與她濕潤眼眸相合的焦點。可以同情她,但沒有幫她的義務。我無視她,一個人吃起了便當——


    花10min吃完午飯我站起來去廁所。進入單間,無意義掏出手機來消磨時間。一直呆這裏也很討厭,在適當的時間便出去了。剛好和從女生廁所出來的岩佐碰上了。又來了嗎,我們的思考回路是一樣的嗎?聽到聲音貌似有幾個女生往廁所走來了


    【我說,你認為誰偷東西的嫌疑最大】


    【柳沼之類的,整天說不明所以的話,好可疑】


    說話的女生沒注意到我們,真是討厭的時間點。岩佐走近我,本想著她要從我旁邊走過,不知為何她正麵對著我站住了


    【額……為什麽啊】


    岩佐沒說話抓住了我的手


    【但果然……岩佐桑的透明人偷起東西來最容易吧】


    【也對~,因為真的變透明了嘛。如果我能那樣……或許真的會起歹念】


    看到她們的身影了,出現的是班裏人


    【別說了,會被誤會哦】


    【本以為岩佐桑是那種低調的人,沒想到她趁著syndrome上位】


    【就是啊】


    岩佐的事怎樣都好,我現在光自己的事就忙不過來了,但是,她們太過分了


    【不過岩佐桑本來就不起眼……原本就像透明人吧?透明人變成透明人,好好笑】


    【討厭啦你好過分】


    哈哈哈她們笑道


    隻有跟隨大流,再加上對他人的嘲諷,才是位於金字塔頂部的最佳方式。即使她們都不真心認為岩佐就是犯人。就是因為有你們這樣的人——


    【喂——嗚!?】


    剛發出聲音就呼吸不了了,嘴被看不見的手遮住了,這個是……透明人的手?女生的一人頻繁往我和岩佐的方向看,不過什麽都沒說,就消失在了女生廁所。下個瞬間封住我嘴的岩佐現身了,才察覺岩佐剛才變透明了


    【你剛才的……你還能將碰到的人也變透明嗎】


    對於吃驚的喔,岩佐既沒有憤怒也沒悲傷,隻有單純的放棄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從第二天開始,岩佐沒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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