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局長眸子微微眯了起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道:“也好,那我先去通知莫爺,讓他在外麵接你。 ”


    “恩。”滕柏涵喝了一口茶,表情冷凝。


    潘局長暗暗歎了一口氣,推開椅子起身,剛打算往外走。驀然,辦公室的門被人一把推開了,顧邱寧略顯囂張的走了進來。


    “顧少?”潘局長皺了皺眉,臉色微微不悅。“你怎麽來了?”


    “我聽說你們局裏抓了個犯案累累,殺兄弑母的犯人,我來看看。”顧邱寧看了滕柏涵一眼,右腿挑過一隻椅子放在自己麵前,一屁股坐在了上麵,嘴角微勾表情嘲諷,“我說潘局長,你們局裏對待犯人的待遇未免太好了一些,居然還給茶喝,還是上等的龍井。嘖嘖,怎麽到你這裏來當犯人,比當客人還要舒適?”


    滕柏涵表情陰陰的,這個顧邱寧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絕對不是什麽好事,估計就是就近來看著他的。


    潘局長幹笑一聲,被他說的臉色有一絲青。偏偏他不能讓人將顧邱寧給轟出去,不說他本身的身份,就是他顧家在w市甚至是整個國家的勢力,都不是他一個小小的警察局局長可以得罪的。


    “顧少真愛開玩笑,滕少爺還隻是嫌疑人而已,我們請他是回來協助調查。畢竟那位藍顏藍小姐說的話,不一定是事實,而且我們問她手上要證據,她也不肯拿出來,所以我懷疑,這或許是她的一個惡作劇而已。”潘局長和滕柏涵對視一眼,明白現在是走不掉了,隻能和顧邱寧慢慢的磨,他走了,他才能去通知莫爺。


    可是顧邱寧哪有不明白他們心裏的那點小九九?從他知道滕柏涵被潘局長帶走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這個潘局長和顧邱寧有所勾結,他恐怕就是滕柏涵如此平靜的原因了。


    “潘局長說的證據,就是那個扳手吧,那玩意在我手裏,我已經送過去鑒定了,相信不久就能真相大白了。”顧邱寧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兩個,見他們彼此眼裏閃過的一絲惱恨,不由的輕笑了起來。


    潘局長臉色一僵,幹笑,“顧少,這事,還是交給我們警局來辦比較好吧,既然東西在顧少手裏,那我讓人隨你去取如何?”


    顧邱寧搖了搖頭,“不用了,交給誰辦都一樣,重要的是讓真正的凶手繩之於法。”說著,他忽然站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滕柏涵,“潘局長,我有話想和滕少爺單獨談談,可以嗎?”


    “這,不太好吧,他可是我們的重要嫌疑犯,我們要帶他去……”


    “將潘局長請出去喝杯茶吧。”顧邱寧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就知道他是不肯了。他也不多話,直接便探頭朝著門外說了一聲。


    下一刻,門口立即走進兩個冷ying侹拔麵無表情的男人,一人一隻手,直接架著潘局長往外走去。


    “你……顧邱寧,你做什麽?”潘局長瞪大了眼睛,掙紮了兩下,隻是那體型有些臃腫,在兩個正規的軍人麵前一搖一擺的就如同螃蟹一樣,卻偏偏半點都掙不開。他惱怒,他的權威被挑釁了,這個顧邱寧簡直太目中無人了。


    “顧邱寧,這裏還是a市,還是我管轄的範圍,你這樣是越權知不知道,我有權上告的。顧邱寧,你太過分了,顧……”他怒氣高漲,說話時都能聽見他死死咬牙的聲音。旁邊的辦公室有人探出腦袋來,卻立即又縮了回去,這是上邊自己的矛盾,他們不好摻和。


    “顧邱寧,我一定會去告你的,你……”


    “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重重的關上了,顧邱寧冷笑著上了鎖,回頭看向已經站起來的男人。


    滕柏涵戒備的看著他,“顧邱寧,你想做什麽?”


    “有件事我很久以前就想做了,正好趁著今天這個機會,把它給實現了吧。”顧邱寧動了動手腕,一步一步的朝著他走去。


    滕柏涵眉頭陡然擰起,悄無聲息的往後退了一步,“你……唔……”


    他一句話還沒說出口,顧邱寧豁然衝了過來,掄起拳頭直直的朝著他的臉砸去。


    ‘砰……’的一聲,滕柏涵登時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撞翻了身邊的椅子,嘴角破了血,疼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爽嗎?”顧邱寧問,雙眸陡然變得銳利,又往他撲了過去。


    滕柏涵立即防備,在地方翻了個身,險險的躲了過去。他捂著臉站起身來,連連後退,重重的喘著粗氣,“顧邱寧,你這樣是犯法的。”


    “廢話真多,我今天先收拾了你。”


    眼看著他又衝上來,滕柏涵額頭的青筋突突突的跳了起來,伸出雙手架住他的拳頭,吃力的咬著牙。


    顧邱寧冷笑,右手滑溜的往下,又重重的給了他肚子一拳。


    “額……”滕柏涵捂著肚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得起都起不來了。額頭上的冷汗開始密密麻麻的落了下來,他抬眸,死死的瞪著他。


    “還是不夠爽嗎?你不是聽能的嗎?人都殺了好幾個了,本事那麽大,才這麽兩拳就受不了了?”


    滕柏涵咬著牙,緩緩站了起來,忍下全身的疼痛,猛然朝著他衝了過去。


    ‘砰砰,啪啪,噗噗……’近身肉搏的聲音尤其響亮,整個辦公室都響著兩人的低喝聲。


    滕柏涵也是練過幾年的,隻不過跟專業的顧邱寧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些。因此沒多久,他身上掛彩的地方便多了起來。


    “不錯,還能招架住幾招。”顧邱寧冷笑,表情忽然變得冷肅了起來,手上的動作加大,那招招讓人承受不住的重力壓下來。縱然滕柏涵使出全力來阻擋,也還是沒能擋住他鐵血一樣的拳頭。


    ‘哢哢兩聲,滕柏涵的汗水猛然灑了一地,表情瞬間猙獰了起來,“啊……”


    “哢哢’,又是兩聲,滕柏涵的瞳孔豁然變大,卻躺在地上再也直不起來了。


    ‘砰……’


    ‘噗……’滕柏涵猛然吐出一大口血,重重的咳了兩聲,全身都縮在地上,如同已經病入膏肓的人了。


    顧邱寧拍了拍手,低低一笑,“這樣殘廢的模樣才適合你,你說對不對?”


    滕柏涵哪裏還能說出一個字來,他的雙腿雙腳都給他折斷了,胸口悶悶的痛得像是火燒一樣,眼睛已經變得模糊不清,眼前的事物都看不清楚了。沒多久,便喘著氣吐了一口鮮血,徹底的暈了過去。


    顧邱寧伸了伸懶腰,摸了一下嘴角的淤青,冷哼一聲,這才將門給打開。


    潘局長冷著臉在門口等著,見到他時嚇了一跳,探頭看向辦公室內,見著已經昏迷過去的滕柏涵,瞳孔陡然變大,顫抖著手指指向顧邱寧,“你,你……你居然……”


    “滕少爺似乎突然身體不舒服了,潘局長,就有勞你好好的看著了。”說完,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皮手套,一揚手,笑著往前走,“我們走。”


    潘局長氣得渾身發抖,太目中無人了,太目中無人了,他根本就沒將他這個局長放在眼裏。他會上告的,一定要他的名聲掃地,簡直目無王法。


    顧邱寧出了警局大門,喬斷已經依靠在門邊等著他了,見他出來,挑了下眉取笑道:“你還會受傷?”


    顧邱寧摸了一把嘴角的淤青,坐進車內,“一時不小心而已,那小子也算是有些身手的。”


    “真把人給打殘了?”


    “這樣他才不會琢磨著逃了。對了,那個莫爺還沒找到嗎?”


    喬斷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聳聳肩,“沒有,那人藏身十分的隱蔽。我們想著他或許會來救滕柏涵,在這周邊都派了人,也沒能找到他的身影。”


    這個莫爺可是個棘手的人物,要是再不盡快找到他,肯定是個禍害。


    “再認真的找找,他肯定離得不遠。滕柏涵這人雖然被爆出是殺人犯,但是他的底還有我們不知道的。而且他和莫爺合作那麽長的時間,肯定知道他不少秘密,莫爺不會任由他在警局裏不管不顧的。”


    “恩。”喬斷點點頭,“我知道了。”


    “對了,白伯父怎麽樣了?”顧邱寧啟動車子,掛檔倒退,轉了個方向後駛出了警局,開上了馬路車道。


    喬斷係上安全帶,低著頭答了一句,“歐千品的意思是沒什麽大礙了,大哥他們還在醫院,你要過去嗎?”


    “恩,有些不放心,想過去瞧瞧。”方向盤一轉,車頭已經朝著醫院的方向開去了。


    白井方還沒醒過來,安靜的如同沒有生命一樣的躺在病床上。以初的眉頭由始至終都沒有鬆開過,臉色有些蒼白。


    顧邱寧趕到的時候,整個病房都是安安靜靜的,他透過玻璃往裏麵看去,隻看得所有的儀器都在動作著,看著一切還算是正常。


    “以初,不用擔心,你臉色看起來好差,要不要休息一下。”他走到以初的身邊,擰著眉看了她一眼。


    以初搖頭,她的身子還是被裴陌逸摟在懷裏,雖然一直沒跟他說話,倒是沒拒絕他的碰觸,模樣還算是乖順。見到顧邱寧,她也隻是歎了一口氣,什麽情況都沒問,滕柏涵是死是活也不關心,隻是情緒略顯低落,“我的眼皮子一直在跳,像是在告訴我什麽似的,沒辦法安靜下來。”


    腰間的手豁然收緊,她回頭,便見裴陌逸緊緊的抿著唇,臉色僵直的看著自己。


    顧邱寧看了他們兩人一眼,頓了頓坐在兩人的身邊,“你那是心裏作用,你不是看到了,現在一點事情都沒有。”


    “以初,爸醒了。”身邊的白以楓忽然驚叫了一聲。


    裴陌逸急忙抱著以初站了起來走到玻璃麵前,床上的人果然已經睜開了雙眼,一副十分茫然的樣子看著整個房間,直至雙眸移動,對上玻璃旁邊的幾個人時,才略略的清明了一些,隨即,眉眼彎了起來,像是在笑。


    歐千品聽聞到聲音,打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替他簡單的檢查了一遍,低著頭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不一會兒,他又雙手插在口袋裏閑閑的走了出來,對著以初說道:“他要見你們兄妹兩個,好像有話想對你們說。”


    以初一愣,興奮的就要下地。卻被裴陌逸一把給摟了回來,“我抱你進去。”


    白以楓也拉著寒水月的手,輕輕的說道:“你和我爸‘正式’見個麵吧。”


    四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以初被裴陌逸放在床邊,拖了一張椅子讓他坐著,小心的摟著她。


    “爸……”


    白井方粗重的喘著氣,那氣體一下一下的噴灑在罩住他口鼻的氧氣罩上,混混灼灼的樣子。他的視線微微的轉移,看到白以楓和寒水月交握的雙手時,耷拉的眼皮瞬間精光大亮,有些激動的看向白以楓的眼睛。


    “爸,藍顏,你見過的,她的真名是寒水月,我和她許多年前就已經認識了。你要是不反對,以後她就是您的兒媳婦了。你要是反對……我會努力說服你讓她成為您的兒媳婦的。”白以楓站在床邊,用力的握了握寒水月的手,兩人相視一笑,默契的模樣十分的惹眼。


    白井方眉眼彎的更加深了,他的聲音嘶啞,“不,不反對,藍秘書本來就是很好的女孩子,你們很,很相配。”


    “謝謝爸。”


    “謝謝總裁。”


    以初回頭取笑了一聲,“還叫總裁呢?”


    “額……一時,一時改不了口。”寒水月的腦袋立即垂了下去,她本就是個臉皮極薄的人,此刻聽到這樣的調侃聲,而且還是當著白家父子的麵,頓時讓她更加不好意思了起來,整張臉都變得通紅通紅了。


    “嗬,好,好,嗬嗬,咳咳,咳咳咳……”白井方笑,卻一時沒能忍住喉嚨裏的那股癢意,重重的咳了起來。


    以初緊張的想叫歐千品進來,卻被白井方製止了,“我沒事,以初,我很好。”


    “爸,你好好的休息,我們晚點再來看你。”


    “我已經睡了很久了,以初以楓,我想和你們幾個說說話。”白井方歎了一口氣,說話有些吃力,語氣卻顯得興致勃勃的,似乎真的很有聊天的興致。


    “爸,你想說什麽?”白以楓看了一眼心電圖,一切顯示正常,便也放下了心。


    白井方眼睛微微的彎了彎,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低聲道:“我剛剛,夢到你們的媽媽了。她問我你們好不好,有沒有受委屈,我有沒有好好的教育你們。我很慚愧,我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她。你們過得不好,我讓你們受了許多的委屈,我甚至都沒有好好的教育你們,你們有今天的成就,都是自己努力的。”


    他說著,臉色有蒼白了幾分,眼神也變得模模糊糊了起來,“她說,她不怪我,是她沒能堅持下來,早早的丟下你們去天上享福去了。她哪裏是去享福啊,明明去的那麽冤枉,那麽痛苦,我對不起她。”


    “東方和說得對,最最該死的那個人,就是我。我辜負了她,傷害她那麽深,害的你們兄妹兩個這麽多年都沒能過好日子。”


    以初眼皮子瞬間跳的厲害,她急忙搖頭,“爸,你別胡說八道,我和哥哥都很好,我們都過得很好。你看,我馬上就要結婚了,哥哥也找到嫂子了是不是?你的功勞那麽大,不要那麽說。”


    白井方扯了扯嘴角,伸手在被窩裏摸索了片刻,抓住了以初的手,笑,“是啊,好在你們兄妹兩個都找到自己的幸福了,我很開心,也很放心了。以初,爸爸以前看錯了人,滕柏涵的狼子野心沒能看出來,嚴麗如的蛇蠍心腸也沒看出來,好在你的眼光比我好,否則你的一生,恐怕都要毀在爸爸的手裏了。我真的……沒臉見你媽媽了。”


    “爸……”以初的眼皮跳的更加厲害了,心裏的不安逐漸的擴大。


    “其實,這麽多年來,我心裏一直都很內疚。我很想你們的媽媽,真的很想她。我幾乎每夜都會夢見她,夢到她渾身是血痛不欲生的模樣,那個情景就跟電影回放一樣,一遍一遍的在我的腦子裏放映,壓得我幾乎窒息。以初,爸爸很辛苦。我常常想不顧一切的丟下所有去找她,跟她認錯,懺悔,告訴她我有多麽的後悔。可是你們還小啊,我舍不得你們,要是就這樣丟下你們了,她會恨死我的。”


    往一起點。“你到底想說什麽?”以初豁然抽回手,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白井方笑了笑,“沒有,沒什麽,隻是忽然有些感慨。這是爸爸壓在心底很久的話,想和你們說說,人老了,就憋不住話。”


    以初不信,他說這些話,倒是更像是在……交代遺言。她皺著眉,一字一句的說:“爸,歐千品說你沒事的,隻要好好休養,就能長命百歲。”


    所以,不要交代遺言,這些話,她聽著會不安。


    “以楓,東方和的後事怎麽樣了?”白井方拍了拍以初冰涼的手,抬眸看向白以楓,“他畢竟是紫潔的義兄,就算再有不是,對紫潔卻是真心愛護的,好好的厚葬他吧。”


    “我知道了。”白以楓點點頭,他對東方和也還是有感情的,自然不會棄之不顧。


    “那就好。”白井方欣慰的一笑,有些疲累的開口道:“你們出去吧,我想睡一會兒,有些累了。”


    幾人對視一眼,點點頭轉身走出了病房。


    以初一出去,就焦急的趴在玻璃邊看著。


    “初兒?”


    “爸爸說的那些話,我感覺不對勁,我想看著他。”


    裴陌逸和白以楓對視一眼,兩人抿了抿唇,什麽都沒說,隻是坐在一邊看著。


    玻璃那邊的白井方確實重新閉上了眼睛,似乎沒多久,便呼吸平穩的睡了過去。以初睜著眼睛看著,盡管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了,卻依舊強打著精神,仔細的盯著裏麵的動靜。


    一夜無事。


    次日一早,歐千品進去簡單的查看了一陣,沒什麽事,讓幾人安心了一些。


    以初想,或許真的是她的錯覺。她馬上就要結婚了,爸爸一定很期待看著她幸福的模樣,所以,不會想不開的。


    靠在裴陌逸的身上小憩了一下,白日裏有人盯著,她自然可以放心的補眠。隻是到了晚上,她才揉了揉眼睛讓自己精神一些。


    裴陌逸依舊小心的抱著她,他眼底的暗影十分的濃,以初看不過去,鬧著趕著他讓他去旁邊的房間睡覺了,自己一個人守著看著。


    白井方閉著眼睛睡得很沉,半夜的時候忽然醒了過來,回頭看向玻璃外的以初,見她依舊睜著眼睛強撐著不睡覺的樣子。有些心疼的讓她進來,“以初,外麵冷,在裏麵睡一覺吧。”


    “我白天已經睡過了,爸,你休息吧,我沒事,現在一點都不想睡覺。”


    白井方歎了一口氣,什麽都沒說,又閉著眼睛睡去了。


    以初拍了拍臉,她心裏有事,就算白天睡著也是十分的不安穩的,此時此刻自然有些抵不住的犯困了。她猛然甩了甩腦袋,拿過一邊的被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咕嚕咕嚕的喝了兩口,一陣冰涼的感覺瞬間從頭淋到腳,讓她瞬間便清醒了。


    呼出一口氣,以初靠在椅子上看著心電圖的顯示。


    可是,好奇怪,她怎麽感覺越來越困了,眼皮子就算努力的撐著,也撐不起來。


    床上的白井方緩緩的睜開眼,看了一眼床頭櫃上被自己加了安眠藥的水壺,再看了看以初歪著腦袋靠在椅子上的模樣,緩緩笑了一聲。


    以初,爸爸很辛苦,真的很辛苦。這麽多年來,我心裏的愧疚和痛悔越來越深,深到讓自己無法透氣都停止不了。我許多年前就想去陪你媽媽了,隻有這樣,才能緩解一日比一日深的痛苦,那份愧疚就像是會上癮一樣,每每想起,就恨不得殺了自己,恨不得時間重來一遍。可是我舍不得很多事,舍不得離開這個世界,讓你媽媽走的那麽寂寞。tb8f。


    現在,我已經看到你們都幸福了,我也可以去找她了。東方和說得對,早該死的人,是我。


    所以,不要怨恨爸爸,反正這破身子也沒多少日子好活了。就讓我早點去找你媽媽,不要讓她被東方和帶走了,再也不肯等我,不肯聽我說一句懺悔的話了。


    白井方笑,十分溫和的看了一眼以初,伸手,摘掉了氧氣罩,拔掉了點滴,關掉了心電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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