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徒叁大人，有人召喚你。”
諾亞的聲音在肖恩的腦海中響起。
肖恩稍有一些疑惑，是瓊熒還是金逵在找自己？
他那個儀式研究出來之後，也隻給了天堂城的幾個親密之人。
不過，照理來說，現在應該沒什麽事情需要他回去處理才對，瓊熒心疼他精神力耗費巨大，沒大事絕不會找他。而金逵好歹自己也是實力強悍的老大，以他的性格也不會閑著沒事找肖恩。
肖恩甚至冒出來一股奇怪的感覺——像是以前沒穿越的時候，半夜三點接到家裏打來的電話。
這一般都代表著，要出事了。
踏入思維大廳，肖恩注意到，大廳已經開始旋轉了起來，外麵的景色開始變化，這是準備響應召喚的步驟。
“這麽麻利？”肖恩隨口說道。
諾亞的聲音在大廳中回蕩：“之前您的嚐試已經成功，思維大廳已經成功記錄了您的錨點，為了讓您可以更快地回應他人的召喚，所以我自作主張提前開啟了響應召喚的步驟，聖徒叁大人，如果您不需要，諾亞將改變回應方式。”
“這倒是沒事，不過，假如我不響應召喚，思維大廳的能量豈不是白費了？”肖恩好奇地問道。
諾亞回答道：“是的，但能量消耗不大，思維大廳可以在以太層中自主補充能量，您身為這裏的主人，我覺得，為您做出適當的浪費行為以節約您的時間和精力，這是值得的。”
“有備無患？”肖恩笑著說道。
諾亞一板一眼地回答道：“沒錯，就是有備無患。感謝您這段時間的慷慨，諾亞程序中的自主理解能力又一次得到了進化。”
進化？有種人工智能產生自我意識的既視感……
不對，不能算是既視感，本質上就是這樣，不過，諾亞即便產生了完全的自我意識，也並不是壞事。
微微閉上雙眼，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在等待那種失重感前來的時候，肖恩順口問道：“對了，以後能夠搞清楚是誰在召喚我嗎？”
“分析中……分析完畢，諾亞認為可以執行。您的儀式綜合了本我教和潛誘者高訽的儀式，同時以創世石板作為信號源、以思維大廳作為響應錨點，我可以通過石板上的以太信息來判斷召喚您的是哪一位聖徒。”
肖恩點點頭：“那就著手搭建程序吧。”
“是，預計在三天後搭建完成——那這一次的召喚您還要響應嗎？”
“當然。”
“響應中……請您做好準備。”
意識又一次變得稍微恍惚了起來，肖恩感覺自己完全飄到了以太層之中，與此同時，那股想要向上看的感覺再度襲來。
牢記著諾亞之前的提醒，肖恩並未在意那股強烈的感覺，而是集中精神閉上了雙眼，潮水一般的失重感很快襲來。
……
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肖恩的眉頭抽搐了一下。
真是孩子死了奶來了……自己那股子不對勁的感覺果然是真的。
剛讓諾亞開始搭建可以判斷召喚者的程序，正好就遇上了這種情況。
召喚他的人不是天堂城的瓊熒或者金逵。
“我就說呢，瓊熒和老大那兒沒事怎麽會召喚我……”
嘴裏嘀咕著，以精神體出現在召喚現場的肖恩並未露出身形。
雖然召喚他的不是自己人，但對於肖恩來說，響應召喚隻會造成部分精神力的損失，他可以隨時離開，危險倒是並不用太在意。
將目光投向周圍，這兒似乎是一片聚集地，看周邊的那些鐵皮建築和破破爛爛的交通工具，大概率是某個掠奪者團夥臨時的駐紮點。
若是將目光投向遠處，可以看到漫天揚起的塵土和獨特的灰白色的沙漠。
灰海。
這兒應該是灰海中某個掠奪者的臨時營地。
而此時的營地中，密密麻麻的屍體倒在周圍，一群臉上戴著詭異麵具、穿著教廷長袍的人，正將一個傷痕累累的年輕男性包圍在中間。
身穿教廷長袍的人在袖口處都有一個菱形的標記，肖恩驚訝地微微瞪大眼睛。
本我教。
本我教來灰海了……是了……
上次幫白葉晉級深紅的過程，肖恩故意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將自己偽裝成了潛誘者高訽的信徒，以本我教的尿性大概率會展開調查。
倒是沒想到，他們已經找到灰海來了。
將注意力放在被本我教包圍的那個年輕男性身上，肖恩的眉眼之間閃過一絲疑惑。
他對這個人沒有絲毫印象。
被包圍的年輕男性看著二十多歲的樣子，一頭長長的黑發，劉海直接遮住了半張臉龐。他的皮膚很詭異，幾乎是全透明的，露在外麵的手臂、腳踝等地方，可以透過皮膚看到其下的血管和肌肉。
腦子裏再次過了一遍，但肖恩依然沒有記起類似的人物，不僅是他在這兒世界的遊曆，還有他當主創時的那些人物設定。
這樣富有特色的人物，他不會忘記的。
最關鍵的是，能夠召喚他過來的儀式，需要創世石板在附近才可以——眼前這人，也是石板的擁有者之一？
隱匿在半空之中，他本就擅長隱藏身形，而且被召喚而來的還是以太體，沒有任何人覺察到肖恩的存在。
被包圍在中心的年輕男性顫抖著擦去嘴角的鮮血，他的右手死死攥住了某樣東西，此刻滿臉的不甘和絕望。
“我寧願獻出我的一切，為什麽……”
本我教為首的人身材高大，胸口正中央有一隻雕刻著宗教銘文的粗壯義肢。
第三隻手揮舞了一下，他平靜而冷漠地說道：“耶和華，你試圖褻瀆偉大的主，甚至還要為邪神效力……主的光芒照耀這個世界，祂會容忍你這個異教徒？投降，把你得到的東西叫出來，我會向偉大的主乞求，乞求祂賜予你溫柔的湮滅。”
耶和華？半空中的肖恩嘴角抽搐了一下。
起這名字可不吉利啊大兄弟……
然而，被稱為耶和華的男性露出了暴躁的表情，他大聲斥責道：“你該稱呼我為偉大的耶和華！我才是這個世界未來的光，我才是能夠解決眾生之苦的那個人！”
肖恩：“……”
三隻手的眼神頓時淩厲了幾分：“耶和華，你已經徹底墜入了無邊的深淵……為自己取一個新的名字，再融合一些儀式進去，這不代表你擁有了神明的力量，我能夠與伱談話是看在過去你的功績之上，我隻給你最後的一分鍾。”
肖恩總算是聽出點東西來了。
這個自稱“偉大的耶和華”的男人，之前應該也是本我教的一員，但是，他卻綜合了本我教和其他教派的儀式、教典，不僅給自己新取了一個名字，甚至還想要“開宗立派”。
嘶，那這家夥怎麽會取這個名字。
肖恩有些猶豫起來。
身為製作組的一員，他主要負責建模等方麵，在劇情設定等方麵，一般隻對大方向比較清晰。
以他們製作組的尿性，把現實中存在的某些宗教融入到遊戲中倒是挺正常的一件事，隻不過，直接照搬耶和華那一套應該不至於吧……主要是容易引起爭議……
那這家夥，是從哪知道這個名字的，甚至還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
不過，對於對方為什麽能夠召喚到自己，肖恩倒是有了一些頭緒。
他創造出來的儀式本就是綜合了本我教和潛誘者高訽，而對方本就是本我教的教徒，灰海又是潛誘者高訽的誕生地……再加上這家夥一看就是研究一大堆各類宗教的儀式、教典，誤打誤撞之下召喚出了自己，倒是正常。
唯一讓肖恩驚訝的是，這家夥體內居然有創世石板？
當然，石板隻需要在附近就能承擔“信號源”的作用，也有可能是本我教的某人擁有，但肖恩還是傾向於耶和華本身就擁有石板。
而耶和華眼見自己的儀式沒有成功，他顫抖著張開右手，露出了一直都被攥著的東西。
那是一根蜷縮著的、幹癟的、幹枯的純黑色羽毛，而在羽毛的旁邊，竟然躺著一塊肖恩眼熟的懷表。
潛誘者高訽的信物，能夠讓祂恢複力量的東西……那玩意不是被漁夫伯納德丟入了灰海的地底納米海洋，其中的半截指針融入了我的體內嗎？
眼神聚集，肖恩這才發現，那並不是真的懷表。
是雕刻品……那根羽毛和那塊懷表，都是木頭雕刻出來的東西。
“偉大的主啊……不管你們是誰，不管你們要從我這兒拿走什麽，給我力量！給我力量！”耶和華聲嘶力竭地吼了起來。
他的左手不斷掐出各式各樣的儀式手勢，他體內的能量以詭異的方式在流動。
果然，被他誤打誤撞碰到了召喚我的儀式……就在現場，肖恩感受到了那股被召喚的感覺。
各類宗教的儀式本就相近，即便祈禱詞和方式有差別，但各種要素集齊的情況之下，的確是可能撞上的。
看樣子，我得改進一下召喚我的儀式，要不然，以後這些搞邪教的，真有可能再把我召喚過去……
肖恩在空中默默地嘀咕著，他已經響應了儀式出現在了現場，隻不過沒人知道而已。
不過，他響應的是懷表和石板，那根漆黑的羽毛又代表著哪個？
另一邊，本我教的人已經失去了耐心。
為首的三隻手冷漠道：“耶和華，我已經給足了你最後的體麵，別怪我不再顧及以往的情誼。”
說完，他一揮手，身後的本我教信徒就要一擁而上。
突然，周圍的空氣一下子變得濃稠而腐敗了起來，哪怕是隱匿在半空之中的肖恩，都隱隱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在以某種方式慢慢地流失出去。
他猛然扭頭看向東北方向，那裏的高空中，有一大片陰影正在急速趕來。
那些本我教的教徒們感知更加強烈，他們甚至感覺自己的生命力都開始了流失。
“那是什麽東西？”三隻手瞪大了雙眼。
而耶和華終於露出了瘋狂的笑容，他顫抖著站起來張開雙臂，大吼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會有人回應我的！一定會有最險惡的目光投射到這裏！”
“邪神？怎麽可能……”三隻手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而半空中的肖恩更是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那飛來的東西不是其他人物，正是……黑鴿子監獄！
“見鬼了……黑鴿子監獄響應了耶和華的召喚？”肖恩難以理解地自言自語道。
他突然將目光投向了耶和華掌心中的那根漆黑色羽毛。
那根羽毛和懷表都是雕刻物，而懷表指向了潛誘者高訽，正好將我召喚而來，羽毛則是對應了黑鴿子監獄？
不，對應了黑鴿子監獄底部的那個犯人？
那家夥……是邪神？
思考之間，龐大的黑影已經展翅來到了灰海的正上方。
和以前的建築物已經出現了不同，眼前的黑鴿子監獄已經更像是一隻活生生的鳥兒，它渾身都帶著腐敗、貪婪的氣息，愈發靠近的時候，便感覺周圍的東西都在被掠奪而走。
這玩意不是樹人想要放出來的東西麽，沒呆在樹人那兒，反而到了這裏？
此刻，本我教的人如臨大敵，為首的三隻手突然發出了驚呼聲：“散播貪婪的黑鴿子？傳說是真的？！”
散播貪婪的黑鴿子？
肖恩思索之際，黑鴿子慢慢地下降，龐大的壓迫感如海浪一般襲來，將那些本我教信徒壓得直不起腰來。
那是絕對意義上的壓製，黑鴿子剛一到來，便壓製住了所有人。
即便肖恩也隻能暫時躲在幻象之中，他倒是可以直接離去，但他不太舍得。
隨著黑鴿子的慢慢下落，本我教的信徒已經近乎匍匐在了地上，仿若犯人在朝著神明下跪。
巨大的鳥喙緩緩張開，頓時，一大批黑色線蟲如潮水一般湧了出來。
“來了……”肖恩目光凝重了起來。
耶和華踉踉蹌蹌地朝著那些恐怖的黑色線蟲走去，他臉上滿是癲狂的笑容：“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而就在這時，突然，灰海那些蒼白的沙子像是海浪一樣起伏了起來。
似乎，有什麽東西正要從裏麵鑽出來。
一股子極其熟悉的氣息令肖恩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不是，我都來了……你還來幹嘛？”
諾亞的聲音在肖恩的腦海中響起。
肖恩稍有一些疑惑，是瓊熒還是金逵在找自己？
他那個儀式研究出來之後，也隻給了天堂城的幾個親密之人。
不過，照理來說，現在應該沒什麽事情需要他回去處理才對，瓊熒心疼他精神力耗費巨大，沒大事絕不會找他。而金逵好歹自己也是實力強悍的老大，以他的性格也不會閑著沒事找肖恩。
肖恩甚至冒出來一股奇怪的感覺——像是以前沒穿越的時候，半夜三點接到家裏打來的電話。
這一般都代表著，要出事了。
踏入思維大廳，肖恩注意到，大廳已經開始旋轉了起來，外麵的景色開始變化，這是準備響應召喚的步驟。
“這麽麻利？”肖恩隨口說道。
諾亞的聲音在大廳中回蕩：“之前您的嚐試已經成功，思維大廳已經成功記錄了您的錨點，為了讓您可以更快地回應他人的召喚，所以我自作主張提前開啟了響應召喚的步驟，聖徒叁大人，如果您不需要，諾亞將改變回應方式。”
“這倒是沒事，不過，假如我不響應召喚，思維大廳的能量豈不是白費了？”肖恩好奇地問道。
諾亞回答道：“是的，但能量消耗不大，思維大廳可以在以太層中自主補充能量，您身為這裏的主人，我覺得，為您做出適當的浪費行為以節約您的時間和精力，這是值得的。”
“有備無患？”肖恩笑著說道。
諾亞一板一眼地回答道：“沒錯，就是有備無患。感謝您這段時間的慷慨，諾亞程序中的自主理解能力又一次得到了進化。”
進化？有種人工智能產生自我意識的既視感……
不對，不能算是既視感，本質上就是這樣，不過，諾亞即便產生了完全的自我意識，也並不是壞事。
微微閉上雙眼，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在等待那種失重感前來的時候，肖恩順口問道：“對了，以後能夠搞清楚是誰在召喚我嗎？”
“分析中……分析完畢，諾亞認為可以執行。您的儀式綜合了本我教和潛誘者高訽的儀式，同時以創世石板作為信號源、以思維大廳作為響應錨點，我可以通過石板上的以太信息來判斷召喚您的是哪一位聖徒。”
肖恩點點頭：“那就著手搭建程序吧。”
“是，預計在三天後搭建完成——那這一次的召喚您還要響應嗎？”
“當然。”
“響應中……請您做好準備。”
意識又一次變得稍微恍惚了起來，肖恩感覺自己完全飄到了以太層之中，與此同時，那股想要向上看的感覺再度襲來。
牢記著諾亞之前的提醒，肖恩並未在意那股強烈的感覺，而是集中精神閉上了雙眼，潮水一般的失重感很快襲來。
……
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肖恩的眉頭抽搐了一下。
真是孩子死了奶來了……自己那股子不對勁的感覺果然是真的。
剛讓諾亞開始搭建可以判斷召喚者的程序，正好就遇上了這種情況。
召喚他的人不是天堂城的瓊熒或者金逵。
“我就說呢，瓊熒和老大那兒沒事怎麽會召喚我……”
嘴裏嘀咕著，以精神體出現在召喚現場的肖恩並未露出身形。
雖然召喚他的不是自己人，但對於肖恩來說，響應召喚隻會造成部分精神力的損失，他可以隨時離開，危險倒是並不用太在意。
將目光投向周圍，這兒似乎是一片聚集地，看周邊的那些鐵皮建築和破破爛爛的交通工具，大概率是某個掠奪者團夥臨時的駐紮點。
若是將目光投向遠處，可以看到漫天揚起的塵土和獨特的灰白色的沙漠。
灰海。
這兒應該是灰海中某個掠奪者的臨時營地。
而此時的營地中，密密麻麻的屍體倒在周圍，一群臉上戴著詭異麵具、穿著教廷長袍的人，正將一個傷痕累累的年輕男性包圍在中間。
身穿教廷長袍的人在袖口處都有一個菱形的標記，肖恩驚訝地微微瞪大眼睛。
本我教。
本我教來灰海了……是了……
上次幫白葉晉級深紅的過程，肖恩故意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將自己偽裝成了潛誘者高訽的信徒，以本我教的尿性大概率會展開調查。
倒是沒想到，他們已經找到灰海來了。
將注意力放在被本我教包圍的那個年輕男性身上，肖恩的眉眼之間閃過一絲疑惑。
他對這個人沒有絲毫印象。
被包圍的年輕男性看著二十多歲的樣子，一頭長長的黑發，劉海直接遮住了半張臉龐。他的皮膚很詭異，幾乎是全透明的，露在外麵的手臂、腳踝等地方，可以透過皮膚看到其下的血管和肌肉。
腦子裏再次過了一遍，但肖恩依然沒有記起類似的人物，不僅是他在這兒世界的遊曆，還有他當主創時的那些人物設定。
這樣富有特色的人物，他不會忘記的。
最關鍵的是，能夠召喚他過來的儀式，需要創世石板在附近才可以——眼前這人，也是石板的擁有者之一？
隱匿在半空之中，他本就擅長隱藏身形，而且被召喚而來的還是以太體，沒有任何人覺察到肖恩的存在。
被包圍在中心的年輕男性顫抖著擦去嘴角的鮮血，他的右手死死攥住了某樣東西，此刻滿臉的不甘和絕望。
“我寧願獻出我的一切，為什麽……”
本我教為首的人身材高大，胸口正中央有一隻雕刻著宗教銘文的粗壯義肢。
第三隻手揮舞了一下，他平靜而冷漠地說道：“耶和華，你試圖褻瀆偉大的主，甚至還要為邪神效力……主的光芒照耀這個世界，祂會容忍你這個異教徒？投降，把你得到的東西叫出來，我會向偉大的主乞求，乞求祂賜予你溫柔的湮滅。”
耶和華？半空中的肖恩嘴角抽搐了一下。
起這名字可不吉利啊大兄弟……
然而，被稱為耶和華的男性露出了暴躁的表情，他大聲斥責道：“你該稱呼我為偉大的耶和華！我才是這個世界未來的光，我才是能夠解決眾生之苦的那個人！”
肖恩：“……”
三隻手的眼神頓時淩厲了幾分：“耶和華，你已經徹底墜入了無邊的深淵……為自己取一個新的名字，再融合一些儀式進去，這不代表你擁有了神明的力量，我能夠與伱談話是看在過去你的功績之上，我隻給你最後的一分鍾。”
肖恩總算是聽出點東西來了。
這個自稱“偉大的耶和華”的男人，之前應該也是本我教的一員，但是，他卻綜合了本我教和其他教派的儀式、教典，不僅給自己新取了一個名字，甚至還想要“開宗立派”。
嘶，那這家夥怎麽會取這個名字。
肖恩有些猶豫起來。
身為製作組的一員，他主要負責建模等方麵，在劇情設定等方麵，一般隻對大方向比較清晰。
以他們製作組的尿性，把現實中存在的某些宗教融入到遊戲中倒是挺正常的一件事，隻不過，直接照搬耶和華那一套應該不至於吧……主要是容易引起爭議……
那這家夥，是從哪知道這個名字的，甚至還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
不過，對於對方為什麽能夠召喚到自己，肖恩倒是有了一些頭緒。
他創造出來的儀式本就是綜合了本我教和潛誘者高訽，而對方本就是本我教的教徒，灰海又是潛誘者高訽的誕生地……再加上這家夥一看就是研究一大堆各類宗教的儀式、教典，誤打誤撞之下召喚出了自己，倒是正常。
唯一讓肖恩驚訝的是，這家夥體內居然有創世石板？
當然，石板隻需要在附近就能承擔“信號源”的作用，也有可能是本我教的某人擁有，但肖恩還是傾向於耶和華本身就擁有石板。
而耶和華眼見自己的儀式沒有成功，他顫抖著張開右手，露出了一直都被攥著的東西。
那是一根蜷縮著的、幹癟的、幹枯的純黑色羽毛，而在羽毛的旁邊，竟然躺著一塊肖恩眼熟的懷表。
潛誘者高訽的信物，能夠讓祂恢複力量的東西……那玩意不是被漁夫伯納德丟入了灰海的地底納米海洋，其中的半截指針融入了我的體內嗎？
眼神聚集，肖恩這才發現，那並不是真的懷表。
是雕刻品……那根羽毛和那塊懷表，都是木頭雕刻出來的東西。
“偉大的主啊……不管你們是誰，不管你們要從我這兒拿走什麽，給我力量！給我力量！”耶和華聲嘶力竭地吼了起來。
他的左手不斷掐出各式各樣的儀式手勢，他體內的能量以詭異的方式在流動。
果然，被他誤打誤撞碰到了召喚我的儀式……就在現場，肖恩感受到了那股被召喚的感覺。
各類宗教的儀式本就相近，即便祈禱詞和方式有差別，但各種要素集齊的情況之下，的確是可能撞上的。
看樣子，我得改進一下召喚我的儀式，要不然，以後這些搞邪教的，真有可能再把我召喚過去……
肖恩在空中默默地嘀咕著，他已經響應了儀式出現在了現場，隻不過沒人知道而已。
不過，他響應的是懷表和石板，那根漆黑的羽毛又代表著哪個？
另一邊，本我教的人已經失去了耐心。
為首的三隻手冷漠道：“耶和華，我已經給足了你最後的體麵，別怪我不再顧及以往的情誼。”
說完，他一揮手，身後的本我教信徒就要一擁而上。
突然，周圍的空氣一下子變得濃稠而腐敗了起來，哪怕是隱匿在半空之中的肖恩，都隱隱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在以某種方式慢慢地流失出去。
他猛然扭頭看向東北方向，那裏的高空中，有一大片陰影正在急速趕來。
那些本我教的教徒們感知更加強烈，他們甚至感覺自己的生命力都開始了流失。
“那是什麽東西？”三隻手瞪大了雙眼。
而耶和華終於露出了瘋狂的笑容，他顫抖著站起來張開雙臂，大吼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會有人回應我的！一定會有最險惡的目光投射到這裏！”
“邪神？怎麽可能……”三隻手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而半空中的肖恩更是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那飛來的東西不是其他人物，正是……黑鴿子監獄！
“見鬼了……黑鴿子監獄響應了耶和華的召喚？”肖恩難以理解地自言自語道。
他突然將目光投向了耶和華掌心中的那根漆黑色羽毛。
那根羽毛和懷表都是雕刻物，而懷表指向了潛誘者高訽，正好將我召喚而來，羽毛則是對應了黑鴿子監獄？
不，對應了黑鴿子監獄底部的那個犯人？
那家夥……是邪神？
思考之間，龐大的黑影已經展翅來到了灰海的正上方。
和以前的建築物已經出現了不同，眼前的黑鴿子監獄已經更像是一隻活生生的鳥兒，它渾身都帶著腐敗、貪婪的氣息，愈發靠近的時候，便感覺周圍的東西都在被掠奪而走。
這玩意不是樹人想要放出來的東西麽，沒呆在樹人那兒，反而到了這裏？
此刻，本我教的人如臨大敵，為首的三隻手突然發出了驚呼聲：“散播貪婪的黑鴿子？傳說是真的？！”
散播貪婪的黑鴿子？
肖恩思索之際，黑鴿子慢慢地下降，龐大的壓迫感如海浪一般襲來，將那些本我教信徒壓得直不起腰來。
那是絕對意義上的壓製，黑鴿子剛一到來，便壓製住了所有人。
即便肖恩也隻能暫時躲在幻象之中，他倒是可以直接離去，但他不太舍得。
隨著黑鴿子的慢慢下落，本我教的信徒已經近乎匍匐在了地上，仿若犯人在朝著神明下跪。
巨大的鳥喙緩緩張開，頓時，一大批黑色線蟲如潮水一般湧了出來。
“來了……”肖恩目光凝重了起來。
耶和華踉踉蹌蹌地朝著那些恐怖的黑色線蟲走去，他臉上滿是癲狂的笑容：“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而就在這時，突然，灰海那些蒼白的沙子像是海浪一樣起伏了起來。
似乎，有什麽東西正要從裏麵鑽出來。
一股子極其熟悉的氣息令肖恩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不是，我都來了……你還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