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的隧道裏,蕾蒂她們一直前進。蕾蒂通過從下方呼喚來風,一直改善著梅爾迪的身體不好情況,花了一個月終於到了山頂。


    山頂是隻有白銀和青色兩種顏色的美麗風景。


    因為太高,下麵被淡淡的白雲覆蓋,看不到山腳是怎樣的。


    「好厲害啊。連想都不敢想的光景啊。」


    吹著冷冽的風的山頂,總是飛舞著紛紛的雪。


    深深傳來白魔的氣息,感到恐懼的不隻是蕾蒂。


    「雖然覺得感動,但是這隻是單純的可怕……」


    雖然是梅爾迪提議稍微看看外麵,但是從隧道一露頭就縮回去了。


    替他出來的阿斯翠德驚訝地發出“嗚哇,好高”的叫聲。


    「這附近傾斜很急。緩坡的話,說不定又會有不同的感想。」


    山頂附近不是坡道,而是做成了很陡的階梯。途中,幾次呼吸不過來,很難登上來,但是之後就輕鬆了。


    被阿斯翠德一說,其實下山身體的負擔似乎更大。但是呼吸似乎會相當輕鬆。比起花了一個月的上山,說不定能早點下去。


    「終於到了下山啊。儲藏食品差不多也吃煩了,真是太好了。走到半山腰的時候,能不能抓飛過的鳥呢……」


    到此為止都忍受著幹肉,樹上的果實,奶酪碎片。確實如梅爾迪所說,差不多開始懷念普通的食物了。但是隻是食物沒有耗盡這點,就已經很好了。


    「梅爾迪大人會處理鳥嗎?」


    「現在的話告訴我吮吸就能做到哦。人是會為環境改變意識的。這是很厲害的吧。」


    梅爾迪在這時候就開始向別的方向思考了,一個人說著“不對那應該是”、“但是”開始思考著接受了又反駁。因為是平常的事情,所以阿斯翠德什麽都不說就看著他。


    蕾蒂在此期間,開始做向下的樓梯。


    因為這附近的傾斜很陡,所以樓梯做成一階一階,要慎重地手腳並用爬下去才行。看來消耗體力的行程要再持續一段時間才行。


    (雖然還不能鬆懈,但是真的到了西莫爾裏斯山脈的頂上了啊……)


    厲害的,是這件事。


    是蕾蒂提議翻山的,是梅爾迪讚成有蕾蒂的力量說不定就能做到,是阿斯翠德相信她並且跟了過來。


    蕾蒂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會示弱,雖然露出對跨越山頂深信不疑的樣子,挑戰登山,但是一直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情。


    (一個人肯定是做不到的。會在途中就放棄的。)


    是蕾蒂做出了這條路。要是蕾蒂不在,不管是梅爾迪還是阿斯翠德都會認為翻越山脈是不可能的。


    但是重要的不隻是力量。也能使用力量的強大的心。


    自己是因為有他們兩人的鼓勵,才到了這裏。


    「公主大人到了伊爾斯托國的街上,想要吃什麽?」


    「感覺隻要不是硬的東西,什麽都行。」


    「因為太冷奶酪都硬了啊。我想吃軟軟的麵包。」


    「我想吃水果做的點心。」


    現在,在蕾蒂的身後,有被政變的巨浪吞沒的人們。


    但是三人的對話很輕鬆。在這時候也能說出,想吃什麽這樣的話,真是想都想不到的。


    (兩個人還很從容,我也是。所以沒關係。)


    聽著一直說著食物的阿斯翠德和梅爾迪的對話,湧上想笑的感覺。


    (——絕對還會再回來。等著我。)


    蕾蒂轉身,向還留在索魯威爾國的人們和國民這樣約定。


    這一個月,情況肯定還在惡化吧。但是自己逃出國外這件事,應該會成為希望。


    在伊爾斯托國一側山腳街上的旅館裏,蕾蒂她們享受到久違的正常食物。


    在腳下不會感到冷颼颼的地方,喝著滿是蔬菜的湯,吃著手指就能撕開的麵包,喝著新鮮的牛奶。僅此而已,卻滿是幸福。


    「吃飯真是幸福啊……」


    真的很好吃,梅爾迪握著勺子堅決地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樣子太奇怪,旅館的人送了他一個小蛋撻。雖然隻是味道樸素的胡桃蛋撻,但是卻是至今為止最美味的。


    吃完飯,梅爾迪和蕾蒂問了旅店主人怎麽去伊爾斯托國的首都。


    「附近會有共乘的馬車過來。坐上大約五天吧。」


    「謝謝。能幫我們畫張地圖嗎?那個共乘馬車會停在大的街道上嗎?在納庫利亞換的伊爾斯托國的硬幣快沒有了。」


    說不定伊爾斯托國也藏有芝諾的部下,在搜索蕾蒂她們。為了盡可能讓這場旅行的足跡混淆,所以梅爾迪裝作是從別國來的。


    「乘上馬車之後,第二天就到了薩利亞利。是個熱鬧的地方哦。有空的話,可以打發一天的時間。」


    蕾蒂想在薩利亞利街上買換的衣服。帶著這張臉變裝說不定也沒什麽意義,但還是想先扮成男人的樣子。


    自己和梅爾迪和阿斯翠德的旅行,這樣的組合都會引人注目。要是三個男人的話,就會被人認為是朋友或者工作的關係,應該會少被人盯著看。


    「那明天就走去共乘馬車那裏吧。早點睡吧。」


    「嗯,晚安。」


    房間是一個單人間一個雙人間。蕾蒂走近裏麵的單人間,仔細鎖上。


    為一個半月沒見的溫暖房間和柔軟的寢具感到感動。身體訴說著違和感,會不會就睡不著了……躺下的時候就開始這麽擔心,不過好像沒有那個必要。


    可能是近期的疲勞都出來了。很快進入了沉沉的睡眠。


    「真的來到了伊爾斯托國啊……。大家說的都是伊爾斯托國。」


    在蕾蒂隔壁房間的梅爾迪,看著窗外好像很感慨地說。


    經曆了十九年的家裏蹲生活,還是第一次這樣去到別的國家。


    「梅爾迪大人,是第一次來到伊爾斯托國嗎?但是您的伊爾斯托語很流利呢。可以堂堂正正地說來過好幾次呢。」


    「能說基爾夫語,納帕尼亞語,伊爾斯托語是索魯威爾國貴族的嗜好啊。但是隻是嗜好的,也做不到的人會有很多。倒是你也是,能平常地跟旅館的人說話把。不是騎士學校的成績不好嗎?」


    「我隻是能說。不能讀寫。」


    「嗯?但是發音很漂亮啊。不是方言。在這裏的王宮也能通用哦。」


    梅爾迪一說阿斯翠德,他啊哈哈地糊弄了過去。


    要是隻是在王立騎士學校學習的話,阿斯翠德的發音就太漂亮了。可以輕易覺察到他有其他語言老師。


    (這個人的出身很獨特啊。大概本來是不怎麽正經的……但是教育了語言,應該是在有錢的地方長大的吧。)


    應該是在那個不正經的地方,被教會了一個人戰鬥的技術吧。


    這次被那種能力幫了大忙。


    「多虧阿斯翠德在,殿下的人身安全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保證,真是幫大忙了。兩個人旅行的時候,可是一直緊張著呢……」


    梅爾迪這時想起來前一半旅程,感慨地說著,阿斯翠德偏了偏他的頭。問他怎麽回事,阿斯翠德好像很困擾地笑著說“誒~”。


    「我想大概,是公主大人想要保護梅爾迪大人,所以在緊張……」


    「誒!?不,我才是保護的人吧!?」


    「公主大人的力量很厲害哦。而且,就算被劍砍了也不會受傷的。」


    「我沒聽過這種事!」


    可以引起天地異變,毒對她無效倒是知道。但是沒聽蕾蒂說過也不會受傷。這次的旅程雖然艱辛,但是沒有卷入雪崩,沒有摔倒過,和受傷本就無緣。蕾蒂肯定是不小心忘了說了。


    「雖然也有魔法的力量,但是殿下的心也很堅強哦。讓普通嬌養的公主,三天就會逃跑的滿是灰塵的旅程,她一直忍到了現在。」


    「沒錯,公主大人真的總是很厲害。」


    阿斯翠德想起以前掉進山穀,被蕾蒂救了的事情。明明放著不管就好了,卻明知道會受重傷還是保護了他。


    「你也很厲害啊。一個人追到了雪山。說實話,就算追過來,要是沒有發現殿下的隧道,途中就會凍死。」


    被蕾蒂授予了白光之劍的阿斯翠德,不隻是能操縱光,也能模糊地覺察到蕾蒂所處的位置。但是還沒有精確到能追尋著她足跡的程度。和梅爾迪說的一樣,要是沒有注意到隧道就沒命了。


    「公主大人的話,會給我留下路的。所以雪變厚的時候,就找了找。並不是偶然發現的。」


    阿斯翠德知道蕾蒂的溫柔。所以不會在艱辛的道路上隻命令他追過來。會留下路標讓他過來。


    看著相信著蕾蒂的阿斯翠德的臉,梅爾迪的點點頭。


    「……是啊。」


    梅爾迪知道把雪的隧道放在那裏,是為了阿斯翠德的。好羨慕蕾蒂和阿斯翠德的信賴關係。


    「追著公主大人,一點點接近,還有一點的時候吹起了風。風在背後推著,感覺像是聽到了“快去”的聲音,腳步變得輕鬆……。不斷往前走的時候……」


    阿斯翠德抱著枕頭,眼睛變得像看到夢的少女一樣。


    「天使啊,飄著降落了。閃閃發著光,非常漂亮,正為此吃驚的時候,發現那是公主大人。」


    沒有被這個表情更適合神魂顛倒這個形容詞了。


    梅爾迪看著這樣的阿斯翠德,同情地想著這就是傳說中醫生都治不好的病啊。而且在知道蕾蒂喜歡的類型是接近杜克的時候,就知道他可能一生都不會有回報。


    「和公主大人抱在一起,真的好幸福。好像一直這樣啊~」


    隻是想起來,胸口就滿滿的,阿斯翠德抱著枕頭倒在床上。


    在這個不知道是生是死的時候,梅爾迪很佩服還能仔細感受戀愛的阿斯翠德。要好好學習他的大條。


    「要是能像你一樣戀愛,看起來很快樂啊。」


    「誒,你經曆了痛苦的戀愛嗎?」


    「不……我本來就沒有戀愛過……」


    沒有戀人的時間和年齡一樣的梅爾迪,拚命給自己找借口。一直都是家裏蹲也是沒辦法的。對,比賽才開始。


    「有過痛苦戀愛的人,大概就在身邊。雖然想著要是能更輕鬆戀愛就好了,不過大概因為認真,所以困難吧。」


    想著蕾蒂的表情說著,阿斯翠德從枕頭上抬起頭。


    「而且……」


    剛要說,不知為什麽又不說了。


    梅爾迪和阿斯翠德就是身邊人的關係。梅爾迪身邊的人,也很有可能就是阿斯翠德身邊的人。


    梅爾迪探出身體,說“會不會是……”。


    「你,認識嗎?」


    「那個,是男人還是女人?」


    「誒?我不認識男的。」


    看來你世界上,有很多人在經曆痛苦的戀愛。


    梅爾迪想著大家真是辛苦啊,開始想起無法想象的感情。


    「女人的話……是非常近的吧,我和梅爾迪大人都是。」


    「現在也很近哦。」


    彼此試探著,漸漸靠近正確答案。


    阿斯翠德瞟了一眼旁邊的房間。恐怕『女人』指的是同一個人。


    「你也是從本人那裏聽說的?」


    「不,隻是總是看著,就注意到了那個人眼睛一直追著的人。」


    「已經能特定某人了啊。真是看得很仔細啊。」


    陷入了戀愛的話,那是當然的。工作很多也是做那個人的護衛,應該會有很多注意到的契機吧。


    「……那,那位喜歡的人是誰?」


    「擅自說出來好嗎……?」


    「那隻有特征也好。就是一般的在意。」


    應該在隔壁睡了的人的,戀愛對象。


    肯定,是沒有想要把思念傳達的打算吧。並不是處在喜歡就能結婚的立場。


    「唔,認真帥氣,值得尊敬的人。」


    阿斯翠德的交有關係,之前從蕾蒂那裏聽來的話,梅爾迪的腦子裏像謎題的碎片一樣拚合了。答案不由得從嘴裏滑出來。


    「什麽啊,原來殿下喜歡的人是杜克。殿下的興趣太普通,就算想要什麽感想也說不出來。」


    他說想要再有點意外性,阿斯翠德的眼睛一下睜圓了。


    放下枕頭,靠近梅爾迪的床。


    「誒!?憑剛才的話,怎麽就猜出來了!?」


    「以前殿下說過,騎士中最像喜歡的人的是杜克。而且對於你來說『認真帥氣又值得尊敬』的人的話,就隻有杜克了吧。」


    看著一下子得到答案的梅爾迪,阿斯翠德投去尊敬的眼神。


    「頭腦好的人,真可怕。」


    「你的表情和言語不一致啊。」


    梅爾迪露出無語的表情說,你應該多誇我一下。


    「不管哪個時代,參與戀愛的事似乎都不好。要是工作沒有障礙,還是靜觀其變吧。」


    「是呢……」


    這種,就看本人的心情了。就算跟他說忘掉,放棄,加油,還有希望,隻要不是本人希望的答案,就不會接受。


    局外人能做到的,就隻有在他們失落的時候安慰而已。


    蕾蒂她們的旅程,跟至今為止在索魯威爾國內移動或翻過西莫爾裏斯山脈不同,今天之後會換成隻是坐共乘馬車這樣輕鬆的事情。


    坐上共乘馬車之後第二天,就到了大街上。


    在這裏要先下車,要把寶石換成伊爾斯托國的硬幣,重新買一套蕾蒂的服飾。蕾蒂束起頭發,穿上男人的衣服,拿起劍,雖然在別的意義上很顯眼,但是『金發美麗的女性』這種認識消失了,就當這就好了吧。


    「之後又是共乘馬車了啊。還有一點就到王都了。」


    在伊爾斯托國的王都,有蕾蒂的表姐夏洛蒂在。


    她是一位有著非常惹人憐愛的姿容,和蕾蒂的思考方法完全相反,以戀愛為生的女性。不過現在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命運,和伊爾斯托國的第三王子薩維裏奧結婚,過著幸福生活。


    夏洛蒂和蕾蒂關係非常好。不管弗萊德海姆怎麽說,她都絕對會保護蕾蒂。她們就是有那樣的信賴關係。


    但是夏洛蒂的周圍,不會尊重她的意識。夏洛蒂的丈夫和他的家族,是伊爾斯托國的王族。大家都隻會考慮伊爾斯托國的利益。


    伊爾斯托國說不定會根據狀況保護蕾蒂,也可能相反抓住她送到索魯威爾國。應不應該尋求幫助,需要慎重觀察。


    「必須要見夏洛蒂公主才行啊。雖然讓她巧妙活動很困難,但是想通過她讓人知道殿下在國外。」


    對梅爾迪的耳語,蕾蒂表示同意。


    現在,第一公主蕾蒂絲雅被當做在索魯威爾國王都的大聖堂。不管蕾蒂在哪裏站出來,弗萊德海姆一方都會主張她是假的。


    要值得信賴的人——……例如蕾蒂的表姐夏洛蒂公主,堅稱在這裏的蕾蒂是真的,就可以清楚哪邊在說謊。


    「雖然讓夏洛蒂公主宣言最好,但是公主也有她自己的情況。要是不行的話,就偷偷請她隻寫一封信。」


    「是啊,對夏洛蒂來說就是『不小心什麽都沒想』就寫了一封信。」


    要是伊爾斯托國決定了跟隨弗萊德海姆一方,夏洛蒂的行為就會違反伊爾斯托國的方針。


    但是她用她獨特的輕飄飄的甜美的氣氛,微笑著說因為蕾蒂拜托了她所以就寫了的話,周圍就隻為因為她的無知而感到無語而已。蕾蒂看到過好多次那樣的場麵。


    「到首都,隻靠這個通行證大概就行了。但是公共要怎麽辦?偷偷潛入?」


    梅爾迪問阿斯翠德能做到嗎。


    阿斯翠德喃喃地說著“嗯~”。


    「裝作打工的混進去,在誰都不注意的情況下把信交給夏洛蒂大人……會相當花時間。這樣也行的話,我就能做到。」


    交給善於潛入的阿斯翠德也是一種手段。但是蕾蒂肯定地說沒問題。


    「我有辦法。能先試試那個嗎?」


    蕾蒂的行李中,有能叫來夏洛蒂的東西。想都沒想過會像這樣派上用場。


    蕾蒂她們有索魯威爾國的通行證。


    在王都的門口,要求交出全體乘員的通行證,軍人們隻是隨意看了幾眼,就說“好,下一個”。


    似乎對旅人的確認並不是特別嚴密。隻憑這些不能判斷出軍人們是不是隻在搜查『金發青眼的女性』,還是根本就沒有搜查什麽。


    三人在心中慶祝平安進入了王都。在這裏完成一個工作後,下一個預定是去諾茲爾斯公國。會再次接近索魯威爾國,所確認不會像今天這樣簡單。


    「嗚哇~……不愧是伊爾斯托國的王都。人好多,明明是春天卻已經熱了,跟我們似乎是不同類型的熱鬧。」


    「雖然想說要是有時間的話就慢慢參觀,但是這回隻能走馬觀花了。」


    密密麻麻排著攤位的大路,在索魯威爾國也能見到。


    但是伊爾斯托國的人們雖然也很精神,卻帶著悠閑的氣氛,信步走著看看攤位上的東西這樣的事情,在索魯威爾國是沒有的。


    「總之,先找店休息一下才行。之後就叫做謝斯塔(シエスタ),大家開始午睡了。人減少了的話,走著就顯眼了。」


    差不多一年前,為了夏洛蒂的婚禮,蕾蒂到了這裏。雖然被卷入不得了的騷動都胃痛了,但是現在回想起來,感覺是和平又輕鬆的事件。


    (所謂和平,是要有意識維持的啊。不會理所當然地持續。……我也好,弗萊德海姆殿下也好,都擅自以為當前會持續下去。)


    在心中的某處認為,戰爭和政變是有預兆的,隻要注意到想到對策就能回避。這種太過天真的想法,被芝諾利用了。


    「殿下,趁現在隻是買好東西也好。姑且,還是做好會再次露宿的準備比較好吧?」


    「是啊,也有從會從共乘馬車上逃走的情況。」


    雖然現在看起來沒有被伊爾斯托國追捕,但是情況是時常變化的。弗萊德海姆不可能沒有在伊爾斯托國做任何動作。


    打起精神,趁著自由的時候完成所有的購物。開間旅館休息,再次走在到了傍晚還很熱鬧的大路上——……梅爾迪和阿斯翠德叫住軍人,遞出某樣東西。


    索魯威爾國的公爵千金夏洛蒂,現在是伊爾斯托國第三王子薩維裏奧的妃子,在伊爾斯托國的王宮生活。


    本應該和命運之人的薩維裏奧過著幸福的新婚生活,但是最近周圍的樣子怎麽有些奇怪,稍微有些無精打采。


    「早點生男孩子……大家淨是這麽說。」


    因為自己是第三王子的妃子,明明不應該卷入繼承人什麽難懂的事情裏,從第一王子維克托的婚約廢棄開始,就被以防萬一……這樣的氣氛包圍。


    最近因為討厭那樣的話題,常常關在房間裏。


    「而且,還送來了奇怪的信……」


    夏洛蒂取出桌子抽屜裏的信,展開。


    ——第二王子古多可能不是真的王子。


    ——國王陛下很痛心,正在臥床不起。


    ——被認為知道事實的第一公主蕾蒂絲雅,現在關在大聖堂不露麵。


    「說古多殿下不是王的孩子……那種事怎麽可能。跟蕾蒂那麽像,說不是兄妹,誰會信?」


    幹脆說寫信來的弗萊德海姆一方,才和古多蕾蒂不是兄妹,還更能接受。


    「那個弗萊德海姆殿下,成了國王代理……。現在,索魯威爾國變成什麽樣了。蕾蒂沒事吧?」


    夏洛蒂很不擅長政治這種事。但是,這次的來信跟那個政治有關,至少還是知道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薩維裏奧大人也好,維克多兄長大人也好,要是蕾蒂有聯絡要馬上告訴我……」


    呼,歎了口氣,夏洛蒂從椅子上站起來。


    到了傍晚,太陽傾斜,心愛的花壇應該在日光陰影下了。差不多該去看看了,應該不會曬傷吧。


    「我去看花,跟過來。」


    跟侍女打了招呼的夏洛蒂,離開房間走在王宮內。這個時候要看看可愛的東西,讓心裏感到高興。晚上,和薩維裏奧說說花的事情吧。


    雖然心情慢慢改變,但遺憾的是,中途被愛說話的侯爵夫人逮住了。


    但是今天佩戴的首飾被誇獎了,所以就很快換了心情。


    說了些最近流行的花形緞帶之類,顏色很柔和之類那些話題,對夫人道歉說不好意思留住了她。


    「還很急事的話,就抱歉了。」


    「不,隻是去看看花換換心情。能說上話真是太好了。」


    夏洛蒂說出沒有急事的意思,夫人的連死一下子就陰了,說著“是呀……”。然後輕輕碰了碰她的肩膀。


    「雖然你在擔心著在索魯威爾國的雙親,不過還是打起精神。這次,我家打算準備初夏的茶會。務必來轉換一下心情。」


    「……誒?」


    夫人沒有注意到疑惑的夏洛蒂,用力點頭說像點好事吧。


    「祖國的政變說不定要花時間平複。偶爾放鬆一下心情才行。……也差不多到了那個時期了,呐。薩維裏奧殿下和夏洛蒂妃子殿下的男孩子,非常可愛吧。」


    又是那個『早點生孩子』的事。但是現在不是那個時候,隨意回答等著您的招待之後,就朝花壇走去。


    「啊,那個……夏洛蒂大人……!」


    侍女慌忙跟上。


    夏洛蒂終於知道,索魯威爾國發生了什麽,理解了那封信是什麽意思。


    憤怒無法平息,所以回答她的時候沒有轉頭。


    「薩維裏奧大人他們,瞞著我索魯威爾國政變的事吧。」


    「……因為擔心夏洛蒂大人會不會心痛……!」


    「擔心家人有什麽不好!?……現在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她少見地發出粗暴的聲音,侍女帶著抱歉的樣子離開了。


    知道自己在亂發脾氣。她隻是遵從薩維裏奧他們的命令,瞞著她而已。沒有過錯。


    「……政變是……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呢?蕾蒂呢?誰發動的……?」


    信裏寫著是弗萊德海姆做了國王代理。古多是假的王子,蕾蒂在大聖堂裏。


    一般來想,是弗萊德海姆發動的……吧。下一任的王,雖然決定是蕾蒂,但是他說不定不喜歡這個決定。


    明明是國王陛下的決定,為什麽做出那樣過分的事……,夏洛蒂快要流出眼淚了。


    「怎麽辦……怎麽做才好……?」


    現在就想立刻回到索魯威爾國。想要見雙親和蕾蒂。


    能得到薩維裏奧的許可嗎。雖然他可能會說危險,但是弗萊德海姆是自己的表兄。跟他說,他就會明白的,說不定會停止政變。


    (這麽決定了,就準備吧。要挑選送給蕾蒂她們的伊爾斯托國的特產才行。)


    好,這麽決定了,心情就稍微好些了。這時,本應該退下了的侍女,有所顧忌地發出“那個~”的聲音。


    「夏洛蒂大人,之前便裝在街上走的時候,被軍人問,是不是掉了東西……」


    「掉了東西?」


    哎呀,那可不好了,夏洛蒂歪著頭說。


    前幾天瞞著薩維裏奧,便裝出去走了走,能悄悄送過來真是幫大忙了。要是被他知道,會訓斥她說太危險了的。


    「是什麽東西?」


    「這個護身符。是夏洛蒂大人的東西嗎,希望可以確認一下。」


    侍女把白布包起來的護身符給她看。


    那是在這個國家看不見,緋色和粉絲繩子做成的花一樣形狀的護身符。拉這繩子頭,會越係越緊,絕對不會解開,所以不久前,蕾蒂的信裏說,祝願她和薩維裏奧的關係能永遠保持下去……。


    「這是……我的……」


    蕾蒂送來的,重要的護身符。


    是侍女記得的吧,是啊,合上手。


    「能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會跟他說是夏洛蒂大人的東西,好好道謝的。」


    這是和夏洛蒂帶著的護身符一樣的。


    但是不是夏洛蒂的。


    因為那個護身符,放在重要的寶石箱裏。今天早上也親眼看到在裏麵。今天一次都沒有出去過,不可能會掉……。


    「這是,在哪裏拾到的?」


    「隻聽說在城邑……」


    「是誰,在哪裏拾到的?拜托了,去問一下!」


    ——這是前幾天,我生日時得到的禮物。兩個之一給了你。願你和薩維裏奧王子能持續永不解開的紅線。


    現在還記得蕾蒂信裏的內容。這個護身符還有一個一樣的,蕾蒂拿著。


    想到萬一的可能……!胸口咚咚跳著。


    蕾蒂在旅館的食堂享受著美味的食物之後,回到房間。


    打開窗戶,收集周圍的風,偷聽了一會兒周圍的對話。但是暫時沒有覺察到蕾蒂她們真正身份,或是說些關於索魯威爾國事情的人,先鬆了一口氣。


    在隔壁房間,有對氣息敏感的阿斯翠德。今晚安心睡應該沒事吧。


    「之後就看能不能跟夏洛蒂取得聯絡了……」


    梅爾迪和阿斯翠德,把給夏洛蒂的傳信交給了軍人。


    隻要不在途中丟了它,她應該就會來的。為此就算知道危險,梅爾迪他們還是把住在這間旅館的事情告訴了軍人。


    當著會怎麽樣的時候,聽到了軍人特有的規正的腳步聲。吃了一驚,蕾蒂豎起耳朵……眼睛發亮。


    軍人的腳步聲悠閑得不像是為工作來的呃。而且,還夾雜著兩個女人的腳步聲。


    蕾蒂知道這兩人組合的意義。


    「……蕾蒂!」


    「夏洛蒂!」


    打開門,一年不見的表姐飛奔過來。


    蕾蒂抱緊夏洛蒂,為能平安見麵感到高興。


    (來了,握著花結的護身符……!)


    軒嵐給她的花結護身符裏包含的心願,是希望和喜歡的人永結同好。她沒有把這個護身符給杜克,而是給了夏洛蒂。


    護身符的事情,以為就此完結了。誰能想到,能這樣和夏洛蒂結下緣分。


    (真是有不得了力量的護身符。……回去後,再跟軒嵐道個謝吧。)


    對,蕾蒂必須要回到索魯威爾國才行。為此,也需要表姐夏洛蒂的幫助。


    「夏洛蒂,你和誰來的?」


    「侍女和軍人。現在正讓他們等在樓梯上。」


    「你有跟誰說過,我在這裏嗎?」


    「沒有。我也知道,女人之間有秘密要說。」


    夏洛蒂帶著得意的表情說,所以讓侍女也等在樓梯上。


    蕾蒂探查氣息,確認門後沒有人在。那麽壓低聲音說話,就不用擔心侍女聽見了。


    「夏洛蒂,現在索魯威爾國的情況你知道多少?」


    「今天才知道發生了政變。但是其他不知道。薩維裏奧大人他們,不讓它傳入我的耳朵裏……」


    「說明他就是那麽擔心你。」


    為了不會讓夫婦關係不好,蕾蒂慎重選擇該說的話。


    「簡單說說我知道的吧。索魯威爾國發生了政變。主犯是第一王子弗萊德海姆。國王陛下視察的時候發生的,抓起了陛下軟禁起來,並且發表假話說『生病了』。」


    「弗萊德海姆殿下把國王陛下……!?」


    夏洛蒂吃驚地說不會吧。


    對夏洛蒂來說,弗萊德海姆是溫柔的表兄。雖然她在疑惑著為什麽會這樣,但是一說芝諾的話就長了,那些等冷靜下來再說,蕾蒂繼續說下去。


    「弗萊德海姆殿下,借口說古多殿下『不是陛下的孩子』。我有對此知而不報的嫌疑。被抓住應該就會被殺吧。所以我拚命逃出國。」


    「……那些事也寫在信裏了。想著怎麽會有這種事,看來是假的啊。因為蕾蒂和古多殿下,怎麽看都是兄妹。」


    看著放下心小聲嘟囔的夏洛蒂的臉,蕾蒂無法直視。


    蕾蒂和古多,不是真的兄妹。但是現在,是必須要對夏洛蒂說謊的場合。


    「關於你雙親的情報,我也沒有。但是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因為你嫁到了這裏。」


    弗萊德海姆應該想和伊爾斯托國交好。所以成為了伊爾斯托國王子妃的夏洛蒂的雙親,雖說是可以算是蕾蒂派的貴族,但絕對不會出手吧。


    「總之,認為他們沒事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腳下脫力了,夏洛蒂坐在地上。蕾蒂也跪下來,用力抱著好像要哭出來的夏洛蒂的肩膀。


    「蕾蒂,之後的索魯威爾國會怎麽樣……?」


    被擔心的聲音一問,蕾蒂抱著夏洛蒂的肩膀更用力了。


    「我會全部奪回來。國王陛下也好,下一任國王的自己也好,古多殿下也好,你的雙親也好,所有都是。」


    「蕾蒂……!」


    結果,就算失去一個重要的兄長,也不得不做。


    要從芝諾那裏守護國家和國民,讓國家再次恢複和平,並維持下去。


    完成沉重沒有終結的工作,是蕾蒂的責任。


    「為此,我有事情要拜托夏洛蒂。」


    「嗯,要是有我能做的事情,我什麽都會做。」


    說想要夏洛蒂寫保證身份的信的時候,腳步聲近了。從聲音來聽是男人。雖然是一個人,但是上樓來了。


    「……夏洛蒂,稍微退下一點。」


    蕾蒂站起來,站在門前。


    門鎖著。但是這把鎖的強力程度,不過是用力踢就會打破。


    把耳朵貼在門上,雖然聽不到過來的那個人的聲音,但是還是豎起耳朵。


    (沒有軍人們聚向這座旅館的感覺。這個男人是一個人到這邊來的。是其他的住客嗎?不,要是那樣他的腳步就太過試探了……)


    隔壁房間的阿斯翠德應該也在警戒。


    因為緊張,手心滲出汗,這時以意想不到的形式知道了他的真身。


    ——維克托殿下!?


    ——啊啊,要保密哦。隻是便裝出來的。夏洛蒂公主在哪兒?


    ——最裏麵的房間。


    在落體上等待的侍女,叫出了腳步聲的主人的名字。


    是伊爾斯托國的第一王子,維克托。為什麽他會在這裏,雖然驚訝,但是應該是追著夏洛蒂來的吧。問題是,他知道多少。


    「……失禮了,可以進來嗎?」


    響起兩次敲門聲,還有沒有敵意的聲音。


    蕾蒂一瞬間猶豫了要不要開門,就做出了覺悟。


    最糟糕的情況下,應該也能從這扇窗戶跳下去逃跑。雖然很遺憾沒能得到夏洛蒂的信,但絕不能被抓住。


    「嗯嗯,請進。」


    打開鎖,稍微拉開門,出現了麵上帶著實在是爽朗的微笑的維克托。


    「哎呀,好久不見,蕾蒂絲雅公主。今天您的身姿真是相當英勇,您新的姿態再次讓我感到心跳。要是這裏是教會的話,我會拉起您的手跪下,輕聲訴說愛的耳語吧。」


    「貴安,維克托王子。夏洛蒂的話,可不是出軌,隻是來見姐妹的。不用擔心。」


    看著維克托一如既往的微笑,蕾蒂催他趕緊說事情。


    「我沒有懷疑可愛的弟妹。想著說不定蕾蒂絲雅公主會在,想要讓美麗的身影映在我的眼睛裏,拚命趕過來了。」


    「而現在要引導我去索魯威爾國了嗎?」


    「啊啊,不用那麽擔心。和索魯威爾國……不,和弗萊德海姆王子的對話還沒有成立。還會再花些時間。」


    從維克托的話裏,得知弗萊德海姆開始了和這個國家的交涉。芝諾他們,轉眼間就做出了蕾蒂的包圍網。


    「到那時為止,你都是索魯威爾國的公主。所以,我想招待你。要不要現在來王宮?」


    「王宮?」


    「我是伊爾斯托國的王子。不能不研究就判斷什麽是對伊爾斯托國好的。」


    蕾蒂在心中誇獎不愧是維克托。


    現在的情況下,應該是跟隨弗萊德海姆的。但是維克托冷靜分析情況,感到缺少判斷的材料。為此來接觸蕾蒂了吧。


    (這是對於作為王來說,非常重要的資質。到做出決斷為止,哪邊都要放在天平上衡量才行。)


    而維克托的天平還沒有傾斜。根據蕾蒂,可能會變得對自己一方有利。


    「……那麽,我能受到歡迎嗎?」


    「嗯,當然了。」


    現在開始,就是作為公主的戰鬥了。首先要和維克托談。


    沒有猶豫的時間。慢吞吞的話,伊爾斯托國和弗萊德海姆的交涉就結束了,她們會被逮捕。


    「夏洛蒂,長途旅行累了,拜托你各種照顧了。想要清洗身體,借給我禮服吧。適合我的,美麗的禮服。」


    ——戰場是王宮,戰鬥的鎧甲是禮服,武器是化了妝的美麗的臉。


    聽了蕾蒂的請求,夏洛蒂笑著說,交給我了。


    蕾蒂帶著梅爾迪和阿斯翠德,去往伊爾斯托國的王宮。


    對於正是的交涉的開始,梅爾迪說『這是殿下的關鍵時刻了』來激勵蕾蒂,阿斯翠德說『不管發生什麽絕對會保護好您』這樣讓人安心的話。


    現在,蕾蒂在夏洛蒂的房間,泡在藥浴裏。因為這場長途旅行疏於淑女必要的護理,所以要緊急讓肌膚和頭發調整得差不多才行。


    「我想這樣就算隻用香油也能讓頭發顯得豔麗,交給我吧。」


    「藥浴裏加入了珍珠粉,所以增加了光澤。」


    夏洛蒂的侍女們按照夏洛蒂“要拚命變得美麗”這一手段曖昧但是目標明確的命令,施展著才能。


    也幸好是晚上的會談。而且雖說是旅途,但是幸運的是途中一直在雪的隧道裏,沒有曬到太陽,所以沒有被曬傷。


    「蕾蒂,禮服的顏色呀哦什麽顏色好?」


    換上淡粉色禮服的夏洛蒂,無意中看了一下她的表情。


    夏洛蒂和蕾蒂的體格幾乎相同,所以不用調整大小就能借用禮服。


    「是呢,和你站在一起的時候會鮮亮的顏色比較好。」


    「那就準備前不久做的淡青色禮服吧。對我來說有點成熟,正猶豫不知道怎麽穿呢。」


    嗬嗬笑著的夏洛蒂開始準備禮服。


    這時候,真是可靠的表姐。說不定,比蕾蒂自己還知道讓她看起來美麗的方法。


    從藥浴裏出來的蕾蒂,擦幹身體,在頭發上塗上香油插入發梳,仔細梳理之後,露出豔麗的感覺。


    把一直長長的指甲用銼刀修整形狀之後,為了顯出血色,塗上淡紅色的指甲油。雖然看不見,但是腳趾甲也塗上同樣的顏色。


    「上麵是白色下麵是淡青的理服務……所以寶石用藍寶石吧。因為主角是蕾蒂,所以寶石要小些的高品質的。緞帶和發飾要……應該有銀工藝的花,拿過來。香水就用薔薇香吧,也要考慮流行因素。」


    女仆們按照夏洛蒂的指示,手忙腳亂地行動著。


    在夏洛蒂的魔法下,蕾蒂轉眼間回到了公主蕾蒂絲雅的樣子。


    「……嗬嗬,怎麽樣?還中意嗎?」


    蕾蒂站在大鏡子前。


    重新變得美豔的金色頭發,卷的很美麗。


    肌膚白皙帶著淡淡光澤,嘴唇和指甲柔和的淡紅色非常顯眼。


    從夏洛蒂那裏借來的禮服,有著優雅的褶皺和折疊,裙擺像一朵大花一樣展開。禮服的胸口像珍珠一樣白,向裙擺方向漸變成淡青色,走起來裙邊的蕾絲會出現有深度的青色,吸引看去的人的目光。


    配合禮服,耳環和項鏈是銀和藍寶石組成的。像高領一樣貼在頸部設計的項鏈,凸顯出蕾蒂頸部的纖細。


    發飾,是白色的細緞帶和蕾絲的緞帶做成的花朵。似乎是夏洛帶看到花形的護身符,想著緞帶是不是也能做出來而做的。中間有藍寶石閃耀著,做得纖細又可愛。


    省去一切豪華又華麗的寶石和裝飾的裝扮,是夏洛蒂問了蕾蒂的意向挑選的。雖然是弄不好,會被說土的裝扮,但正是因為是蕾蒂,才能穿得優雅。


    「太棒了,夏洛蒂。謝謝你。」


    「太好了,似乎順利做好了。作為主角閃耀的,是你的雙眼。」


    聽到夏洛蒂滿足的聲音,蕾蒂點點頭。


    看到蕾蒂這個樣子的人,視線應該會首先投到那包含強烈意識的青灰色雙眼上吧。這樣就好,不這樣倒不好辦了。


    「


    兄長大人他們說準備好會來叫我們,看來還沒有好。到那時為止要不要先看一會兒星空?」


    在夏洛蒂的邀請下,蕾蒂走到陽台。


    在那裏有模模糊糊閃著光的星空。因為王宮很明亮,所以不能像沙漠的星星一樣清晰地閃光。


    「雖然在伊爾斯托國有我最愛的薩維裏奧大人,但是果然還是偶爾懷念索魯威爾國。那時候就會眺望這片星空。隻有星空和從索魯威爾國的王宮看到的一樣吧?」


    和夏洛蒂說的一樣。因為到了晚上就會點起燈,所以不適合觀察星空。在離王都稍微遠一點的地方,也能看到美麗的星空……夏洛蒂說的故鄉的星空,應該就是這模糊的光景吧。


    「索魯威爾國的星空……」


    想起來的,是把自己比作索魯威爾國星空的自己的騎士。


    現在,他怎麽樣了。還健康嗎.


    ——希望他也可以看得到星空。


    「……對了,把我帶到蕾蒂那裏的花結護身符,我還給你吧。」


    夏洛蒂笑著,讓她稍等一下,回到了房間。


    然後馬上回來了,把另一個護身符緊緊握到蕾蒂手裏。


    「這個護身符,本來是和喜歡的人結緣的吧。雖然因為拉繩子也不會解開,所以也有願已經結婚的人,永結同好的意思。」


    「是啊,所以給了夏洛蒂……」


    「我沒有護身符也沒關係。薩維裏奧大人是我命定的王子。就算沒有護身符,我們的羈絆也永遠不會消失。」


    看著兩眼放光神魂顛倒的夏洛蒂,蕾蒂隻能說哈哈。


    因為知道至今為止有好幾個命定的王子,不由得擔心是不是拿著這個護身符比較好。


    「蕾蒂,你有喜歡的人了吧?這真是有力量的護身符哦。交給喜歡的人,肯定會心意相通的。」


    夏洛蒂無心的一句話,讓蕾蒂眨了兩下眼。


    好不容易忍住驚訝的聲音,用平常的聲音說出怎麽可能。


    但是夏洛蒂嘿嘿地笑出來。


    「想對我保守戀愛的秘密,還糟了一百年呢。剛才蕾蒂看星空的眼睛,是在戀愛哦。而且是非常美妙的戀愛……!」


    戀愛身經百戰的夏洛蒂,隻是看著蕾蒂想起了他人的樣子,就看穿她戀愛了。


    明明政治的難題說多少次都不明白,但是關於戀愛真是很敏銳。就算說不是,看起來也不會相信,所以蕾蒂值承認了戀愛了。比起說些隨意的話糊弄過去,還是說明白,讓她閉嘴比較好。


    「……是已經結束了的戀愛哦。」


    在她問是什麽樣的人之前結束話題。


    「怎麽能被甩一次就放棄,現在才開始哦!」


    夏洛蒂握緊她的手,一直說我來教你很多事情。


    不是那樣的,蕾蒂告訴了她那天的事。


    「是我甩了那個人哦。因為是身份有差別的戀愛,所以說向前看,想著讓彼此都幸福吧。通過認真對話,結束了戀情。」


    「……蕾蒂喜歡的人,也喜歡蕾蒂……這樣嗎?」


    「嗯。但是,想到今後的事情和立場……」


    做女王的蕾蒂,和男爵家的嫡子是不可能結婚的。


    對於一時的戀愛遊戲來說,彼此都太認真了。


    所以蕾蒂提案尋找新的戀情。


    「那位怎麽說?」


    「——說『我知道了』。所以是已經結束了的事。這件事要保密哦。」


    最後叮囑完,蕾蒂打算說差不多該進去了,但是卻被夏洛蒂留住了。


    她用認真的目光,看著蕾蒂。


    「那不行。不能說『我知道了』什麽的。」


    一直都萌幻地做夢的少女,雖然是表姐,卻一點都不像年長的人的夏洛蒂,露出了姐姐一樣的表情。吃驚的蕾蒂,停住腳步。


    「呐,蕾蒂。打個比方,要是我把你喜歡的項鏈借走,但是不知道掉在哪裏了怎麽辦?」


    夏洛蒂突然開始了打比方的話。


    不知道她的意圖,所以先點點頭,好事聽她說。


    「當然,我會想你道歉。但是方法有很多。讓侍女道歉,送信道歉,在什麽事的順便道歉。……但是啊,你不認為最能傳遞對不起的想法的,是我以自己的話直接跟你道歉嗎?」


    不想都會同意夏洛蒂的意見。所以,沉默著點點頭。


    「戀愛也是一樣哦。對於蕾蒂心中的人來說,也有他的想法和心意。隻要他不以自己的話來說,我就不認為是談好了。」


    蕾蒂想起那時候的事情。


    蕾蒂自己說出了杜克的心意。


    ——是這麽想的吧,是打算這麽做吧。


    確實如夏洛蒂所說,一句也沒有讓杜克說他自己的感情。


    「剛才也說了,心意是要自己直接傳達的。所以讓他親口好好說吧。說『喜歡』或者『愛你』。還有想要怎麽辦。彼此說出口,兩人一起思考,一起得出結論,才最終能成為『我知道了』。」


    蕾蒂一個人說,一個人得出結論,隻是讓他點頭,隻能是一個人自我滿足的結論。


    聽到夏洛蒂的指摘,蕾蒂終於開始想被動一方的心情。


    「那個人,肯定不是真的明白了。正是因為很喜歡蕾蒂,才對你說『我知道了』哦。」


    他是用什麽樣的心情,聽了蕾蒂的話。


    沒讓他說一句話,就點頭說知道了——……。


    (難道,那個『我知道了』,隻是我讓他說的……?)


    不是真心接受了,而是為了蕾蒂讓步了。


    要是那個人心裏還很痛苦。


    ——對他的溫柔撒嬌,輕鬆了的隻有自己。


    就算問自己是不是那樣就可以了,不管誰怎麽看,都是不行的吧。


    「所以啊,早點奪回國家吧。為了蕾蒂能再一次和那個人說話。」


    被滿臉笑容的夏洛蒂鼓勵著,蕾蒂露出苦笑搖搖頭。


    「不行啊,下一任女王不能夾帶私情。我為了國家……」


    「不,我認為私情很重要。奪回國家的理由,越多越好。」


    夏洛蒂的大眼睛濕潤著,說拜托了。


    「索魯威爾國有我的父母。還有很多朋友。也有表姐妹們。所以,奪回國家吧。」


    請讓我的願望,也包含在奪回國家的理由中。


    夏洛蒂切實的想念,讓蕾蒂的胸口慢慢變熱。


    為了國家,為了蕾蒂讓他們看到夢想的人民,為了表姐重要的人,自己重要的人,抱著眾多期盼,奪回國家。


    (想念越多,越強大。……那麽,我不要說沒有必要想著隻為國家,還更應該抱著自己的想念奪回國家。)


    全都想要肯定更好。有了那麽多的想念,辛苦的時候,也會掙紮吧。就算掉到底,也想至少得到其中之一,拚命爬上來。


    那麽,就如實說出現在的一個心情吧。


    「……我。」


    想起在索魯威爾國,那非常認真溫柔的人。他總是很成熟,把做主君的自己放在最優先。


    「想要見那個人。……這次一定要,從他那裏聽到這份思念。」


    隻有那個時候,作為一個女性和男性麵對。


    就算得出同樣的結論,也希望聽他用


    自己的話說出懷抱的心意,還有之後的打算。


    看著蕾蒂新的決意,夏洛蒂很高興地微笑說那就好了。


    就在那時,侍女來叫了。伊爾斯托國的準備也做好了。


    「好了,去吧。為了實現蕾蒂眾多的願望。」


    打開門,有梅爾迪和阿斯翠德在等待。


    雖然是匆忙的準備,但是梅爾迪已經很好地恢複侯爵家一員的打扮。


    阿斯翠德也是,外套下穿的不是那件花店的衣服,而是看起來很像騎士的打扮。


    「雖然和殿下站在一起就看起來是很可惜了,現在就這樣就好了。凸顯主角是我們的工作。」


    少爺出身的梅爾迪,雖然不習慣,但還是為了好好引導蕾蒂伸出手。


    去往的不是華麗的舞會,而是戰場。


    穿上鎧甲拿起武器的索魯威爾國下一任女王,現在要挑戰和伊爾斯托國第一王子維克托的交涉。


    ——絕對要全部到手。


    想著怎麽能輸,奮起的蕾蒂,牢牢抓住梅爾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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