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棺而出·首席的妻子,一百零六、愛,愛給的牢(薦,偏執男人)


    “怎、怎麽了?”一時之間,竟忘記了去拉開彼此的距離,她嘴巴一張,唇一啟,隻是呐呐地下意識問道。舒愨鵡琻


    這,完全便不似平日裏說話彪悍話題信手沾來的她。


    若說近,這距離卻不至於碰到彼此,也不會過分親密。若說遠,這距離卻能夠輕易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甚至連彼此臉上的各種表情,都能夠一覽無餘。


    “何、何……”


    極為難得的,彪悍如蔣楠,竟然生平第一次泛起了口吃罘。


    “詹世風的來電?”相比於蔣楠的不正常,何泊衍則顯得淡定多了。薄唇輕啟,便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啊?”有些許反應不過來,蔣楠卻是如實地點了點頭,“怎麽了?”


    “你們的離婚協議,有問題?殳”


    沒想到他要說的竟是這事,蔣楠無所謂道:“是啊,詹大公子非得說什麽這簽訂的協議有問題,我和他的離婚不作數。反正我是查看了裏頭的所有條款,也讓我哥幫我分析了一遍,瞧不出來任何會影響我們離婚的條款。所以改明兒跟他攤牌去,反正早解決早安心,別是被他擺了一道還得日日夜夜想著這事,太煩人了。”


    聽此,何泊衍垂眸凝思了片刻,繼而問道:“離婚的時候,確定蓋的鋼印沒問題?”


    “民政局的東西,怎麽可能有錯啊?白紙黑字加鋼印,這倆照片還亮堂堂著呢。”


    說到這兒,蔣楠不由地一愣:“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來著,你似乎很久之前就知道我離婚了。”


    他看到她一個已婚女人去相親,從來沒有表現出驚訝,反而冒充她男友,還玩笑般自薦成為她的正牌男友,讓她順利杜絕女王大人為她安排的所有相親,杜絕以後的所有麻煩。


    不是她主動告訴他她離婚的事情,當時那會兒,她和詹世風離婚的消息也未曾被媒體以她的被害案二審為契機大肆報道。所以,他根本就無從得知她離婚的事情才對。


    而他,卻輕易便知道了……


    被問及這件事,何泊衍麵上隱有尷尬。然後,掏出自己的手機,指腹微動,便在屏幕上一陣點劃,隨即將手機遞向蔣楠。


    終於不用再這麽近距離地麵對麵了,明明疏遠了距離,那張俊臉一點點遠離,但那股專屬於他的氣息,仿佛就這樣刻入了心底。


    接過手機,她看著屏幕上的照片。


    那是她那天和詹世風從民政局出來的畫麵,還有一路上她和詹世風進行著拉鋸戰。


    詹大公子開著車非得載她一程順道吃個散夥飯,而她固執地一步一個腳印在路邊走著,沉澱著自己的心情。


    最後還是席朔那輛奧迪出現,然後拉風地將詹世風的***包跑車給甩到了後頭。


    隻不過……


    “這些個照片……怎麽會……”他怎麽會有這些照片?


    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將“偷/拍”這種字眼冠到他的身上的。而且瞧著他坦蕩的樣子,她更加是難以置信。


    “咳……”輕咳一聲,何泊衍的耳根子似乎有些微的發燙,“是席朔發給我的。”


    自然,他沒說的是,就單單這幾張照片,花了他五十萬塊錢。


    席朔賣他一個消息,他不感興趣地拒絕,卻得知她離婚。


    而席朔這位主,顯然不會做賠本的買賣,直接拍了她離婚的一係列照片給他,更甚至是將她狀似失魂落魄的場景給抓拍得一清二楚。然後,坐地起價,想要他刪除照片,便從他手上買。


    這般的蔣楠,讓他心疼。


    席朔正是抓住了他不願意她的照片保存在他的手機上這一點,甩了個五十萬的價碼過來。


    等他將錢打過去了,席朔倒是爽快,直接將自己的那個手機都一並給他送了過來,任由他處置裏頭的照片。


    他刪除了席朔手機裏頭的照片,隻不過,將之前席朔發到他手機上的照片保留了下來。


    這種小插曲,他卻不打算說。


    有些感情太過強烈,會衍變成占/有欲。


    而占/有欲一旦處理不好,便會給她帶來負擔。


    他與她相處,他向來都隻是模棱兩可地談及對她的感覺。


    而那一次,他終於談及他對她長達多年的感情,談及那個被木南遺忘多年的倫敦、大本鍾、高跟鞋、小偷、護照……談及她的豐功偉績,談及她的做好事不留名,談及她的消失無蹤。


    也談及了,他想成為她的相親對象。


    他想成為她的……另一半……


    隻不過,等來的,卻是掛機。


    再打過去,才發現她的手機已經關機。


    想過幾次可能,許是她在考慮,故意關的機。許是她手機沒電了才如此。又許是她出了什麽意外……


    隻不過,從後來聯係中蔣楠對他的態度來看,那天的事情,她確實是沒放在心上。


    她對他,該怎麽相處便怎麽相處,該怎樣的說話方式便怎樣的說話方式。


    甚至於他回到中國這片土地時,被女人***/擾,她替他出頭也出得格外與眾不同。並沒有假冒他女友讓別的女人知難而退,反倒是給他冠上了其他稱謂,跟偵破犯罪掛上了鉤。


    “席朔這丫也太不厚道了吧,怪不得那會兒那車子一直跟著。後來居然還充當濫好人地接送我,還讓我請客。”


    想到席朔那坑錢的本事,蔣楠不由一陣狐疑:“他不會無緣無故發照片給你,他該不會是拿著這照片向你訛錢了吧?”


    席公子對於這種事,還真是沒少折騰。


    她還真沒法想象他隻是單純地將她出糗的照片發給何泊衍讓他去品評一番。


    “你對他倒是了解。”不免一笑,唇角弧度輕揚。


    “因為吃過他的虧。”當然,吃虧的,是詹世風。


    離婚散夥飯,詹大公子沒請成,不過,他的卡倒是請了席朔,並被用來做好人好事付了整個場子的人的酒水錢。


    被她如此敏銳地感覺到了,何泊衍倒也沒多隱瞞:“嗯,他拿著你的狼狽照片做威脅,我隻能掏點錢買回這些照片。”


    “那回頭可得從他身上訛回來。”


    話題,沒有了之前因為何泊衍突如其來的靠近而產生的曖/昧與緊繃。蔣楠的情緒因為席朔的坑人而略顯激/昂。


    隻不過下一瞬,她的所有激動,都變成了呆滯。


    唇上,被覆上溫軟。


    那張之前明明與她隔開了距離的俊臉,驀地放大到她眼前。這一次,不再是三十三厘米的距離,不再是恰如其分,而是在她措手不及時逾越了那道距離,輕易便進/入了她的防線。


    並沒有深吻,淺嚐輒止,何泊衍的唇逗留在蔣楠的唇上。


    他沒有立即離開,姿勢,保持著兩人四目相對的距離。


    如此貼近的距離,零厘米與三十三厘米的距離產生的差別,清晰可見。


    不僅僅是他的呼吸,她甚至都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


    用唇摩挲著她的唇,何泊衍喃喃般開口:“你似乎……忘記了給我一個答案……”


    一個,他很早以前便問過的問題。


    而她,目前為止,都沒有給他一個答案。


    等待那個答案,他等了太久。


    他不介意一直等下去,可是今夜,因著詹世風的來電,因著那場被提及的離婚,因著那過分靠近的距離,因著那近乎鼻尖的呼吸,他卻執意妄為了一回。


    執意的,想要做些什麽。


    想要,那個繼上次之後一直被她擱置的答案。


    似乎被他呢喃般的嗓音所蠱惑,蔣楠竟忘記了去推開他。


    “什麽答案,我……我不懂……”對視著他的眼,唇依舊與他的相貼,彼此的氣息交錯,她的整個人仿佛被放空,眼神也有些空洞。


    “你正好被相親***擾,而我也疲於被家族壓著相親。既然我們都不願意被逼,何不索性湊成對?”


    一字一句,就這般回蕩在她耳畔。


    他的嗓音磁性而優雅,仿佛隻是最簡單也最適合彼此的建議。


    為了防止他們各自都被家人趕鴨子上架去相親,何不他們這兩人厭倦了相親生涯的人一起湊合著配對得了?


    聽到這話,蔣楠才仿似覺醒過來,手臂一撐,狼狽地隔開了彼此的距離。


    唇上,還留有不屬於自己的氣息。


    那帶著蠱/惑氣息的味道,一絲絲一縷縷,侵入她的四肢百骸,無孔不入。


    “何先生你開什麽玩笑,我和你……我們頂多就算是哥們……”


    “哥們能夠輕易便接吻?”好整以暇,何泊衍挑眉,對於她逃避的舉動,緊追不放。


    “那是被強吻好不好!你這麽出其不意的,我怎麽可能躲得開?”強調重點,蔣楠警惕地又退後了些許,坐在車椅上,竟有些不自在起來。


    前頭開車的何叔不知道是否聽到了他們的爭執,竟傳來一聲輕笑。


    “那吻了之後,也沒見你立刻推開我。而且,你也沒有出現任何嘔/吐眩暈等厭惡接吻的反應。似乎這,才是判斷的標準。”


    輕而易舉便將她給趕到了死胡同,何泊衍悠閑地倚靠在椅背上,雙眼溫柔細膩,盈滿了笑意。


    *


    勞斯萊斯停在門口,已經到了。


    距離上次他送她過來,好像已過了一個世紀之久。


    在倫敦耗費的時間太長,而老夫人安排的那一個個雀屏中選的女人,也越來越花樣百出。


    其實,他可以等。


    但他也,等不起。


    世上最殘酷的,莫過於他想等的時候,上天殘忍地壓縮了他等待的時間。


    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是,那個機會,被收回了。


    他行動不便,卻能夠輕易地從倫敦回到中國。


    如果上一次,知曉了蔣楠的“死訊”而替她守衣冠塚,是他以讓何氏度過金融危機為條件和老夫人達成的協議。那麽這一次,老夫人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所以,和老夫人之間的硬仗,是他必須得耗下去的。


    而這個耗下去的前提,是蔣楠對他的認同。


    若沒有她對他的認同,他做這麽多,似乎都失去了任何的意義……


    “楠楠,我希望你仔細考慮一下我的提議。當然,你明白的,這不是簡單的提議,也包含了我對你的感情。”


    對於他的鄭重其事,突然之間,蔣楠有些慌亂。


    不知怎的,整個人,便有些口不擇言起來:“憑什麽隻是一個吻而已便說我對你有感覺便要接受你的提議啊?何泊衍,既然你知道我不想相親不想結婚那你就該明白我也同樣不想和你相親不想和你結婚。更何況,你能站起來嗎?連站都無法站起來的你,怎麽可能娶我?怎麽可能盡一個丈夫的責任守護我嗬護我愛護我?”


    拒絕的話,完全是不經過大腦。而傷人的話,也是脫口而出。


    他對她的感情,他沒說透,她可以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發生。


    可他說了,也做出了提議,那她,便必須得給他一個答案。


    如果這個答案注定得傷人,那麽,長痛不如短痛,她願意以更加傷人的方式杜絕短時間的傷人。


    偌大的車廂,沉默流轉。


    那靜謐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晰可聞的場景,竟是那般讓她呼吸一滯。


    何泊衍隻是倏忽間將視線凝滯在了自己的腿上,俊臉上泛起了一抹苦澀。


    “是嗎……”兩個字從唇畔發出,幾不可聞。隨即,沒事人般囑咐她,“回去之後好好睡一覺,明天溫度還行,預報會下點小雨,下午我帶你去垂釣。”


    一切,如同什麽都沒發生。


    “垂釣的事情再說吧,我看看明天會不會有事。”幾乎是飛也似地逃下車,蔣楠不敢看身後人那依舊溫柔繾/綣的眼,踩著高跟,也不怕崴著腳,再次發揮了八百米賽跑時的精神。


    直到回到家關上房門,身子貼在門板上,她這才拍了拍自己急促跳動的胸膛。


    不過下一秒,她便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


    之前何泊衍為了讓她看照片而丟給她的手機,她竟然都沒有還回去,自己竟然還拿著人家的手機一路逃回了家。


    而她,又沒出息地不敢去麵對那雙過於執著與深情的眸子,就這樣將他的手機緊緊地拽在手心。


    那份堅硬的金屬質地感傳來,連帶著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蔣楠同學,你是去返老還童參加x大校慶,而不是去學人做賊偷偷摸摸。麻煩在自己家裏頭不要給老娘扮演什麽小偷好不好!”


    蔣母剛去廚房倒了杯水出來,便看到在門關處的女兒,瞧著她那副躲人的架勢,她開罵的同時,又狐疑地走向窗邊,“這是惹了什麽債了?出去一趟,該不會是惹桃花了吧?”


    若真是惹了桃花那倒好了,也省得讓她一天到晚瞎操心折騰什麽相親了。


    這相親都相了多少次了,也沒見她看對眼過。


    察覺到蔣母的意圖,蔣楠是條件反射立刻便竄了過去直接便攔下了她拉窗簾的舉動:“哈哈,女王大人明察秋毫。你女兒這不是人見人愛嘛,沒辦法,人太有才就是有壓力。這不,隻能回家躲躲了。”


    將蔣母卷起的窗簾又重新拉回了原位,蔣楠笑得有些臉抽:“這外頭黑漆漆的一片有什麽好看的?哎,我爸呢?不會是還沒回來吧?他單位組織旅遊都幾天了,都沒捎上你這個老婆。老媽,不行了,我發現我爸不愛你了。”


    在蔣母發飆前,立刻甩開腳丫子跑路。


    剛剛脫下鞋之後為了阻攔女王大人拉起窗簾發現停在門外的那輛車,她連穿上拖鞋都顧不上。


    如今,赤腳踩在地板上,大熱的夏天,她卻覺出了一絲冷意。


    將自己投到床上,一個翻身,卻見到了陽台上那用線串起來的千紙鶴。


    那般聲勢浩大,猶如一場革命的洗禮,占據了她所有的空間。


    陽台上的窗並沒有關上,伴隨著細線飄蕩,潔白的千紙鶴在半空中舞動,欲語還休。


    “你都不知道咱們何少那裏有多少個這種禮盒,一直不送出手存在家裏頭多浪費啊。我就深明大義替他做主送出來了。我跟你說啊,你可別光顧著瞧它們隻是千紙鶴,你記得每一個禮盒都要打開看看,也許哪一天,你能夠翻出個與眾不同亮瞎你眼睛的寶貝來。”


    席朔的話言猶在耳,對於那份深情,她卻不知,自己能否承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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