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李建林轉身對路九見道:“你且先在這裏休息,我去去就來。”


    “李伯伯,我不想跟言棲遲走。”路九見明白了上輩的恩怨,更加不能去麵對言棲遲,二人到底是有仇的,雖然是隔到了上代的事,但見麵依舊會有些膈應。


    李建林點點頭,答應:“好,你就在將軍府住下。”


    言棲遲看著李建林和顏悅色地顧左右而言他,每逢自己提到路九見時就把話題扯開去,就知道自己今日要帶走路九見是不容易。


    但麵上依然是不動聲色地和李建林交談,李建林也不急,就是和他搭著話。


    李颯陪著路九見閑聊,說起方元清,笑著道:“再過幾日,就該叫元清,方寺卿了。”


    元文忠走後,大理寺卿的職位一直懸而未決,路九見疑惑:“這是定下來了?”


    李颯狡黠地眨眨眼:“就差皇上一道聖旨了。”


    方元清是宋南植的人,他要是上位,等同於宋南植把大理寺的勢力也收入囊中,而寇訊卻大有損失,本來寇訊黨是想保舉寇之明入大理寺的,可是關鍵口,卻出了綁架路女官的事,一下子又失去了機會,這件事沒讓寇訊頭疼。


    路九見恭維道:“那是好事。”


    “你可知是誰保舉了元清?”


    路九見搖頭,不猜。


    李颯憋不住說道:“是言棲遲。”


    言棲遲想拉攏方元清,這很簡單,他此刻推舉方元清無非是想讓方元清欠下人情,畢竟他要翻遲存安的案子,大理寺需要幫到不少忙。


    李颯自然也想到其中緣由,問路九見:“你可覺得要是真相真是遲存安被冤枉,會如何?”


    路九見並不想提起這些,撣撣衣服站起來說道:“寇訊不會讓言棲遲得逞的。”


    李颯望著路九見離開的背影,微微一笑,這寇訊阻攔是必然,隻是不知道你會如何表態。


    言棲遲和李建林已經聊了一個時辰有餘,幾次李建林言語間都有些逐客的意思,但言棲遲絲毫未覺,笑意盈盈地和他繼續說著話。


    繞來繞去還是路九見。


    “李將軍,此次前來,多加叨擾,”言棲遲手捧著茶杯,閑閑說道,“阿九還是由我來照顧,免得為李將軍添麻煩。”


    李建林揮揮手道:“阿九在我府上甚好。”


    “我是真怕會連累到將軍府啊,畢竟皇上那兒認為路女官是被寇之明帶走,至今下落不明啊。”


    言棲遲分析著,“若是有心之人將阿九的行蹤告訴皇上,李將軍也很難做吧。”


    赤/裸//裸的威脅,即便是含笑也聽得出濃濃的警告。


    李建林久經沙場也不怕他,哈哈笑道:“言大人,此言差矣。路女官被劫,本將軍隻是將她救下罷了。”


    如今寇之明被收押,斷了他進大理寺的念想,即便是將路九見的行蹤告訴皇上也無所謂了。


    言棲遲道:“可是,明明記得阿九是我救下的。”


    李將軍見他不依不撓也不繞彎子了,直說道:“本將軍會照顧好她,今日,你且請回吧。”


    言棲遲依然淡淡掛著笑,說道:“我想見一見她。”


    想著言棲遲不見著人,自然是不會走的,索性就見上一麵。


    安排人把路九見請了來,給他們時間,自己走出了客廳。


    路九見沒什麽好臉色,提不起精神應付他,便就沉默不語。


    言棲遲磕著茶蓋,發出清脆的響聲,在空蕩蕩的客廳裏回響。


    “阿九,過來。”半晌,言棲遲放下茶杯,開口。


    路九見站著沒動。


    言棲遲站起來走向她,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不敢直視他,之前的理直氣壯都沒有了。


    “怕我?”言棲遲停住腳步問。


    路九見偏著頭,裝作在看別的地方,隨意地搖頭。


    不是怕,隻是不知道如何相處。


    言棲遲細不可聞地歎息:“阿九,不管如何,我不會傷害你。”


    路九見又胡亂地點頭,整個人感覺都很是應付。


    “你真的不跟我走?”言棲遲問道。


    路九見還沒來得及回應,言棲遲接著說道:“你此時待在將軍府,是給寇訊參李將軍本的機會。畢竟你在表麵上,應該是‘失蹤人員’。”


    路九見咬咬唇,知道他說的對,可是如果真的跟他走,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作為他的棋子被利用。


    言棲遲看穿了她的心思,承諾道:“ 我不勉強你做你不喜歡的事。”但轉念又提醒道,“但是你不能出院子,因為寇訊在找你。”


    路九見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就跟著言棲遲走,她不能連累李建林。


    跟著言棲遲出來,李建林意外地看著她跟著言棲遲要走,追問道:“可是逼你了?”


    路九見搖頭:“李伯伯,我是自願的,你且讓我跟他去,有什麽事,我會再來的。”


    言棲遲帶著路九見上了馬車,他上車後就開始懶懶靠著車壁閉目養神,路九見也有模有樣的學著他的樣子,可心怎麽都靜不下來。


    到了院子後,言棲遲就離開了。


    路九見開始了無聊的足不出戶的生活,言棲遲怕她悶,每日都會陪她來吃飯,放了很多書給她看。


    “我什麽時候才能回宮。”路九見拉住言棲遲的袖子問道,她在這兒已經快十天了。


    言棲遲的視線落在袖子上,道:“再過幾日。”


    總是這個答案,雖然明知道他會這樣說,每每自己依舊要問出口。


    明知故問的感覺,得不到任何新意。


    言棲遲開始忙碌起來,路九見已經有三天沒有見到他。言棲遲怕她一個人悶,叫了飄飄來陪她,此時夜已深,飄飄也入眠了,可路九見困意全無,瞪著大眼望著帳子發呆。


    突然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迎著清冷的月光,路九見轉眸看到言棲遲踏月而來。


    路九見起身,問:“這麽晚,有什麽事嗎?”


    這幾日言棲遲忙著調查遲存安的事,又要忙著壓製寇家,還要為方元清打點,可以說忙的是焦頭爛額。


    方一有空,心中卻覺得空蕩蕩的,回到府中坐立難安,還是來了這個院子,其實就是想來看看她,明知道這個時辰她已經休息了,可還是發出響動,希望她能醒來看看他。


    言棲遲沒想到路九見根本沒睡。


    點亮了房間,路九見披著外衣又問:“言大人可是有事要說?”


    “我查到了寇訊誣陷我爹的證據了。”


    路九見攏了攏頭發,道:“恭喜。”


    言棲遲勉強笑了笑,將她的頭發撩到耳後,無奈地歎息:“有時候,我真的很恨你。”


    路九見笑了:“我也是。”


    言棲遲將手停駐在她二日後,溫柔地撫著她的秀發,自嘲一笑:“可我分不清是恨你多一些,還是愛你多一些。”


    路九見是第一次聽到言棲遲說出“愛她”這樣極具曖昧的字眼,愣了愣,方道:“為什麽?”


    問出來之後,路九見頓時覺得萬分尷尬,真是不解風情的疑問句。


    “恨,是因為你是路正豪的女兒,一看到你,難免會想起你爹當初如何害我父親,恨你為什麽如今總是避著我,還恨你為什麽招惹了我後又對我如此冷淡。”言棲遲竟然認真地回答了她的問題,可是這語氣怎麽聽都是忿忿不平的味道。


    路九見想否認最後兩點,至於第一點她無法改變。


    “我沒有避著你,也沒有對你冷淡。”


    言棲遲根本不聽她無力的辯解,繼續說著:“愛你,是因為你是路九見。”好似如果不把話快些說完,就沒有張嘴的動力。眼光前所未有的柔和,嘴角都泛起若有若無的笑意,回憶道:“阿九,大概,你是我的在劫難逃。”


    路九見心中一動,沒想到過來這麽久,還是等到他這樣的話,等到他的心意,眉目也柔和下來:“你才是我的劫。”


    言棲遲收回手,視線卻不曾離開她的臉龐:“阿九,等事情結束,我們就回書院好不好?”


    “事情結束?”路九見問道,“是指你為你爹翻案麽?”


    言棲遲搖頭:“這隻是其中之一,還有,便是為你爹報仇。”


    路九見一激動,追問:“你知道是誰害了我爹?”


    言棲遲避而不談:“答應我好不好?”


    “到底是誰?”路九見捏緊雙手不安地問道。


    “答應我。”言棲遲難得的固執。


    “好好好,我答應。”路九見應付著。


    明明知道她隻不過是隨意的敷衍,言棲遲心下還是有些高興,微笑浮上嘴角,眉眼也隨之彎了起來。


    有些似孩童的笑,讓路九見看得出神,但即刻又回神問:“你告訴我,是誰害了我爹。”


    言棲遲卻搖搖頭:“阿九,這些事都由我來處理,可好?”


    路九見雙手垂下,無力地問道:“我爹的死,和你有關嗎?”


    飄飄曾經告訴過她,路正豪死前查過言棲遲,不得不猜想是否是路正豪查到了什麽關鍵,被言棲遲發現所以才來滅口。


    言棲遲扶住路九見的肩膀,有力安定的力量傳來:“我和你爹的死沒有直接的關係。”隨後還加了一句,“阿九,請你相信我。”


    路九見退後一步,眼眶卻泛起了紅:“沒有直接關係,那就是有間接的關係咯?”


    言棲遲並不否認:“這其中的事非常複雜,我不能推脫說跟我無絲毫聯係。”


    路九見轉身要走,言棲遲哪肯放過,拽住她:“阿九。”


    外衣被扯落,路九見隻穿著褻衣,顯得她更加瘦弱,言棲遲手上的力道放鬆了些。


    路九見隱忍著火氣:“你放開。”扭動著手朝外挪去。


    言棲遲隨著她的力道走,眼看著她就要出門,他立馬將她一推,將她禁錮在直接和牆的之間,俯


    視著路九見:“是不是以前在晉陽我讓你追的辛苦,如今卻是換你來折磨我?”


    路九見不滿地撇過頭,哼道:“我討厭你。”


    言棲遲一手捏過路九見的下巴,讓她將臉抬了上來,準確無誤地捕捉到她的唇,堵上那張讓他煩惱的嘴。


    他完全占據著主導權,步步緊逼,先是輕輕舔舐著她嘴唇的輪廓,將其充足濕潤後才掰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將嘴張開,趁機將他的舌攪入她的口中。順著上顎,細細舔弄著,帶給路九見酥麻的感覺。有意無意地掃過她的舌,逗弄過後,將她的舌吸入他的口中,纏著她與之共舞。


    路九見被吻得昏昏沉沉,想著,言棲遲的吻技是越來越高。


    這次的吻,比以往都要久,路九見甚至覺得吻到天亮言棲遲也不會放過她,可漸漸地她也沉迷起來,畢竟吻著自己的是自己的心上人。


    理智被一步步瓦解,所有的感官都積聚到二人唇齒相依的位置。


    言棲遲纏著她的舌不肯放鬆,她嗚咽出聲,惹來更放肆的挑、逗。


    路九見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熱情,軟了身子,全部力量都倚在言棲遲懷中。


    彼此的呼吸越來越熱烈。


    愛應該是比恨,多一些的。


    伴隨著急促的呼吸,身邊的溫度也陡然升高,單薄褻衣下泛起了汗珠。


    路九見不適地扭動身體想要逃開,言棲遲卻不給她機會,追擊著將舌放入了她口中。路九見想要咬住它,他卻靈活地躲閃開來,輕輕刮著她的唇壁,來回掃動。


    酥癢難耐,路九見憋住了呼吸,不肯再換氣,憋得滿臉通紅,這下言棲遲沒轍了,隻好緩緩退出,淫。靡的銀絲卻還在二人唇間相連,看到此情此景,言棲遲眸色一沉,又要吻下去,而按住她頭的手不自覺來到了她的腰間。


    火熱的大手搭上她的腰,路九見渾身一抖,像是被點上了大火,不由自主地發燙,腦袋更加昏沉。


    “阿九。”言棲遲暗啞的聲音帶著磁性,更加有蠱惑的威力。


    路九見告誡自己,不要被美色所獲,色字頭上畢竟一把刀。


    但言棲遲根本不給她反省的時間,再次吻了下來,這次他並不滿足於在唇齒之間,多日未見的掛念,順勢傾瀉。方才他又說了不少動情的話,心緒早已亂了。


    吻順著腮往下移,輕柔地拂過下顎,在脖上落下。


    路九見仰著頭,躲避著他的親吻。無法克製地抖動起來:“走開,我癢。”


    言棲遲像是得到了什麽鼓勵,非但不退開,更是肆無忌憚起來,起起伏伏在她脖間流連。


    路九見被他按得死死的,癢意從敏感的脖子傳遍全身,聲音斷斷續續:“癢死我了,你快走開。”


    腳也不凡分地亂踢著,將他白色的衣袍都踢髒了。


    言棲遲索性將她的腳一勾,橫抱起她朝內屋走去。


    他也算找到了克製她耍性子的法子。


    路九見這下慌了神,拽著他的衣襟,氣急敗壞:“你想幹嘛。”


    言棲遲一把將她推入床中,還記得二人去鄉下教書,路九見來了月事,被他撞見,那時的路九見可比現在主動多了。早知今日她如此不配合,當初就該把她辦了。


    路九見一沾上床,立馬蹦躂了起來,卻被言棲遲傾身覆住,壓在床上動彈不得。


    “你給我起來。”路九見哀號。


    言棲遲按住她不聽話的手,埋頭繼續在她頸間纏綿。白皙的脖子上很快就留下了紅色的印記,鮮豔欲滴的樣子,更加加深了言棲遲的情。欲。


    欲。念漸漸上湧,他想得到的,遠遠不隻這些。


    手不安分地扯開她的褻衣,露出了路九見自知的胸衣,自然是比肚兜性感很多,很好的襯托出了胸型。


    言棲遲抬眼對上路九見,她羞紅著臉,緊緊閉著雙眼,纖長的睫毛微微發顫。


    路九見今日也好歹等來了他一句“愛你”,覺得以前的付出至少有了回應,不會讓自己的過去變得那麽可笑。即使之間還有家仇的纏繞,但心還是不由己地沉淪下去。她其實到底是信言棲遲那句話的,如果他直接說路正豪的死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她倒是覺得虛假了,他承認了有間接的聯係,反倒讓她信任了幾分。


    這整件事還是逃不開十年前遲存安的貪汙案,怎麽繞都繞不開言棲遲,所以其中的間接,自然是少不了他的。


    言棲遲輕柔地吻上她緊閉的眼睛,路九見感受到了眼眸的壓迫,但身上的感覺卻越來越明顯。他的手有意無意地拂過她的胸口,引來她急促的喘息聲。


    兩人相靠的身體都感受到了彼此的變化,路九見也是正常人,被言棲遲一再挑豆,自然也是有了些反應。


    言棲遲則更加明顯,下。身的的炙熱直直抵著路九見的大腿。


    他的手已經肆無忌憚地推高了她的胸衣,一手覆住了她一邊的柔軟。癢意退去,路九見被他一再地觸碰,難耐地嗚咽出聲。


    言棲遲將吻帶到了她的胸前,柔情地含住她的頂端,舌尖輕輕掃過,身下的人抖動的更加厲害。


    路九見的身體像是被他點燃,他碰過的地方隨意就能發燙。下意識地弓起身子,逃避這種磨人的感受。


    言棲遲唇離開她的身體,將頭埋在她的頸間,熾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邊:“阿九,我好難受。”


    這樣的語氣,像是孩子受到委屈後的撒嬌,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


    路九見聞言鬧了個大臉紅,全身急速升溫,不知如何是好。


    劇烈起伏的呼吸鼓動著路九見的心緒,雙手緊緊捏著床單不肯撒手,言棲遲撫過她的手,將床單解放出來,與她十指相扣。


    緩緩道:“阿九,幫我。”


    “啊?”路九見似乎剛回神,呆呆地問,“怎麽幫?”


    言棲遲猛吸了一口氣,聞到了她身體上散發的清香,壓抑著翻湧的情。欲,道:“用這個,好不好?”帶著點不安的哀求。


    手隨著的他的指引撫向他的堅。硬。


    路九見瞬間閉上眼睛,手上的觸感卻更加明顯,可是她卻沒有勇氣睜眼,雖然現在,言棲遲的臉也是埋在她頸邊的。


    手碰到他難耐的欲。望時,他喟歎一聲。


    “我還未娶你過門,”言棲遲的聲音悶悶的傳至耳邊,“這樣幫我,可好?”


    路九見咬著唇,小心翼翼地動了動手,換來他的悶哼:“輕些。”


    她好歹也是受過各種文化熏陶的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嚐試著輕輕握住,用溫柔的手去包裹,臉卻是越來越紅,像是要滴出血來。


    她手的大小努力卻圍不住他的尺寸,難免想入非非,鬧得自己下。體濕了幾分。


    “阿九,”言棲遲低沉的嗓音像是午夜電台的主播,帶著蠱惑道,“動一下。”


    路九見立馬受意,發揮著自己有的那些書上知識,上下抽dong起來。


    言棲遲的呼吸漸漸急促,噴在她的頸間,惹來輕癢。


    路九見另一個手擺過他的頭,順勢放在自己胸前,他在頸間呼吸,會妨礙她的。


    言棲遲覺得身上所有的力量都聚到了他胯間,額心沁出汗水,汗珠滴到她胸口時滾燙,摟緊她的身子,呻。吟從口中泄露,伴隨著呼吸讓室內的溫度飆升。


    路九見手慢慢開始發酸,但手中的玩意兒卻越來越粗壯,在她的努力下,竟然茁壯成長。路九見並無真槍實彈的經驗,當初和張帆在一起時,雖然有好幾次差些擦槍走火,但最後都忍住了。沒想到自己的第一次xing經驗竟是如此,似乎不太美好。可是卻被他對她的尊重而感動,情所致欲,卻能讓步。


    經過幾十下抽動,言棲遲摟著她的手掐得更加用力,而她手中的東西有一股力量朝頂端湧去,路九見猜測他應該是快到了,手足無措起來,不免鬆開了。


    言棲遲握住她的手,將其包裹,自己動起身子上下移動幾下,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噴灑出來,濡濕了她的手心。


    維持著動作好一會兒,言棲遲才張開眼,將路九見的手釋放出來。


    整個手都掛著*的粘液,路九見不知道放哪裏好,用另一個幹淨的手推言棲遲,沒好氣地說:“快拿東西給我擦擦呀。”


    言棲遲吻了吻她的癟起的嘴角,起身去屋外打了水為她清洗。


    路九見則全程紅臉相迎,看都不敢看言棲遲一眼,緊緊盯著眼前才水。


    言棲遲處理完後,躺倒了路九見身邊,將她輕輕環住。


    路九見背對著他,不聲不響。


    突然,他輕柔的拂開她脖子後的長發,靠了過來道:“阿九,還生我的氣嗎?”


    路九見肩膀聳動,冷哼一聲。


    抱著她的手環緊了些:“真不想和你再分開。”


    路九見再哼。


    之後凡是言棲遲說話,路九見都是以哼應對,一來二去,竟是睡著了。


    等到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了言棲遲的蹤影,想來已是上朝去了。瞥見自己的右手,又是一頓臉紅,啐了一聲,覆上被子又補眠去了。


    等言棲遲回來時,路九見還在睡,飄飄見到言棲遲來道:“小姐還沒起床。”


    言棲遲要提步進去,被飄飄攔住,昂首挺胸很是護主:“言大人,進去不太方便吧。”


    想起昨晚二人親熱,言棲遲啟唇帶來笑意,飄飄看得呆了呆,言棲遲趁此進了路九見的房間,不顧飄飄後之後覺的阻止。


    路九見睡相不好,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被子一般被踢到了地上,言棲遲好心好意幫她把被子撿起來該好,哪知她咕噥一聲,一蹬,索性將整個被子踹到了地上。


    言棲遲無奈地再撿起來為她蓋上。


    路九見緩緩醒來,看到言棲遲就坐在她旁邊,眼波似水地望著她,沒想到她會突然醒來,目光還沒來得及收回,被她逮個正著。


    下意識地,路九見就把頭往被窩裏鑽,但轉念一想,這當事人也沒害羞,她羞個什麽勁,一股腦兒地將被子一掀,瞪著言棲遲。


    言棲遲被路九見的眼神盯得閃了閃,隨即又與她對視,道:“昨晚你累了吧。”


    “嗯。”路九見點頭。


    這下言棲遲被噎住了,這不是他的劇本啊,路九見聽到他這樣問,不是應該嬌羞無限的麽,如此坦然竟讓他招架不住。


    言棲遲硬著頭皮轉了話題:“快些起來吧,該吃午飯了。”


    二人吃的午飯很簡單,飄飄做了幾個家常小菜,餐桌上雖然寂靜,但讓言棲遲有了一種與她老夫老妻舉案齊眉的幻覺。


    路九見吃過飯在院子裏晃蕩,言棲遲走到他身邊,問:“悶了?”


    “廢話。”路九見斜了他一眼,“你倒是在這裏呆半個月試試。”


    聽出了話語裏的不滿,言棲遲領著路九見往外走。


    路九見好奇:“誒誒誒,你帶我去哪兒?”


    “去一個你想去的地方。”


    路九見怎麽也沒想到他會堂而皇之的將她帶到了大理寺。如今方元清已成了新的大理寺卿,在方元清的默許下,他們二人很快來到了放滿新卷宗的地方,整齊羅列著當初大火後從各個渠道整理回來的資料,這其中也許會有關於遲存安的貪汙案的線索。


    “你找到什麽了?”路九見撫過幾份卷宗,側頭問道。


    言棲遲遺憾地歎氣,道:“未曾有有利的消息。”


    看到書架,路九見斟酌片刻還是大膽問了出來:“你為何當初要把朱墨晨的賬本放到我隨意就能找得到的地方?”


    言棲遲翻看著卷宗,道:“當初原以為你會知道些什麽,所以才拿賬本試探。”她是路正豪的女兒,總是忍不住猜測路正豪會不會將當初失蹤的款項秘密告訴路九見,可顯然,路九見白目的什麽都不知曉。


    “皇上找到尋寶的方法了麽?”路九見自然知道賬本的最大意義。


    言棲遲道:“快了。”


    路九見來了興趣:“說說,這些寶貝在哪兒?”


    “在你無法到達的地方,”言棲遲將一本卷宗放入書架,複又抽出一本新的,“皇上自有安排。”


    路九見抵著下巴又問:“你和皇上到底什麽關係?”有時候根本不像君臣。


    “我是他兒時的玩伴吧。”言棲遲語氣中有些感慨,“家逢巨變,便沒有再留在宮中。如今我們是君臣關係,相互利用的君臣關係吧。他借我對付寇訊,我借他查出真相。”


    宋南植對寇訊一直耿耿於懷,上台後,寇訊把持著大半權利不肯交出,他要逼得他把所有吃下去的都吐出來。


    路九見又問道:“皇上最近可好?”


    言棲遲臉色突然由晴轉陰,語氣不佳:“沒有不好。”


    路九見玩性大發,又道:“多日不見怪想他的。”


    言棲遲放下手中卷宗,走了過來,點點她的額頭:“隻準想我。”


    路九見繼續冷哼模式。


    言棲遲也不惱,撫撫她的額頭,道:“幫我看看卷宗吧,查出當年的真相,那麽離你爹的事的真相也就不遠了。”


    宋南植此時此刻應對著大梁國的使臣,他們來到了昆昭,意圖明確,就是要接走肖臨。


    寇訊也在向宋南植施壓,希望他為國家安全和平考慮,放了肖臨,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爭端。


    被大粱上門要人,要是輕易就給,豈不是損了昆昭的麵子。


    宋南植自然不肯一口答應,安排了使臣進了使館後,就將此事推滯了。


    肖臨等得著急,自己國家的使臣明明就來了,宋南植卻遲遲不肯批示,他隻好再次修書給寇訊,讓他再催催宋南植。


    可言棲遲卻不主張放人,一時間和寇訊又鬥得不可開交。


    二邊人馬戰隊明確,各自頂著自家主子。


    肖臨蠢蠢欲動,通過暗衛聯絡到了使臣,一來二去有了計劃。


    先是時辰再次求見,要求宋南植放人,宋南植自然打著哈哈不予準許。


    使臣回去使館後,肖臨親自來見了宋南植。


    宋南植其實很反感肖臨,要不是的確需要他的身份鉗製大梁,肖臨早就被他扔到九霄雲外去了。


    肖臨並未提出什麽過分的意見,隻希望自己能跟使臣見上一麵,希望使臣帶點東西回國。


    宋南植準了。


    現在可以明目張膽地和使臣見麵了,自然更大膽一些,偷偷去了丞相府。


    寇訊看到肖臨嚇了一跳,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膽,但寇訊又不得不顧及自己丞相的身份,對肖臨如此胡鬧更加厭煩。


    肖臨急著回國,生怕這次計劃失敗,所以前來提醒太寇訊趕緊張羅。


    寇訊安靜幾天後,突然又上表啟奏,說欽天監觀察,皇宮的東北角有煞氣的皇上犯衝,需要清理,最好這煞氣趕到北方,就能全散了。


    這一來二去,就是會了讓住在皇宮東北角的肖臨能順理成章地回大梁。


    宋南植自然明白這其中伎倆,覺得擺譜也差不多了,自然而然同意了放肖臨回去。


    肖臨得意萬分,本來應是高興地去路九見麵前吹噓一番,想起她至今下落不明,不由得憋屈一會兒。


    可哪知在肖臨即將出發回國的前一天,突然身體抱恙站起來都困難,隻好擇日再回國。


    路九見知道情況後,問言棲遲:“*?”


    言棲遲點頭:“哪能那麽容易放走他。”


    想到肖臨那德行,如今吃點苦頭,路九見心裏很是滿意。


    提審寇之明的事交給了大理寺,現如今是方元清主持了那事兒,路九見見到了關押在牢房的寇之明。


    寇之明隔著鐵欄看到路九見發狠地衝了過來:“我就知道你這賤人沒事,哈哈哈哈。”


    “禍害遺千年。”路九見隔著鐵欄泰然坐下。


    寇之明猩紅著雙眼,道:“快讓皇上放了我。”


    路九見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掩嘴笑了起來:“皇上是要治你呢。”


    寇之明頓了頓,問道:“你到底想如何?”


    “我就是想問,祝蓬怎麽死的。”路九見探了身子問道。


    寇之明突然退了回去,鐵鏈的聲音響徹牢房:“我不知道。”


    路九見麵露遺憾:“啊,那算了,看樣子你也沒什麽價值嘛。”


    “賤人!”寇之明怒罵一聲。


    路九見掏掏耳朵,緩緩起身走了,絲毫不顧忌寇之明的咒罵。


    第二日,寇訊就接到寇之明在大理寺自殺的消息。


    當他趕到時,隻剩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言棲遲推開路九見房門:“你為什麽要殺寇之明?”


    路九見放下手中的書,道:“我隻是昨日去見了他,並未殺他。他不是自殺嗎?”


    言棲遲俊眉緊蹙:“你見過皇上?”


    路九見這幾日一直來回於院子與大理寺之間,翻閱卷宗查找信息。


    “哈哈,你真聰明。”


    的確,她昨日在大理寺見到了宋南植。是宋南植放她進去看了寇之明,之後的事都是宋南植處理的,與她無關。


    言棲遲沒想到宋南植竟然這麽快朝寇家下手了,匆匆往宮中而去。


    路九見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變天也不遠了。


    寇家大慟。


    宋南植隻是象征性地下旨慰問了一番,寇訊聽得真切。他知道,這一切和路九見脫不開關係,路九見的背後有宋南植的撐腰,他知道宋南植已經容不下他了。


    寇之明一死,寇相一黨安分了不少,甚至可以說十分低調,在朝堂上基本沒了聲息。


    肖臨的身體卻遲遲不見好,使臣即使知道是宋南植動了手腳卻也沒有證據,回大梁的事隻能一拖再拖。


    路九見翻看著大理寺的卷宗,言棲遲抽走了她手中的冊子:“皇上怕是知道那筆款項在哪兒了。”


    “嗯,挺好。”路九見顯然對此不感興趣。


    言棲遲歎口氣,知道那日對她的口氣重了些,放軟語調道:“阿九,日後做事且與我商量。”


    路九見斜眼看了看他,道:“盡量。”


    拿起另一冊卷宗翻看起來。


    “阿九,我要趁此對付寇訊了,不如我先送你回宮中。”


    路九見不淡定了:“不回。”她還要來大理寺查資料呢。


    “宮裏比較安全。”言棲遲好言相勸,“寇之明的死,寇訊會歸咎於你頭上,宮外沒有宮內安全。”


    路九見耍賴:“我不回去,舍不得你。”這個理由真是強大。


    果然,言棲遲也露出了不舍的表情。


    夜晚,言棲遲留在路九見房中又是一番溫存,路九見賣力纏著言棲遲撒嬌:“能不能不要送我回宮呀?”


    言棲遲被路九見挑的邪念四起,但還是殘存著理智,按住她不安分的手:“明日我送你回去。”


    路九見不滿地翻了一個身,不再理他。


    言棲遲摟過路九見,安慰道:“即使回去了,我也能時時來看你。”


    “你就不怕皇上?”路九見冷笑著,“不怕皇上對我有漪念?”


    果然言棲遲不耐地皺眉,輕撫著她的腰:“我會與皇上說的。”


    看樣子,言棲遲是鐵了心要送路九見回去,她沒轍,隻得認。


    天蒙蒙亮,路九見就被言棲遲叫醒,朝皇宮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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