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一想到那個沒有出生的小生命,周承安就覺得內心像是被千刀萬剮著的,而且還不是一刀下去的鋒利幹脆,是要一直在他心上活剜著的了。


    此時才仔細想來,夏芸離開他之前的那段時日就有些預兆的了。情緒不定食欲下降,那時的他光顧著自己工作上的事情,竟然也沒有多做留意,乃至於就在她離開的前一天,因為覺得她是終於和他和好的了,還毫不知情的和她瘋狂的做*愛。


    他都不知道,他親手犯下的錯事有那麽多,多的都不知道到底是哪次的錯事才扼殺了她腹中的生命。


    她到底有多少愛他,乃至於愛他是完全勝過她自己,恨不得要把最好的都要給他的了。離開他後,還要獨自麵對失去孩子的痛楚,這些年,他都不知道她一個人是怎麽過來的。


    是不能多想,仿佛隻要再多一點的追根究底下去,是連著呼吸都要困難起來的了。


    周承安訥訥的想著,好一會後這才見著夏芸輕輕的翻動了□子。


    大概是終於要醒過來了。


    周承安這才猛的起來,疾步走到病房另外一邊的洗手間裏,擰開水龍頭猛地朝臉上潑水弄濕後,雙手朝臉上胡亂搓了下,又拿起旁邊的毛巾朝臉上胡亂擦拭了下,這才對著鏡子看了眼自己。


    其實他這樣胡渣邋遢的,加之方才又被冷水一激,臉上還濕漉漉的,倒也不甚明顯。他這才轉身重新走到夏芸的床前。


    也不知道她又夢見怎樣的噩夢了,此時眉梢依舊緊鎖著,臉上早已出了一層細汗。


    “痛——好痛——”他湊上去,見著她忽然無比吃力的呢喃起來,卻又像是使不上力氣,這麽綿軟的聲音卻像是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似的。


    “芸芸,哪裏疼,是傷口疼嗎?”周承安見狀早已湊上去問道。


    “承安,好疼——”大概是他出聲的緣故,她這才似乎是終於從夢魘中逃脫出來了,不過還是心有餘悸的喊疼。


    周承安此時早已俯上去,見她這樣的反應,也是擔心著她術後的傷處有什麽感染或是裂開的征兆,此時掀開薄被,無比小心的撩開她上衣的衣角,見著術後包紮的地方還是好好的,隔著輕柔的麵料,他的手心輕輕的覆在她的傷口外麵,柔聲安慰道,“我知道,你再忍會,就會好起來的——”


    “可是孩子沒了——”她一邊說著,雙手卻是下意識的去捂在自己的腹部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撞傷落下的痛處,讓她混亂間以為是沒有孩子時的痛楚。


    周承安見著她這樣用力的胡亂要朝自己的腹部抓去,也怕她不小心間碰到傷口了,早已伸手護在她的腹部上方說道,“芸芸,別這樣——”


    “我的孩子——”她忽然要努力著反抗起來,可是術後加之先前失血的緣故,是沒有多大力氣和周承安抗衡的,大約是見著自己一點都動彈不了,她這才改著去抓周承安的衣領,像是見了仇人般的喊道,“我的孩子沒了——”一邊說著,早已有豆大的淚珠自她臉上滾落下來。


    他是不用想都知道這件事給她留下的陰影,可是也是沒想到會這般如影隨形的折磨著她的。上次在天台上將她帶回他的住處醒來時,也是從夢魘中驚醒過來,才剛見了過來的顧辰韜,他記得她也是如眼前這般失心瘋般的發作了一次的,其實那時的他站在顧辰韜身後也是隱約間聽到過她說著“孩子”的呢語的,不過那時他是壓根沒有想到這方麵去的,隻當是她神誌不清時的胡言亂語或者是他自己聽偏了去而已。


    眼前他才知曉著,他在她身上種下的傷害,早已是入骨入血的折磨著她的,無時無刻。


    “芸芸,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簡直說不來其它安慰的話語,隻是一直重複著這幾個蒼白的字眼而已。


    “快叫醫生過來——救救我的孩子——醫生肯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她忽然又改口說道,說時早已鬆開原本狠命拽在周承安領口上的雙手,此時倒是無比急促的催著周承安要去喊醫生過來的了。


    “芸芸,你別這樣——孩子沒了,我們還可以再要一個,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周承安說著說著,其實聲音嗚咽的出口後都聽不清他原本要說的話語了,一邊說時早已是一把就將夏芸攬在了懷裏。


    大概是這憑空出來的肩膀才讓她覺著安定了些,她原本是還驚慌失措的求救著的,被周承安帶著體溫的胸膛攬在懷裏,下一秒,竟然也怔怔的緩和回去了。


    “承安——”他聽到她還是有些遲疑的喊著他的名字,小心翼翼的怕是一睜眼就要失去他似的。


    “芸芸,我在——”他說時微微別過腦袋來,其實也隻是親到她耳際的碎發而已。


    一小會後,見著她靠在自己的肩處,卻是沒有動靜的了。


    周承安這才無比小心的轉過頭來,原來不知何時她卻是又重新昏睡過去了的。大約是先前體力虛乏的厲害,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卻是雙眸緊閉著,已經重新睡熟過去的了。周承安見她這此倒是睡得安心的了,便又重新將她放到床上躺好,給她重新蓋了薄被上去。他自己則是重新趴在床沿邊,合眼休息了下。


    夏芸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重新入了夢鄉還是怎生的,迷迷蒙蒙的,像是再次陷入了那個永遠擺脫不掉的夢魘之中。


    夢中的她還是二十初頭的年紀,正是愛笑的年紀,偶爾被周承安惱到了,卻也是很容易生氣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喜歡上周承安的,茫茫人海中,起先不過是他的出手相救,隻是等她開始注意到他的時候,連她也都沒有意識到原來她愛這個人,是願意為他傾盡一切的。


    她最美好的青蔥歲月她的身體她的感情,她的一切,都這般毫無保留的把一切都掏給了他的。


    所以當她從隻言片語裏推斷出他在外麵有了其他的女人時,不啻於青天白日下的晴天霹靂。


    她雖然愛的這般卑微投入,可是她也有她的驕傲和底線。


    從公司裏親見了林姝的存在後,她才一回到兩人的住處就開始打包行李的了。她是離開的足夠倉促的,甚至都還沒有親口聽他的解釋,就已經在心裏先將他判了死刑的。


    因為和他在一起後,她是無比相信著他,這方麵的事情根本是連一丁點的念頭都沒有過的,此時驟然知曉了,才會愈發覺著晴天霹靂般的難以接受著。


    那時的他是覺著她蠻橫無理乃至於都有些無理取鬧的。


    因為她是根本連一句抱怨的話語都已經懶得和他開口的了。


    可是他怎麽知道,她那時的率先提出分手,不過是想著在他麵前將僅存的一點顏麵留給自己。因為她已經是輸的一敗塗地的了,如果連最後那麽一點的顏麵都要當場揭開下來,聽他說著他是早已經不喜歡她了的話語,無論如何,對她都是過於殘忍的事實。


    這樣的話語,還不若由她先開了這個口的。


    至少,表麵上她還沒有到一敗塗地任人玩弄股掌之中的地步。


    果然,她先說了分手的話語,他給她的卻也沒有多餘的解釋,隻是一句先冷靜一段時日的答複,這樣的答複,倒也符合他一貫的行事作風的,可是正在氣頭上的她是愈發篤定了他的罪狀的了。


    從住處裏走出來後,她是隻帶了自己的一箱衣物和一台電腦而已,那時的她也還是在公司裏實習,發的實習工資少的可憐,而且還要壓一個月的工資,身上全部加起來也隻有幾百元而已。


    從樓道裏出來後,外麵還下著暴雨,她起先完全是憑著一口氣走出了小區的,一直走到小區外麵,才意識到自己早已淋得像是落湯雞似的,迎麵澆築下來的大雨沒一會在她臉上傾注而下,乃至於連眼睛都很難睜開來,手上的行李箱也早已被雨水淋得濕漉漉的。


    為著他的緣故,先前她是和家裏都已經賭氣鬧開的了。


    世界之大,她站在小區門口,望著外麵飛速經過的車子將路上的積水濺的嘩啦啦作響,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家可歸的恐慌。


    她一個人漫無目的的拖著行李箱,沿著小區外麵的人行道上,漫無目的一直走下去。


    她也不知道她要往哪裏走去,可是就是不可以停下來,畢竟這樣她還是有事情在做著,才不會去想到就在前一刻,她是已經和周承安分手了的這個事實。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街道上喬市的路燈不知何時都已經亮了起來,隻是暴雨下的路燈相比往日也是迷蒙昏黃多了的。


    夏芸不知道她還要走上多久,她也不知道該到哪裏去避雨留宿一晚的,直到覺著包裏的手機再響。


    即便是這麽滿心失望的了,她還是有那麽一瞬間的誤覺,興許是周承安突然的回心轉意,親口和她說著這一切不過是個陰錯陽差的巧合而已,他求她,求她和好求她回去的了。


    她這才隨手放下行李箱,忐忑又有一絲竊喜的去拿了手機。


    不是周承安,是她媽媽。


    夏芸起先是還硬著心腸沒有去接媽媽的電話,她要怎麽說,這個她甘願為之和家裏決裂的男人,在今天是和她分道揚鑣的了。


    可是電話一直在響,她這才回想起來,她都已經倔著脾氣已經近一個月沒有和家裏聯係的了,興許家裏出了什麽事也難說。


    這麽一想,她這才去接了電話。


    她原本是還想著要和家裏報平安的,媽媽接起來,早已在電話那端有些埋怨的說道,“芸芸,這麽久也不曉得要打個電話給家裏。”


    “媽,對不起——”夏芸心頭其實也是歉疚的很,為人子女的,她是連基本的孝道都沒有盡過的,眼下早已開口應道。


    “父女哪有隔夜仇,媽今天打電話給你就是和你說下,你還是先打個電話給你爸吧,他雖然是固執了點,不過是依著他的目光,覺得承安的城府太深,不適合你這樣沒心眼一根筋的人,這不也都是為了你好,又不會害了你的。你爸這陣子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的,其實我知道還不是擔心你的事。你要是實在做不到的話,就表麵上附和下他的意思。你爸的脾氣我是最清楚的,等再拖上一二年,時間久了他自然會默認同意你兩的事情的,犯不著就為了這個事情連家也不回電話也不接了,你這樣,媽不是白生了你這個女兒——”


    大概是見著夏芸在電話那端一直不響著,她媽媽便又繼續問道,“今天的雨倒是下得挺大的,你現在在哪裏,怎麽聽起來你那邊雨聲特別響,有帶傘出門的吧——”夏芸媽媽還沒說完,夏芸終於憋不住哭了出來。


    這天底下為人父母的,即便子女再不孝順再忤逆他們的心意,還是要毫無保留的噓寒問暖的。


    夏芸哭歸哭,也怕媽媽在電話那端擔心,下一秒早已是掛了電話,一個人蹲在路口邊上放聲大哭起來。


    她媽媽在電話那端是聽到了夏芸的哭聲的,又見著電話被掛掉了,自然是擔心的很,隨即又打了電話過來。


    夏芸沒有接,那電話便一直在響。


    夏芸是盡興大哭了一場後,這才猶疑的重新接了媽媽的電話。


    “芸芸,怎麽了?”她媽媽還來不及責怪她,卻是早已在電話那邊憂心忡忡的了。


    “媽——”夏芸原本是覺著情緒發泄過了不會再哭的了,未料到才說了一句,心頭的委屈又毫無預兆的翻湧上來,又是重新哭開來的了。


    她在周承安那裏受的委屈,是隻有生她養她的媽媽才可以傾訴的。


    “是不是和承安吵架鬧別扭了?”夏芸媽媽一說就被她給說中了。


    “恩——”因為剛才大哭過的緣故,夏芸應時還泛著濃重的鼻音的。


    “小年輕吵架鬧別扭也是正常的,這麽大雨天的,你該不會是在外麵淋雨吧?”夏芸媽媽想起夏芸這邊嘩啦啦的雨聲,還有外麵呼嘯而過的汽車喇叭聲,繼續追問道。


    “恩——”夏芸還是委屈的應道。


    “傻孩子,還不趕緊回家來,你現在在哪,要不要媽過來接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回來就好了。”夏芸這才低聲應道。


    “這麽晚了,打得到出租車嗎?要不你告訴我你在哪裏,我趕緊過來——”夏芸媽媽還是很不放心的。


    “媽不用了,我自己回來就好。還有——爸——在家嗎?”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要麵子是吧?”夏芸媽媽也是嗔怪了下,不過也是知道女兒的心思的,下一秒又接上去說道,“我會在家門口等你的,回家後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


    “哦。”夏芸這才輕抽了下鼻子,不過相比先前的舉目茫茫卻又無家可歸的惶恐,此時這才安定了點的。


    不過畢竟是雨天,出租車相比平時卻是難攔得多了。夏芸一直耐著性子等了快近半個小時,這才好不容易攔到一輛出租車。


    等她到了家裏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平時夏建新和張燕萍都是很早就睡覺的了。不過因著要等夏芸回來,夏芸媽媽張燕萍是一直等在門口,好不容易盼到出租車到家門口,她這才迫不及待的出來迎接。見著淋得落湯雞似的夏芸,張燕萍也是又氣又惱的,才一見了就責怪道,“再沒錢,也不好去買把傘擋下雨的?”


    “媽,對不起——”夏芸此時也是有些尷尬的,畢竟待會進去就是要看到爸爸的,她此時心裏還是很忐忑的。


    “趕緊回來洗下澡,別感冒了!”張燕萍早已接過來夏芸手上的行李箱,一邊催著夏芸早點進屋。


    夏芸剛進去,張燕萍早已去拿她平常在家穿的睡衣,趕緊催她先去洗澡的了。


    等夏芸洗好澡出來時,未料到夏建新不知何時已經坐在客廳裏了。


    “爸——”夏芸這才硬著頭皮喊了一聲。


    “快點去吃飯吧,我和你媽等到現在,也餓了。”夏建新說時自己卻是朝餐桌那邊走去,他這樣不露痕跡的說道,其實就已經是默認不生夏芸的氣了。


    正熱好菜端出來的張燕萍見夏建新都已經和女兒搭話了,便知道夏建新也是沒有再生夏芸的氣的了,她這個和事老也是難得鬆了口氣。


    吃飯時,張燕萍見夏芸和上次一比,臉都瘦了一圈,她自然是格外的心疼女兒的,不等夏芸碗裏的菜吃完,又夾了大筷過來。


    夏芸其實胃口也不是很好,不過也是不好違背老媽的心意,也隻得硬著頭皮吃了起來,倒是夏建新留意到了,在一邊提醒道,“這麽晚了吃太多對消化不好。”


    被他這麽一提醒,張燕萍才沒有繼續給夏芸夾菜的了。


    吃好飯後,夏芸這一天下來也是身心俱疲的很,便回自己房間裏睡覺去了的。不過幸好年輕底子好,先前在雨中淋了這麽大半天的,睡前張燕萍泡了杯板藍根給她喝下,第二天一覺醒來,倒也沒見著感冒。


    夏芸的家離市區那邊還是有點路的,因為還要去上班,每天都得擠公交,到一個站點後還要再換一班次,她便也開始早出晚歸的日子了。


    隻是一段時日下來,張燕萍見著夏芸還是悶悶不樂的,夏芸以前的性子是屬於沒心沒肺的那種,碰上一點的小事便能笑上半天,雖然夏建新有時候隨口說夏芸這樣出去在外的話太沒有樣子了,可是見著夏芸這次回來後,卻是再也沒有聽到隨意的事情便能咯咯笑開來的,他們夫妻兩人也是在心裏幹著急。


    張燕萍尋了個周末,湊巧夏建新也沒有家在裏,她便單獨和夏芸談心了下。


    “芸芸,氣也氣過了,你如果還是喜歡承安的話,如果覺得礙於麵子不好開口的話,你把他號碼給我,媽來打電話給他,讓他過來接你回去。”張燕萍是看出女兒的心思的,她也沒有夏建新想得那麽久遠,隻想著夏芸要是真的喜歡的話,小年輕間的別扭矛盾也是要及時化開的,免得拖下去不好收拾的了。


    “他都沒打電話給我,媽你就不用打電話給他了。”夏芸應道,其實說這時,她的臉上也是現出極為落寞的神色的。


    雖然那時她是一怒之下就說出了分手的話語,可是回到家裏,開始冷靜下來回想的時候,她其實也懷疑著那時的自己是不是太過於衝動了,衝動的都根本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可是即便是她一時衝動犯錯的了,若是他真的問心無愧的話,就一個電話或者一個短信,都可以事後向她解釋的。


    可是什麽都沒有。


    她回來後,周承安便像是斷線的風箏,杳無音信的了。仿佛先前纏綿相愛的時光,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般的久遠起來。


    “他這陣子大概是工作最忙的時候,再等一陣子再說吧。”夏芸也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隻是模棱兩可的應道。她這樣子,還是不教自己死心的。


    總還自欺欺人的幻想著,他是真的忙的昏天暗地,所以連這麽一點空隙的時間都沒有。等到他空下來了,定然是會給她一個解釋的。


    可是越等下去,多一天過去,她的心是愈發的絕望起來的了。


    最最教她絕望的不是周承安的杳無音信,而是明知道他這樣決絕的態度,多一天過去,她卻是愈發的懊悔起來,懊悔自己當初的衝動,懊悔自己不分青紅皂白就這樣說了分手的話語,她絕望的是明知道他是真的不喜歡她的了,而她卻還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這才是最最教她覺著無計可施的。


    張燕萍也是愈發覺著女兒的不對勁的了。周末就一個人宅在家裏,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事情,鬱鬱寡歡的,一發起呆來就是大半天。她這個年紀,本該是在外肆意瀟灑的年紀,不料年紀輕輕的就這樣死氣沉沉的,她也是愈發著急起來。


    因為夏芸住在家裏,畢竟是開始工作了的,也有親戚張羅給她介紹對象相親的。張燕萍見著夏芸的反應,大概是和周承安是真的鬧翻沒有回旋之地的了。她便也想著讓夏芸去相親看看興許能早點走出分手的陰影,有親戚介紹的便也一口應答下來的了。


    未料到回家才和夏芸一說,她卻是一口回絕掉了的。不管對方條件如何優越,她其實連聽下去的耐心都沒有,就毫無回旋的拒絕掉了的。


    張燕萍也是對夏芸毫無辦法,再過了幾天後,倒是夏建新先提議的,聽別人說出去旅遊下可以散散心,芸芸最向往有海有沙灘的地方,以前不是老喊著全家去南方的海濱城市旅遊的,以前我們都舍不得花錢,現在芸芸大學也畢業了,也沒必要再這麽省吃儉用,要不然就讓芸芸向公司請個長假,咱們一起陪她出去旅遊散散心。


    他這個提議和夏芸一說,夏芸也是難得一口應答下來的了。


    夏芸去公司最後一天上班的時候,夫妻兩便在家裏收拾東西的了。訂的是明天一早的飛機,他們兩口子生平還是第一次坐飛機第一次去這麽遠的地方,準備工作也格外的充分。


    隻是夏芸晚上回到家裏的時候,卻開口和張燕萍說道,“公司裏還有點事,我要晚一天過去。你們明天先過去吧。”


    “什麽要緊的事,交托給其他同事不行嗎?機票都已經訂好了。”夏建新問道。


    “是我跟進的事情,一時間也不好交接。我後天就會過去的。”夏芸隨口應道,不過相比前陣子的鬱鬱寡歡,今天她倒是突然的充滿活力回來的了,眉梢間也難得見著幾分喜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公司裏碰到什麽開心的事情了。夏建新夫婦兩見著夏芸好歹是有幾分精神回來了,心頭已經有點放心回去了,便也點頭同意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夏芸也就是今天去公司請假時,偶然聽到女同事在聊懷孕中獎的事情,其實她旁邊的女同事也是自己拿了試孕紙去測的,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夏芸昏頭漲腦間也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例假也已經有近三個月沒有來的了。而且這陣子食欲不振又是困乏的很,偶爾聞到腥味的食物也有作嘔的衝動,想來和那個懷孕的同事的反應如出一轍。


    她這猛地打了個激靈,早已走出公司到最近的藥店裏買了試孕紙,再到洗手間裏去測試了下。


    結果都是顯示著有兩道紅線的。


    她也怕其間出差錯,還特意試了好多張,每張都顯示著兩道紅線的。


    她心頭是大慌亂之下,卻又無端有大驚喜上來。


    她不知道有多感恩腹中的小生命會在這個時候到來。


    因為此時都已經是傍晚了,夏芸心頭狂喜過後,卻也沒有打算晚上去找周承安的,她也知道爸媽省吃儉用了一輩子,從來沒有舍得花錢出去旅遊過一次,她也不想大亂爸媽的計劃,如果事先知道她不去的話,爸媽鐵定是也不願意出去旅遊的了。所以她回到家時,便推脫公司有事,要讓爸媽先過去,自己則是要晚個一天再過去的。


    她是準備著第二天去找周承安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周末某空的人品難得爆發了下,明天又要上班,真是個憂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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