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一想到以後也許再也不能跟那倆一起練功或是鬥嘴了,心裏還是很不舒坦的。我覺得我倒不是怕死什麽的,反正我也不懂那是什麽意思,隻是覺得很不甘心。


    “行了,都別瞎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什麽都沒有發生就是最好的結果了。若是真的要有什麽,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白夙是第一個沉不住氣的人,他一開口,原本就害怕的塗邇也跟著開口打氣了:“就、就是!那什麽,什麽土來水淹,相生相克,沒關係的!”


    聽了他那話,我就樂了:“哈哈哈,什麽土來水淹的啊,人家那句是說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相生相克呢。你明天還是別做光顧著數學了,不然等開學了,咱們語文老師估計都要被你氣哭了。”


    白夙也樂嗬嗬地說道:“就是,明天開始咱們來背唐詩三百首吧。誰背不出來,誰就被罰洗碗和倒垃圾一天。”


    “哈哈哈,這個好,我同意!正好我可以清閑下了~”


    “你們……哼!反正我不倒垃圾!”塗邇知道說不過我們,嘟囔著,翻了個身就躺下去了。


    我跟白夙也不打算繼續逗他,天色也很晚了,是該趕緊睡了,明兒還早起。隻不過在睡之前,我把那個掛飾拿給了白夙,後者接過東西,一臉不解地看著我。


    我說:“這個東西說實話,你也知道,它不是我的。我說過的,這是我今天下午在門口撿到的。我估計不是那個混蛋的,就是那個黑衣人的。原本這應該是我來保管的,不過我這裏已經有一塊玉了,塗邇那兒也有,所以我想把這個拿給你。”


    白夙拿著那個掛飾,臉有些微紅,我知道他很喜歡這東西,隻是覺得很不好意思:“可是,這個……這是別人的東西……”


    我用手撥了一下上麵的玻璃珠說道:“我知道那是別人的東西,反正爺爺說了讓我們好好保管。那放在你那兒,跟放在我這兒,也沒啥區別,你就留著吧。有人來要的話,咱給他就是了。以後我等我有錢了,我再買一個送你。要是沒人來要的話,那你就一直留著吧。反正沒人要,扔了也怪可惜的。”


    白夙聽了臉通紅地愣在那裏,我笑嘻嘻地看著他,就等著他說句啥好聽的,來感謝感謝我。


    結果那娃憋了半天,突然冒出來一句:“哥不搞基!”


    我怒!這特喵的都什麽鬼?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閉嘴吧你!小爺我也不搞基好麽!真是好心沒好報!你愛要不要,不要拉倒!給我還來!快還給我!”


    “嘿嘿,我開玩笑的,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嘛~哎、哎,你別搶啊!……啊!要斷啦,真的要斷啦!我說你快放手啊!你快給我放手!”


    “唔……”


    這可惡的家夥,他居然還敢踹我!雖然他是踹在肚子上的,並沒什麽大的傷害,可是很痛誒!


    “嘿嘿,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錯了,真的錯了!請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小的吧!”


    白夙看著我那張因為疼痛糾結起來的臉,以及我那幽怨的小眼神,趕緊道歉。


    他那一下雖然沒用力,但是那家夥的腳很硬啊!就跟被用板磚了拍一下一樣,雖然沒怎麽用力,但是還是很痛的好吧!


    “哼!”翻過身,懶得理他。


    “……謝謝你,真的。”過了一小會兒,身後傳來白夙小小的聲音。


    這有啥好謝的?又不是真的送給他的,隻是讓他保管。不過,我沒回答他,隻是用腳輕踹了他一下。其實我一開始想留下這東西,就是想送給白夙的。


    畢竟他算是有恩於我,而且他的小匕首被我給毀了。


    雖說當時的情況比較緊急,我也不是故意要弄壞的。即便是後來我爺爺重新給了他一把小匕首,但是我知道他還是喜歡他原來的那把。


    雖然他沒說,但是我知道他很難過的。因為我曾經看著他不止一次,拿著那把幾乎看不出原型的小匕首愣愣地出神。


    我想那大概對他來說挺重要的,所以就更覺得虧欠他了。隻不過我們這窮山溝裏,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我也沒有可以拿得出手送給他。


    今天下午我把那掛飾拿出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他挺喜歡的。後來塗邇還悄悄地跟我商量了一下,他也希望我能把這個掛飾拿給白夙,哪怕隻是暫時保管也是好的。


    還是那句話,這東西咱們也不是偷來的,也不算是白占的。假若失主來尋了,肯定二話不說就得還給別人。但是假若沒人來找,我真的打算自私一把,把它留給白夙。


    所以就算塗邇不說,我也是要把它拿給白夙的。


    之所以要問過爺爺,一是這種貪小便宜的事情,我以前從沒做過,真挺心虛的。二是萬一這東西是那個混蛋留下來的,萬一那上麵有什麽不好的東西,那我豈不是害了白夙?


    好在白夙也不介意我說讓他保管,今後還要很有可能還給別人的話。


    躺床上的時候,我認真想了想。今後要是真的有錢了,我還是會實現我說過的話。那就是給白夙買個他喜歡的,很貴的好東西,來彌補他。


    畢竟那掛飾,算是借花獻佛,還是暫時性的,做不得數的。


    一晚上都在想著成為有錢人這麽俗氣的理想,其後果直接導致我晚上做夢,都夢到了我成為了我們村裏最有錢的。


    但是,好景不長。


    前一秒我還笑嘻嘻地看著存折,後一秒那個混蛋就出現在我麵前了。居然當著我的麵,把我的存折給燒了!我真是欲哭無淚啊!


    這特喵的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做個夢都不能讓我舒坦點?!


    托這個夢的福,我鬱悶了好幾天,接著就開學了。


    我們仨都比平時還要起來得早,隨便吃了點,拿上東西就出門了。說起來,這學期有個好處,就是咱們村兒通車了!


    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坐公車,內心有點小激動!


    到了村口看了一眼,一輛比小麵包車略大的車停在村口。旁邊還立了一個歪歪斜斜的牌子,上麵寫著“公交站”三個字。


    這車據說一個小時才發一輛過來,為了能感受一下這對我們來說很新奇的東西,我們提前起床了,也確實是第一批坐上車的人。


    等到了縣城裏,這悲劇就產生了。


    要知道,平時從村裏到學校,走得快也是接近兩個小時,走得慢那就無限延伸了。沒坐過汽車去縣城裏,所以這時間估算得太早了。


    校門這時候雖然開了,就算沒開,也可以讓守門的大爺幫忙開一下。縣小就這麽幾十號學生,他早就眼熟完了。但是問題是教室門沒開啊!甚至連教學樓都沒開門!


    我們仨隻能苦兮兮地坐在教學樓前的操場上,默默地啃著早餐。啃完麵包,又在操場不起眼的地方,練了一會兒工夫,才終於看到教室裏的燈亮了起來。


    第一天上課,感覺好像第一次進學校學習一樣。看來假期太長了,連上學的感覺都遺忘了。想想這個假期,還真是發生了不少事,一點兒也不平凡。


    因為這是最後一年,下學期結束,咱們就可以從縣小畢業了。所以這才剛開學,老師們也沒講什麽課本知識,就強調了一下關於考初中的事情。


    我倒是覺得無所謂,不管是考哪裏都行,但是咱們班主任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全班都報考鄰縣的初中。課後跟白夙他們商量了一下,主要是跟白夙說了一下鄰縣初中在哪兒。


    鄰縣的那所初中是這附近唯一的一所初中,而且聽人家說那邊的初中裏,有好幾個老師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而且都是從大城市過來的咱們這兒的,聽說他們都是參加了什麽支援什麽教育的。


    總之,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鄰縣初中雖說在隔壁縣,但是也離家近啊!我們仨都覺得就光憑這一點,這初中就非它不可了。


    “溫羅子你們想考鄰縣初中啊?那麽破爛的學校,也確實挺適合你們這些窮酸鬼的。我聽說從那裏麵出來的人,都是社會的垃圾。要是你以後變成了垃圾,我一定繞道走,免得沾上你的臭味兒,回家還要洗衣服。”


    身後傳來一個流裏流氣且陰陽怪氣的聲音,我歎息了一下。太久沒回到學校了,我都快把這貨給忘記了。


    “鄭麻子,你又想怎麽樣?要打架的話,放學留下來別走,小爺我不怕你!”我轉過去對著我身後的那人說道。


    鄭麻子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扯著一臉惡心的笑容說道:“嘿嘿,爺可不打算繼續考鄰縣那所破初中,跟你們這群窮酸鬼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令爺覺得無比的惡心。”


    我聳聳肩,懶得理他。這鄭麻子原名叫啥我不記得了,也沒打算記住。那人長得挺胖的,就跟那藍色的叮當貓似的。


    可惜了,這貨一點兒優點也沒有。除了招人討厭這個特長外,一無是處。


    滿臉的麻子,性格也是欺軟怕硬的。


    他仗著他爸在縣小當副校長,在學校裏沒少做橫行霸道的事兒。之前也不知道他哪裏打聽來的塗邇的事情,整天揪著塗邇從小就沒媽的事兒欺負他。


    被我狠狠地揍了好幾次,終於學乖了一點點。那就是不拿塗邇說事了,就像我跟他說的那樣:“有什麽事兒,有本事就衝我來!”


    整天圍著我尖酸刻薄地炫耀或嘲諷,小爺我從來都不理他,沒那心情。順便還可以鍛煉一下情操,我覺得我現在聽著他廢話時的平靜的心態,都快趕上古代賢者了。


    今兒他又在哪兒嘰嘰歪歪地說了一通廢話,我也不想理睬他。等上課鈴響了,那貨自然就老老實實地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要不你跪著求爺,爺可以大發慈悲地帶你去城裏麵兒見見世麵。你是不知道城裏有多好玩兒!什麽動物園啦,遊樂場啦,爺可以保證你去了一次就舍不得回來了!怎麽樣?想來嗎?”


    鄭麻子也不在乎我理不理他,自顧自地說著。可白夙跟我不一樣,他聽那鄭麻子的廢話,聽得青筋暴起,看樣子是想站起來海扁鄭麻子一頓了。


    我拉著白夙握成拳的手,把剛剛讓塗邇跑去買的新作業本塞給他幾本。然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跟塗邇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因為快上課了。


    鄭麻子看到了我的舉動,也知道白夙看他很不爽,因為那娃離開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說你這個假期過得還挺滋潤的嘛~你這又是上哪兒去撈了一個小跟班回來?莫不是因為怕爺開學收拾你,所以跑去請的外援?爺很好說話的,你給爺跪下磕幾個響頭,叫聲爸爸,爺就原諒你怎麽樣?”


    我還是懶得理他,這種人就是書裏麵寫的典型的小人,慫得很。


    罵他,他臉厚沒感覺。打他,他惡人先告狀。啥本事也沒有,就知道嘴上逞能。翻來覆去連罵人的話,都隻會那麽一兩句,真是令人無奈啊。


    對付這種人,唯一的方法就是: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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