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出現在前廳的餐桌上時,眾人都有些驚訝。現在國公府上下誰不知道白蘇要被沉老國公送去別院了,至於原因大家都是不知道的。


    沉二夫人很是不滿白蘇的出現。“白氏,這去別院的馬車就要到了,你怎麽不去收拾收拾。”白蘇一笑。二夫人就是這麽迫不及待。


    不一會兒,下人通報說是馬車已經在門口候著了。沉老國公皺了皺眉,看向白蘇。白蘇起身,不帶任何留戀的走了出去。


    一輛裝飾的馬車穿過熱鬧市井,最後停在了外郊的一座不小的宅子裏。“大少夫人,別院已經到了。”聽到馬夫的通報,白蘇拉開車簾,別院的眾人已經在哪裏等候已久。“大少夫人,你可來了。我是別院的王管事。”別院王管事的說道。


    白蘇點了點頭,又打量了幾個丫鬟和小廝。一個機靈的丫鬟馬上走了過來,扶著白蘇下了馬車。


    在別院住下的白蘇開始了深居簡出的生活,隻是總有一些不平靜的事情發生。比如這一向僻靜的外郊居然出現了許多不明人士。你見過拿著鋤頭不幹活的莊稼人嗎?你見過一個少有人煙的外郊到處是新建的房屋嗎?這一切都不是偶然。白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懷孕太敏感了,她每天都感覺別院被一股殺氣包圍著。


    “夫人,現在已經是吃飯的時辰了。我現在給你把飯菜端進來?”丫鬟薄然的聲音讓白蘇回過神,點了點頭。薄然是王管事叫來照顧白蘇的丫鬟,倒也是個處處為白蘇想的主。不一會兒,薄然就叫了幾個丫鬟把菜色端了上來。白蘇看了一眼有些清淡的菜色,心裏很是滿意的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大少夫人,你今天吃得比昨天多了。”薄然歡喜的說道。塗了幾天傷藥,白蘇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白蘇放下碗筷打趣道。“必須把前幾天的份吃回來不是。” 薄然收拾著桌子。“大少夫人真愛說笑。”薄然聽聞大少夫人要來別院小住時,還以為身為國公府長媳的大少夫人一定是個難以相處的,不想不僅好相處還是個平易近人的。


    沉天一進別院就看到白蘇坐在院子裏的竹椅上,身旁環花相繞,好不自在。“你倒好悠閑。” 白蘇有些驚訝沉天的到來,他不是應該在國公府裏左擁右抱和美妾纏綿嗎?“怎麽?你的傷還沒有好?”沉天微微皺了皺眉。白蘇正好不想搭理沉天,就點了點頭。薄然在一旁很是奇怪,大少夫人的傷明明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啊!


    “這裏風大,坐在這裏幹什麽?你這個丫鬟也是個擺設?”沉天再嘴上怪罪著薄然不看護好白蘇,又連帶著提上了展歌。白蘇起身,是不是擺設,也是你們國公府的丫鬟。薄然向沉天認了個錯,連忙跟上白蘇。卻被身後的沉天斥責了下去。 一走進白蘇的屋子,沉天發現白蘇正躺在窗戶旁邊的貴妃椅上,一副很不想搭理他的樣子。沉天有些煩悶,他這個做相公的就這麽招她不待見了?走了過去,一把捏住白蘇的下顎,仔細的看了一下白蘇嘴內的傷,還是有些血肉模糊。他哪裏知道,白蘇剛剛又自殘的用牙齒往舌頭上狠狠的咬了幾下。


    “我給你上點藥。”說完也不顧白蘇的感受,拿出了一個小玉瓶,倒了一些粉末在白蘇口內的傷口上。沉天還是皺眉,白蘇的傷,明顯就是她自己咬的,可是他就是想不明白,她怎麽會這麽做?那天白蘇出府到底遭遇了什麽?


    白蘇打掉沉天捏在自己下顎的手,她這個相公就這樣,憐香惜玉用的總不是時候。剛剛藥物撒在傷口上,白蘇馬上就感覺舌頭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馬上消失了。看來,這沉天找來的藥物確實不凡,比她在西廂帶過來的那一箱子瓶瓶罐罐管用不少。


    沉天僵硬著收回手,背在身後。“白氏,你到底得罪了誰?”白蘇心裏一緊,沉天這話時什麽意思?“你可知道,這別院外可有好幾波人馬守在哪裏。”沉天接著道到。


    白蘇看向沉天,如果沉天沒安排人守在別院外麵,又怎麽會知道有好幾波人馬守在別院外麵?看來沉天今天不止是給她送藥的,而是接著關心她的名義來套話的。白蘇得罪了誰?她自己心裏明白著。她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她會因為沉天是她相公就一一道來嗎?她會說自己以前和西文帝有過男女私情,所以就算她嫁到了國公府德惠皇後不願放過她?她會說上次出席易府的喪事把很是護短的易大夫人惹怒了嗎?她難道還會把前一陣子把她受傷的經過說出來?沉天是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了,很是把她給看輕了?至於其他的,白蘇相信沉天自己心裏也清楚。


    皇宮的水深,白蘇是知道的。國公府的水也深,是白蘇沒有想到的。


    “西廂的錦衣衛撤走了。”沉天又說道。白蘇一笑,西文帝派來的錦衣衛真的是為了守她那十裏紅妝的嗎?當然不是,白蘇可以肯定,別院外麵就要錦衣衛的身影。沉天說的幾波人馬,有要殺她的,也有要留她的。


    沉天看著白蘇不答話,卻也因為白蘇的傷也不好怪罪。


    白蘇依舊躺在貴妃椅上,看著窗戶外麵。別院的地勢極高,一出院門就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京城。所以和別院相鄰的一座山頭就是易家的祖墳,白蘇一抬頭也能清晰的看到和別院大小的宅子和幾座不小的墳墓。白蘇當日在來別院的馬車上就馬夫說易少將軍在易府祖墳旁的別院為父母和兄長守孝。


    王管事過了一會兒,走了進來這才打破了屋裏的尷尬。“大少爺,你來了,怎麽沒人通知小的。”沉天揮了揮手,顯然不想聽王管事廢話。“嗬嗬!大少爺來,小的有些激動了。大少爺可是來看夫人的?”沉天點了點頭,難道還是來看你的不成?“那小的先下去了,有什麽事,大少爺吩咐一聲就是了。”說完王管事識相的走出了白蘇的屋子。這大少夫人的房間,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管事能隨便進的。


    沉天見白蘇依舊不願搭理他,他還就跟她杠上了。她不願意見他是吧?那他就愛在你麵前晃悠。沉天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一會兒看看這兒,一會兒摸摸哪兒。白蘇不守影響的繼續看著窗外。 “那幾座孤墳,你看著不寒磣?”沉天話一落就走了過去將窗戶關了。白蘇怒瞪沉天,他能不能消停一會?


    沉天當然不能。“你可要期盼著,我好好活著,不然你就和易府那三位少夫人一樣守寡了。”沉天一說起胡話來,那可是什麽都敢說。


    白蘇指了指不遠處掛著的白色裏襯,意思是,你死了正好。


    “芙兒,和傾城過幾日說要來看你。你好生招待著,她們沒有一片心意,也不會跑到這荒郊野外的看你。”沉天說得好像雲姨娘和傾姨娘對白蘇那是姐妹情深。白蘇可不願意聽,這些個沒有邊際的話。雲姨娘和傾姨娘一同來看她?不是來看笑話,就是來給她添亂。白蘇都不知道美妾和正妻哪裏來的相處甚好。


    沉天又是嘮嘮叨叨了許久,傍晚的時候才離開。


    薄然還以為沉天將她趕下去是為了和大少夫人好好相聚。“大少夫人,我看王管事剛剛才將大少爺送出院門呢!”白蘇點了點頭,指了指肚子。薄然反應了過來。“大少夫人,你餓了?”白蘇確實餓了,本來就吃得不多,現在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薄然貼心的給白蘇端了些湯湯水水的東西。薄然有些不明白,大少夫人嘴裏的傷明明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嗎?怎麽大少爺一來,就又跟前幾天差不多了。白蘇吃完飯,薄然遞給白蘇漱口水,白蘇含了一下就吐了出來。哪知薄然拿出了一隻小藥瓶,正是沉天下午給白蘇用的傷藥。看著薄然一副大少爺對大少夫人真好的樣子,白蘇不好拒絕。薄然麻利的給白蘇上完藥。“大少夫人,這藥是大少爺走時給我的,說要我一天給你擦抹三次,不到一周,你嘴裏的傷就能好。”薄然討好的說道。在薄然看來,大少爺對大少夫人可好了。


    白蘇在心裏歎了歎。沉天這個衣冠禽獸,就能騙騙心思單純的薄然。她嘴裏的傷,如果不是沉天的突然到訪,她能又自殘的傷上加上?


    屋外,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蒙蒙細雨,過了一會便是傾盆大雨。


    “大少夫人,這晚上的山路本來就不好走,現在還下大雨了。也不知道大少爺到國公府了沒?” 薄然擔心道。


    沉天的確還沒回國公府,在和王管事寒暄了一會,沉天又在一處不大的院子停留了一會兒,這兒正是沉天安排在別院外暗衛的住處。聽了暗衛報告了白蘇最近都幹了些什麽,問了下周邊的不明人士都是哪裏派過來的,最後有又吩咐了些事。剛剛想回府,天色因為暴雨,這下全然黑了下來。沉天隻好迎這黑雲和暴雨硬著頭皮走了一段路,最終還是折了回來。暗衛的住處,沉天是斷然不會再哪裏歇息的,當然是折回了別院。


    白蘇聽聞沉天又回別院的消息已經洗漱完正要歇息了。示意薄然去門外迎著,自己就躺在床上了,卻也是久久不能眠。


    不一會兒薄然就迎著被雨水淋透衣裳了的沉天進了屋,進屋的時候,薄然忙著伺候沉天也就忘記把門帶上了。這下涼氣就順著打開的門吹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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