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夜明珠是晚間綻放光彩的寶貝,那麽這塊珠狀的珊瑚石都就是‘陽光下的璀璨’。”


    陸玨作為大師兄,早比其他的師弟師妹們要下山,雖多做在附近城鎮的采購工作,但也算是了解甚多,尤其是有關奇珍異寶。據他所了解,近年來所得知的珊瑚大多數都是形成紅色,少有還隻是淡黃,紫色的珊瑚倒是頭一回見。


    “袁少爺,你打算....”殷蕭遠好死不死地想要開口詢問,結果....


    “閉嘴。”


    堵了個千拐百轉十八彎,吃了個閉門羹自討沒趣。


    孟琪又看了一眼陸玨,可是對方至丟下一句提示之後就開始擺譜裝深沉,搞得她一個商量對象都沒有。


    頓了頓,還是退而求其次,往被自己冷落的殷蕭遠身邊靠了靠,但神情依然高傲:


    “你是行家,你估計一下....它的價錢。”


    ‘行家’配合地看了看他的旁邊四處張望,疑似尋找中。


    “....”半天沒動靜,瞟了一眼旁邊,她忍著恨不得再一次把劍架到他的脖子上的衝動,用手動了動他,卻意外的手背貼手背。


    “.....你是在跟我說話?”


    “不然我旁邊杵了根樹杆嗎?”


    “哦~~”


    “哦什麽哦,我讓你估價,不是陪我聊天。”


    “.....哦。”


    孟琪整個人的感覺都有點不太好了。


    “令兄也說過,此珊瑚石的價格堪比夜明珠,而夜明珠如今在坊間的賤賣價格不過也上百餘兩,但它真正的價值至今還未曾被估計出來過。普通人家自是買不起,富裕人家中也是難得一見.....這麽說來,倒是贗品的存在可能性更高些了?”


    他眼中的精光一閃,好像在為自己發現了什麽而興奮,然對方隻是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就轉過頭不作多回應,不由地又降低了一回他的熱情。


    她認真地聽殷蕭遠廢話了半天,結果隻是知道了一個可能為贗品的價格。


    無語了....


    搞不好這家夥偷東西的眼光也不怎麽樣。


    三個各自偽裝的家夥混在人群當中都不做一點交流,喧鬧的人群當中特顯突出,可感覺好像又很是自然。


    ......


    不懂行的人,看著真的很無聊。


    “無法正確估價的珊瑚石,堪比夜明珠的寶貝,最後隻值五千兩銀子?”


    “.....”


    “.....”


    雙雙端起杯子喝茶。


    起價九百兩競拍?開玩笑吧!!


    這紫珊瑚石若是落在江湖人士眼裏也不過是個可供觀賞的玩意兒,但是落在富商眼裏確實難得一見值得收藏的珍寶,但是不管怎麽說,這起價的價錢聽到在場的兩批人耳中,都是不該有的價錢的。


    “這些做生意的人又不傻,不過是起價時跟著喊兩聲罷了,後麵還有什麽寶貝誰都猜不到。”


    是的,槍打出頭鳥,若是後麵再出珍寶,這競拍的對手就要減少一個,是個有點腦子的都會抱著這樣的小聰明.....


    可是接下來....


    各種組合在一起的價值所菲的文房四寶,筆毫是采自於山中雪狐的毫毛,毛質柔軟卻也有餘;墨的色質細膩純淨,沒有絲毫摻雜,倒是一塊上好的墨;紙張的製材透過墨在上抹繪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傳言中出自西域而來,其畫紙細滑如同絲綢,撫摸上去就就像是女人的肌膚,畫家若是將人的肖像畫上去,那簡直就跟真人一樣栩栩如生。


    一副分別來自夜山的墨玉跟周山的雪玉製成的玉圍棋,棋盤倒算是全場競拍物品中最廉價的檀香木製作。


    據說墨玉剔透,雪玉摸在手上冰涼順滑,孟琪大小姐這位偽裝的富家公子沉默太久,竟在競拍銅鑼敲響的一瞬間就喊了一千兩,結果因為全場寂靜的緣故,無人再往上了。


    “....也罷,多下圍棋也可以培養自己的品性與氣質,聽說人的心在靜下來的時候,可以悟出許多平時都想不透的事情。”


    “那你現場悟一個給我看看。”


    “啊?”


    “別跟我啊,我知道你聽清楚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在這一兩天裏不停地咬牙了好幾回,牙根處似乎都有些隱隱作痛,想想都覺得離譜。


    然而更離譜的是,殷蕭遠真的自顧自地一人同時執黑白雙子,自己悠哉悠哉地玩了起來= =他竟然真的那麽聽話現場在‘悟’了....


    黑子先行,坐落於棋盤的交叉線點上,一先一後,白子步步緊逼,殷蕭遠一個人同時扮演著自己還有對手,圍了一方的同時又圍了另一方,玩的不亦樂乎,簡直讓人隻歎他腦子左右開弓的本事一流。


    他不會在家裏一直都是一個人在玩吧.....


    不對,他一個到處偷的賊有家嗎.....


    ......


    一夥人越聚越多,都是吃飽了沒事做的來看殷蕭遠一個人下棋玩的。


    雙方各被吃掉一子,一盤雙人對弈的棋局讓他玩得如此平衡,就在剛落穩白子的一瞬間,陸玨執起黑子,落在了棋盤的一處。


    這不是殷蕭遠想要走的位置,一觀縱覽全局,他心下估量,這麽一走位的話,那麽接下來的場景隻有兩種局麵:


    其一,另辟占地,打亂白子的圈圍;


    其二,舍子保命。


    所以,在陸玨落第二顆棋子的時候,他就知道對方想往哪個方向走了。


    黑白雙子交錯落下,旁邊時不時有人在指指點點交談著自己的圍棋經驗,有讚歎的也有搖頭說不行的,全場恐怕也隻有身臨其境的那倆人可以做到真正的視若無睹了。


    下到最後,棋局變成了以下局勢,兩人變成了要僅靠一子來定奪輸贏。


    他們倆模樣真乃舉棋不定,就連對這需要耐心的東西隻通了二竅都明白能贏的關鍵處,卻想不通為何遲遲不落子的原因。


    “陸兄,你真是一個防禦高手。”


    殷蕭遠有意無意地隨口一說。


    “高手談不上,我隻是相信‘人生就如同棋局’,就算是走錯一步滿盤皆輸,我也要保護好無需要的東西....還有人。”


    “所以這盤棋,我們平局了。”陸鈺手中的最後一枚黑子,而沒有直接圍掉白子,那關鍵的製勝區。殷蕭遠倒像是終於鬆了一口氣,他一邊將棋子收回盒中,一邊似有似無地小聲感歎:


    “咱們可比那兩位要強多了....”


    ......


    棋局一定輸贏,圍觀人群都漸漸散去。


    孟琪一把甩了甩額頭上的虛汗....被迫被圍觀,別提有多不舒服了。


    “女俠,如你所見,我已經下盤棋頓悟實事了,怎麽樣?我沒說錯吧~”


    “....算你說的有道理,隻不過....我不太適合玩這高深的玩意兒,頓悟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剛才好像有看見這個人眉眼間的一絲失落,可是現在對著自己嬉皮笑臉的,正常人,應該不可能會轉的這麽快吧~~


    她隻要一想到師兄說的那句‘人生如棋局’就感覺到頭痛。


    因為不管是不是她取錯了名字,還是因為自己本身就是人世間的一渺小生物,真要被人操縱著走路,那才真是一個瘋狂的世界。


    “.....”


    殷蕭遠一直定定地看著孟琪,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幻如雲,看著她又扶額又揉鼻梁,又不開口說話,給人的感覺像心緒不寧一樣。


    許久,孟女俠回神之後....


    “你看著我幹什麽?”


    “我在看你想什麽。”


    “....這你都能看出來= =”


    “這樣要是別人可能看不出來,可如果是你的話,我或許有一天就能夠看出來,就看你願不願意讓我看你了。”


    “哼哼~”輕蔑地笑,“等那一天到了之後再說吧。”


    “好啊,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陸玨的麵色囧了又囧....你們兩個有當我存在嗎?當著我的麵打情罵俏這樣做可以嗎??三師妹啊三師妹啊,自從來到這裏你就越來越比以前要另類了,你這個樣子你自己知道嗎???程風師弟的感受你考慮過嗎t^t~~~


    空氣中莫名地彌漫著一種說不清的味道。


    茶樓門口正在四處張望的黃衣小姑娘無意間看到了這邊,頓時欣喜地跨步走了過來,雙手打在了某人的肩膀上:


    “遠哥哥~~!”


    那一股莫名的氣息瞬間被打散,陸玨好不容易才鬆了一口氣。


    “映月...”


    “啊?什麽事兒啊~~~”黃衣小姑娘好像很開心。


    “你下次叫我的時候,能不能不動手?”殷公子一臉後怕的模樣,好像真的被嚇到了一樣。


    “誰讓你心不在焉的啦,我可是聽說在這世上目前還有能夠從背後偷襲得了你的人呢~要不是今天我撿了個便宜,你還會給我有下一次的機會嘛~~~”


    ....那倒是,君子盜以輕功一流出名,一般確實是沒人能夠近得了他身的....


    原來一分心被得逞的感覺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回想某一個時期自己學武功的時候幹的一件事情,不禁冷汗大淋,陣風吹過,隻覺得渾身都涼颼颼。


    “遠哥,你怎麽了?”


    “沒怎麽....”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殷蕭遠調整好心態,“對了,我給你們相互介紹一下吧,這位是陸公子,那位是他的師妹孟姑娘,她是袁無際的妹妹袁映月。”


    簡單地介紹完畢,袁映月向陸玨施了一個女兒家的壓手禮,陸玨也點頭回應,然而到了孟琪那裏,不知道為什麽就變了。


    “孟姑娘?你的嗜好挺特殊的嘛~”明明隻要仔細打量就能看出是女兒家,居然還穿著男人的衣服招搖過市,真有滑稽一感。


    孟琪:“....是啊,早知道令兄的穿著品味是如此,我還不如直接稱是少夫人要方便些。”


    “你說什麽呀!?幹嘛好好的提我哥哥?”也許是孟琪的語氣生硬再加上臉上的怒氣過於明顯,袁映月也有些不太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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