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收勢、站穩,一係列動作連貫不斷的完成。


    孟琪雖然在輕功的造詣上不太懂行,但多少也懂得一些,她不過也隻是聽得傳言異想天開的猜測,沒想到這人的輕功真真的不錯,且穿著打扮上極為吻合,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不由地口頭語氣上來道:“動作嫻熟,臨場應變能力迅速,沒有絲毫慌亂,真不錯~”


    .....就是有種是在嗆人的感覺就對了。


    “那麽姑娘可需要在下幫忙?”殷蕭遠也是極不符合形象的厚臉皮,麵帶一種感覺像是要禍害人的微笑一本正經道,“如若不方便的話,粗略估計,在下應該能接得住姑娘的。”


    孟琪姑娘難得一見的冷笑容即刻僵在臉上,逐漸變形。


    粗、粗略估計....


    估計他的個頭啊!!!


    “多謝盜爺的好意,小女子還未曾弱不禁風。”


    豈止是弱不禁風,她堅強的牙齒都有在一瞬間快要咬不住。


    孟琪讓自己淡定了一會兒,才腳下一瞪輕飄飄地跳躍了下來....這是最常見的落地輕功基礎,一想到自己在最初就比人低就一層次,簡直是恨不得直接跳進坑裏吧自己埋起來算了....


    “盜爺,咱們做筆買賣吧。”


    “哦?跟我做買賣?”殷蕭遠很是好奇的以扇代手指了指自己,又從頭到尾看了看自己,然後說,“不好意思,我沒有那種嗜好。”


    “.....”


    冷靜,冷靜,也許是自己意會錯了,“我不是賣自己。”


    “哦~~~”感歎詞音拖了老長,然後又說:


    “新花樣,可是我還沒有換工作的想法,我....”


    “都跟你說了我找你談買賣不是我賣你也不是把你自己賣我我買了你有什麽用麻煩你聽我把話說完成嗎?!!!!”一激動差點把劍抽離了劍鞘。


    一口氣都沒有停頓下來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清楚,總之孟琪就是失態了,失了很嚴重的態,差點就被眼前的這個人誤導成為變態了。


    殷蕭遠的臉上顯示著好像被嚇了一跳的表情,就連身子也稍微後仰了一些,“有話好說,好說....”


    等能好好說了之後....“是在下過分了,其實瞧姑娘通身一派習武氣息,再加上又手持寶劍,自然不會是那夜夜笙歌、朝睡晚起的女人了,在下失了口德,還望姑娘海涵莫怪。”說罷曲手施禮,擺的非常標準。


    “海涵?”嗬嗬,那可沒那麽容易。


    劍刃離了鞘,不過把癮怎能讓它安穩地繼續回到寂寞的黑暗裏去?


    孟琪一個劈將劍刃刺了過去,沒給一點考慮的機會。


    霎時間,地麵上微風一陣起,帶動著細細灰層卷起舞在空中,劍刃的銀光時不時地閃爍著,兩抹在黑夜之中依舊亮麗顯眼的紅、白二色轉動不停,一攻一防,一擊一避,很長一段時間都不作停歇.....


    嘶———


    刺破撕裂的聲音。


    然後,全場寂靜片刻。


    殷蕭遠看著差點正中自己眉心的劍刃,在月亮的照耀下銀光泛泛竟然有些詭異,連忙甩甩頭示意自己別亂想。


    而孟琪的反應是....


    “盜爺,輕功不錯,閃避也修煉的挺好,可這硬碰硬的本事真真是不行的~~~”


    自己的劍就這麽直直地刺穿了人家的紙折扇,雖說是有點內疚,可是能夠傻到拿那麽脆弱的東西來當擋箭牌,他也確實夠傻的了。


    “盜爺,這回可以認認真真的跟我談買賣了吧。”她有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這個想法就是在剛剛跟蹤來的路上想到的:


    “我缺錢,你們缺一個出麵的人,可是要進入金府大院的門,這兩者可是缺一不可的。”孟琪的意思表達的很直接明了。


    “而且,借用出資銀兩,所競價而來的寶物全都是世上獨一無二,厚底是一部分實力,競價也是一部分實力,你我雙劍合璧混進去,那才是真正的各取所需。盜爺,就算你不相信我的口舌本事,但隻要進去瞧一眼,估計都能省你勞累奔波好幾趟了。”


    ......


    “我看,是一石二鳥,一箭雙雕吧。”


    陸玨很直接很認定地拋出自己的結論,照舊不給麵子。


    孟琪倒是不以為然,“又不止是我們可以占便宜,至少他們那邊也能省不少的事情,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空有一顆湊熱鬧的心卻沒有自由的身,為了富貴本身該得的倒是全送進去了,還真是活該....”


    陸玨本來就在對這個姑娘‘先斬後奏不理會他意見’的行為憋屈著,又聽她自個兒在那裏表情豐富的嘀嘀咕咕,更是瞥眉,“你說話給我把舌頭給捋直了行嗎?”


    “行啊~”


    聲音又大又洪亮,中氣十足非常地配合。


    陸玨他愣了會兒,直接就扶額了。冒充別人,使用他人銀錢,就算成功競價下了末離劍,她到底有沒有想過怎麽收場啊?!


    孟琪與殷蕭遠在當晚達成一致,他負責提供銀錢,而她負責裝成前來競價的人,而當她知道自己是在扮演誰的時候,少不得有那麽一絲回不得神。


    青城通匯袁家大公子袁無際....


    腦海裏回了一遍這個稱呼的時候,她的腳下突然感覺發麻打顫。她雖幼時就待在玄劍門從未出去過,但下山遊曆過的前輩們所帶回來的記載卻也少不了他們對外麵世界的了解。


    袁家姓氏很普通常見,但要說家門青城的袁家,不用多問,現在是誰人不知。


    這個家族是司馬皇朝建起的擁立者,也是當今武林盟主曾同甘共苦的弑血友人,但如今,袁家長者袁承疇是一個在武林中屬於地處尷尬的人物。


    然為何呢?


    四下無旁人,孟琪一把準確無誤的抓著某公子的衣領拽到麵前,“我問你,你到是什麽人?為什麽和青城袁家有關係?你讓我冒充袁無際,到底是什麽居心?”


    殷蕭遠是在沒有絲毫防備的意識下被拽過去的,簡直是一點威脅性都不存在,但他突然近距離看著一位還不算熟悉的姑娘家,心下升起一種怪怪的感覺,臉色跟神情瞬間都跟著變了,“女、女俠,咱們有話好好說,這裏人多嘴雜的,你先鬆開....”


    聞言,神情鬆懈,低眼一看,嚇了她一愣,連忙尷尬地鬆開手撇開臉,“現在說吧。”


    “我的底細是怎麽樣的,其實真的跟這次任務沒有一點關係。”某公子整理了一下情緒,在開口說完這麽一句話之後,趁著對方還沒有想要揍他的行動,順口就解釋道,“我雖然是認識袁無際,但是交情並不深。”


    “沒有很深的交情,袁家兄妹會撇下臉來找你一個賊來幫忙弄銀子?遠哥哥,衝這稱呼恐怕確實深不到哪裏去。”


    她也沒別的意思,隻是事情不搞得清楚一些,處於完全懵的狀態,無論是因為這個還是別的,她都會坐立不安。


    但是話從口出之後就後悔了。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的那句話裏好像帶出了不好的意味,殷蕭遠的出身本來就不好,也就有一個‘漂亮的頭銜’,但實質上都是一樣的...


    話從口出,禍跟著從口出,看著人神情呆滯的愣神狀,孟琪姑娘甚至都有想抽自己嘴巴的衝動。


    “也沒什麽不好承認的,我跟袁無際的確是舊識,但是現在我跟袁家可以說是毫無交集。袁承疇袁老爺曾是東宮的太子太傅,後來舉家搬去了青城,在江湖上財力可算是數一數二,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跟他們攀上什麽關係的,至於為什麽會幫他....”


    頓了頓,突然就不說話了。


    “你為什麽會幫他?”


    “你很好奇嗎?”


    孟琪點點頭。


    “可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呢?”


    “.....”


    殷蕭遠恢複了以往的笑容,竟然略顯調皮的感覺說道,“女俠,有自信是好事,但是過度自信隻怕是會壞事,不管我是因為什麽原因要去幫袁無際,你都不可能逃得掉了。”


    “你想幹什麽?”警惕道,人都跟著退後了一大步。


    某公子不以為然,“我不用幹什麽,是你主動找在下的,現在你就是袁無際了。”說罷,在對方火氣正足的時候,躬身屈禮,畢恭畢敬道,“袁少爺安好~”


    這一舉,讓她徹底破功。


    這張看上去明明很正常可她就是覺得有不懷好意的笑臉,看著就咬牙切齒。


    這場小熱鬧,一直到成功偽裝混進來的陸玨出現後,才被靜止。


    ......


    時隔每五年的競價大會,主辦人乃南湘富商金老板,這位金老板也是體態富裕油膩,粗略一看真的很適合做財主= =


    開場客套話完畢,小斯上前拿起鼓槌,朝一麵金鑼上一敲:


    第一場競價之物,是塊通透晶瑩的紫珊瑚石。


    “哥。”


    “?”下意識的看過去。


    “你怎麽看?”


    “.....少爺,參加競價的人是你。”‘少爺’那兩個字音被牙咬的十分清晰。


    “........”孟琪內心頓時萌生一種想要哭的感覺,“這個我不懂....”


    被點名的陸玨眼見狀,手撫摸著被偽裝上的一團大胡子,底下憋著笑聲,好似一本正經地提示:


    “如果說夜明珠是晚間綻放光彩的寶貝,那麽這塊珠狀的珊瑚石都就是‘陽光下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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