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川烏,生草烏,蟾酥,生南星,胡椒,曦子曦子,你在想什麽呢?怎麽沒精打采的,藥分量都錯了。”孫淮伸手在蘇半曦眼前揮了揮,麵上褶皺中滿是無奈,寧晨已經去鎮上三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捎回來,要不是知道有晉周在鎮上會護著寧晨,蘇半曦還真的有可能會每天跑到鎮上去。


    收回神遊的視線,蘇半曦對著孫淮歉意一笑,重新將藥材的分量挨個用藥秤稱過,“沒想什麽,生川烏,生草烏,蟾酥,生南星和胡椒上藥各等分,共研細末,然後呢就用燒酒調敷病者患處的周圍,一刻多鍾之後就能施行手術了,本來還有其它麻醉方子的,但是對人體傷害有些大,就不用了。”


    蘇半曦沒說那方子裏麵加入了一味洋金花會讓人產生或多或少的幻覺,帶來的精神傷害要比**傷害嚴重得多,而她手中也還有導師教給她的麻沸散,已經被她收集藥材製作出來一份就放在她的房間當中,暫時用不到。


    孫淮點頭記下,師徒二人時不時低聲說幾句關於藥學方麵的事,蘇半曦都能說得頭頭是道,而且更甚從醫幾十年的孫淮一籌,讓孫淮一直讚歎自己祖墳冒青煙才收到了這麽一個好徒弟,對於此讚歎蘇半曦每每都是笑而不語,能這麽成功一切都要取決於那背後流下的汗水和沉重的付出。


    不然就算她再怎麽天資過人,天賦極佳,如果後天不努力不學習不勤奮,到最後也不過是另外一個傷仲永罷了。


    看出蘇半曦眼底的心不在焉,孫淮哈哈摸著胡須一笑:“想晨小子就直說,師傅是不會笑話你的,也是,晨小子呆呆傻傻的要是在鎮上被人欺負了怎麽辦?不過你也說了他在鎮上不是有個叔叔嘛,你這樣還擔心什麽,都半大小夥子了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不過讓我想不通的是,在你家不缺他吃不缺他穿的,他為什麽要跑去鎮上做苦工啊?”


    “誰知道呢,好了,師傅現在開始研磨藥材吧。”蘇半曦笑著轉移了孫淮的話,寧晨想要做什麽,她心裏有數就成了,她也不會幫寧晨到處去宣肆的,一切還是要看寧晨自己的,不過這都三天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蘇半曦這些天是自己家,孫淮家和葉家三頭來回跑,偶爾還是和葉桑一起去山上一起采摘藥材,在得知葉桑開始讀書學習寫字的時候還送出了自己房間裏用不著的書本和少許紙張毛筆,讓葉桑捧著半響沒說話,最後一抹眼角滲透出來的晶瑩語氣哽咽卻洪亮對蘇半曦道:


    “曦子姐,你對小桑的好,小桑都會牢牢記在心裏,現在小桑能力有限不能報答曦子姐什麽,但是無論如何小桑都不會忘記你給葉桑的幫助,總有一天我會用自己的能力來幫助曦子姐你的,所以請曦子姐要相信小桑。”


    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讓蘇半曦隻是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淺暖的笑意讓葉桑看傻了眼,最後使勁一點頭,“我會努力的。”說完轉身就跑因此沒有看見蘇半曦眼底閃逝而過的笑意,在無償幫助葉家的時候,蘇半曦從未想過要從葉桑葉望身上得到什麽,隻是她覺得一個孩子在失去自己最後一個親人會難過到崩潰掉,所以她選擇了幫助,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收獲這麽大,雖然隻是一個孩子的豪言壯語,不過蘇半曦卻覺得比世界上任何一句虛假的保證還要動聽。


    “曦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張氏要去田裏給張冬梅送飯沒想到一開門就看見蘇半曦挎著個小籃子站在門口發呆,於是便柔聲叫道。


    蘇半曦看著張氏眨眨眼,她倒是給忘了張瑞書家就住在這一塊兒可具體的她也給忘記了,“我要去李嬸那裏看看我定做的墊子做好沒有,還要去地裏掰一些玉米回來做飯,嬸子你也要去地裏嗎?”


    蘇半曦的視線落在張氏手臂上挎著的籃子上,張瑞書一直在鎮上沒有回來,而張氏現在也不適合做這些體力活,也索性張冬梅也不是個太惡的婆婆,自己扛著鋤頭就下地去了,中午讓張氏做好了飯給她送過去。


    “嗯,那就一起去吧,反正我們兩家的地離得也不遠,路上也好有個伴兒不是嘛!”張氏讓蘇半曦等一會兒,自己則是回身鎖門對上蘇半曦疑惑的視線時壓低了聲音說待會兒再給她說便拉著蘇半曦往地裏走去。


    一般農村人就算是敞開大門也不會丟失什麽東西,就連她家趙氏出去的時候也會很少會鎖上門,無疑張氏這個舉動讓蘇半曦有點疑惑,但也能理解。


    等走遠了些,張氏這才對蘇半曦說道:“以前啊也是不鎖門的,可是有天我婆婆發現有人進過院子,雖然不太明顯但是我婆婆一眼就看出來了,還丟了不少銅板氣得我婆婆大罵,由於那個時候大家基本上都在田地裏勞作,又沒人看見就這樣過去了,再後來隔壁老胡家孩子跟我婆婆說是…”


    蘇半曦歪著腦袋看著說到一半突然停下來的張氏,張氏神色有些不自在地看著蘇半曦,“嬸子說這話也別的意思,你要是不愛聽嬸子也不會說的,就是你的堂姐蘇晴幹的,但蘇晴是個姑娘家,要真幹出這種事名聲就毀了,再說了也是孩子說的誰也沒當真便不了了之了,但在後來這種事又發生了很多次,最後我婆婆火了直接堵上蘇晴家去罵了一頓,以後出門都鎖門將錢財帶在身上,這才好起來的。”


    蘇半曦沉下了眼眸,若她沒有記錯的話,張瑞書家好像就和蘇林一家挨在一起的,小偷究竟是不是蘇晴她也不知道,也不好亂下判定,但也沒有虛偽的為自己二叔家說話。


    剛開始她穿過來的時候可沒忘記蘇林陳秀秀這對夫妻為了十兩銀子要賣掉她呢,有這樣見錢眼開甚至不惜賣掉侄女的行為蘇半曦是半點都瞧不上,和他們家的來往幾乎是零,哪怕在路上遇見了也僅僅隻是點個頭叫聲二叔二嬸就過去了。


    張氏看蘇半曦的臉色見她沒有任何神情這才鬆了口氣,說起了其他的事,還問了寧晨在鎮上如何,除了寧晨的事蘇半曦都一一回答了,但沒多久卻看到之前張氏口中的主人公正朝著她們迎麵走來。


    蘇晴比蘇半曦大了幾天,整天胭脂粉撲麵,農家人穿裙子不好幹活,她倒是不知道上哪兒弄回來一套齊胸襦裙整天穿著在村裏麵花枝招展的逛著,沒少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可人就當做沒有聽到依舊我行我素扭著纖腰在張揚著。


    “喲,我還當是誰呢,原來堂妹和慧嬸子啊,要下地去啊?”蘇晴就站在離二人幾步遠的地方,雙手環胸眼神輕蔑看著二人,像是在看什麽不入眼的髒東西一樣讓張氏氣紅了一張臉,差點沒把手臂上挎著的籃子丟到蘇晴那張欠揍的臉上去,倒是蘇半曦依舊表情淡淡的,對於蘇晴話裏話外的嘲諷當做沒聽見。


    “那又怎樣,我們和某些個人不一樣,專做見不得人的事,有手有腳的偏喜歡去做下賤事,曦子我們走吧,要是晚了飯菜就涼了。”張氏不喜歡和人起爭執,但若是別人欺負到她頭上,她也不會姑息任人踩的。


    蘇晴冷哼一聲,高傲的神情怎麽看怎麽都有一種東施效顰的感覺,嗆聲道:“慧嬸子叫你一聲慧嬸子那都是給你麵子,真以為自己是個東西了,說誰專做見不得人的事呢,什麽叫做下賤事,我蘇晴做什麽了啊,恐怕你身邊那個才真的是喜歡做下賤事的吧!”


    蘇半曦淡淡看了一眼挑釁的蘇晴,“我那裏有治牙疳臭爛的藥,需要的話待會兒我免費送給你。”


    蘇晴和張氏一開始沒有理解蘇半曦這突然的話語是什麽意思,還是張氏先反應過來的,以前去蘇家的時候,蘇半曦總是在弄著一些說是用來刷牙的藥膏,還分了很多種,買的人也多,而牙疳臭爛也就是在拐著彎兒的說蘇晴口很臭。


    “蘇半曦你什麽意思啊你,有兩個錢就瞧不上我了是吧,就覺得我窮了是吧,但我至少比你好,我至少沒有饑渴到去和一個傻子睡覺…”蘇晴惱羞成怒,什麽難聽的話都蹦了出來卻沒有發現蘇半曦的臉越來越黑,直到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痛蘇晴才止住了聲音,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表情淡漠著卻給她一巴掌的蘇半曦。


    蘇半曦眼睛很冷,像極了初春那未融化的雪讓蘇晴打了一個冷戰,“蘇晴,飯可以亂吃,但是話可不能亂說,我沒有瞧不起任何人,也沒有覺得誰窮,因為那都和我沒有關係,你好與不好與我何幹,你是你蘇晴,而我是蘇半曦,我們兩個沒有任何相同點和可比點,還有不要再讓我聽到你罵晨晨是傻子,再讓我聽到就絕對不止這一巴掌這麽簡單,嬸子我們走吧!免得婆姨等急了。”


    張氏回頭去看了那還站在路邊捂著臉的蘇晴,有些擔憂地看著似乎一點都不上心的蘇半曦,想了想還是問道:“曦子你打了蘇晴一巴掌,她娘陳秀秀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估計到時候要上你家鬧去了。”


    “我知道啊,不過隨她去吧,想怎麽鬧我都奉陪,隻要他家不後悔就成了。”蘇半曦這三天可都憋著一股悶氣,正愁找不到發泄的地方就有人自動送上門了,到了田地邊就和張氏分手去了自家田地裏麵掰玉米,想著待會兒怎麽將玉米弄來吃,就聽到有人再叫她的名字,聲音很是粗啞,於是從玉米地裏走出去問道:“請問找我有什麽事嗎?”


    那漢子看見蘇半曦眼睛一亮二話不說就下田裏拽住蘇半曦的手提過她裝著玉米的籃子就往田埂上上拉踩壞了不少薄荷野草,“曦子啊,抱歉了,俺有事找你,很急很急的事,人命關天的那種急,孫郎中已經去了俺家,不過他說讓我來找你也去看看,人也不能移動不然蛇毒會蔓延開的。”


    聽明白了這漢子的話,蘇半曦便加快了腳步,但還不忘問道:“蛇毒?那有沒有做過緊急急救措施?”


    那漢子漲紅了臉,“俺給俺兄弟吸過毒了,全是黑色的血,可俺那兄弟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身體還在抽搐著,所以俺就去找孫郎中來給俺兄弟看看了。”他也知道蘇半曦是孫淮的徒弟,也知道蘇半曦之前出手不僅醫治好了蘇時那雙在他們看來已經廢了的腿,就連住在山邊破祠堂那個看樣子活不了多久的葉望最近也常在村中走動起來了,這一切都是奇跡,蘇半曦帶來的奇跡。


    “那可能麻煩大了,要不這樣你先和我去我家拿東西,再去你家看看那位被蛇咬傷的兄弟好不好,不然我空著手去也幫不到什麽忙,還來回浪費時間。”蘇半曦當機立斷就帶著劉青先回了一趟蘇家,因為人命關天耽擱不得時間蘇半曦連解釋的話都沒有進了房間取出裝著手術刀的木盒就匆匆跟著劉青走了。


    趙氏雖認得劉青,但也不放心所以就讓剛劈柴回來的蘇問跟著,蘇問一聽也來不及喝口水腳步匆匆的往劉青家走去。


    孫淮也解過蛇毒,但那都是中毒不深的,像劉鬆這樣已經深度昏迷的還真沒見過,而且他也試著將劉鬆腿部的蛇毒擠出來可都沒啥用,所以便讓劉青去找蘇半曦了,但現在人影都還不見一個讓孫淮有些擔心了。


    等到劉青身後跟著蘇半曦的時候孫淮真正的鬆了口氣,擠開高壯的漢子劉青拉住蘇半曦給劉鬆看他腿上被咬傷的地方,並且將剛才自己號脈診斷的結果告訴蘇半曦,蘇半曦一邊聽著孫淮的結果,一邊將自己的木盒打開取出躺在一層幹淨絨布上的手術刀,然後扭過身對劉青說:“麻煩去燒一點熱水,準備一些鹽水現在就要。”


    劉青連連按照蘇半曦的吩咐去做,隨後蘇半曦又看向孫淮道:“師傅你就去熬一點祛風解毒湯吧,白芷三錢,蒲公英十錢,夏枯草五錢,青木香三錢,紫花地丁五錢,白礬一錢,甘草三錢,三碗水熬成一碗即可。”


    祛風解毒湯蘇半曦全部都是加重了藥量,因為她剛看了一下劉鬆腿部蛇毒的蔓延已經轉向了紫黑色,而劉鬆四肢還在不斷抽搐著,呼吸喘息困難如不加大藥量的話灌下去的話,她來了也沒用,等到劉青將一碗鹽水遞給蘇半曦時,蘇半曦的心才靜下來。


    在劉青去燒熱水的時候蘇半曦已經用一根麻繩綁在了距離劉鬆傷口處的五到十厘米近心端結紮起來,每隔一刻鍾就要鬆開一次,每次鬆開為一到兩分鍾,解除應在局部進行,有效的擴創排毒,孫淮本來要去熬藥的,但見蘇問也跟著一起來了,就將熬藥的工作交給了蘇問,蘇問也是個老實的,見狀坑都沒有坑一聲就自覺去劉青那破草屋後麵準備熬藥了。


    孫淮在一旁將蘇半曦的動作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偶爾也幫下一忙。


    沒有高錳酸鉀和雙氧水隻能用鹽水來代替清洗劉鬆的傷口,鹽水剛一倒在劉鬆的冒著黑血的傷口上,劉鬆猛然一下子就動彈了身子,喉間發出陣陣痛吟讓劉青差點沒打翻了自己手中剛燒好的熱水,急忙邁著大步走了進來,但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就被孫淮推了出去,劉青也著急自家兄弟的傷勢也就沒和孫淮多說些什麽。


    由於劉青兩兄弟住所偏僻,雖然日照時間充裕,可還是有些昏暗,但好在這隻是一個很小的手術用不著太亮的光照,不然蘇半曦非得抓狂不可。


    在衝洗完傷口、局部消毒之後,用消毒後的手術刀沿著傷口牙痕作十字形切開,長約大概兩厘米,深度達皮下,繼以再用雙手自傷口近心端向遠心端反複擠壓,排毒,隨著那一股股紫黑色的血液從劉鬆腿部被手術刀劃開的傷口處流淌而下,到最後血液逐漸趨向紅色,直到再也流不出半滴黑色毒血,蘇半曦才用鹽水又繼續反複衝洗劉鬆的傷口。


    “藥熬好了,是現在端進來還是?”已經熬好藥的蘇問不敢直接闖進去隻好站在門口喊著,劉青已經六神無主地在自家門口瞎轉悠著,硬朗被曬黑的臉上全是擔心著急,雙手拳頭緊緊握著像是在強忍著偌大的悲傷和痛苦一般讓蘇問安慰道:“劉青你就放心好了,我妹妹的醫術很好的,有她在,劉鬆兄弟一定會平安無事的,你也別自己嚇自己啊。”


    劉青沒有說話,隻是略顯薄紅的雙眸看了看蘇問,到底還是鬆下了拳頭靠著屋外的木樁子低著腦袋,孫淮打開門從蘇問手中接過藥碗,又匆匆進了屋,一個字都沒有說,弄得蘇問也開始跟著提心吊膽的,而這個時候偏生有不長眼的上門來討罵來了。


    “蘇半曦,蘇半曦你個小賤人你給我滾出來,晴晴可是你的堂姐,她說錯什麽做錯什麽了,你憑啥打她啊,是不是家裏有兩個錢就看不上我們這些窮親戚了,呸,虧你還上過私塾呢,做出來的事那麽的不要臉,真不知道你爹娘是怎麽教你的,怎麽那個傻子去了鎮上不要你了,就又跑到人大男人家裏來了,你說你要不要臉啊,你這臉不要了,快給我滾出來給我家晴晴道歉,不然你今天就別想回去。”陳秀秀十足的潑婦一個,利嘴一張,什麽難聽就撿著什麽說。


    蘇半曦充耳不聞,依舊神情淡然無痕手法熟練的處理著劉鬆腿部的傷口,完全的將外界所有一切聲音隔絕在外,這份定力讓孫淮在心裏豎了個大拇指,怪不得他醫術總是停滯不前比不上一個小女娃子,光是這份定力他學也學不來的。


    蘇晴本來不想來的,但是硬是被陳秀秀拖著來了,臉上紅彤彤的巴掌印讓蘇晴一直低垂著腦袋不敢抬起頭來讓人看見,蘇半曦在裏麵為劉鬆做著手術,絲毫受不得半分打擾,卻被陳秀秀罵得這麽難聽,蘇問上前一步攔住就要闖進去的陳秀秀,不過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劉青粗糙的嗓音響了起來:


    “嘴巴放幹淨點,曦子是在救俺的弟弟,你憑啥這樣潑她髒水。”


    劉青對蘇半曦的感覺還是蠻不錯的,生得比屯家灣每一個女孩都要俊俏,又看起來柔柔弱弱弱不禁風的,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他在玉米地裏那樣粗魯的拽著她的手也沒見她生氣,反而還關心他弟弟的傷勢,這樣的姑娘怎麽能被這樣侮辱,更何況侮辱她的人還是她的二嬸。


    陳秀秀不屑看著衣服破爛的劉青,嘴皮子一翻,“她蘇半曦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啊,那小賤人分明就是在聯合孫淮在騙你們的錢,那小雜種心可黑著呢,見我家晴晴長得漂亮就要毀了她的臉,也隻有你們眼睛被屎糊住的人才上她的當,等著錢被騙光了就坐著哭吧!還有你憑啥用這口氣跟我說話啊,不過是沒了爹娘的野種,你那弟弟軟弱成那樣死了也幹淨,別將來禍害村裏姑娘們,聽說你弟弟前幾天還多看了我家晴晴幾眼吧,真是個不要臉的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樣,還敢肖想我閨女,呸,真是惡心。”


    劉青雙眼冒火死瞪著還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地陳秀秀,最後高吼一聲你放屁,還伸手推了一下想強行闖入劉青家裏的陳秀秀,力氣之大讓陳秀秀直接摔了個跟頭坐在地上半天還沒回過神來,直到蘇晴猛然撲上來晃悠著陳秀秀的肩膀,陳秀秀才覺得身上疼痛不已,頓時就撒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還邊罵:“好你個劉青,你竟然敢推老娘我,不過是兩個沒爹沒娘的野種,要不是當初老村長見你們兄弟兩可憐收留你們在屯家灣住下來,吃屯家灣的百家飯長大的,你們兩個早就死了,老娘當初還給過你們兩兄弟兩個一碗玉米糊糊呢,現在你就是這麽對老娘的,真是白眼狼一隻,還有蘇半曦你個小賤人,既然敢打我家的晴晴就別像隻縮頭烏龜一樣躲著不出來。”


    等到蘇半曦終於將劉鬆的傷口處理妥當的時候,蘇半曦才將手術刀收回,準備等回家自己調配生理鹽水給手術刀消毒,至於外麵陳秀秀的叫罵聲現在才傳到蘇半曦的耳中,彎眉蹙了蹙,這陳秀秀還真的是拉得下臉到劉青家裏來鬧啊!


    一聽到陳秀秀的話,劉青臉上的笑有些猙獰得可怕,一字一句像是野獸的怒吼讓陳秀秀不由收斂了一下聲音縮了縮肩膀,“是啊,我和劉鬆都很感謝當年村長對我們兩兄弟的收留,也很感謝當初給我們兄弟兩個一口飯吃的大家,但是絕對不包括你陳秀秀,當初那一碗玉米糊糊不過是你放置了幾天幾夜的餿玉米糊糊,你因為怕倒掉了可惜就正好遇上我們兄弟兩個,就給了我們,差點讓劉鬆鬧肚子死掉,沒找你算賬已經夠意思的了,今天你還敢咒我弟弟,你這心我看比那鍋底還要黑,你也不看看你家蘇晴長什麽樣,給我弟弟提鞋都不配,喜歡她那種偷雞摸狗成性的姑娘簡直就是瞎了眼。”


    劉青也不是個好惹的主,長著一張憨厚老實的臉,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字字打在陳秀秀和蘇晴的臉上,火辣辣得痛,但陳秀秀還是硬氣嚷道:“你這臭小子胡說八道什麽呢,我當時哪知道那碗玉米糊糊是餿掉的啊,要怪就怪劉鬆運氣不好,關我啥事啊,還有你哪隻狗眼睛看到我家晴晴不好看了,管好你自己的臭嘴,再讓我聽到你胡說八道,看老娘不撕爛了你的嘴,既然已經說開了,那這多年了,你也該還當初我給你們兄弟兩個的玉米糊糊了吧!”


    “人在做天在看,事實究竟是什麽樣的,相信二嬸你心裏比任何人都有數,人不外乎一張外皮,等死後也不過一具紅顏枯骨,長得再好看心是黑的也沒用,還有既然晴堂姐沒有去做那偷雞摸狗的事還怕人這麽說,難不成是心虛了?”蘇半曦一邊擦手一邊從破草屋中走了出來,水靈清秀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嘲笑,眼神卻冷厲如冰。


    不等蘇晴陳秀秀二人說話就直接搶斷道:“有些人就是嘴欠抽,不打她不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還真當我蘇半曦沒脾氣還是怎麽的,既然是自己嘴賤說出來的話,就要做好承受的準備,沒人教過晴堂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嘛!沒腦子可是會讓人笑話的,哦,對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讓你們的願望落空了,劉鬆大哥還活得好好的,說不定人以後比你們長壽呢,鬧也鬧夠了,就回家去吧!”言下之意就是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蘇半曦不畏懼任何流言碎語,那些對於古代人來說相當於致命的侮辱話語聽到她的耳裏就如同過眼雲煙,風一吹就散了,沒辦法誰讓現代的流言碎語比這殺傷力還要大呢,因為在醫院工作的原因,每日這種事都要經曆好幾次,病患鬧,家屬也跟著一起鬧,久而久之就養成了這般淡然無痕的習慣。


    “蘇半曦,我才是你的親二嬸你怎麽能夠怎樣幫著外人來氣我呢,你爹娘教你的就是這樣的,我看你那私塾白上了。”陳秀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蘇半曦,就連蘇晴也是眸光閃爍看著氣質淡然卻冷漠如水的蘇半曦,心裏的嫉恨讓蘇晴還算清秀的臉頰變得猙獰扭曲,眉間的嫉恨破壞了她整體的美,現在看起來也不過和陳秀秀差不多。


    蘇半曦慢吞吞地從木盒中取出沒用過的手術刀輕輕在手中旋轉著,冷硬的光線透過陽光的直射陳秀秀蘇晴二人的眼睛,纖細嫩白的指尖滑過鋒銳的刀刃,薄而利的鋒口讓陳秀秀和蘇晴兩人同時咽下了一口口水,結結巴巴看著正在玩著手術刀卻一步步朝著她們走進的蘇半曦道:“蘇半曦…你,你要幹嘛?”


    聞言蘇半曦停下腳步,眼眸含笑:“我要幹嘛,我能幹嘛,自然是給二嬸和晴堂姐好好的上一課啊,大家本是一家人,可是二嬸你和二叔是怎麽逼迫我家的,是如何為了那十兩銀子差點把我賣掉,不要跟我說都是為了我好,那為什麽不讓晴堂姐嫁過去呢,陳慕意那家夥雖然嘴毒了些,不過人還是挺不錯的,家裏又有錢晴堂姐嫁過去標準的富家少奶奶,可是很不幸地是那個時候陳慕意病入膏肓每日用湯藥吊著一口氣,你們是怕晴堂姐嫁進去之後守活寡又不能隨便改嫁,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你說你們這樣的親戚我蘇家敢要嘛?”


    最後的一聲敢要嘛震懾人心直接讓陳秀秀和蘇晴沒了說話的勇氣,隻能看著蘇半曦蹲下來,手中鋒銳的刀尖正對著蘇晴的嘴巴,稍微動彈一下就會劃破蘇晴的嘴角,嚇得蘇晴不敢動彈一下,陳秀秀更是現在連話都沒有了,身子抖若篩糠,以往她和人吵架最激烈的時候都沒見人動過刀子,卻沒有想到蘇半曦現在竟然敢這樣做。


    “我呢是個大夫,有成千上萬種辦法能夠讓你們生不如死,別看這把刀小,可是我為了能夠劃破人體皮肉組織在刀刃上麵下了很大的功夫,隻要那麽輕輕的一劃,這嘴啊就可以直接切下來,不過我會把握好角度的,不會讓晴堂姐你覺得有太大的痛苦,而人的身上又有很多能夠導致神經破損的穴位,我能夠讓你一點知覺都感受不到,也自然能夠讓你隻是那麽一點小痛也能擴散開來就好比如分娩那麽痛,人最大的痛楚不是被砍斷手腳也不是傷了肺腑的痛,而是女子在生產孩子時候的痛,換成另外一種說法,也就是那個時候相當於活生生橋斷了身體中的十三根骨頭那麽痛,我不是軟弱好欺的包子,隻是我懶得和你們計較,要真的惹怒了我,親戚我也照樣開刀。”


    蘇半曦滿臉笑意的從地上站起身來轉過身子對著已經傻眼了的劉青蘇問說道:“劉青大哥,令弟已經無事了,但還是每日喝點藥會更加利於排出已經蔓延到血液中的少許蛇毒,喝上三天就可以了,哥,我們回家吧,我和劉青大哥過來的時候忘記給娘說一聲了,估計她現在很著急了。”


    孫淮也是個大夫,雖然醫術沒有蘇半曦高明,但是處理小毛病之類的還是很在行,剛才蘇半曦那番話看似是在胡說八道恐嚇陳秀秀蘇晴這對母女兩個的,但是也隻有他清楚這個丫頭是說真的,而且她一手手術刀玩得比誰都好,力道角度簡直就是專業經過精確算過的一樣讓孫淮越發對蘇半曦手中的手術刀好奇了。


    “劉青啊,待會兒你再去我家拿藥啊,我先去曦子家走一趟嘛!”孫淮當做沒有看見劉青臉上的無措,拍了拍他的手就追上蘇家兄妹兩個的腳步,而陳秀秀蘇晴母女兩個,哦,誰還記得她們啊,沒那個本事卻又一直出言挑釁蘇半曦這個外表與脾氣成正比的人,還真的是勇氣可嘉啊!


    而劉青看了一眼地上的陳秀秀蘇晴兩個,從破草屋後的露天廚房中拿出了一個缺口的碗舀了一碗冷冰冰混合著野菜的玉米糊糊毫不客氣地塞到了陳秀秀手裏,粗聲粗氣道:“現在我們兄弟兩個欠你陳秀秀的已經還給你了,現在就請你離開我的家,不然待會兒我就要揍人了。”劉青一向信奉拳頭暴力,他沒有不打女人的念頭,他隻知道自己和弟弟不能被別人欺負,至於女人那是嘴巴利起來比十個男人還厲害的恐怖,既然說不過就直接拳頭上。


    劉青回到屋中之後劉鬆已經醒過來了,唇色慘白但眉間已經褪去了那層灰黑色的死氣,雖然還是沒什麽精神,不過隻要人清醒過來就好了,看著劉鬆腿上被包紮好的傷口,劉青有些哽咽,他們兄弟兩個是孤兒,從小沒爹沒媽的長大,小時候由於年紀小沒有什麽收入來源就得看屯家灣中有些人的臉色混口飯吃,長大了就自己獨立賺錢才勉強填飽肚子,雖然去請來了蘇半曦和孫郎中,可他們兩個卻身無分文拿什麽去買藥,拿什麽去付診斷費。


    “哥,咋的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嘛,你還皺著個眉頭幹啥啊。”劉鬆勉強扯出一個笑來安慰他家這個大傻個哥哥。


    劉青一笑摸了摸劉鬆的腦袋,隨即像是想起什麽來似的問道:“鬆啊,你老實告訴哥哥,你前幾天是不是看蘇晴了?”他家這個弟弟雖然人憨厚過頭了,但是偷看蘇晴這種事他是不會做的,肯定又是陳秀秀在胡說八道,


    劉鬆想了想,這才說道:“看了啊,不過是她裙子後麵有血就想著她是不是受傷了想提醒她,可是她罵我流氓,就氣衝衝走了,哥我做錯什麽了嗎?”


    劉青愣了愣,沒有想到事實竟然是這樣的,但是想了想蘇晴裙子後麵有血代表著什麽,隨後突然臉蛋爆紅一片,不過還是作為一個好哥哥,咳嗽一聲對滿臉無辜好奇的劉鬆義正言辭道:“鬆啊,以後遇到這種事別去管啊,免得被人罵,尤其是蘇晴,這個女孩兒不是什麽好女孩,以後碰見了就繞道走,千萬不要和她扯上什麽關係,以後咱兄弟兩個和陳秀秀一家沒啥關係了,哥剛把幾年前她給咱兄弟倆的一碗玉米糊糊還給她了。”


    一提起玉米糊糊,劉鬆的臉色也不好看,顯然是還記得幾年前發生的事,要不是孫郎中回來得及時,見他們兄弟兩個可憐分文不收的治好了劉鬆不說,還給了些銅板兩兄弟兩個才活下來的。


    “對了,哥,你是去找孫郎中來給我看的嘛?我現在覺得腿還是有點麻麻的。”劉鬆說著就想起身看一下自己被毒蛇咬傷的腿,卻被劉青給壓住了肩膀讓他躺回去,又給他掖好了被子,“是的,但最後孫郎中也沒法子,俺最後去找了趙嬸子家的女娃曦子來給你看好的,你就安安心心休息這幾天吧,曦子說了你要喝三天的藥,我待會兒去孫郎中那裏買一點回來。”


    劉鬆眨巴了一下眼睛,顯然還沒有想起來趙嬸子家的女娃曦子是誰,見劉鬆一臉的茫然劉青才笑笑給他說道:“就是大朗叔家的幺女蘇半曦,問子的親妹妹啊!這你都不記得了,小時候還跟咱兄弟玩過的女娃呢。”以前他們兄弟兩個穿得破破爛爛的,身上還有著一股子味道,所以屯家灣的小孩兒都不愛跟他們一道玩,除了蘇問和他妹妹蘇半曦以及大他們幾歲的張瑞書帶著他們一起玩。


    “是那個總是被問子護著的小妹妹,嘿嘿我都好久沒有見過她了,都記不清楚了。”劉鬆撓撓臉訕笑道,劉青也沒多說什麽說是要去孫淮家拿藥就起身出去了,其實關於蘇半曦的流言在整個屯家灣中都傳遍了,他也有心說幾句,但他沒有,因為就算他為蘇半曦開解幾句,也隻是會給她帶來更多不堪入耳的流言碎語罷了。


    “娘,你等等先別忙著倒掉,我有用。”剛回到家的蘇半曦就看見趙氏正要將蒸飯的蒸餾水給倒掉連忙出聲製止,還駭了趙氏一跳,看著蘇半曦一驚一乍地還以為出啥事了呢,“你這孩子就不能小點聲嘛,娘的耳朵都要被你震聾了,對了你們去劉青家做啥去了?還帶著你的寶貝疙瘩。”


    趙氏將鍋中的蒸餾水倒在幹淨的碗中端給蘇半曦問道,她一直都稱那木盒中裝著的手術刀和刀柄刀片是蘇半曦的寶貝疙瘩,蘇半曦也不在意趙氏的叫法,取出木盒中用過的手術刀放在蒸餾水中然後再加入粗鹽攪拌均勻,“哦,劉青大哥的弟弟被蛇咬傷了,我和師傅去看了下,在那裏做完手術才回來的。”開口不提陳秀秀蘇晴這對母女的事,自然的孫淮蘇問也不會說漏嘴,皆都當做沒聽見沒看見。


    趙氏正在刷鍋準備煮玉米,聞言也隻是掀了掀眼皮子道:“小曦啊,娘不反對你給人看病,至於你說的啥手術娘也聽不懂的,你隻消記住好好給人瞧病,別弄那些虛的,不然讓娘知道了,看我不削你。”


    不等蘇半曦開口,孫淮就為自家冤枉的徒弟洗刷冤情了,“我說趙氏啊,曦子這個孩子是個懂事明事理的,醫術高醫品也好,你啊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而且曦子日後必成大事,你們做父母的還不是在背後多幫襯著點,對了我聽曦子說起你家要重新推倒房子重修,決定好了嗎?”


    將鍋內的髒水倒掉,趙氏歎了口氣:“這不是找不到地兒買磚瓦嘛,而且我家小曦心大得很呐,想蓋一間青磚灰瓦的大房子,要花的銀子可不是什麽小數目,愁人啊!”


    雖然趙氏嘴上說著蘇半曦心大,但是那眉眼嘴角都寫著對蘇半曦的寵溺之情,沒有任何反對,對她所要做的一切事情都持著大力支持的態度,就說蓋房子這件事,哪家會那麽大手筆的想要推倒房子重建啊,大多都是在原來的基礎上加固不倒就成了,怪不得趙氏要說蘇半曦心大呢,不過蘇半曦就是有心大的資本,誰讓現在人家已經開始展露鋒芒,小有名氣,銀錢嘩嘩地都到了她的口袋中。


    “這樣啊,村長認識人,你們去找村長問問吧,而且蓋房子是件大事一般都是要到村長那裏去報備過的,而且這房子蓋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光是人工費,材料費就要一大筆,還蓋的青磚灰瓦,至少得百兩以上,曦子丫頭啊你錢夠用嗎?不夠的話師傅這裏還有些,你先拿去湊合著用。”孫淮轉過身看著正在給手術刀消毒的蘇半曦,滿臉的和藹慈祥和喜愛之情。


    麵對蘇半曦這個徒弟啊,孫淮是一百個喜歡啊,說話什麽的都會刻意放緩了聲音。


    蘇半曦在心裏捉摸了一下現在家裏現有的銀兩,然後果斷搖頭,趙氏差點沒笑岔過氣去,雖然有些銀兩是在她這裏保管著,但蘇半曦也有很多地方要用到銀錢,所以大部分的還是在她身上揣著,光是她手中的兩把手術刀,加上她特意讓鐵匠師傅打造的刀柄和薄如蟬翼的刀片就花了十幾兩銀子,比一頭牛還貴,讓趙氏哭笑不得,但也沒說什麽。


    孫淮也是一噎,胡須顫顫:“那你還蓋什麽房子啊?差多少,如果少的話師傅先給你墊上。”


    “額…”蘇半曦訕笑了一下,這她不是不了解古代的物價嘛,誰知道這裏賣的青磚灰瓦都那麽貴,加上手中的錢都因為打造手術刀添置家用買藥材都用得差不多了,她現在身上不過三十多兩銀子,趙氏那裏大概還有二十多兩的樣子,加起來不過六十幾兩,遠遠是不夠的,不過她可不灰心,錢沒有就去賺啊!


    趙氏接過話來說道:“對了,孫叔待會兒裏下來一起吃飯吧,今兒個玉米還是小曦剛從地裏掰回來的呢,很嫩煮著吃可甜了,隻是小晨那孩子不在這裏,不知道現在他過得怎麽樣了,別才去了幾天就瘦了。”


    “娘,那玉米嫩得很就不要用煮的了,放籠屜裏麵蒸著吧,師傅待會兒就別走了,吃完飯再回去也不遲。”不過蘇半曦還是覺得忘記了什麽事一樣,不過怎麽也想不起來,等到劉青漲紅了一張臉在她家門口轉來轉去蘇半曦才想起來劉青要去孫淮那裏抓藥的,可是孫淮卻在她家用著飯。


    蘇問趕緊將人給拉了進來,趙氏蘇時熱情的讓人坐下來一起用飯,讓劉青手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他鮮少會被人這樣熱情的拉著用飯,因為他們兄弟兩個胃口好吃得也多,每次砍柴打獵物得到的銀錢都花在了買糧食上,村長不是沒有分給他們兄弟兩個土地,隻是太過貧瘠種不活糧食,就隻好種上了一些易活的作物,但根本就不夠填肚子和交地稅的。


    此時看著蘇家桌子上晶瑩顆粒分明的白米飯和冒著熱氣香味的魚頭湯,被蒸得金黃表麵水亮的嫩玉米,條件反射性地咽了咽口水,直到趙氏將一雙筷子塞到他手裏麵,笑著說道:“你這孩子光看著那飯菜也不能跑到你嘴裏,快吃吧,今兒個管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啊!對了,劉鬆那孩子沒事了吧,待會兒你吃完的時候帶點回去給劉鬆吃。”


    劉青低下頭看著自己烏黑手中幹淨的筷子和裝滿冒尖兒的白米飯,不知怎的眼眶突然熱熱的難受,蘇問抿了一下嘴角,夾了一筷子魚肉蓋在劉青碗中的飯尖兒上,調笑道:“怎麽還真以為看著就能跑到你嘴裏了,快吃吧,要是涼了就身體不好,我家小曦說的。”


    劉青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麵的蘇半曦,依舊安靜淡然的在用著飯,每一舉一動都帶著旁人無法模仿而來的天生優雅,卻又動作迅速,見他看過去雖然隻是彎唇一笑,不過讓劉青感受到了其中的善意和暖意讓他低下頭大口大口嚼著口中香甜軟糯的米飯。


    一家人和和氣氣的,說說笑笑用完了飯,劉青十分不好意思地接過趙氏盛滿遞過來的第四碗米飯,不過這次他並沒有再吃了,而是隨手將還未喝完的魚頭湯倒在米飯中讓香甜晶瑩的米飯被奶白色的魚頭湯浸染,散發出誘人的香味,起身對著趙氏蘇時彎了一下腰,“今天謝謝趙嬸和大朗叔你們的招待了,我劉青現在沒本事做什麽,但隻要趙嬸大朗叔你們開口,無論什麽事我劉青都會做到的。”


    不虛偽不造作,說話也十分直接讓早就用完飯坐在一邊研磨著藥材的蘇半曦掀起了眼皮子打量了一下劉青,也不知道這裏的人都是吃什麽長大的,個個都長得這麽壯實,恨不得都能裝下兩個她了,不過劉青這人倒是不錯眼神幹淨帶著一股子農家人少見的犀利,但眼底的感動堅定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不過蘇半曦沒有說話,有些時候的許諾是為了以後的實現,但若是做不到的話,再好聽的保證承諾也沒用,想要真的做什麽事,可不是光說不做的。


    像葉桑最近奮發圖強一邊忙著讀書一邊還要到山上去采草藥,雖然蘇半曦讓他不要太這麽拚,他現在年紀還小,適當一點學習就可以了,不用這麽拚的,可是葉桑也隻是笑笑道:“曦子姐,要是現在不拚的話,要到什麽時候才開始拚呢,小桑不想成為一個沒用沒出息的人,我想要努力成為一個能夠真正幫得上曦子姐忙的人,而不是每次都是曦子姐你來幫助小桑,小桑想要曦子姐知道,小桑也是一個有用對曦子姐有幫助的人,哪怕曦子姐不需要小桑的幫助,但我隻想做我應該做的,想要做的事。”


    最後蘇半曦也沒有再多說什麽,不過每每都會讓趙氏或者蘇問送東西過去,她則是很少會出現,而葉望的身體也一天天的好起來了,因為以前是鎮上某家的賬房先生,認得字就幹脆待筆寫信或者幫忙做點小事也算能掙得幾個錢,父子兩個的生活才不會至於像以前那般清苦貧窮了。


    由於劉青還要去孫淮家抓藥,就和孫淮一起回去了,蘇半曦放下手中的小藥杵將藥臼裏麵已經成粉末狀的藥倒在旁邊展開的油紙當中,最後手指靈活快速地將藥包好,免得漏了氣毀了就不好了。


    “小曦啊,你沒去你李嬸兒家拿墊子嗎?”趙氏收拾好碗筷現在端著盆從井裏麵打水上來洗碗,突然出聲問道在那邊一邊研磨藥粉一邊發著呆走著神的蘇半曦。


    “啊?娘,怎麽了嗎?”蘇半曦回過神來迷茫疑惑看著趙氏,趙氏倒掉盆中的髒水,將碗重新清洗過一遍看著蘇半曦道:“你這孩子這兩天怎麽盡兒走神啊,娘是問你你今天去過你李嬸兒家拿墊子了嗎?要是你沒去拿的話,待會兒娘去給你拿回來。”


    蘇半曦又低下頭,“哦,我先去玉米地掰玉米了,然後就直接去了劉青大哥家,沒有去李嬸兒家,娘你待會兒要出去嗎?”


    “這不你朱嬸兒家有點事讓我過去瞧瞧嘛,就順便給你去你李嬸兒把墊子拿回來,免得在跑一趟。”趙氏將碗摞好放在盆裏,然後端著起身進了廚房,蘇時正坐在槐樹下麵繼續編著簸箕,蘇半曦見狀對蘇時說道:“爹,要不你多編幾個吧,我師傅說他也想將他家破舊的簸箕換上新的了。”


    蘇時沒異議,哎了一聲,隨後看著蘇半曦停了停手中的動作道:“小曦啊,爹看你最近老是心神不寧的,是不是有什麽事啊?”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蘇半曦為何這般心不在焉的,還不是心裏惦記著某人,不過蘇半曦不說,大家也不會去戳穿。


    ------題外話------


    為毛就素木有人冒泡呢,難道真的楓子人品太差qaq伐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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