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灰耗子的體型著實嚇人,感覺比貓都小不了多少。


    “砰!”的一聲輕響,它撞在了苗光陽房門上。


    關得嚴嚴實實的木門,竟被撞開了一個口子,它“嗖!”地一下就鑽了進去,當真是詭異瘮人。


    陰生九術之中,其中5有五術都分別來自於五家仙,灰、白、黃、柳、狐。


    我曾用的灰仙手套,白氈,柳帶都是來源於家仙皮。


    這大灰耗子,完完全全稱得上灰仙的範疇了,它忽然冒出來,怕是沒啥好事!


    思緒在電閃之間,我猛地站起身來。


    紙人許的動作更快,狹長的眼睛微眯成了一條縫,瘦長的麵頰上也盡是警惕慎重,他快步地朝著苗光陽房間跑去。


    我自然是速度不慢,緊跟著紙人許身後。


    紙人許前一腳剛進門,我後腳跟上,屋內便傳出來一聲慘叫!


    這慘叫聲太大,震得人耳膜都微微發顫,一陣耳鳴。


    紙人許驟然翻手,其手中竟出現一根明晃晃的鋼釺,那鋼釺細長,尖頭更是鋒銳。


    隻見他狠狠朝著地上一紮!


    我堪堪從那慘叫之中回過神,目光飛速看向地麵。


    “鏗鏘!”一聲,鋼釺插在了地上!


    讓我驚愕的是,那鋼釺竟然牢牢地紮穿了那大灰耗子的腦袋。


    它剛竄進來,馬上就要逃走!


    尖細的腦袋被鋼釺紮穿,穩穩地釘在了地上,它又哪兒逃得掉?


    鮮血順著傷口的位置溢出,恐怖淒慘。


    它嘴巴上也有血,隻不過看清了它嘴上叼著的東西,我腦袋“嗡!”的一下,頭皮都炸了起來。


    這灰仙尖尖的嘴巴上,竟咬著一截人的手指頭!


    那手指頭齊根而斷,可以見得這灰仙下口多狠多準,而此時它都沒來得及發出慘叫聲,抽搐幾下便一命嗚呼。


    我抬頭看屋內,床榻之上,苗光陽已然翻身坐起,他顫巍巍地將左手平舉在身前,麵色煞白之餘,額頭上都是豆大的汗珠。


    紙人許彎腰,直接將那手指給撿了起來,他快步走向床邊。


    我也趕緊跟過去,極力強忍著心頭的驚懼,我本來想問苗光陽有沒有事,可他手指都斷了,怎麽可能沒事兒?


    我正想說先趕緊帶苗光陽去醫館,可苗光陽的臉頰卻漲得極紅,甚至還有幾分發黑。


    下一刻,他便嗬嗬地咳嗽了起來,這一咳嗽,他整個人都萎靡了不少,臉色更是如同豬肝色一般,黑意更多,幾乎都竄上腦門和臉頰上了。


    紙人許另一隻手頓時按住我肩頭,帶著我稍微後退了兩步。


    苗光陽咳嗽咳的喉嚨就像是破風箱一樣,我都害怕他再咳,直接就吐出血來。


    這一幕簡直是太過詭異,他昨天還好端端的,現如今就成了這個模樣,還被咬斷了手指頭……


    冷不丁的,我又回想起來討死狗所說的,丟財癆病,斷指殘疾,還無錢救命!


    昨天的確徐白皮偷了苗光陽錢袋子,可當時我就發現了,並且也拿回來了啊……


    苗光陽不算是丟了財,可為什麽,討死狗的死咒還是會應驗?


    很明顯,咳嗽是癆病,斷指殘疾也應驗了。


    無錢救命……難道說下一步,苗光陽就要重疾而亡?


    思緒飛速閃過,我的心頭滿是驚疑和憂慮。


    “陰陽,你去前麵開門,鋪門右邊的巷子裏頭有個獨輪車,我攙他出來,我們去醫館。”先開口的反倒是紙人許,他話語迅速。


    苗光陽還再咳嗽,他額頭上的青筋鼓起,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滾落。


    他苟著頭的同時,那隻未瞎的眼睛還在上瞟,分明是在盯著看我和紙人許,另一隻手卻在身上飛速地摸索起來。


    這動作之間,他本身紅得發黑的臉色,開始逐漸變得慘白。


    顯然,苗光陽和我的想法是差不多的,這會兒他也在找自己是不是還丟了別的東西……


    我不敢再停頓,拔腿跑出屋子,結果險些撞上了何雉。


    我來不及多說話,悶頭往院外走。


    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我都不用回頭就曉得何雉在跟著我。


    我速度飛快地出了院子。


    前鋪裏頭紙紮不少,還是一堆普通紙人,中間有幾個顏色泛黃泛白的詭異紙紮。


    紙人許沒開店,鋪子裏也沒點蠟燭,全靠著從門縫窗戶裏頭映射進來的月光。


    普通紙人還好,那些個顏色怪異,像是死人皮的紙紮,就讓人心頭一寒,登時就想到昨晚睡覺,床邊還立著四個呢……


    我趕緊跑到門口,一手就要拉開鋪門。


    結果門剛被打開兩指寬的一條縫,我就瞧見一隻瞪大的眼珠子,猙獰地盯著我!


    這一幕簡直太過驚悚,我這會兒正心急如焚,哪兒會料到開門就見個眼珠子。


    我被嚇得大吼一聲,猛地一下後退,“砰!”的一聲就撞在了身後的桌子上。


    腰背被頂這麽一下,簡直是痛得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我後退的同時,本能地大力推住門,將其嚴嚴實實地關了起來……


    我反手撐住了桌子,腰間的劇痛,還是疼得我倒吸涼氣。


    更令我驚懼的,還是那隻眼珠子……


    是紙人許沒開鋪門,又有人上門買紙紮?


    我現在還清楚地記得,上一次紙人許沒開門,我出來就碰到個買紙紮的男人,他還和我說,三天見不到紙紮,就要穿了我的皮走!


    之後我來找紙人許,那男人還在半路上討我的衣服。


    紙人許紮了一個黑影,二叔都說很少見紙人許那麽生氣。


    之後,紙人許就給我將衣服討回來了……


    現如今,又半夜遇到上紙紮鋪的“人”,我可不敢再冒冒失失地和他搭話,誰知道那是有錢的貴人,還是說想要討皮的死人?


    我單手摁著桌子,一隻手摸出來了卜刀,抿著嘴,深呼吸。


    平複心神之下,我小心翼翼地再次去開門。


    我也總不能一點兒小事兒都辦不好,光看見一隻眼睛,就嚇得門都不敢開,得麻利地把車弄出來,才能趕緊送苗光陽去醫館。


    他那副模樣,絕對問題不小,我怕耽誤了時間,害了他的性命。


    就在這時,身旁忽然傳來了輕微的響動。


    我本來就精神高度警惕和緊張,那響動險些讓我一卜刀就刺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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