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為師先教你怎麽簡單地用定羅盤和仿製羅盤。你記牢了我的話,跟著苟懸走一趟,把這件小事解決了。”


    我心頭頓時一緊。


    長毛化煞的屍體,一群撈屍人都狼狽來求援。


    蔣一泓竟然輕描淡寫地說,讓我去解決?!


    我心頭頓時緊張起來,整個人都極不自然。


    蔣一泓似是看出來了我的不安,示意我一個鎮定的眼神。


    接著他便讓苟懸去門外等。


    苟懸欲言又止,不過還是畢恭畢敬地後退,匆匆朝著院外走去,並順手帶上了院門。


    蔣一泓示意讓我將仿製羅盤拿出來。


    我立即照做,取出懷中貼身放著的仿製羅盤,將其托在手中。


    蔣一泓又招手,讓我走近。


    我靠近之後,他竟然將那方盤也遞給了我。


    我小心翼翼地將其接過,銅製的方盤,入手便是一股涼意。


    一眼我就看出來了方盤和仿製羅盤的相似之處。


    仿製羅盤上的三道圈層,是這方盤之中圓盤的最裏麵三道圈層篆刻而出,不過將其放大了而已。


    “一眼便看明白了吧?”蔣一泓的語氣中透著滿意。


    我試探地說了自己的看法。


    蔣一泓便更滿意地點點頭,沉聲告訴我,這方盤名為定羅盤,是地相堪輿代代相傳的風水法器,勘風水,點宅院,全都少不了它。


    羅盤之上篆刻風水界的大量信息,它本身又是一道大符,算是陰陽先生最厲害的鎮物,任何化煞屍,隻要將定羅盤置於其頭頂,都可以鎮住。


    用於鎮白煞黑煞,定羅盤不會受到任何損傷,血煞及其之上,使用太多,便會影響羅盤的精準度,若是用於鎮青屍,便有破損的可能。


    陰陽先生行走在山川之間,難免遇到凶厲屍鬼,不能將定羅盤作為消耗物品使用,他便想到了一個精妙的方法,以陶盤取代,將定羅盤的三層風水盤刻畫在陶盤之上,製成仿製羅盤。


    這種羅盤,鎮屍也有奇效!一塊仿製羅盤,便能鎮住血煞屍。


    蔣一泓又告訴我說,定羅盤的使用有奇針八法。


    尋物,尋人,尋山,尋水,都有不同的方式,他現在隻是教我最簡單地把它當成鎮物大符。


    去對付屍鬼的時候,用定羅盤護住自身,仿製羅盤對付凶魂厲鬼,就可萬無一失。


    同樣他解釋了,讓我去幫苟家的忙,一來是和苟家有舊,二來便是讓苟家欠我一道人情。


    蔣一泓聲音喑啞,可我卻聽得出來其真摯。


    不知道為何,我和蔣一泓認識不過個把時辰,我卻覺得,他是我可以完全相信的人。


    同樣我也察覺到,他能對我付出的,恐怕不會比我爹少。


    況且,他等我這個徒弟這麽多年,若非萬全的把握,他應該不會讓我去做這件事兒。


    如果我連這件小事都做不好。


    那還有什麽臉麵留在這裏學陰陽先生的本事?


    趁早打道回府,想辦法讓紙人許花錢找一個先生,去對付吳顯長。


    深吸一口氣,我鄭重點頭,表示我記清楚了。


    蔣一泓嗯了一聲,看了一眼我肩頭,說讓我把這箱子放下,帶著這麽一大堆東西,做什麽事情都不太方便。


    我取下大黑木箱,將其放在了堂屋角落處。


    最後,我又按照蔣一泓所說,將定羅盤掛在了腰間,這才朝著院外走去。


    從院內推門而出的時候,我還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堂屋。


    那乍然一眼,我什麽都沒看見,除了正常的桌椅,好似蔣一泓消失不見。


    還是我定睛一看,我才看清蔣一泓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一動不動。


    吐了口濁氣,我這才明白,剛才推門,為什麽我沒第一時間看見蔣一泓。


    這恐怕和他的境界有關,風水先生本就是看山看宅,他是陰陽先生,本事更高,便更有種高人氣息。


    冷風吹拂在身上。


    我打了個寒噤,回過神來。


    院外路邊,苟懸正在看我,他眼中透著疑惑,同樣還有幾分謹慎。


    他朝著我走來,我也下了門檻。


    目光掃過街道另一側,我在找紙人許,可這會兒哪有紙人許的人影兒?


    他是因為蔣一泓那句話,直接回我們租住的院子了?


    這當口,苟懸已然到了我的跟前,此時他眼中其餘情緒少了許多,透著微微的恭敬。


    “小李先生,請吧。”他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我往前。


    我定了定神,不再停頓,徑直朝著街外走去。


    這一路上,苟懸和我並肩而行,我還注意到,苟懸掃過我脖子數次,還看了我腰間的卜刀。


    我們一路上到了唐鎮入口,出去之後,便借著夜色,行走在滿是草皮的路麵上。


    苟懸帶路,朝著靠近懸河水流的方向走去。


    “小李先生,你是何處的撈屍人?”又走了半刻鍾,苟懸總算開了口,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滿臉疑惑。


    “九河縣,李家村,我爹是劉水鬼。”這件事兒上我倒是沒隱瞞,直接就回答了出來。


    “劉水鬼?”苟懸低聲喃喃:“倒是沒聽過這個名號,不過他能培養出你這樣的兒子,竟然能被蔣先生看中,收為弟子,他當真是我們撈屍人中的大人物,為撈屍人增光,必定要請他到苟家來,奉為上賓。”


    說這話的時候,苟懸的語氣格外誠懇,認真。


    我心頭還是抑製不住,略有落空。


    搖了搖頭,我麵色複雜地說道:“我爹已經去世了。”


    苟懸一愣,他頓時不自然起來,開口想說話,又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我們就這麽安靜地走了半晌,苟懸才苦笑了一聲,說讓我不知者不怪,緊接著,他便摘下來了脖子上的那個人形雕像,直接遞給了我。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意思,忙說無功不受祿,這東西我不能拿。


    苟懸認真地說,這是撈屍人堪比蠱玉,但是比蠱玉更重要的東西。


    他給我,一來是賠罪,二來是因為,我是蔣先生的徒弟。


    雖然他不曉得我現在的撈屍術如何,但日後定然是撈屍人之中最厲害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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