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我和蔣盤在馬旱義莊遇到馬寬時候,我不是一合之敵。


    蔣盤完全是憑借身份,讓馬寬停手。


    再之後則是我們合作……


    一直到進入井下墓穴,開棺之後,我們也對付不了馬旱屍身,甚至是撞祟的馬保金就讓蔣盤和馬寬無可奈何。


    若非是八卦虎頭鏡,我們恐怕已經死在井下。


    甚至最後山崩之時逃出生天,運氣的占比成分也很大……


    師尊蔣一泓行走天下的時候,肯定不會這麽狼狽。


    運氣能一兩次有用,但不會次次有用……


    當時郭天玉差不多還說了,蔣盤學藝不精,以至於受傷,和要人幫助。


    這樣看來,天元相術若是學藝精通,也能安穩出入獨節鬼山脈?


    我又摸出來蔣一泓遊記,低頭看著書封許久。


    我下了決定,要再回一次地相廬。


    或許師尊沒有教我的東西,在那曆代先生的遊記中,能找到答案。


    車窗外逐漸安靜下來,我們早已出了城。


    我將遊記收起,探身往外。


    我喊何雉去車內休息,我來駕車找地方,讓她隨時做好準備。


    何雉麵色凝重,點頭後進了車廂。


    馬車平穩勻速的趕往前方,我極其小心的觀察四方。


    道路上行人不少,兩側既沒有山,也沒有水,反倒是平坦的草皮地。


    離開陳倉越遠,草皮地越發寬闊,又走了相當長一段距離,竟是看到了一片似是草場的空地。


    這裏行人已經少了很多,零零散散才能有一輛馬車經過。


    沿途上一直有風,在這草場路上,風大了不少,隻是朝著一個方位吹去。


    我將馬車停了下來,目光眺望風吹的方向。


    將馬車停頓下來,我縱身跳了下去。


    又往前走了幾步,走過剛才那位置之後,風吹的感覺頓時小了許多。


    我目光凝重深邃下來。


    回到馬車旁,我先喊何雉下來,又低聲在車窗旁和柳天牛說我們差不多到位置了,先出去探一探。


    柳天牛隻是嗯了一聲。


    我則是走在前頭,示意何雉跟在身後。


    她神色極其警惕小心。


    大道下麵的草場,草葉很密集,開始隻是腳踝的深度,之後幾乎到了腰間……


    我開始覺得怪異。


    馬寬他們怎麽會到離開陳倉這麽遠的地方?


    不過很快,我也有了猜測。


    這地方恐怕就是馬寬他們本來要到的地兒,黃七應該是守口如瓶,什麽都沒說……


    當然,猜測歸猜測,我們腳下的速度也更快。


    不多時,我們走到了這草場之中的一塊空地。


    此處的空地明顯是被踩踏出來的。


    中央甚至還有篝火的痕跡……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特殊難聞的臭味兒。


    何雉喃喃道:“屍臭……”


    緊跟著她又看向我,眼中不安。


    “屍臭散開有一段時間了,之前的確有人在這裏,不過他們已經走了……”


    “怎麽辦?”


    我心頭同樣很沉,臉色也陰晴不定。


    卦象沒出錯,可問題就在於他們已經離開,縱然我不甘心,現在也別無他法。


    “問問柳道長,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再動用一些道士,我們兩個肯定找不到……”我深吸一口氣,說道。


    何雉抿著嘴,噌的一下抽出腰間鍘鬼刀,唰的一聲,一大片草葉被斬落。


    我則是又掃過了一圈地麵他們留下的痕跡,嚐試著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線索。


    雜亂的地上,除了腳印,卻沒有剩下別的東西。


    最後我同何雉隻能回到路邊的馬車旁。


    當我從車窗旁,將這件事情和柳天牛說了之後。


    柳天牛平靜開口:“既如此,那就是黃七忠心耿耿,不說你們的下落,那心胸狹隘的馬寬又有要事要做,他睚眥必報,就不會殺黃七,遲早會找上你們,或者讓黃七開口。”


    “現在你們想找到他救人,難度已經很大,我們耽誤不起這麽多時間。”


    “若是在這兒耗上十天半個月,見郭天玉的事情就要耽誤。”


    柳天牛扭頭看我,眼神深邃。


    “陰陽界的凶險這隻是其一,一直帶著普通人做隨從,本身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李陰陽,事情的輕重緩急,你應該要分個清楚明白。”


    “要成大事,還是拘小節?”柳天牛沉聲詢問。


    我麵色白了白。


    何雉按著鍘鬼刀的手也在微微發抖。


    扭頭,我回望了一眼草場,此時的風都逐漸變得微弱了……


    並且,何雉的麵相也正常下來,再無耳青珠黑。


    “走吧,何雉。”我低聲示意她上車。


    何雉眼眶泛紅,她進了車廂內。


    再之後,我便讓何雉給我取了地圖,我繼續駕車往前趕路。


    好在地圖上也有臨江,看這地圖上的距離,和到盤江路程相仿。


    這段時間趕路,我和何雉都狀態低沉


    何雉表麵任性,可實際心地柔軟。


    我懊悔的卻是不應該將黃七從九河縣帶出來……


    那樣即便他在縣城內普普通通給人跑腿賺錢,好歹能平穩過日子。


    不像是現在,他被馬寬抓去,生死不知……


    這同樣給了我一個極為嚴厲的教訓,不能再讓普通人涉足我們的“渾水”之中。


    而令我意外的是,半個月的時間,我們就到了漢王縣。


    這完全要歸功於羌族這兩匹快馬!


    竟是硬生生縮短了一倍的趕路時間!


    此時天色未晚,我看懷表,差不多是下午四五點鍾,直接沒做歇息,立即朝著漢王縣外趕去。


    我記得清楚,十裏外,就是天心十道的的風水山,我們很快就能見到郭天玉,更能見到蔣盤!


    並且這一次,我打算和蔣盤說清楚,我向他隱瞞了關於何雉的事情。


    我覺得蔣盤肯定能理解我!


    改骨之後,我便盡可能不再見蔣盤,等到地相堪輿大成之後,我才會找他去安葬師尊。


    十裏路轉瞬就到……


    我架著馬車,順著兩山相夾的山路,進到了天心十道的風水局之中。


    眼前已經能瞧見那一片道場!


    我極力讓呼吸平穩不少。


    此時,何雉卻小聲說道:“不是這個老東西趕我們走,也就不會讓我們改道,不得不去羌族,也不會出那麽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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